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千古绝对
苏妙香不以为意，一旁嘲讽，“是了，姐姐整日读书念词，学问自然高一些，不然也对上一句，讨个奖赏也是好的。”
言语之中讥诮之意明显，苏沉香默不作声，老夫人却颦眉，低声训斥：“众多大人在此，岂是你个黄毛丫头说话的！真教你那娘惯坏了！”
这几日严氏因不能参宫宴在家中休息，让苏妙香本身就心酸个不行。听见老夫人如此说，哪里还有什么好心情。嘟着嘴，只狠狠瞪了苏沉香一眼。苏沉香倒是不理会。
皇上给了一炷香的时间，下面众人交头接耳，有的低头沉吟，也有的文官来回踱步，思量再三。维夏跟着先生读了一些书，帮着苏沉香写了几回字，倒是也在思量，却不知这对子奥义，只得苦恼：“小姐，这对子如何对的？”
“这对子当然难对。”苏沉香好笑瞧她，又朝上面皇上看去，皇上正与爱妃闲话，耳鬓厮磨，让旁人瞧了一阵脸红。
“哼。”苏妙香一声冷哼，不再说话。怕再惹了老夫人不快。
这一桌除却苏沉香几人，还有上次南山寺上香的魏夫人，与她那位黑美人女儿。魏烟雨仿佛也在思量，想了半晌，也不见有个什么。
“皇上。”人群中有人站起，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冲皇上行了一礼，“微臣所对‘炮镇海城楼’”此人一眼既出，众人皆惊，苏沉香抿唇一笑，对子是不错，但，还缺了点。
魏烟雨在一旁嘟嚷：“这对子可是如此难对？烟锁池塘柳……炮镇海成楼……听着还尚可。”魏夫人和蔼瞧她，又睥睨着苏沉香这边，夸赞女儿：“倒是烟雨读了些书，对子也可解。你也来试着对对？”
魏夫人这番鼓励，魏烟雨蠢蠢欲动。苏沉香眸子一沉，赏银千万两，得了这银子，她还愁什么每月五两的例银？想到这里，她一阵思量，胸有成竹。
“哦……爱卿对的不错。”皇上倒也没有多说，那人讪讪坐下，虽然看不清皇上面目。但能感觉这对子……他不是很欣喜。
“皇上，微臣对‘茶煮凿壁泉’……”
“皇上，微臣对‘秋唫涧壑松’……”
“皇上，依微臣所见，此对应‘烽销漠塞榆’……”
一个个大臣站了起来，皇上均是淡淡的表情，没有惊喜，依旧是不甚满意。魏烟雨此时也站了起来，声音洪亮：“皇上，臣女想出一对！”
听闻这边有女声传来，大臣纷纷朝这边看来，只见一俏丽女子站起，一身红衣如焰火热烈。魏烟雨扬起头，声音倨傲：“臣女对出一对。”
皇上也有了一丝兴趣，淡淡开口：“哦？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千金？”
“回皇上，臣女魏府魏烟雨。”
魏府是皇亲国戚，这朝廷上，姓魏的独此一家，听闻她如此说，皇上倒是乐了，苏沉香倒是觉得皇上有些玩味。
“原来是朕那小妹妹，来来来，烟雨，你来对上一句。”
众人目光齐刷刷都朝着这边望了过来，苏沉香也朝魏烟雨看去。只觉着身旁有火辣辣眼光注视自己，她侧头，却不见认识的人。她轻叹，到底是自己多心。
魏烟雨朗声开口：“臣女对‘浪压秋梗金’”
众人一切哗然，没想到一个女眷竟然也能对出如此工整对子。不过，这对子虽对仗工整，却没什么意境。众人听完后，便是一阵议论。
苏沉香抿唇，颇有赞赏意味。
皇上沉吟片刻，方大笑：“呵呵……对了这么多，朕这一炷香也快完了，还有没有人要对的啊？”
苏沉香想这那千万两，心中一紧。
又听皇上在上面讲：“若是没有再对出令朕满意的对子，那今晚……”
苏沉香手中冒汗，心里“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想她上一世，对着皇上也不曾紧张。今日为这千万两银子，竟然……
“皇上，臣女有一对，请皇上赐教。”
众人惊住，朝声源处望去，只见一华服女子盈盈起身，气压全场，浑身气魄让人一惊。这……
何止是天人……简直是天仙……
皇上也朝这边看来，见苏沉香模样，仙姿佚貌，不禁有了兴趣。正在饮酒的蹇青柏身子一震，这声音……他朝苏沉香看去。
虽她一身华服换了布衣，面色也不再黝黑，但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和那漆黑的眸子，让他不能认错！她！手中杯子一紧，身旁叶少云也注意到这点，朝那女子望去。
“哦？不知这位千金对出什么对子？”
苏沉香抿唇，目光灼灼，毫不惧怕皇上审视。她与他隔着那般距离，却依旧能自信傲然。
“臣女对‘焰镶沼地枫’不知皇上，觉得此对如何？”
魏烟雨一脸惊诧瞧她，众人也惊住。全场一阵哗然，而一旁老夫人被这些目光盯的也有些不自然。她瞧出，自己大儿子和二儿子，也正看向这边。
皇上先是愣了片刻，后仰天大笑，拍手称赞，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不知是哪家的爱卿，养出这般聪慧剔透的千金？！”
