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深吸两口气,挑眉问道:“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谢素书盈盈一笑,“若有伺候不周,还请殿下原谅,妾这是头一遭给别人擦脸,做得不好,殿下多担待些。”
萧越微微眯起双眼,细细打量眼前人,她着交领小袖绿布衫,朱色连珠纹锦袖缘,系着浅桃红印花纱长裙,披着黄底印花纱帛,越发显得体态轻软,腰肢盈盈,飘然若仙,只是脸上不知为何隐隐带了些怒气,却因这怒气双眼越发生动明亮。胸中莫名就肿胀起来,一线心火瞬间下行,烧得他难受不已。
萧越抬手,一把将站在床边的谢素书拽倒躺在自己身边。
“喂!你的伤口!伤口!”谢素书惊叫道,太子殿下这又是要发什么疯?
萧越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脸扳到自己面前,双唇凑上前去,狠狠压下!
“殿下,朱姑娘给您问安来了!”悦耳的女声恰到好处的响起,话语中有些气息浮动。
萧越豁然抬头,双眸如千年寒剑,狠狠向门口扫去,见花枝正进门一步,躬着身,体态谦卑,却不安分的抬了头,目光偷偷往谢素书和萧越那里瞟。对上萧越冰冷的眼神,她浑身一抖,当即跪了下来,“殿下恕罪!奴婢无心!”她伏倒在地,惊慌说道。
“滚!”萧越从喉中狠狠迸出一个字。
花枝听到萧越的怒喝,顿时眼眶就红了。她侍奉太子笔墨多年,心思灵敏,行事妥当,萧越虽说总是摆着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子,但对她们温和有礼,并未说过一句重话。她自恃容貌艳丽高人一等,东宫里的宫人都要让她几分。此刻萧越却在众人面前这般好不留情的喝斥,花枝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拼命忍着才没掉眼泪,小脸憋得通红。且刚才她一眼瞟见太子殿下所行之事,心中更是气愤委屈不平。
花枝委委屈屈的退了下去,这功夫谢素书早已从萧越身旁挣扎开溜下了床。萧越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眼疾手快的一捞,没抓住谢素书,却抓住了她的衣带,用力将她往怀里一扯,这一下,成功的将谢素书扯到了身旁,却听得哗啦一声,那带子被扯开,衣裙散落满床,谢素书的外衣已然大敞。
“啊!萧越!”谢素书又气又急又羞,狠狠瞪着太子,眼刀狂飞,恨不能将他削成肉丝!虽然谢素书的世界比较开放,可这被男子扯掉腰带扯开外衣的囧状,放在什么时代的女子身上,她都会无比抓狂。
因为被花枝不合时机的进来通报事情而打断某好事的太子殿下见状,暗沉的脸上浮起淡淡笑容,顺手又拉了拉,将谢素书圈进自己怀中,丝毫不理会她的尖叫。
“时辰还早,再睡一会!”萧越大手一挥,扯过锦被盖在两人身上,一脸得意洋洋,似乎刚才那个阴沉着脸的人不是他。
他笑吟吟说道:“一大早对我那般粗暴,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啊!”
谢素书躺在被子下,气鼓鼓的不搭理他,哼,她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就!
萧越扬手一挥,床头挂起的纱幔落了下来,层层叠叠将床遮了起来。“木槿,带朱姑娘进来!”
须臾,脚步声响起,木槿带了朱颜惜进来,礼毕木槿退下,朱颜惜站在房屋正中央,见着宫殿比她住的以及这几日见过的宫殿都要华丽许多,美轮美奂,她的呼吸都放轻了,想到曾住在自己家中的那位郎君竟然是太子殿下,如今就在她面前的幔帐后,朱颜惜紧张的微微颤抖。
“朱姑娘是何时进宫、怎么进宫的?”萧越虽然对东宫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女人有些不快,但是鉴于他刚刚窃香成功,心情正好,话里便带了些笑意。
朱颜惜细声答道:“前些日子几位良娣派了嬷嬷去教奴规矩接奴进宫,昨日才到东宫的。”
萧越冷哼一声,那几个良娣谁这么大胆子,敢给他塞女人!回头查出来定要狠狠收拾她!他推了推怀里的谢素书,附在她耳旁轻声道:“听到没?人不是孤接回来的!当时说带她回宫,不过是为了看看你的反应。”
谢素书扭扭身子,不理他。
萧越得了没趣,也不恼,转头看向帘外,淡淡道:“朱姑娘,一入宫门深似海,本宫那日说过的话已然有效,你若看中了什么人家只管告诉本宫!”
