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体倒地的声音,苏沉香趴在院子里,略微尴尬的看着两人。手中还拿着蜡烛,着实尴尬。拿烛火的丫鬟没去,她只好自己来拿了。只是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不小心摔倒了。
原来他跟着她前行,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的承诺,所以才利用她来还债。她还以为……他是动了真情。
蹇青柏瞧见是她,脸色一变,素轻尘脸色不明,立在那儿。苏沉香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拾起蜡烛,见蹇青柏要上前,忙叫住:“哎哎哎,我没事,别过来了。你们继续,我要去忙我的了。”
一脸的不在意,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听见。她抿唇一笑,如逃似的离开院子。
蹇青柏浑身若寒冰一般,瞧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124.第124章 不欢而散
“先将七寸捏住,再将它丢于酒中饮醉……”苏沉香唇边默默呢喃,回忆着医书上的内容。却不自觉想到方才在院子里看见的景象。
原来素轻尘与他早有盟约,而他将自己带到此地,无非是想让自己医治素镖头罢了。如今事已办成,他大抵也是不会在意自己要如何医治了吧。
苏沉香心中酸涩,眼眶一阵炙热,她将眼泪憋了回去,将他的身影从脑子里划过。她在想什么?他本就不是她的,他与别人做盟约与她有何关系?
就当是……
做了一场梦吧。
这样想着,半敞开的陶罐里,方才丢进去的蛇从里面冲了出来。才放进去,因为剧毒,碰着酒了,蛇一打挺一个激灵,直朝苏沉香冲去。
想不到这蛇还记仇?
苏沉香往后一闪,速度躲过了那蛇,拿起一旁的锅盖,当做遁甲保护自己。那蛇从陶罐露出半截身子,吐着信子,眼神幽幽的看着她。
这眼神……真叫人心里发麻。
“你有本事找我报仇,为何不有本事去找抓你的人,我不过是要救人罢了,你若是知谁好歹,便速速退去。若是硬要如此,我便宰了你!”
苏沉香冷声喝道,她从未如此惧怕过。要知此蛇可是剧毒,一咬即毙命,若是此般被它咬上一口,就算是她师父来,也无济于事。
那蛇“嘶嘶”吐着信子,不相信她的话一般,将她的话当成耳旁风。挺着身子,想要直挺挺的朝她扑过来。
苏沉香身后是柴堆,一堆七零八落的柴火倒在一旁,灶火在另一面。若是她此时要从这里过去,定是躲不过这蛇的袭击。看这蛇形势如此凶猛,她替自己捏了把汗。
她不会如此好命,遇到一条霸王蛇了吧……
想到这里,她伸手,拿起一把柴火,做矛,对准蛇:“若是你敢妄动!我必要了你的性命!”
那蛇被她激怒,呲牙咧嘴,看着她,大有要攻击之势。苏沉香咬牙,一手握柴一手握锅盖,已做好准备。那蛇又吐了吐信子,朝苏沉香扑了过来。
“你这混账东西!我与你拼了!”
正待她下定决心与这蛇拼命时,“咻咻”声音响起,离苏沉香只有咫尺的蛇,被钉住七寸,此时软软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它的身子软软动了动,最后便没了气息,显然是死了。
死了?那此蛇,就没了用处。苏沉香叹了一声,正打算叫人来收拾这蛇。
木门被打开,灶台上的烛火微微晃动,苏沉香身子一顿,将那蛇一脚踢的远远,随后到另一边烧火。
见她不理会,蹇青柏走了过去,面色有些不好看。不知那些话,她听了多少,又是如何理解他的?
“我……”
他实在不知从何说起,苏沉香抬起头,眸子映着火光,波澜不惊,“你怎么了?”
她伸手烤火,虽然已是初夏,晚上这黑屋子确实有些冷。蹇青柏脸色一沉,没想到她竟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心中怄火,却还是强硬道:“我方才帮你将那东西制了,你怎的不说声谢?”
原来方才那蛇是他杀的,苏沉香眸子淡淡垂下。也是,方才只有他在,除却他,还有谁。苏沉香轻笑,将一把柴火丢进灶炉里,松树枝独有的清香传来,被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
“多谢。”她语气淡薄,如同他只是个陌生人。
竟是这般……
蹇青柏眸子一黯,看见灶头上放着那么多毒物,不由心惊:“你一人在此制药?!若是发生方才那种事情怎么办?”
他语气急促,是真的在为她担心。
苏沉香却想笑,心中酸涩。无所谓道:“这次只是个意外罢了,这种事情又不是未曾做过,况且,若是这种风险都不担,又如何治病救人。”
这话让蹇青柏无话可说,顿了顿,实在不想她误会,这才解释:“我与素轻尘,是因……”
“又何须对我解释。”苏沉香打断他的话,不愿听他解释,面上隐约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又拾起柴火丢了进去,“小心隔墙有耳,你与她如何,与我无关。也无需与我说这么多。”
这话,是要硬生生将她和他关系分的一清二楚。
蹇青柏脸色阴沉的可怕,低头看着苏沉香,仿若无事人一般。烧水制药。见他立在那儿,苏沉香默然:“要是没什么事,就帮我把那东西丢出去吧,早些休息,不必来探我了。”
她竟然将话说的如此绝。
她是不愿见他?
