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见她语态娇柔,一时不明白她干嘛这样说话,只说道:“那后天再说呗。”杜璎珞甜甜一笑,道:“好。”又问道,“你就不问问我喜欢什么呀?”江离只觉得她莫名其妙,不再想搭理她,转身就走。杜璎珞嘟着嘴,轻哼一声,暗想,我早晚要将你这脾气给改了。
易琮正生气呢,见状拦住他道:“璎珞和你说话呢。”江离见他一脸怒气的样子,不禁一笑,道:“哎呀,璎珞和这小子说话了,却没和我说话。这可如何是好?”易琮见他拆穿自己心事,又急又怒,正想教训他。却听到严毓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严毓这些年在年轻弟子中威望甚高。易琮虽常惹是生非,却不敢轻易违逆这个师兄,只好作罢。
飞行了半日,众人已经有些累了。杜璎珞道:“严师兄,不如咱们先下去休息休息吧。”严毓见几个弟子确实面色疲累,反正也不赶时间,便道:“好吧。”带着众人找了个小城,入城找了间客栈休息去了。
几人进了客栈,店小二见这几人皆背上负剑,气韵不凡,鞋缕衣物上不见一丝尘埃,便知道来的是修道之人,连忙热情地招呼几人落座。几人要了些酒水食物,易琮便开始商量该怎么给杜璎珞过生日。江离见孟宁静静出神,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便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孟宁正自出神,耳边突然传来灼热气息,不禁吓了一跳。他心里砰砰直跳,面上却冷冷淡淡地道:“没事。”
江离见他不理自己,其他人谈的又是与自己毫不关心的事,一时百无聊赖。便道:“我出去走走,你们慢吃。”说罢起身便走了。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易琮道:“他就是这个讨厌的脾气。”严毓起身追出去,叫道:“江离,不要走太远了。”江离应了是,独自走上了街。
人族地界,越往北越炎热。此时乃是初春时节,上清宗还是嫩芽新发、天气微寒的时候;此地相距不过半日飞行路程,却已四处鲜花盛开了。正午时分暖洋洋的太阳晒在身上,分外怡人,恍若在梦中一般。江离信步而行,路过一处茶楼,忽然感觉一物轻轻击在头顶上。江离抬首一看,见二楼茶楼上凭栏立着一青衣人,笑吟吟道:“别来无恙?上来喝杯春茶否?”
江离喜道:“纪兄!你怎么也在这里?”他问了却没等这人回答,闪身进到店中,三两步跨上楼梯。见这人依然布衣素冠,适意地靠在围栏上,笑意闲闲。春日温柔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真是说不出的悠闲。江离道:“你那酒果然厉害,我上次喝了,足足醉了一整天。”
纪雍道:“你若喜欢,咱们当再喝一场才是。”他说着起身请江离坐下。江离笑着摇头道:“我可不敢再喝啦,上次差点被师父骂死。”说着便将喝醉酒参加考较的事情说了出来。纪雍哈哈笑道:“那倒是我的不是了,并不知道你后面还有这样重要的考较。早知道就喝茶好了。”说着他给江离倒了一杯茶。江离嗅了一下,觉得清香怡人,喝在嘴里却觉得没什么滋味。纪雍问道:“觉得怎么样?”江离笑道:“我不懂茶,喝这茶倒觉得委屈了它。”纪雍笑道:“不瞒你说,我喝茶的时间也没几日。附庸风雅而已,我倒是更爱酒。不过这样融融春日,喝一壶茶晒太阳,倒是一件美事。”他虽这样说,江离观他沉静雅致的气质,便觉得他不过是在打趣。