朱颜惜听到这话咬了咬唇,跪到地上哀求道:“父亲已去世,奴在宫外也没了其他亲人。奴只想留在宫中侍奉殿下!请殿下恩准!”
萧越眸中厉光一闪,欲让人强抓了她出宫,但又想到朱父是为救他们而死,顿了顿,未置可否,让她退了下去。心道等他派人访着人品可靠的人家,直接把她嫁了也省些口舌。
见她走远,萧越柔声对谢素书道:“待找个可靠的人家,把朱姑娘嫁了,也算不负朱大叔的救命之恩。”
谢素书撇嘴道:“这么美的美人,你舍得?”
听了此话,萧越在她头顶轻笑,肉麻兮兮地说道:“有了你,我那还有心思看别的美人!”
谢素书鄙视的哼了哼。
萧越见她仍是要生气的样子,抬手在她腰间挠了挠,“阿素,你这是吃醋了吗?哎哟,怎么这么酸!”
谢素书最怕别人挠痒痒,早已痒得笑出声来,萧越却仍不放过她,又在她腋下挠了挠,谢素书一边扭动着躲闪他的魔爪,一边威胁太子,“不许挠我,再挠我就把你扔到庭院里去!”
萧越大笑,手下更是不停。两人闹得起劲,一时都忘了萧越受伤的事情。
躲闪之间,萧越的手一不小心抓住一片轻软如云的东西,就在那个瞬间,他手下扭动躲闪的人突然浑身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 先放上来,以后一起捉虫。
☆、养伤趣事
萧越也瞬间凝住,但他只僵住一瞬,转瞬他便将谢素书紧紧扣入怀中,手上用力,企图窃取更多柔软,谢素书挣扎,试图推开他,却被抓住双手动弹不得。
萧越的手却越来越放肆,四处游走,探入了她的衣襟下。
两人闹腾许久,终于在萧越的吃痛声中静了下来。
此时,谢素书瘫软在萧越怀中,如一滩春水,云鬓歪斜,衣裙凌乱,贴身小衣上的口子也被扯开了好几个,露一片雪白的香肩。她扯了扯衣裳,气恼的将头埋入枕中。
“阿素,我的伤口又流血了!”萧越可怜巴巴的叫道。
这时候想起来身上还有伤口了!谢素书无语,却也只得起身整理衣服,帮萧越上药包扎伤口。
白芷虽然年轻,但家学渊博,又有学医的天分,他配出来的药效果极好,萧越的伤口都已经开始收口结疤了,但早上一番轻狂,导致不少伤口又裂开。
谢素书看得心惊胆颤,也顾不得责怪萧越轻狂,皱眉轻骂道:“殿下以后还是要想着自己的一身伤口些!都裂开了!如此下去,何时才能愈合?”
萧越却没把她的话当回事,抚着唇角,轻笑道:“不是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说着又伸手欲往谢素书身上探,谢素书忙一把拍开他的爪子,没好气骂道:“殿下!你就老实点吧!回头太后知道,又要责怪我没有用心伺候!”她是真困惑了,平日里看起来冷清的太子殿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没正经。
见谢素书提到太后,萧越顿时觉得兴致缺缺,老实躺着让谢素书给他上药。
一晃过了好几日,萧越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结疤,他也能坐着了,偶尔兴致好起来,还会拉着谢素书去庭院中散步,或是坐在木廊下看看秋雨夕阳。只是一如既往的不好伺候,事事都要太子妃亲历亲为,喂药,喂饭,擦洗……每日还要吃一餐太子妃亲手做的饭食。
他养伤倒是舒服惬意,只苦了谢素书。
这日谢素书在厨房忙了一上午,炖了熬得乳白的牛骨汤,炒了五六个菜,摆到殿中,叫了萧越吃饭。
谢素书将盛了饭的细瓷碗放到萧越面前,商量着问道:“殿下,您的伤快大好了,今天自己吃饭吧!”挺大一个人,天天让她喂饭算什么事情?
