她回头:“县主,现如今我已嫁了人,哪里还能这般随便?”
青阳凤眼一瞪,倒也没怎么反驳,盯着草药园子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感叹似的低语:“原来嫁人也并非事事都好。”
呃青篱微愣,顺着青阳的目光过去,园子中出现的三个身影。一身青衣的胡流风仍然是那死性不改摆着风流倜傥模样,仿佛面对的不是满园子的草药,而是满园子的美人
手脚麻利的将小厨房中备的食材翻了一遍儿,交待杏儿几人赶快处理了,拉着青阳回自己的房间。
端茶倒水一阵忙活,拉青阳上塌,小心的问:“县主,这么些日子总没见你,我一直想问来着……”
看她神色还好,又接着说:“原先你与胡公子还好好的,怎的在长丰再见是那样的境况?是不是胡公子做了让县主的伤心的事儿?”
青阳摇了摇头,神色淡淡的,低头喝茶,“他做什么事儿与我无关。”
青篱心中微急,青阳这神态,分明是非暴力不合作,莫非两人真的没戏?
抓了青阳的手,想了想又道:“若是县主真这般想,我便不多说了。其实,欧阳公子也很好……”
青阳扑哧一声笑,点她额头,“到底嫁人与没嫁人不一样。往常你哪里会关心这些,只盯着你那块儿破荒地。”
才不是青篱暗中心虚反驳,嘴里却怪她又撒娇:“早想与县主说这话的,可在长丰没顾上,到京里你又不见我,今儿你得给我说清楚才行……”
青阳脸上敛了笑意,好一会儿才轻叹,“其实也没甚大事。去长丰前,我曾在万花楼瞧见胡流风……”
万花楼?青篱愣住。她一直以为所谓的万花楼是胡流风自命风流杜撰出来的地方,原来竟是真的。
这也不怪她,一是胡流风虽然时时不忘摆他那副风流倜傥模样,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真风流,二是有好几次青阳在场,提及这个地方,青阳并未真的怒,这一切都导致她有了上述错误的判断。
“胡公子真的去那种地方……风流?”青篱小心翼翼,不确定的问,实在难以想像呢。
“想哪里去了。”青阳嗔怪瞪她一眼,脸上飞上两片红晕。
“那是为何?”青篱嘿嘿一笑,又奇怪问道。
青阳抬头一笑,“你知道胡流风的家事么?”
青篱摇摇头,“我问过先生,他只说胡公子有心结未解,至于什么心解,倒是没说。”
青阳点头,“是,他有心结未解。胡流风母亲与我母妃当年大约是你与我这样的关系,很是亲近。我五六岁之前倒见过她很多回,后她病了,便见得少了。胡流风自他**病了后,性子就变得古怪一些,再后来,我母妃去了,我便回了青阳县主府长住,见的更少了……没成想,他现在不古怪了,倒变得……”
青篱听得糊涂,这到长丰时二人的古怪有何关系?
青阳一笑,“原来觉得他胡闹只是心里不痛快,掩饰罢了,自那一次突然就觉着,若是他一直这样,倒也非我的良人了。”
青篱沉默,每个人都有两面性,谁都不例外。青阳的事因她有心打听,倒也知道不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青阳与胡流风是一样的人。
一个用强言欢笑俺盖自己内心的伤痛,一个用风流倜傥伪装自己。而胡流风似乎对伪装这件事颇感兴趣,大有一直这样下去的势头,所以青阳觉得失望,才这样?
“他与你那先生不一样。你那先生,虽然面冷,心里头却是实的。胡流风是面上热热闹闹,心里头却是空的。所以,他们两个,一个人能窝在家中三月不出门,也能自得其乐,胡流风则是不能有片刻的闲着……”
青篱眼冒小星星,望着青阳,不亏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高人
青阳冲着她一笑,“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青篱很少见她这样轻柔的笑,习惯了她的明媚爽朗,这样的她让人觉得心酸酸的,很不好受。
强笑着问:“那县主现在打算怎么办……”
青阳沉默,将头扭向窗外,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一笑,“再说吧。”
青篱的心潮潮的,为青阳的这一笑。她不是清阳,却也能略微感知她的心情。心结最难解,这样的胡流风显然不是青阳所要的,所期盼的,可是,她偏偏又放不下……这样的纠结,她自问做不到青阳这般风轻云淡……
有心相帮,却不知从何做起。况且,感情的事儿,旁人能帮得上忙么?心中暗叹,想着不如找那人商量商量,再做打算。
“县主,方才你说是先生的上司峰,这倒底是怎么回事?”青篱不得不承认她话题转换的有点牵强。不过青阳却极给她面子,闻言咯咯一笑,“吓没吓住你?”
青篱连连点头,是真的吓住了。
“不过是闲得无聊,找些事做罢了。”青阳又是得意一笑,“我缠着皇后娘娘、詹皇婶足足三个月,好容易才说服她们,又说服皇上,这才得了应承。”
又弹她额头:“本县主可是真忙,又不是故意不赴你的约。”
“那县主在司农署是个什么官职?”
“瞧你这丫头紧张的,放心,你那叔父仍是大司农,我不过是个挂名的副司农罢了。”
还好,还好,青篱微松了口气,讨好一笑,“我是关心县主,哪里是因为叔父的关系。”
青阳瞪她一眼,不是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