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买个王爷来种田

买个王爷来种田_分节阅读_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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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气量看样子应该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太多,他看着我眼眸如水,即使在这样暗夜里我依然可以明了他眸光里的温柔和抚慰。

    让我燥动不安的心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脸上也就没有觉得象先前这样的羞耻和不舒服了,但心里却不好受起来,看来在刘义道的心里我的份量远比我曾经想象过的重,我伤他有多深呢,我不知道他总向着我笑,却从来没有向我展示过他受伤的一面。

    拉近他利用他原来全是我错了。

    不由得我多想了,这时欧阳守业也就开了门,房中一灯如豆,映着他的身影,拉得极长极细,尽显夜的凄凉。

    暗夜的黑模糊了他的面目,他瘦高的身躯上穿一袭白色的飘逸的衣裳,白衫飘飘在暗夜里有一种特别出彩的出尘味道。

    欧阳守业淡淡的笑,特别温润特别沉稳,他轻启嘴唇笑言:“想不到还真的是有佳客来访呢,不过愧于无茶无酒无菜又无明月,却是主人家无礼了,还请几位兄台见谅了,妹子也请你见谅了。”抱头圆环一揖。

    “欧阳兄,说笑了,只是我们这几位来得莽撞影响欧阳兄休息,这里先致歉了。”刘义道还了一揖,后面几位大厨也抱抱拳,其动作整齐划一,就象曾经彩排过一样,如果不是当此时刻,倒让我有些好笑。

    两个人都是翩翩佳公子,极能惑人眼球,欧阳守业沉稳温文,刘义道邪魅狂介,欧阳守业如温润的好玉,刘义道却如一柄绝世的锋利的剑,剑光寒芒游移不定,幸好他们不是敌人,不然狂放对上温文,还真的不知如何结局。

    我心下暗叹。

    而且现在看这架势欧阳守业也应该知道了我们的来意,而我们差不多也了解了欧阳守业的回答了,他没有说出口的回答,我不死心地想他说不定会改变。

    刘义道挥挥手,就象不带走一丝云彩或尘埃似的,四大厨转瞬间就消逝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过一样,真是神人啊,神人。

    然后我就僵在那里听他们废话,幸好说的不是文言文,不过也酸得让人掉牙,反正就是久仰啊,早就倾慕什么的……

    客套话他们还说了些,这里我就不一一絮来了,反正说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欧阳守业对着我说:“还真的是多谢妹子挂心了,前些天擎天兄就来过这里,他就提出了让他助力让我离开。”

    想不到赵擎天还真的是来过,不过我想当时擎天说的话也许不是太中听,欧阳守业是个外和内刚的脾性,也许两人就说呛口了,现在也许欧阳守业会改变主意呢,我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不努力就放弃不是我的性格。

    因此我就开始了我的劝说了。

    “你真的不走吗?王兄,这里是梦泽国的国都,在这里你真的能住得惯吗?”我还是叫他王兄,我改不过口来,我问得很委婉。

    其实根本不是住不住得惯的问题,而是尊严和生命将会被践踏的问题,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紧要极紧要的,但在欧阳守业那种平静祥和的面容下,好象天地万物什么都没什么要紧的,它们都仍是平静而有序的。

    这让我恨不能打破他的脑袋瓜将紧要的感觉灌进去,但我不能他的沉稳自成一派的尊严。

    因此我也说不出那种紧要的感觉来,有一种人有一种天生的压力,就算他说话行事极谦和极谦和,但与他相处的人都会自觉地收敛住自己的言行,欧阳守业就是这样的人。

    此时刘义道找了个借口在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来回踱步,仰头赏那根本就看不到的月亮,秀他笔挺修长的身躯,远远的看上去也就一黑影在那边晃动,不过我看到刘义道的身影却是很安心,他这是以此方便我们说话。

    当然以他的耳力如果要听我们的话,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不过刘义道虽是个杀手但该当君子时却比任何人都君子,如果暗暗认为他会偷听,却是将他看得小了,他要留在这里不过是担心我的安全问题罢了。

    没有任何人站在我们的面前,没有什么阻止我的发言,但不知怎的此刻我只能喃喃地对他说了藤萝公主与“已故”皇贵妃林婉儿极为相似的事情,还有赵云霄对这个皇贵妃活象情根深种的模样。

    然后我就低低地告诉他这世上有些有权有势的男人中,有一种人极是变态,喜欢收集与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人相似面貌的女人,以作以往生活的缅怀。

