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小睿捂住自己的屁股，扁着嘴巴，“好疼。”
夜小念瞥了他一眼，趁着他没注意又用力地在他的屁股上拍了几下：“就是得让你长点记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跑。”
苏小睿缩了缩，差点又要哭出来。
“去抄字帖。”
夜小念一边帮他准备笔墨纸砚，一边喃喃道：“爹爹是故意的吧，让你尝尝如坐针毡的感觉？”
苏小睿整张脸都皱成一团了。
夜非白转头去了蘅芜苑，苏影也就比他早到了一步，想来她刚才是躲在哪里看他训儿子了。
她动手给他倒了杯茶，唇边带着浅笑：“也只有你才能治住这个臭小子。”
夜非白接过茶水抿了一口，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慈母多败儿。”
苏影细眉微挑：“你什么意思？”
夜非白将茶一饮而尽：“字面上的意思。”
“我是慈母，你难道就是严父吗？”苏影毫不示弱地瞪着他，一双美眸如清泓般清澈动人，“平日里也不知道是谁，常常被小睿的甜言蜜语哄得一愣一愣的。”
夜非白眉头微挑：“也不知道是谁教了他这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你……”苏影不由气结，“孩子没教好，你就什么都往我身上推？”
“你也知道是你没教好？”
“你这是想跟我吵架么？”
夜非白看着苏影较真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滑腻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他长臂一捞，将她揽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他微微倾身过去，吻住她嫣红柔软的唇畔。
他见她要躲，耐心、温柔地吻着她，强势得不容她躲避。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鼻子里哼出暧昧的声音：“你别气，我们就事论事。小睿身上毛病多多，定然有我的错。”
苏影叹了一口气，别别扭扭地说道：“也有我一份。”
她自诩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认为对孩子要进行素质教育，所以她自小到大对他也是放养式的。
他愿意做什么，她就鼓励他，他不愿意做，她也不强迫。
小睿这个孩子狡黠聪明，偶尔会做一些恶作剧。只是他心底善良，一直都没有出太大的纰漏，所以有时候她对他的错误也都抱着睁一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她自然而然地认为，孩子可以天真可以不懂事，长大了就好了。
如今想来，她错了——她差点失去了他。
夜非白见苏影听进去了，又在她的脸上亲了亲。他的手掌亲昵地摸索着她柔软光滑的头发，玲珑有致的身躯。他的眼眸了几分，声音略带沙哑：“影儿，管教孩子的事我自有方法，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苏影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什么重要的事？可不就是吃与被吃的事儿：“你先去吃饭——”
“先吃点开胃小菜。”他逼近她，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眼眸中跳跃着滚烫的火焰，“否则等下天就黑了。”
她实在不明白，明明是在谈孩子的教育问题，怎么这么快就过度到这种事上。
他霸道的唇覆了上来，深深地吻了下去。他的双手箍紧她的腰，舌尖长驱直入。
“唔。”苏影抗拒无效。
第845章 失去亲人
苏小睿经过这次的事之后，自由受了限制。夜非白派了两个侍卫给他，明着说是保护，其实就是监视，在接下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小睿无论出入哪里都有人跟着。
苏小睿自由惯了，很不习惯这样的安排，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这样还能不能痛痛快快地玩儿了！”
夜小念淡定地看了他一眼：“只要你不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你想痛快就痛快，那两个侍卫绝对不会干涉你。”
“偷、鸡、摸、狗？”苏小睿咬牙切齿，“你是我亲哥，你怎么能这样看我？”
夜小念继续看书，不准备和他接话。
不过这段时间苏小睿也不想出门见人，他这张脸摔成这样，虽然伤口好些了，过多的疤痕都看起来很滑稽。
