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在乎!”姜茶清终于忍不住吼出声,他转过身,宁鑫只能看见他剧烈起伏的肩膀,背对着的身影像是深深的拒绝。
宁鑫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大概是因为他踹翻桌子动静太大,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新郎服,忽然觉得心灰意冷。
“那他呢?他为什么可以?”
姜茶清整个脑子浑浑噩噩的,他根本已经无法思考宁鑫口中的他是谁,他只是伸出手抓住门把,头也不回的,像一个逃兵一般的大步离开。
“生姜——”宁鑫立刻追了出去,他内心涌上来一股恐慌,好像姜茶清这么一出去,就再也找不着了。只是他一出门迎面便看见了两个人,顿时身子一顿。
宁母瞥了一眼房内的一片狼藉:“怎么这么乱。”随后她便吩咐佣人进去打扫。
秦澜穿着华丽的婚纱一言不发,头纱将她脸罩住看不清模样,宁鑫却一下子回忆起对方用冰冷目光看他时的样子。
宁鑫心里发凉,他现在心心念念都是姜茶清:“妈,我有点事要离开……”
宁母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事先缓缓,跟你介绍一个人。”
宁鑫这时才看见站在后面的男人,男人一身正装衬得身材高大,剑眉星目,五官并不是时下少女喜爱的俊美,而是透着阳刚之气。
男人直到宁母说话才走过去,不由分说握住宁鑫的手,打量了他一会笑了,五官展现出来的笑意灿烂,诚意满满:“新婚快乐,我是晴恒,比你也就大几岁,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哥。”
宁鑫本来觉得男人十分面生,但是当听到名字时就知道眼前男人是谁了。
晴恒,年仅三十四岁,据说年少时遭遇了家庭巨大变故,不但在亲人离世后迅速振作,还将自家产业越做越大,如今掌握着房地产的经济命脉。
晴恒发觉了宁鑫脸上的急切:“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宁鑫望着走廊方向,姜茶清早就不见了踪影,转过脸发现宁母和秦澜也看着他,这一刻他的心似乎悬空着并一直往下掉,机械似的开口:“没有,很高兴认识你,晴哥。”
姜茶清落荒而逃,他对这里并不熟悉,一通乱跑下竟然来到了别墅后边的花园里。宾客都在别墅的大厅里,花园此时显得格外寂静。
靳寻找过来的时候,姜茶清就站在一片花丛中,听闻秦母特别喜欢玫瑰花,凡是别墅的后花园种植了大片的玫瑰花。一股微风吹过就能闻到一股玫瑰花香,令人沉醉。
姜茶清常年不出门造成了他皮肤有种不健康的白,在阳光下几乎变成了雪白色,大片娇艳欲滴的玫瑰在靳寻的视线内就像一片血海。
而他最喜欢的人就站在那里。
靳寻蓝色眼眸流露出痴迷,他看着姜茶清紧绷的后背,脑海里已经勾勒出对方落泪的样子。他走上前打算过去看看。
“靳寻……”姜茶清没有回头,他没有一丝犹豫的叫出靳寻的名字,声音有种竭力保持的平静。
“别看……好吗?”
靳寻瞳孔一缩,脸上有一瞬间的异样。但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恢复了之前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并没有顾及姜茶清表达出来的“需要静一静”的态度,而是走上前,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态从后面抱住。
姜茶清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远反近,身侧的手攥紧,他恼怒的想回头视线就忽然陷入黑暗。
靳寻伸手捂住了姜茶清的双眼,手上没有沾到任何湿润,心里有些意外。
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眼前这个人都不会哭……明明这么弱,意志力为什么这么强呢?
靳寻隐约觉得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但心里却更喜欢姜茶清了,他嘴角的笑愈发扩大,可是声音却沉沉的,透着一股黯然无奈。
“我什么都没看见。”
婚礼时间一到,宁鑫和秦甄出现在众宾客面前,很多宾客伸长脖子想看看这个混出头的私生女长得什么眼,可是第一眼就失望了,在白色朦胧的面纱下脸上还带了网纱,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只能从婚纱勾勒出的身姿简单评点了一句:身材不错。
姜茶清也坐在了宾客席上,靳寻就坐在他身旁。此时正好有一名服务员端着酒杯放在靳寻面前,他眉头一挑拿起酒杯摇了摇,鲜红的液体晃动着,是番茄汁。
服务员感受到靳寻目光:“坐在前两桌的晴恒先生送给您的鲜榨番茄汁。”
靳寻顺着服务员指引看过去,晴恒坐在那里,身边坐着的都是商业大佬,一副众星捧月的姿态,两者视线撞在一起,晴恒笑着朝他举杯,目光暧昧看了姜茶清一眼。
靳寻立刻明白了晴恒意思,看来姜茶清能那么快从房间出来都是对方帮了一把,他举起酒杯将番茄汁一饮而尽。
晴恒心领神会便移开目光,两人这些举动极其隐秘,没有人发现。
宁鑫僵着身子一步步走在红毯上,他手指一直在发颤,浑身冰冷,脑子里全是多年前和姜茶清相处的画面,其实六年来,他一直和姜茶清以兄弟自居,他曾经想过有一天姜茶清迟早会喜欢上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他早已经有心理准备,可是逐渐产生的情愫让他有时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直到宁鑫决定对秦澜负责才发现姜茶清喜欢男人……甚至从只言片语中他发觉姜茶清曾经似乎喜欢过他。
多讽刺啊……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相爱过。
这个认知让宁鑫心如刀割。
宁鑫感觉到自己发颤的手指被人紧紧握住,力道甚至大的让他感觉疼痛想抽离,他转过脸就看见秦澜也正望着他。
秦澜的脸在面纱看不真切:“你还记得我们被关在那里时候,我说过如果活不下去不会让你太痛苦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