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中心的毕浅浅十分状况外地木然眨了眨眼,虽然不知道叶不问想做什么,但这可是半熟芝士啊!她可是一口气吃过八盒的!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说着她回头,“闻聿,我就不上去了。”
闻聿没什么所谓地点点头,看见叶不问的羞窘表情,忍不住又补了一句:“我看小姑娘也挺想吃的,你可别吃独食啊毕浅浅。”说完就上楼了。
叶不问脸更红了,毕浅浅看着叶不问,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把闻聿的话放在心上。”
陆叙廷上楼来,闻聿已经坐在了饭桌旁边。闻聿看着陆叙廷走过来坐下,忽然笑道:“中午陆渊澈也是坐在这儿吃的饭。”
陆叙廷笑着问道:“陆渊澈每天中午都会过来?”
“从他工作开始他就每天都过来了。”
“和你一比,我这个舅舅做得还真是不够格。”陆叙廷有些无奈地笑道。
“不不不我比你差远了。”闻聿摆手,“我要是他舅舅肯定三天就忍不住要打他一顿。”
陆叙廷微笑,“我这不是打不动他么。”
闻聿支着下巴,认真地看着陆叙廷,没说话。以前没注意看过,陆叙廷长得还真是不错啊?过了一会他正经道:“你现在肯定打得动了。”
陆叙廷只是笑,笑得闻聿移开了视线,“吃饭吧,我就不闲扯了。”
陆叙廷吃起饭来和陆渊澈完全不一样,陆渊澈属于边吃边说吃得越快说得越嗨那种,而陆叙廷吃起东西来斯斯文文,也不开口说话,看起来倒是有点……赏心悦目的。闻聿一边吃一边用余光瞄着陆叙廷。
饭后陆叙廷打算帮着收拾一下,闻聿动了动手指那些盘子碗就自己飘着去厨房了。陆叙廷没多讶异,平静道:“原来法术还能用在这个方面啊。”
“法术当然不止是打架用,只要运用得当,可以给生活提供很多便利。”
“看来我要学的还多的很啊。”
闻聿笑了笑,“我教你啊。”
“我明天下午接着来。”
闻聿拿起瓶可乐,挑眉道:“你不上班?陆渊澈可说你是工作狂。”
“我决定把这个称号送给陆渊澈了。”
☆、十一
陆渊澈中午来的时候神情严肃地把饭碗推到了一边,十分专注地看着闻聿。一贯的边吃边说的习惯也没了,陆渊澈皱着眉头却睁大眼睛,斩钉截铁道:“我舅舅肯定有情况!”
闻聿十分敷衍,“哈?”
“他昨天下午没上班!而且晚上也没回家吃饭!”
闻聿道:“你们俩有会做饭的?回家了不也是叫外卖?”
“诶,也对……不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我舅他因为未知原因没去上班也没回家啊!除了终身大事很难想象他还会因为别的事耽误工作啊!”
闻聿听着陆渊澈一惊一乍的,心道再让他说下去就没个完了,于是抬起头自上而下看着陆渊澈冷淡道:“他回家睡觉了没?”
陆渊澈看着闻聿的神情,忽然有些紧张,“回,回了。”
“那不就结了,你舅舅贞操还在。现在,拿碗,吃饭。”
“哦,哦哦。”陆渊澈立马乖乖端碗吃饭,不再说话了。
吃得差不多了,陆渊澈看闻聿表情平静,试探着开口道:“这阵子浅浅怎么都不上来吃饭啊?”
只要陆渊澈别一惊一乍的,闻聿还是可以好好跟他对话的。他答道:“最近她有个饲主,总给她带些甜点来。”
陆渊澈摸着下巴笑起来,“诶~浅浅妹子这是春天到了么……”
闻聿皱眉嫌弃看着他,“我看是你春天到了满脑子□□,你怎么看谁都是在恋爱中啊。”
陆渊澈做个正直脸,“阿聿你错怪我了,即使不是春天我脑子里也会想□□的啊!”
闻聿冷漠道:“居然以为你会羞愧,谢谢你又一次提醒我你是个猥琐得坦荡荡的人。”
陆渊澈:“嘤。”
陆叙廷下午来的时候闻聿正盘腿坐在三楼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的可乐瓶子上还有冷凝出的水珠,他仰起头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满是可乐味的小嗝。
闻聿这个嗝被陆叙廷听了个正着,然而闻聿自己心里并不觉得这是个值得尴尬的事,所以十分坦然地指了指旁边的太师椅,“先坐会儿?还是去修炼?”
陆叙廷也十分自然地走过来在旁边坐下了,“先聊一聊再去修炼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闻聿挑挑眉有些不解,想说我聊天也不说什么人生道理哪来的收获,但还是没把反驳陆叙廷客套话的想法给说出口,只是随口道:“那我尽量说点有深度的?比如陆渊澈又关心你的人生大事了?”