还有他掉了颗牙齿，说话漏风。
他才不小被小伙伴看到他这个样子。
苏小睿在家里没躲上几日，就被明帝召去了宫里。
明帝午睡醒来，看到小睿出现在他的寝宫，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他不苟言笑的样子，令他一时弄不清究竟是小睿还是小念。
明帝最先看到的是小睿脸上的伤，他忍不住问了一句：“这脸怎么回事，怎么就摔成这样了？
“就是……唔……”苏小睿张了张口，因为掉了牙的缘故，小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傻笑，“跑着跑着就不小心摔了……”
“不小心摔倒了就成了这个样子？牙齿还掉了？”
“呵呵呵呵……”苏小睿想起自己摔倒的过程，面露尴尬，准备打哈哈岔开这个话题。
明帝将他拉到面前，怜爱是伸手抚了抚他的面颊：“还疼不疼？”
“好多了。”
苏小睿近距离地望着明帝，突然他一下子就老了很多。这个高高在上的君王突然变得像普通的老人，额头上添了许多皱纹，眼睑处有些浮肿，脸上带着明显的老态。
“淘气包，是偷偷跑出去玩摔成这样吧？听说被你爹爹训斥了一顿？”明帝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
“唔……”苏小睿捂着屁股，一脸哀怨、委屈地说着：“怎么每个人都惦记着我的屁股。”
明帝开心地笑起来，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不少。他抬手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性子还真不知道像谁。”
苏小睿脆生生地说道：“一定是像皇爷爷。”
明帝笑呵呵：“皇爷爷小时候可没你这么淘气。”
苏小睿脱了鞋子挪到他的身边来坐着：“皇爷爷，我没淘气，我就是想触摸春天，见识见识春光，顺便出去走走而已。”
明帝顺着他的话说：“哦？去哪里了？”
“去了林家巷的桃花林。您不知道啊，那里有一大片桃花盛开，开得好美哦。”苏小睿本来就是个健谈的孩子，他说着高兴，仿佛一下子就忘记了那些不美好的事。他见明帝听得津津有味，他又似真似假地说着，还编了一些事说给明帝听。
明帝一脸感兴趣的样子：“说起来，朕好久都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了。”
这段时间他精神不好，每日都是躺在床上喝苦苦的汤药，只是天气暖和的时候才会出来散散步。
苏小睿冲着他天真地咧开嘴：“下次小睿带您一起去看。”
明帝叹了一口气：“朕老了。”
苏小睿将脑袋靠在他的身上蹭了蹭：“才不会呢，皇爷爷一点点都不老，下次天气好的时候我们还打羽毛球。”
明帝定定地看着他，笑着说道：“好。”
苏小睿伸出手来与他拉钩：“一言为定哦。”
“一言为定。”
明帝终究是没有实现这个诺言，他的病越来越严重，别说是运动了，连散步都很吃力。太医院无论用了多少的药石他的病都没有起色。
柳容华也来看过一次，他也没有办法——油尽灯枯，他的医术再高明也无法阻止一个人衰老。
小睿常常进宫陪伴明帝，他总觉得自己逗皇爷爷高兴，这对他的病情有利。不过明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睡觉，偶尔有精神了就披着毛毯坐在轮椅上让他推着满皇宫走。
明帝不是史上最好的皇帝，不过他在位时候勤勤恳恳，国家也算是国泰民安。只是近几年让他操心的事太多，几个儿子相继去世，他难免心身交瘁。
明帝最终没有熬过这个冬天，在十月二初二那日睡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那日的雪下得特别大，白皑皑一片，覆盖了整个皇宫。
皇宫里气压极低，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哀伤。
太后的身体本也不好，病情时好时坏。明帝驾崩对她来说是个重重的打击，她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她昏迷了两日，最终在在明帝驾崩后的第六天也离世了。
小睿一下子痛失两位亲近的亲人，整个人都有些反应过来不过来，静下来的时候就看着某个地方有些发呆。
他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明白了生命的真谛。
人走了，就再也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他开始更珍惜身边的亲人。
他突然就懂事了很多，做事也十分有分寸，学习、练武这些事再也不用人逼着，他会主动地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