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一脸凶悍:“也就李信敢这么谏言!爷给他调去守边关!”
虞楚昭大笑锤床:“谁昨儿才在朝堂上说当李大哥做亲兄弟的?刚给封了亲王的,这就要给人扔去守边关了?说好的君无戏言呢!?”
项羽面色铁青,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一脸不爽:“爷看他就是对你不死心!不让你住宫里还不是因为……”
虞楚昭擦擦笑出的眼泪,戏谑的打断道:“是是是,你眼里头,除了甘罗那长不大的,谁对小爷都没安好心。”
项羽叉着腿往床上重重一坐,鼻子往外喷气:“不然呢!?熊心那厮怎么说!”
虞楚昭哭笑不得:“你不是都给人留在会稽郡了?这山高路远的,还能怎么着?”
项羽嘴唇抿着,瘦削的侧脸一片阴郁,道:“爷就是小心眼!谁知道你在丞相府里头夜夜同谁一块厮混!?”
虞楚昭不说话了,板着脸横着眼睛看项羽,知道这厮八成是从哪里打听来了什么信儿。
项羽斜着眼睛偷瞄虞楚昭面上的表情,见他脸僵着,心头一突,犹豫着是不是该说点好话了,刚才他也是一时嘴快,不留意就把这吃醋的话说出来了。
谁知道虞楚昭下一会儿又爆发出一阵狂笑。
项羽面色变了几番,最后一把将然人按回床上。
这天,咸阳那最靠近甘泉宫的御赐府邸里头灯一夜未亮。
翌日早朝,帝王携丞相姗姗来迟,众人便看见新封的亲王一张脸都是黑的。
虞楚昭位列文官之首,和对面武官之首的李信面对面,便用口型道:“怎么了?”
李信黑着脸全然不搭理,虞楚昭只得讪讪的摸摸鼻子,当做什么都没做。
英布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倒是他身边的章邯一脸忧虑。
帝座边的近卫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项羽已经半起身了,想好了一会儿再给虞楚昭抓回去,却听见李信声音响起来:“臣,有本奏!”
☆、番外
项羽只好又坐回去,面色不渝:“说。”
李信看了眼虞楚昭,见他一脸懵懂简直恨铁不成钢,只得对项羽道:“新上任的匈奴王野心勃勃,屡次犯我边境,边疆百姓民不聊生。”
项羽眉头蹙起来,听李信之意,像是有出兵之意,但是眼下战乱刚平息,再起兵戈易惹民愤。
想到这里,项羽又是一阵烦躁,只想着不当这皇帝,带着虞楚昭浪迹天涯才好。
“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李信还欲开口,却见帝王不耐烦的一挥袖子:“退朝!”
虞楚昭追在李信后头跑了半晌,李信却跟没瞧见一般疾步往前。
虞楚昭没辙,知道李信这是不满自己昨夜留宿宫中,不合礼数。
“李大哥……”虞楚昭灵机一动,突然叫一声,接着就假摔,闭着眼睛等撞上大地。
果然下一秒就被一双坚硬的手臂搂住了。
虞楚昭心知计谋得逞,得意道:“李大哥!”
谁知道一睁眼睛就看见项羽放大在眼前的脸。
虞楚昭讪讪的扣扣腮帮子:“呃……”
项羽冷哼一声,甩了袖子大步离去。
虞楚昭傻愣愣的又去追项羽。
“你李大哥在后头!方向反了!”项羽头也不回,身影在错综复杂的宫墙之间转眼就不见了。
“你说这两人怎么这样!”虞楚昭狠狠一拍石桌,酒碗里的月光碎成一片。
甘罗叼着月饼哈哈大笑,末了一抹眼泪:“对不住,一听还是想笑。”
这三天来,虞楚昭两头讨好,却是两头都不落好,频频受气,每天都抓着甘罗诉苦。
虞楚昭磨牙,愤愤的原地转了两圈,最后一屁股坐下来:“之前小爷天天和李大哥在一块也就是商讨对付匈奴的法子而已。”
甘罗抹一把嘴上的月饼渣子,含糊不清道:“要我是项羽,我也急,怎么不找你姐夫呢避嫌的话,也有章邯,英布,钟离昧。”
虞楚昭挠头:“这不是因为李大哥秦朝的时候守过边疆么。”
甘罗无奈的摇摇头:“你这丞相当的,操心劳神,还要□□……”
虞楚昭本还没想,被甘罗一说立时悲愤了:“李大哥还不理我!”
甘罗道:“李信这人死心眼,认准了礼法,项羽不称帝,你们的事儿就干不着他的事儿,你不为相,也没关系。你和项羽那样子,快被传成昏君奸臣了。”
虞楚昭悲愤:“咋不说小爷篡权算了!”
甘罗笑着用筷子敲敲酒碗:“差不离了,你道匈奴怎有胆子进犯边疆?那是他们以为你有这个心,那便将是一场后宫,我呸,不是,是朝廷之争,中原又将是一场大乱,那便是他们可乘之机。”
虞楚昭听着点点头,深以为然。
一会儿,虞楚昭眼睛缓缓眯起来,突然露出一个狡诈的笑。
当晚,项羽和李信在丞相府门口面对面撞个正着。
李信犹豫一下,退后半步:“陛下。”
项羽漠然道:“不在朝堂,你我不必拘礼。”
李信垂眼:“礼不可废。”
项羽一哂,作罢,率先进门。
小厮一见帝王临驾,当即吓的一个激灵,慌慌张张便要行礼,被项羽喝住了:“不用通报,孤问你,你家主子呢!?”
小厮颤颤巍巍道:“回陛下,后院里头赏月呢。”
项羽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同时听见李信不满的“啧”了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旋即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错开视线,往后院走。
一路上项羽心中都涌动着悲愤,心道这小子居然还有闲情赏月!
理想之中,虞楚昭应该茶饭不思,可怜兮兮的想着解释,最不济,也该是天天被挤兑的暴跳如雷。
总之就是日子不好过。
这般想着,便又于心不忍,想着借中秋节来瞧瞧某个小混蛋,也算将这次的事情了结了。
但是,现实却是骨感的。
李信差不多也是存着这么个想法的,但是等到了后院,两人却都傻眼了。
后院里头只有醉醺醺的甘罗一只,虞楚昭不知所踪。
“不是说赏月么?人呢!”帝王的怒吼声响彻在丞相府。
一张纸从残酒下头飘出来,上头歪七扭八几个大字:“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咸阳城中赏月未睡的百姓凑在一处闲聊:“这又怎么了?刚才还见那丞相拎着虎符出城了呢!”
此时,城外军营突然接到一纸调令,紧急集合五千精锐骑兵,随丞相往北出关。
马匹蹬蹬,踏破黄尘。
翌日傍晚,虞楚昭便已经出了长城,虎符在手,一路无人敢拦。
关外,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虞楚昭对随后而来的众兵马一一部署,随后孤身上路,越过乌鞘岭,单骑前往漠北。
“你不是觉得小爷要篡位么,小爷就给你看看要怎么篡!”虞楚昭阴险的笑着,龇出一口白牙。
深夜,雁门关外狂风呼啸,漫山遍野回旋而去,宛若狼歌。
漠北,满地白毛风,积雪没马蹄,前路难辨。
军事力量和版图登顶的匈奴,军营连绵千里。
牙帐内,冒顿单于手指摩挲着刮的铁青的下巴,凶狠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你说,有个汉人孤身进了漠北!?”
地下跪着的右大当户肯定的点头:“是属下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