两人悠悠闲谈,一下午的时间便被消磨掉了。纪雍谈吐不凡,说起各地奇人异事,更让江离心生向往。江离只觉得与他相逢真是人生乐事,早忘了问他为何也在此地。
天色已擦黑,江离起身告辞纪雍,突然一拍脑袋,道:“见到你太高兴,居然忘了还你葫芦。”他说着从腰间解下那个碧玉葫芦,递给纪雍。纪雍也不推辞,笑吟吟接下了。江离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纪雍笑道:“我自有办法找到你。”
第二日江离一行人继续向北飞行,越往北天气就越炎热了起来。江离在空中飞行,觉得阳光尤其晒人,皮肤都被晒得发烫。不由得暗想,三师兄那面具果真派得上用场。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带个面具,不会显得很傻吗?杜璎珞受不了这暑气,发了几通脾气。众人只好在途中多停留了一天,第三日才到达采香城。
到的当天恰逢杜璎珞过生日,同行几人到了客栈稍微修整,便去跟她祝贺。易琮柔声道:“此处不比在宗内,不能像往常一样庆祝,委屈你了。”杜璎珞道:“这有什么好委屈的?我又不是只过这一个生日了。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呀?”易琮当然是早就备好的,他将礼盒递给杜璎珞,杜璎珞接过了甜甜一笑,随手便放在桌上。其他人也相继送上礼物,唯独江离不见动作。
杜璎珞勾了江离一眼,道:“江离,我的礼物呢?”
☆、采香城
江离当日随口一说,早将这个事忘到脑后了。见她问起,因当日随口答应了,倒不好反悔。想起储物袋中尚有一大把血玉项链,便抽出一跟来充作礼物。
这项链做得别致可爱,杜璎珞见了心里甚是喜欢,便用手轻轻摩挲那块血玉。她手指细嫩,抚摸了几下便感觉到指下有细微的异样感。杜璎珞此时再看那块玉,见那玉中竟隐隐透出两个字来。
原来这玉佩有一奇异之处,经过把玩抚摸便能看见石中所刻之字。
杜璎珞看清了那两个字,便脸色一红,立马将那玉佩收入怀里。她千娇百媚地嗔了他一眼,心想,他虽然平日里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心中还是有我的。
江离见杜璎珞居然甚是满意,不禁心中大赞三师兄果然智慧超群,所备之物竟然都如此实用。
易琮见杜璎珞对江离一块玉佩爱不释手,对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却看也不看,心中又酸楚又嫉妒,直到半夜时分也睡不着觉。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绪便悠悠飘到了住在隔壁房的杜璎珞身上。她现在正在做什么呢?也在为谁无眠吗?唉,她那么骄傲,怎么会跟我一样悄悄为谁难过?
正想着,便听见隔壁开门声。一个人走了出来。“是璎珞”,易琮对杜璎珞一颦一笑都熟悉无比,她的脚步声亦不会听错,“她果真睡不着吗?”他想到这里,便坐起身来,开始穿外裳。
这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走过他门前走廊,在他隔壁门上轻轻敲了三下。他心中叹息一声,穿着衣服的手颓然垂了下来。
易琮心下一阵难过,漫无边际的想,外面不知道有没有蚊子?璎珞被叮着了吗?唉,今夜月色倒像是很好,她是否为谁梳妆打扮过?
