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鄙薄前拥后挤的在他的心里堆积一定直如长江黄河之水一样的涛涛不绝,天啦,我怎生得这样的命苦。
终于他的手很随意地挥了挥,就象我是个不相干的什么小虫子一样想逐开的似的说:“明王妃,既然皇贵妃已经认下你作妹子了,那么明儿候赏吧,现在晚了就跪安吧。”
我如遇大赦啊,如遇大赦,立即地再叩一个头,快速的就想爬起来退到一边去退场,找个太监来领我回去,还是回自己的狗窝去作威作福吧,在这里任凭一个什么妃子类的虾米们都比我大,我别在这里跪成习惯性的软骨病了。
眼前这一对璧人在一起是养眼,跟画中人一样,不过干我何事呢,老实说赏不赏的就算了吧,老娘还就没看到眼里,赏你妈的大头鬼,当老娘是钱奴啊,心里是不满的。
这不满既有对赵云霄的更有对这个穿越人林婉儿的,看样子这个老乡是永远不能如刘若敏一样的变成我的老友的。
“妹子,你别忙着走啊,”那林婉儿发话了,娇滴滴的,我打了个寒噤,赶紧的垂耳倾听,她,皇贵妃吔,我也得罪不起啊,我咧着嘴无奈地假笑,等候她的吩咐,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地痛恨这封建制度。
“我们不是说好联床夜话的吗?你怎么可以现在这样马上就反悔了呢?”她娇滴滴地说,还附赠一个大大的媚眼,让我好一阵的发冷,这媚眼还是让赵云霄消受吧,我可消受不了。
天,这林婉儿什么意思嘛,这是对我好还是想陷害我啊,她夫妻两打情骂俏,却让我夹当中做什么夹心饼干呀,还是有生命危险的夹心饼干。
果然,赵云霄冷电一样的目光又嗖嗖嗖地连射了过来,我当然的又是连躲都没地可躲,只能站在那里象木头一样接收到他那样若箭的目光,我的心口处一时之间又冷冷冷了好几下,就象被箭射穿好些透明的窟窿一样。
看来这林婉儿与赵云霄之间的互动,都爱使些心计,你追我逃的,拿肉麻当有趣,这当然不是我该管的,这是人家两夫妾的情趣。
不过这女人却是拿我当枪使的啊,也不知道这样完全的陷害,她是有意还是无意间为之的,还是根本没当我与她是一样的人的。
既然这样我也迅速地作出了选择,这时候最不能得罪的还是最大的老板了,何况看现在这样子同是穿越的人也结不成同盟军,我心下暗暗地有些讨厌她了,老是站得高高的人,不设身处地地为我们这种小人物想一想。
因此我咬咬牙施礼后回答说:“这个…娘娘…刚才什么…联床夜话…的话…可不是…臣妾说的啊…而且臣妾也…没有答应这个话啊,是不是这样啊娘娘……您再想想……。”冷汗如浆在背上,背心完全是凉的。
第1卷 第119章
皇帝的目光稍和,空气没这么冷了,不过我知道如果有什么他是一定会迁怒于我的,这是人之常情,在自己爱的人身上是没有缺点的,完全的零、无,绝对没有,就是没有。
实在是万一有不对的,即使是从她那里发现了什么大不对,那都是她身边的人教唆的,美丽的人也是无辜的,林婉儿恰好是非常非常美丽的。
而现在我这样的丑人是会多作怪的,因此也是很容易在我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教唆犯的。
我听得皇帝说:“那,要不,明王妃今儿就在宫里的精舍里留宿一晚吧,明儿陪皇贵妃聊聊天,叙叙话也好。”这也是个折中的办法,林皇贵妃也算是极有面子的了。
“谢皇上恩典,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再不情愿也得再跪下去,叩首谢恩,老天,这也太没有天理了吧,我不想留在这里,现在相逢穿越人的喜悦一下子就过去了,我心里隐隐的有些觉得这个林皇贵妃是个只顾自己的自私的人。
与她遇上也许是没什么欣喜可言的,她是当惯了领导的人,那脑筋是怎么也转不到群众的立场上来的。
从她这么冷的天自残身体上就可以看出来,有一点点不如意的地方,就以这样的自残来相挟赵云霄,一个不爱自己身体的人怎么可能爱别的人呢,而爱上她的人今生注定会很累,看样子这次赵云霄是看走眼了,我也得好好的警惕这个女人。