话音刚落，便见苏远志起身，朝皇上恭敬行了一礼：“回皇上，正是微臣小女沉香，才学了几首诗词，便出来卖弄，求皇上莫要怪罪……”
“哎？”皇上却是不爱听，“若是爱卿家千金，才学不久便对出这对子，那，当属天下第一才女！”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哗然。
皇上意味不明一笑，又琢磨她的名字：“沉香？恩，这名字，也极好！”
魏烟雨面带不满的看向苏沉香，不知她所对为何受此重看？
皇上大笑，遇见欣喜的对子，格外畅快：“焰镶沼地枫，枫树可长在沼泽地。深秋时节枫叶流丹，正所谓霜叶红于二月花，岂不比三月春花更甚？！妙极，这竟一晨一暮，对的实在妙极！妙极！”
苏沉香颌首，嘴角浮笑，不多言语。既然皇上都如此说了，那这对子，不正是可以拿银子了？
果不其然，皇上抬手，唤了宦官：“赏银千万到苏府苏沉香手中！朕极满意这对子！”
苏沉香大呼一口气，已听不得众人喧闹。
终于，千万两到手了。
☆、44.第44章 宫中遇他
对子一事闹了半天，便是夜宴开始，三三两两的歌舞在前方表演，让皇上心情愉悦。一连赏了好些银子，魏夫人面色正常，对老夫人一连道了好几个恭喜。魏烟雨虽脸色难看，却也输的心甘情愿，看着苏沉香，眸子里滑过一丝欣赏之意。
因喝了薄酒，有些头晕，苏沉香起身，想去透透风。与老夫人低语两句，说是自己要去出恭，老夫人也没有多想，寻思她这般靠谱，便也让她去了。
槐夏跟着苏沉香，这前世的路，苏沉香最是记得清楚。前世她在此处与萧元凤坐在一起，受过多少嘲讽与攀附？
她记不清楚，只记得这深宫高墙，太招人记恨。她最是无力，无可奈何。
“小姐，你要往哪儿去？”槐夏跟在她身旁，有些疑惑，“那边便可出恭，小姐要去哪里？”
身后笙歌渐远，苏沉香终于可以安生一些了。自从方才开始，四周便有不少目光打量，她只觉难受。
要如何？她不过只是想得到那千万两罢了。估摸着宴会还要许久，她寻了一个石凳，坐了下来。
“我想醒醒酒，你也来坐坐。”
话虽如此，毕竟是在宫中，槐夏尚还不能如此忽视规矩。她侧头，立在一旁，身旁偶尔有宦官宫女经过，提着灯笼匆忙模样，“小姐在此坐着便好，婢子在此候着。小姐可要手炉？婢子为小姐拿来？”
苏沉香摇头，语声低沉：“不了，饮了酒手心发烫，不冷的。”
槐夏也不便多说，只静默不语。她也有些纳闷，小姐这些时日都去了医馆，哪里会什么读书？不过瞧着小姐这般厉害，她纵是在怀疑，也无从了解。
以前的小姐，胆小懦弱，尤其惧怕严氏。与老夫人别提亲近，就连说话也是唯唯诺诺的。然而不知何时，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何时，小姐变得不一样？
槐夏细细思索，一时也没有注意，隔着树木，苏沉香石桌对面坐下一人。气息威严，竟有些铮铮侠骨。
是他。
黑暗中苏沉香看不清他的面目，但他这一身正气，让她记忆犹新。
蹇青柏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瞧着她的神色也高深莫测许多，手中拎着一壶酒，也不知是何时拎来的。
“苏小姐方才一鸣惊人，蹇某实在仰慕。”
苏沉香眉毛一挑，便要离开。蹇青柏将她手按住，槐夏也听见声音，欲转身看，被叶少云拦了个正着。
“哎，这位姑娘，我家将军找你家小姐有要事相商，不如，还是在此等候为好。”
槐夏面色一红。从小到大，见过的男子并不多，能像叶少云这般书生模样，风流倜傥的更是少之又少。她侧头细听，见小姐并无什么抵触，于是低着头，耐心等候。
叶少云瞧着丫鬟胆色不小，容貌也好。便也乐得与她站在一处，共同赏月。他抬头，嘴角一丝轻叹划过：“今晚月色真好，鲜少见到这般月色。”
槐夏也抬头，瞧空中一轮明月高悬，也不由弯起嘴角，默然不语。
“苏小姐，不知能否赏个脸？”蹇青柏将酒壶推至她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自古以来，解忧唯有杜康是也，我瞧着小姐似乎藏有心事，如此贸然前来，不会唐突吧？”
这人……苏沉香倒是不愿多做理会。她颌首，低眸不去看他，“将军怕是多虑了，小女子并无忧愁，此酒小女子，怕是无福消受。”
她欲起身，却被他一把拽住衣袖中的手腕。拿捏准确，一时无二。他声音冷的骇人，眸子也染上了寒霜。一把将苏沉香拽至他面前，苏沉香险些跌到他怀中，还好未惊呼出声。他身上淡薄酒意让她一时朦胧。
苏沉香抬眸，盈盈如水，毫不惧怕：“怎么，将军是想小女子在这里大叫非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