杜璎珞又敲了一遍,才传来开门声。江离睡意朦胧地道:“是你啊?有什么事?”杜璎珞娇娇地轻哼一声,道:“你以为你装作这样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便不知道你喜欢我么?”江离道:“哈?”杜璎珞柔声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我心里也是一般待你的。”江离又“哈”了一声,杜璎珞轻声道:“等这次历练回家,我便禀明母亲,让她给我们的事做主。你也要跟你师父说才是。”江离似乎又想“哈”一声,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哈欠给打断了。杜璎珞笑着捶了一把江离胸膛,曼声道:“叫你装不正经。”说罢一路小跑着回屋了。
易琮脑袋一阵空白,衣服也不穿就往门外跑。跑到门前却再也跨不动步子了。
次日一早,严毓便召集几位师弟分配任务。待众人都坐定了,他才说道:“对于新弟子历练,相信大家门中师长都跟你们说过了。以前没有多少妖魔可杀,这个,这个历练嘛难免流于形式。不过这次上清宗的探子查出了大量妖魔私下活动的痕迹,历练当然和往常也就不同了。”他说罢拿出一些传讯符,一人分发了一个,道,“这次侦查行动大家一共六人,两人一组,尽量不要单独活动,遇到危险先发传讯符,其他人收到讯号,不论手里正在做什么,都要前去救援。”六人都应“是”,严毓便
道:“先自由组队吧。”
六人都开始找搭档,江离道:“孟宁,咱们一队吧。”孟宁虽然名份上是他师兄,但因年纪更小,从小他都直呼其名,孟隐枫虽纠正过多次,也没改过这个习惯来。
孟宁道:“我已经和张师兄组队了。”江离打量了一眼张俞仪,见他一脸看好戏的神情。江离道:“你才刚刚入道,如果遇到危险他怎么能顾得了你?”孟宁冷笑道:“难道这世上就你修为高吗?”张俞仪嘲讽道:“江真人修为超群,哪里需要什么搭档?咱们都应该求你照拂才是。”
杜璎珞拉着江离的手臂,笑盈盈道:“我与你一组便是。”江离本就不喜杜璎珞,又受了张俞仪嘲讽,冷冷道:“谁稀罕?”他说完两步走过去,将孟宁拉到了僻静处,冷冷问道:“说罢,你最近为什么老针对我?”孟宁冷笑道:“你修为超群,如今正是门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我干什么要针对你。”江离哀声道:“那你为什么不理我?”孟宁见他神情哀伤,不忍再看,侧过头冷冷道:“你好厉害,师父喜欢你,璎珞也爱慕你。难道这世界便要围着你转了吗?” 江离从他话中回过味来,道:“你喜欢杜璎珞?咱们俩从小一块长大的情谊,因为一个杜璎珞,你就要和我断情绝义吗?”孟宁听他说断情绝义,心中便一阵凄凉,道:“你和璎珞好好过。”
江离看着孟宁转身离去,背影萧萧瑟瑟,甚是可怜。不由追上去两步,呼道:“孟宁,孟宁。”然而孟宁头也不回,低落地走进了客栈。韩思明出来找到他,见他仍然矗立在街角,仿佛呆了一般。道:“你我都单着呢,不如凑做一队吧。”江离勉强一笑,没心情说话,转身便走。韩思明见他心情低落,便追了上去,安慰道:“好朋友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嘛,不要伤心啦。”江离心想,孟宁是真的讨厌我啦,哪里是在与我打闹?
韩思明跟在他身后不住地说话。他似乎尤其爱说话,就算没人搭理也说个不停。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街边小贩卖着一些奇异的水果,与上清宗地界大不相同。韩思明停下买了一个,道:“你看这水果这么大,不知道好不好吃。”他说罢转头一看,江离已随人群走到前面去了。他付了钱,拨开人群三两步追上江离,将水果分了一半,道:“这水果看起来真新鲜,你试试呗?”江离见他笑容盈盈,不由想起孟宁带他买莲蓬的情景,心中一阵温暖。他接过水果,咬了一口,轻笑道:“谢谢。”
韩思明拍拍他肩膀,道:“都是同门,谢什么谢。”
想到往日时光,江离心里也稍微愉悦了些。心中暗暗想到:“他既然喜欢杜璎珞,从此以后我不理她便是。兄弟感情哪能这样禁不住考验?”又想,“杜璎珞这样娇蛮,为何这么多同门都这样迷恋她?”