精舍相当漂亮,皇宫里应该是没什么地方不漂亮的,这是人家皇帝的家啊,他既然拥有无上的权力和荣光,把自己的家弄得漂亮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不过我却没什么心情欣赏,觉得雄伟是假的,阔大是空的,辉煌下笼罩着黯淡,闷闷的侧着身子睡了一晚,也没能睡得好沉,床大被裖都是难得的锦绣柔软到极致,不过还是冷还是空还是冷清清。
在皇宫里我这等人是不可能沉沉地入睡的,四面八方全是不怀好意的人,我觉得自己就象海面上风雨飘摇间艰难浮沉的小舟,一个浪连一个浪地打过来,却找不到可避风雨的港口。
晚上十分平静,也就是说皇宫这地界最容易闹的刺客事件都没有,让我怪难受的,我也想救个什么不得了的这个教那个派的人马啊,以后如鹿鼎记里的韦小宝一样白道、黑道那里都混得走吃得开,多写意啊。
要不就救个什么法师什么的,他说看在我救过他的面子上可以给我三个愿望,于是某人就二十一世纪我这个时空两边的穿梭,想在那停留就在那停留,想在那生活就在那生活……
要不就来得帅哥什么的让我援手……
连藏人的地方我都看好了,譬如:浴桶、再如自己的被窝……(要是赵擎天能知道我的想法估计他会立即地边关也不去了马上回马赶回来先掐死我再说,免得自己被我气死了)
对自己的无妄的想法嗤之以鼻。
早晨很早我就起床了,对镜一看脸都是肿的,想太多想的。
侍候的宫女见我赏钱打发得多,在侍候着我梳洗时也就算是经了心的,找了些蛋清什么的给我敷了敷,我看也没什么大效果,不过总是人家的一片心,府里的人送来了我的换洗衣裳,茹儿这丫头还蛮晓事的嘛,一下子给送来好几件,连首饰妆匣什么的一大堆,搞得活象我要去参加选美似的。
也不动用动用脑袋瓜子想一想,就我这种姿色,再怎么打扮还能赶超宫里这些花里选花的女人吗?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所以我也不费精神了,干净清爽服帖简单就行了。
清早大八晨的,太后就召我晋见,见就见嘛,也不会少块肉是不是,侍候的宫女很细心,问我要不要换身衣裳,听说太后不喜欢后辈的女子穿得过素了,说是不喜气,忌讳这个,忌讳就不会触霉头了?我才不相信呢。
我瞅瞅自己现在的装扮,淡绿色的衣裙,白绫束腰,外罩一件及地的孔雀毛的大氅,头上有根金步摇,还有两样玉器,腕上也有上好的翠玉镯。
虽说不上有好艳丽,不过也不寒伧,何必再费事呢,这太后要喜欢我绝不会只是因为件鲜色衣裳,要不喜欢我我就是上下都包装得跟个过年的大红包似的喜庆,她老人家不喜欢还不是不喜欢,未必还由得我说不,我看得很透,我才不想讨好她呢,主要是讨好也讨好不上,该来什么就来吧,现在这样子我自己喜欢就行了。
何况,我知道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我的,既无才又无貌连狐狸精都说不上的平凡女子,如果她会喜欢我,完全是没的失了她的格调,我想她与赵云霄都在等着看那赵擎天什么时候会清醒,然后丢手甩开我这个女人,他们是以等着看笑事的心理等候着的吧。
在京城里我这个什么明王妃也算是女人中数得上名号的,不过一进宫,我就是小菜了。
皇宫里我这等王妃是没有资格乘车辇的,在宫里乘轿坐车的可都是有品级的妃嫔、太后、皇帝这些人,走路我倒是无所谓,当锻练身体,还不用上健身房花钱,一举两得不错。
不过这一身上下装扮,让我有些迈不开步,几个宫女跟着我,一样的小碎步前进,跟韩剧的古代篇一样,那姿势怪可笑的,象竟走一般。
一路上与我同一个方向行进的车辇还真多,看来都是要去给那老妖婆,不,给我的古代婆婆请安的,用得着吗,一天到晚的这样折腾人就能添福添寿了,我天蝎座的秦婧玉还就不相信了,老实说这样做拆福还差不多。
不过我不敢宣之于口,只能在心底暗暗地腹诽罢了,坐车辇的都是皇帝的女人,不管得不得宠,反正我走不了一会儿在身边宫女的提点下我就得跪下去行礼,这是妃,这又是嫔,这是贵人……
天啦,我的这一身骨头痛啊,有谁同情屿我?