    以欧阳守业如此聪慧的人,我的明言暗喻他应该都是了解了个明白。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也不知道我能还有些什么说的了,现在就看他的了,就着屋里那一盏灯的微光跳跃,映得欧阳守业的面目不象寻常人在此时的明灭不定和狰狞。

    他的表情平静祥和,那种表情那种表情有一种殉道都似的释然,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那种面目就象是那种得道的高僧。

    看着我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的样子,他甚至还是带着那种我曾经最爱看的最喜欢看的温文的笑容。

    他说:“我必须留在这里,藤萝也一样,我身后有我的亲人、朋友、死命守护过我的下属,还有曾经的大槐国的几十万的百姓我不能弃他们于不顾,而藤萝身后也有她的父兄、姐妹和桑国的军民,他是公主桑国给了她荣耀和尊严,现在她也必须守护住这些,所以我们不能走。”

    “可是,一个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啊,当生命都不在了,还能奢谈些别的什么呢,不是有一句老话这样说的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就是应该留住青山的时候啊。”

    责任、荣耀、名誉在生命的面前统统都只是附属品而已,只有活着才能谈其他,活着才能有责任,死亡就什么都终结了。

    这个时候我真恨自己不会武功,要是我有武功我一定先打晕了他们,然后打包扛出去再说,何必跟欧阳守业废话呢。

    “妹子,别说这些了,我的青山是早就不在了的了,你还是走吧,走得远远的,找一处风景绝佳之处停留,过一过田园山水隐居的神仙生活去吧,那才是你应该过的。”欧阳守业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当我是个小孩子一样,这在他来说是极为亲匿的动作了,这个动作来得如此些突兀我不由得有些呆了,我听得他继续说:“别在这里住了,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我的心很平静,认识你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事情。”

    啊,认识我有什么快乐啊,我不明白我曾经带给了他些什么?

    但他迅速地离开我的身边,走了几步后说:“你快走吧,以后不必相见了,大家都有事要忙,何况妹子如果来勤了,明王爷知道了也不太好。”

    赵擎天知道我来看他又不什么不好了?我现在都已经离了他了,他还能管着我什么事?我正想不明白呢,听得欧阳守业又摞下一句:“更深露重,我就不多留你们了,刘兄、妹子你们快回去吧,我这些天身体不好,就不陪你们了。”

    他说完就紧走几步,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啪的一声轻响,他居然关上了门不等我说一句话。

    他居然关上了门,在我们这些辛苦地来营救他,想救他出这个是非圈子时,他关上了门,将我们和我们伸出的手拒于门外。

    我呆在那里良久良久,我不知道我能说什么该对谁说。

    刘义道缓缓地踱了过来,等他靠近我时,我问刘义道说:“你说,我们要不要踹开门,打晕了他将他和藤萝公主都扛到天水城外去再说?”我很迷茫,我傻傻地看着刘义道,希望他能给我指点迷津。

    但刘义道只是走上来,轻轻地环住我,这时我正感觉到十分的软弱呢。

    于是我轻轻地靠着他,感受到他的怀抱很温暖,听得他说:“他的事我们不要管了,他不希望我们管,他是个高傲的人他有自己的处理方法,你不能让他恨你。”

    第1卷  第170章

    救他会让他恨我,不救他又会让我恨自己,能怎样呢,每个人的生活都是自己过的,一滴泪来得突兀,无声无息地缓缓地从我的脸上流了下来。

    凉凉的、涩涩的,划过脸颊,沾到了刘义道的衣袍上消失不见。

    “走吧。”我涩声说,刘义道无言地拎着我提纵出了长乐侯府,一路上夜黑深沉一如先前进府时一样,依然人静夜黑,不过我知道在我的心里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已经预知了悲剧的结果,却无力阻止它慢慢地迫近,象一个巨大的梦厣一样将自己所在意的人包围在其中,而你只能想睁睁地看着,只是看着它临近,吞噬掉你所在乎的一切。

    我的挣扎如此的无力,就象深深陷入了蜘蛛网的苍蝇一样,越挣扎越沧桑越无力,而作为身受者的欧阳守业,我甚至看不到他的挣扎。

    他似乎已经将自己将作了一种献祭品,献给一种我说不出来的什么气节、骨气、民族大义、国家民誉或者是一种混乱的人的尊严这样的东西。

    时光总是不随人的意志而流动着的,藤萝公主进宫的那天终于来到。

    那是个八月份的初三,是个天阴沉缠绵了好几天后,终于放晴的一天,太阳一大早就露出了妩媚的绯红的脸蛋,象美姑娘向着地面做着俏眉眼。

    我无心做事,坐在房间的空前看着那顶碧绿地缕空透纱的轿子在一个骑着马的穿着太监服饰的人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地走进宫墙,我知道那顶轿子是从长乐侯府抬出来的,里面坐着长乐侯夫人—藤萝公主。