江离这样下定了决心,觉得和孟宁和好有望,情绪也跟着高涨起来。他与韩思明一路走马观花,路过一处书店,想起三师兄穆一楠托他寻一本叫《云中公子》的书,便走进去在书架上找了起来。这书因为书迷较多,虽然作者已过世多时,如今市面上流通的续集仍多如牛毛。江离光在这家书店就找到了七八本。他一一抽出来看了,发现大多数不过是狗尾续貂之作,暗想,这些东西买回去恐怕还得挨师姐一顿臭骂。看到最后一本,发现这本文笔细腻,想象奇特。便心中一喜,将这本书买下了。
“此处好像有问题。”韩思明拉过江离,悄声说道。
江离四处张望,并没发现什么异样,问道:“什么问题?”
韩思明手掌一番,拿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头,低声一字一顿道:“有、魔、气!”
江离道:“你这是什么石头,这么黑乎乎的。”
韩思明道:“这是测异石,平时都是白色的,遇到魔气就变黑,遇到妖气就变绿。”
江离道:“好厉害的石头。它能指出魔气源头在哪里吗?”
韩思明道:“不能。”他将那石头收入储物袋中,道,“咱们在这店里多呆一会儿,看看情况。”
两人静静待在店中,等到店里其他客人都出去了,那石头仍在储物袋中抖个不停。韩思明拍拍储物袋,轻声斥道:“瞧你那出息样,别抖了。”那石头停了一会儿,又抖了起来。
江离道:“你这石头还听得懂人话?”
韩思明道:“一般的石头是听不懂的,但我时常与它讲话,他现在也能听懂一些了。”
江离想到他那话唠的本性,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两人稍做商议,都觉得魔物就在店中,决定不要打草惊蛇,晚上再探。
两人藏身在书店不远处,未免伤到百姓,打算等夜深人静时再探。哪知道采香城地处炎热,晚上气候凉爽,才正是当地人活动时间。夜已经很深了,两人守在暗处都想要打瞌睡,无奈长街上仍旧灯火通明。此时与大战相隔数十年,人间已是一派繁华安乐的景象。街上四处可见情人温柔低语,酒肆里也常见一家人围坐吃夜宵。
韩思明道:“不如咱们也吃个夜宵去吧。”又“啪”地拍死一只大蚊子,道,“采香城的蚊子可真多!”
正此时,韩思明储物袋中那石头又抖了起来,轻轻两下。又轻轻抖了两下,然后便安静了。韩思明抖抖储物袋,问道:“没事干嘛乱抖。”那石头一动不动,仿佛只是翻了个身。
两人都藏身暗处,四处蚊虫阵阵,都勇敢地前赴后继,见肉就叮。两人困累交加,全靠蚊子醒神才没有睡着。正拍着蚊子,便见灯火通明中走来一位青衣人,背着光看不清模样,但行走间形态闲适,衣袂飘飘,自有一翻潇洒风度。
来人笑道:“我见你们在这等了许久,或许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处理。本来不该打扰的,但看你们跳来跳去拍蚊子的样子,觉得我很有必要给你们送瓶驱蚊水来。”
江离惊喜道:“纪兄,想不到你也到了此处。”韩思明一听驱蚊水,喜道:“你居然随身带着这种东西?”纪雍将驱蚊水四处喷了,蚊子果然都退避三舍。纪雍笑道:“采香城不比上清宗,蚊子又大又毒。不带驱蚊水,难道要去喂蚊子吗?”韩思明见那驱蚊水果然有神效,就不介意纪雍打趣了,跟着笑了起来。
纪雍道:“既然你们有要事,我也就不打扰啦。我这儿有些美酒,你们要是喜欢,也可以喝了打发时间。”他爱酒如痴,随身总带着些酒。
韩思明道:“哪有什么要事,不过是在前面书店中发现了魔气。我看阁下修为精深,若无要事,可否留下助我们一臂之力?”纪雍欣然同意。但街面上仍然热闹非常,几人决定还是先去吃顿夜宵。
三人吃完夜宵,街上行人才少了起来。几人又等了稍许,待到街灯渐次熄灭,星月的光辉柔柔地铺散在长街上,才踏上月光悄悄潜入书店中。
店中只有门上一扇小窗采纳月光,书籍安然摆放在架上。高耸的书架制造出浓黑的阴影,甚是唬人。四周一片寂静,江离道:“你那石头还抖吗?”韩思明疑惑地摸了摸储物袋,道:“奇怪,不抖了。难道魔物察觉到咱们的踪迹,已经跑了?”