萧越神情淡定的看她一眼,一点都不觉得被人这样提醒有什么不好意思,他指指自己的右手,“上次救你的时候,这里,唔,这里,还有这里,都被人砍伤了!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你看我每天还要提笔写字处理不少事情,要是太劳累,伤口反复裂开,那我的右臂不是永远都废了吗?”说罢,他神情哀婉又无辜的看着谢素书。
“要不让竹影她们来喂您?”谢素书试探的问道,内心泪流满面,这给大男人喂饭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
“不要!”萧越答得干脆,“你喂得好,我吃得才香!”
谢素书还有什么办法呢?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分明就是赖上她了!
好在萧越还是个有良心的,总是要看着她吃饱了,才让她喂饭给自己吃。
谢素书喂着饭,突然想起昨天谢凝过来跟她说过,谢老夫人过些天要做寿,让她记得回府。
“殿下,半月后,妾祖母做寿,妾想回谢府小住两天。”
“哦!”萧越唔了一声,吞净口中食物,又抬起下巴,示意谢素书帮他把嘴巴擦干净,喝了口茶,方说道:“到时候我陪你回去!”
说罢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前几天别人送我一只波斯商人带来白猫,性情温顺又能懂人语,最适合妇人赏玩。因见着你素日里都不喜欢这些,我便扔在兽苑了,改天让人抱过去送给谢老夫人吧!”
谢素书听完愣了愣,波斯猫?这东西送老太太倒是不错,她眉开眼笑的跟萧越道了谢。
饭后,萧越照例是要拉着谢素书小睡片刻的,当然,睡前照例是要胡天海地一番,直闹得两人都气喘吁吁面红如霞。真正睡着的时候倒是少得可怜。
睡完起来,萧越只觉得烦躁不已,虽说以前身边也有美人在什么伺候他的饮食,可他从没将那些人看到眼里过,如今自己喜欢了许多年的人儿日日在身旁,却只能亲一亲抱一抱的,他虽然还不知房中事到底是如何滋味,但到底是正当青春年华的正常男子,一日接一日忍得万分辛苦。
一般下午他都是要处理一些密奏,安排东宫里的事情,如今他计划提前与瑞王争斗,要处理的事情更是多如牛毛,但今天他什么都不想干,索性让谢素书准备好笔墨,站在书案前握着谢素书的手教她作画。
两人挨得极近,谢素书身上淡淡香气钻入鼻中,又是一阵心旌动荡。
他松开手,往旁边退了几步,深呼吸几口,勉力稳了稳心神,低头看谢素书在宣纸上涂涂抹抹,“不对,不是这样,是这样……”又一次见她画错后,萧越对谢素书的画技彻底绝望了,他只得又走到谢素书身后,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
宣纸很大,今日练习的是泼墨山水,不时要俯下身去画远处的景,偶尔又要脚步挪一挪去画另一边,两人不停动作着,身体接触在所难免。
谢素书本就生得纤浓有度,且不是贵女们推崇的那种削瘦身材,纤腰翘臀,不时在萧越身前擦过,让萧越直觉得火气腾腾的上涌。
不多时,萧越一把扔掉画笔,捂着鼻子快步走到水盆旁,掬水擦脸。
“怎么了?”谢素书见他状态不对,忙跟了过去,见他手指缝里仍有殷红液体渗出,惊道:“怎么又流鼻血了?”
萧越也不理她,从架子上取帕子擦净脸,拿了几个话本躺在榻上翻着。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多甜一会
但前天出了点事情,突然就没心情写甜了。
先写这么多,以后再补上。嘻嘻
☆、偶遇旧婢
谢老夫人做寿这日,十分热闹,谢家的世交故友、近亲远戚都来祝寿、谢扬的同僚也来了不少,府中丫鬟婆子端茶送水,穿梭不停。
张氏和谢扬在厅中接待客人,偶尔来了贵客还要到大门口去迎接,亦是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