这次虽然有跪拜的垫子使用了,可老是这样的对着人下跪,心里也是不舒服的,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不得不拜这些自以为高贵,美丽、大方,实则是吃饱了饭没事干,整天只知道斗来斗去,拈酸吃醋的女人们,心里真的是呕得慌啊也憋屈得慌啊。
我是一穷二白三丑的,不过我也没想过要在她们的锅里勺饭吃啊,凭什么得给她们这些四体不分五谷不勤六六不顺的家伙们下跪啊。
都是些美人,我说的是皮囊,只是皮皮,内里漂不漂亮我看不到。
这些女人看到我的反应也不一样,有些人高高地仰起头颅,不可一世地斜睨我,好象自己是珠玉而我不过是泥尘一样;有些人瞟我两眼后,就缩回车辇去,我听到她们捂着嘴偷偷的笑。
笑的是赵擎天吧,以为他拚了命拣了个什么宝,却原来是这么样个女人,连宫里的宫女大多也比我漂亮,这种情形不是不让我受伤的,凭我如何的洒脱如何的脱俗如何心里自慰着阿Q,终是免不了在意别人的看法的,脱略形迹我还是做不到的。
心里的气愤一层层地堆积起来了,正在这时,又有一辆车辇过来了,看服色听宫女报号,乖乖不得了,东宫之主吔,却是皇后携着幼小的太子过来了,还能怎么着,任凭心里的不舒服堆积成山注满江湖成海,该怎样还得怎样,最主要是因为我不能舍一身剐,所以只得遵守这些不平等的规矩。
又趴下又行礼,我的膝盖我的头颅怎么这么可怜啊。
“原来你真的如他们所说的一样不漂亮啊,那你是怎么将我九皇叔迷住的呢?难道你真的有法术这些吗?就象是狐狸精那样的?”小太子穿着明黄色的小小的身影,突然倾向着我在车辇里欠了一下身子问。
他的大大的眼睛里瞬也不瞬地盯着我,好象是很有兴味的样子,很渴望着我能给他以合理解释。
好奇害死猫啊,可惜的是这里的人并不知道这个道理。
我彻底地怔住了,想不到我在这里听到的第一句大大的实话,居然是从梦泽国的太子殿下嘴里问出来的,而且他问得这样的直白,倒让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这样的话问出来连他的母亲也怔了,皇后推了她儿子一把说:“皇儿,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注意到身边的宫女太监们也尖起了耳朵,想知道我的问答。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嘿--嘿—嘿,”地干笑一通。
“这个,这个,老实说我还真希望自己有法术,这样我想有多漂亮就能有多漂亮,想有多少钱就能有多少钱,可惜的是我没法术,做不到这些,只能深深自表遗憾了,至于说我是怎样迷住您九皇叔的,我认为是您九皇叔的眼睛不太好,看什么都迷迷朦朦的,就这样的让我蒙混过了关。”
第1卷 第120章
我不认为我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这些人是因为娱乐太少,可以消遣的东西不多,一个两个都笑呵呵的,由于身份上的顾忌,他们还不敢太失了礼仪,只能抿着嘴掩着唇偷笑。
而太子殿下因为小,因为身份尊崇就没了这些顾忌,居然笑得前仰后俯地说:“你很有意思,我喜欢你,以后常来找我玩啊,还有九皇叔,你也让他一起来。”
在他的嘴里说得皇宫就在我家对门口的小巷子里,我到这里来或去就象是出门溜弯一样的容易。