☆、采香城
三人没有照明,在店中搜寻了数圈,才在角落中找到一块松动的木板。江离将那木板挪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地洞来。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地洞中有什么。
三人摸黑沿着木楼梯下到洞中。发现这洞里空气流通,也不是很闷热。洞里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仿佛有人盯着他们一般。韩思明从来没离开过宗门,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他一把抓住江离,道:“测异石没有动静,会不会那只魔头早跑了?”江离听他声音发颤,道:“别怕,我们先看看这地窖里有什么古怪。”韩思明问道:“你都不怕吗?”江离幼时颠沛流离,哪里顾得上怕黑?他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黑暗中静谧一片,几人在黑暗中摸索,偶尔说一句话便显得分外突兀。江离摸索道一物,道:“这有个东西。”韩思明问道:“是什么。”江离道:“是个人。”韩思明颤声道:“那他怎么不说话?”江离淡淡道:“是个死人。”
韩思明惊呼一声,又忍住了。这时室内光线一亮,韩思明向光源处望去,见是纪雍点了一个火折子。但他却不敢往江离处望去了,生怕看见那个死人。
江离道:“看来死了很久了。”纪雍上前去一看,见那人肌肉已腐烂得差不多,衣物还算完好。他坐在一张书桌前,书桌上笔墨纸砚俱全,笔上还沾着墨汁,干了之后将笔尖凝成一束,显然死前正在书写。然而桌上一张写过的纸都没有,许是被人搜走了。
火折子光芒有限,稍离得远些就黑黝黝一片。韩思明此时却不敢再呆在黑暗中了,但又不敢太靠近尸体,只能不远不近地跟着纪雍与江离。
韩思明道:“咱们先回去吧,告知了其他同门再一起来。”江离温言道:“你不要怕,你看,他烂得挺干净的。一点都不瘆人。”韩思明哀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江离在地窖中四处寻找,在一处墙壁前站定了,道:“这里有一个结界。”韩思明总算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将视线避开尸体,上前去查看。他将手放在墙上,手底下的墙手感粗糙坚硬,与其他墙体一般无二。然而细细感受,却能感受到一些细微的能量波动,道:“果然如此,咱们开始破阵吧。”两人找到阵眼,挥剑便斩了。便见那墙面一阵扭曲,颜色转黑,仿佛有东西要破阵而出。
此时火折子熄灭了,室内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韩思明道:“纪兄,点火啊。”
纪雍道:“火折子烧完了,没有了。”
这时黑暗中传来嘈杂而尖利的叫声,一大群不知什么东西扑面飞来。韩思明失声尖叫,江离将含光剑□□,摸黑斩了一批,冷声道:“噤声、拔剑。”
绝对的黑暗中,含光剑也毫无光芒。室内舞剑声与嘶鸣声交织一片。
韩思明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传讯给师兄他们。”纪雍道:“没事,这不过是最普通的魔蝠。魔族常用来护阵的。”韩思明将讯息传了出去,还是拔出剑来。杀了几只魔蝠,发现这小魔物也不是那么可怕,心中才定了些。
蝙蝠成千上万,仿佛怎么也杀不尽。纪雍道:“我们今日没有准备,还是先退出去,等援军到了再说罢。”江离冷冷道:“我们已经打草惊蛇,此时退出去,魔物肯定会趁机跑了。”韩思明喘着说道:“那怎么办?”
江离道:“天火净世诀”
韩思明听到天火净世诀,不禁暗自惊讶。这是极难修习的法门,上一辈只有天纵之才苏婉和修得大成,想不到她竟把这法门传给了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