“苏沉香。”蹇青柏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嗓音微哑。苏沉香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也仅仅是一眼罢了。
随即继续做自己的事,语气也是淡薄如浮萍,“将军叫我,何事?”
蹇青柏往后退了一步,拳头攥的极紧,这人,好,好!好!她连他解释都不愿听,就这样将他赶了出去。
如她所愿,如她所愿!
蹇青柏不做声,只是冷笑:“愿你永远不要后悔。”敢让他如此的人,也只有苏沉香这么一个了。苏沉香低眉顺眼,没有丝毫不耐。慢条斯理的制药,嗅着药香。蹇青柏愤恨转身,欲朝门口走去,又瞥见角落那蛇,拿起柴火一插,便将那蛇串起。丢了出去。
门半敞开,他的背影隐约可见。
风从门外吹了进来,瞧着这天色,应是寅时无虞。她望了望门外的天,见蹇青柏头也不回的朝院子外走。眸子一时失神,心中固然酸涩,却转过头来,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他是生气了,也是,若是自己遇到了这般的人,也应当是生气的才对。
只是,为何心里如此疼痛?
苏沉香深呼吸,努力调整心结,继续制药。
到了辰时,天边露出鱼肚白,苏沉香也制完了药。将东西收好,然后出了小黑屋,去看了看素镖头的情况。
素镖头除却丫鬟照顾,还有秋生随时把脉。不知他何时来的,但有了他这个助手,苏沉香便要轻松许多。又教了一次秋生如何针灸,哪些穴位。秋生一一记下,心中一番震撼。
同是从御景堂出来的人,怎就这般不同?
☆、125.第125章 张淮生事
回了屋子,苏沉香只觉困乏,却无睡意。沐浴一番,将身上那些毒物的味道都洗掉,这才躺了下来。槐夏维夏听说她昨晚忙了一晚上,面露惊愕,虽然苏沉香让两人休息,但是主子这般忙碌,她们去睡觉,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任谁都说不过去。
察觉到两人的愧疚,苏沉香也不点破两人谁是内奸一事,只是笑着安慰:“哭丧着脸作甚?我是睡了再去忙的,罢了,你们两谁要是想陪我,今晚留着便是。外面去守着,有事叫我。无事谁也别搭理。”
说罢,倒头就睡。
或许是太过劳累,全身放松的情况下,苏沉香倒是睡的安稳。昨晚的蛇没有制好,今天要重新去制一次。
另一边院子,却是吵了开来。
镖局门口,张淮带着一众弟子,挡在门口,不准素轻尘走。素轻尘要为父寻药,本想昨夜走,可是想等着苏沉香的药制的差不多时才走,毕竟那样才安心。
可谁知这些人如同盯上有缝鸡蛋的苍蝇,一个二个嚣张跋扈,大有不肯放人之势。素轻尘心中一冷,牵着马,看着这些人,幸好已托蹇青柏亲自去寻一部分药材,其他的,她亲自去取便可。
如今瞧着这些人跋扈模样,是不肯让她去寻药了。这些人,定然是瞧出了什么端倪。
素轻尘眯眼,看着众人,张淮立在前面,张扬着脸,尤其不拿素轻尘当回事,女子不如男,她素轻尘再如何有本事,还不是一介女子。
“师妹啊,你这是要去哪儿?”张淮“嘿嘿”一笑,“怎的那日师父晕倒了,就不见师父出来了?是不是他老人家病重……已不能……”
“大胆!”素轻尘冷声一喝,早就知晓这人的脾性,不曾想这种时候,他竟然不管不顾说出这种混账话。
素轻尘冷笑,眸子一冷,“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让我再从你口里听到,别怪我不客气!”
她冷哼,牵着马,直接出府,“我有信件要往京城寄去,若是让我知晓你在这镖局作什么幺蛾子,别怪我不客气!”
她向来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听她这番话,张淮面色一顿,心中冷哼,却只得吊儿郎当一笑:“师妹去吧,若是在京城遇到个姿色不错的郎君,就嫁了去算了,莫要还等师父为你比武招亲!哈哈哈……”
若是素轻尘以往的脾气,早就一巴掌给张淮赏了去,可是如今不行,她还有事要做。张淮如此嚣张,她还真怕他做什么事情,让素府那位大夫受不了。
虽然已经在暗中安置了护卫,但是这种人,不得不让人防备。
素轻尘不屑瞧了他一眼,也不理会,翻身上马,动作流利,一气呵成。执起马鞭,她冷冷看向一旁的张淮,声音说不出的清高:“张淮,你可要记住,这振远镖头,可是姓素,若是你再不知好歹,我让你滚出柳州都是轻的。”
他以为,谁都能在她头上拉屎撒尿?这种小小角色,也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说罢,她从怀里摸了几个碎银子,见张淮的面色铁青,她一笑,将碎银子丢在他面前,冷声道:“听说你还欠着花楼姑娘的绢子,这个就当我赏你的,拿去用,以后要是身上没有银子,可别再去花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