我微笑,想不到这小孩居然喜欢我,我都不知道我这么的有亲和力。
皇后也微微地笑,她也很漂亮,不是漂亮人也进不了这皇宫是不是。她这种美是一种大气的美丽,并不是艳光四射的那种,她的美是柔和的宁静的,就象阳光淡淡地普照在草原上的青青草地上那种。
我觉得她的面相很耐看,也许是自己主观认为这皇后比林婉儿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得太多,那林婉儿的美看久了,就会让人感觉到妖魅。
皇后向我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然后微一示意,车辇启程,太子还从车辇里伸出头来看我,我一时童心太起,我向他摇摇手,微笑着挑挑眉,他也向我摇手,做个怪相喊了声:“记着找我玩啊。”这时他母亲伸手将他揪进了车辇中去。
高大庄严的孝悌宫到了,里面住着梦泽国的太后,算得上是梦泽国目前最后权势的女人了,她是赵擎天的母亲,自古以来婆媳间就没有过好相处,搁在我与她之间,这矛盾应该更大,先看看再说吧。
水来土淹,兵来将挡,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给自己打气,我连人都杀过,还怕一个老女人?
孝悌宫奢华得象以前电视连续剧里演绎的天宫一样,不过却冷、空、大、高,住在这里的人心都会比常人来得冷硬些吧,总之庄严肃穆得象神社一样,缺少人气,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希望以后都不必来了。
太后是个四十几岁的女人,我们走进慈孝宫时,我看到她端庄地坐在大厅上首的红绒靠背椅上,笔挺地坐着,我不知道这一辈子她那腰背有没有靠过那椅垫。
旁边是一大群的莺莺燕燕,桃红柳绿的女人围着,讨好着,她的儿媳妇也太多了一点是不是,就我这样的,我想说不定她老人家连看我一眼都觉得跌了身份。皇后坐在她下首,而一身明黄色皇家服饰的太子则倚在太后的怀里。
好一副天伦融融乐乐的样子。
不过我却注意到太子倚着的小小身子十分的僵硬,太后的手揽在小孩的肩膀处,与其说是温暖地怀抱着小孩,不如说是抓住了那个小小的身子,禁锢着他摆出眼前的这副样子,太子的脸上摆出了个天真的笑容,不过那笑容很假。
走进去时我仔细地看了看太后,她不是个老女人,我收回我说过的话,岁月是很善待她的,就是这么些年轻美丽的女人围在她的身边也没能掩了她的美丽和妖娆去,四十几岁的女人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光洁的额头,大大的眼睛,眉毛细长,眼角连笑起来都不是怎样的能看到鱼尾纹。
希望我这副身体的年龄到了四十几时,也能如她这样的样。
她穿一件淡黄色的带白狐毛的锦面大褂,上面用孔雀翎毛拈金线绣出团花的缠枝菊花,见我进去拜倒,听得唱礼的太监女声女气地报出我的名号,她笑了,混合着有些无可奈何也有些冷厉但很快都藏进一团的慈爱祥和里。
一时间,她那笑容如风拂水面,柔波一漾一漾的,但那波浪却没到达眼底,我看得分明,她的眼神里有着一丝丝并不是太愿隐去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