    轿杠上轿夫的肩膀上我的心活象要窒息一般,她这就要进宫了吧。

    横在她前面的路是怎样的?全看她的心意了,她可以要曲从命运的安排做赵云霄的玩物,给桑国争取几日的苟延残喘,她可以不再回长乐侯府了。

    或者是在强权的压迫下忍辱含薪,回长乐侯府与欧阳守业两两相哭。

    还有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以死抗争。

    没有一条路是好路,都说天无绝人之路,现下应该是都是绝路和死路,老天何其不公啊,我不喜欢藤萝公主,但是我很同情她,何况她身边还连着个欧阳守业啊,一个曾经让我动过心想嫁过的男人。

    他的反应又将会是什么?终就不会好吧,我能看到黑色的魔鬼张着巨大的羽翼站在他们的身前。

    我想藤萝公主甚至知道我现在在“食滋味”帮忙,当我怔怔地望着她的轿帘里,她悄悄地掀了一条缝隙回看了看我,那一眼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有一种惨然,浓烈的惨然。

    时间象凝滞住了一般,一分一秒都行进在我的心上。

    只到夜幕降临,这顶纱轿还是没有回还,刘义道在我的房门外叩门,我站起来准备应门时,才发现我坐这里久了,脚都麻痹了,揉和揉和血脉,我打开房门,让他进来。

    刘义道站在那里,“这是我在宫里的人传回来的,你看看,不过别太伤心了,路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我们旁观者没有权利进行阻止。”

    他慢慢地摊开手掌,手指修长,干爽,漂亮,在那如玉一样的掌心上放着一缕白绢似的东西,那东西应该是从一件衣裳上扯下来的一根布条,布条上有酱紫色红的两个字:已死。

    隐隐透出股血腥气,我怔怔地看着那布条,活象它是个什么灼人的物事,我不敢伸出手去。

    这是谁的衣裳?这是谁写下的字?用的是谁的血?已死的又是谁?

    我缓缓地抬起头看刘义道的脸,他的脸很精致,五官轮廓极其漂亮,此刻他漂亮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他只是站在我的身边,静静地等着我的发言。

    我应该说些什么呢,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藤萝公主死了吗?生命是宝贵的,但在某些时候在某些人的眼里它却又是可以被践踏的。

    “藤萝公主死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里有一种厌倦了世事无常的疲惫,但却有我想不到的平静,“怎么死的?”

    “听说是自己撞柱死的,额头都碎了,不过没有人见着,宫里传出的正面消息是,她在宫里与太后顶触,太后还没发怒呢,她就自个人撞了柱,以死谢罪了,听说倒把太后吓了一大跳。”

    刘义道冷笑,我也冷笑,连死了的人他们都不放过,以死谢罪,以死谢罪,他们还真的是想得出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对已死抗争的人居然还用上了这种言辞,老天爷原来,您还真的是瞎了的,说不定您从来就没有睁开过眼睛。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过是恶人用来欺骗广大民众的一种说辞,难得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人上当,让人空报着一种幻想祈求来世,多心酸啊。

    我听得刘义道继续冷冷地在说:“不过真实的情形没有人看到,她死在翠翎宫,这就让人寻味了,这个翠翎宫与御书房邻近,天知道也许最后于藤萝公主见面的人是赵云霄呢,不过没有人知道,藤萝却也死了,这也就是个谜了。”

    是的,中国人有很多这样的谜,并不是当时弄不清楚,不过是没有当权者想弄清楚而已,甚至是当权者故意的混淆视听,百姓人众,又能其奈他何啊。

    “尸首呢?”我问,赵云霄不会对一个死人也感兴趣吧,不过这尸首对藤萝对欧阳守业而言,却有极大的意义,一种不屈的意义,没有什么是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的。

    “听说太后大量说罪不及死人,发还尸首,让长乐侯府自行安葬。”活生生的人早上才从这里出去,晚上就死翘翘地抬回来,还是当权者开的恩,这是个什么世道啊,我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们去看看欧阳守业,这一切让他如何受得了?”我想站起身来,但刘义道按住了我的肩,我侧头看看刘义道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