陆叙廷表情十分无奈,“我总觉得现在像是我去给陆渊澈开家长会,结果被老师留下来单独谈话的场景。”
闻聿噗嗤一笑,“那这个场景一定发生过挺多回。”闻聿还是知道陆渊澈的学习状况的,他属于那种有希望成为好学生然而却不努力的那种类型,所以经常被老师盯住。
闻聿笑过之后稍微有些认真地接着说道:“不过这回我可不是在告状,陆渊澈是真的对你脱单这件事很重视的。他没和我明说过,但是他根本就藏不住什么心事,我能看出来他觉得自己小时候拖累了你,长大了也还没让你放心,所以你单身和他有很大关系。”闻聿皱着眉眨了眨眼,“不过见到你之后我觉得他是瞎操心。”
陆叙廷唇边微笑淡然,“我也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陆叙廷其实也知道陆渊澈的想法,但是隐晦地和他解释根本没用,明说他也觉得是为他好在骗他,陆叙廷拿他没办法,只好等到这个问题自行化解,也就是等到他有爱人的那一天。
他倒是想揪着陆渊澈的领子直截了当跟他说“我拒绝那些人完全是我不喜欢她们,和你有那么些关系但绝对占不到大头,要是遇见喜欢的人别说带你一个,就是再多一个拖油瓶子我也绝对不会松手”,但是以陆叙廷的性格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不过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陆渊澈还会因为愧疚会工作得更努力,陆叙廷现在倒觉得陆渊澈这么想真是有益无害。
闻聿耸耸肩,“真是不知道陆渊澈总是在操什么心,这两天他不知道你上哪儿去了,每天中午都到我这儿来炸毛。”当然最后都被他给无情镇压了。
“等到他过了二十五岁接触到修行,就可以把这些事都告诉他了吧?现在离他的生日也没几天了啊。”
闻聿还是盘着腿,手肘支在大腿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了点下巴,“嗯,还有十天。”不是闻聿自己乌鸦嘴,但是这十天里肯定会出事儿,或大或小,希望陆渊澈能好好地过了自己的生日。之前他活得最久的便是到了二十五岁生辰前一个月,所以这回闻聿才稍微有了那么些“一切都可以结束了”的信心。而且这次闻聿就是莫名地觉得事情要走到终点了,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预感,而且修行者的直觉远强于常人,所以闻聿这次是抱有不小的希望的。
不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好。不过好在这么多年下来闻聿早就习惯了失望,也不会多难过了。
陆叙廷忽然开口道:“陆渊澈这一劫,很严重么?”
闻聿看他神色中隐隐的忧虑,回想着那个人一世又一世的死亡,半晌才道:“结果可能很严重。”
虽然过程倒是不一定有多声势浩大,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最开始大多是体弱夭折,后来几世闻聿教他修行提高了他的实力,就开始出现被围攻致死、天降横祸而死之类比较惨痛的死亡,既然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改变结局,后来闻聿干脆就再教他修行,于是带来死亡的就变成了天降花盆、小型车祸……可是不管听起来多么微小的事故,闻聿都救不了他。
陆叙廷看着闻聿的表情,涩然问道:“没人能化解么?”
“没有。”闻聿神色平静。从来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虽然旁人可能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们都知道闻聿的伤口在哪儿,能不碰就绝对别碰。
然而今天陆叙廷问出这个问题在立场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身为陆渊澈唯一的亲人理应比闻聿这个朋友更关注陆渊澈。听到这个问题之前他以为自己那些不甘心早就随着时间的冲刷消失了,但直到他答出“没有”这两个字的时候才发现这种不甘心的情绪根本没有消失,只是被一次又一次血淋淋的死亡深深地压进了骨髓里,躁动不平却只能隐忍不发。
闻聿忽然站起身,背对着陆叙廷道:“你去修炼吧,结束了去后院找我就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到门口他想起来什么似的,闪进修炼用的房间点了根香,几乎用飞的速度下了楼。
陆叙廷看着闻聿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闻聿都说没有解决方法了,那可能是真的没有了吧。要不然以闻聿对陆渊澈的关心程度,绝不会眼睁睁看着陆渊澈遭难而没有行动。刚才闻聿这么急冲冲地下楼,大概也是被自己无能为力的不甘心情绪占据了心神吧。
不过以闻聿对陆渊澈的关心程度……要不是陆渊澈的母亲说他爸爸确实已经去世,陆叙廷真要怀疑陆渊澈会不会是闻聿的儿子了。
闻聿这边出了门就满脸煞气去后院了,路上碰见的客人都没敢跟他打招呼。
一到后院闻聿就抽出来一根长长的花枪——不是上次陆叙廷试的那根,那根现在还插在地上呢。闻聿手里的花枪长度只在他额头高度,用起来正合适。
闻聿站定,手里握上兵器之后传来的冰凉的触感让他心情平静些许,他长长地呼出口气来,看着手中已经许久没用过已经有些陌生的兵器,手指在枪身上摩挲了一下,缓缓抬手比了个姿势。
闻聿已经很久没耍过花枪了,但是握住了之后才发现感觉还是熟悉的。身体仿佛还保留着许久之前练习的记忆,自己便行云流水地动了起来。
闻聿耍完这一套,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左后方的地方,只看到了后院的柳树。闻聿抿了抿唇,只停顿了一下便又迫不及待地动了起来,手中的花枪舞得密不透风,银色的光影闪动中只看到闻聿紧抿的唇。
陆叙廷下楼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银枪快得带着残影,闻聿每个动作都干脆利落带着股狠劲儿,花枪在他手中灵活却又乖顺,陆叙廷现在不懂花枪,只是单纯用欣赏美景的眼光看着舞枪的那个人,他觉得闻聿的动作很漂亮。闻聿个子不矮,比例极佳,之前练得有些燥热,闻聿把一直穿着的那件马褂给挂到树枝上了,现在上身是件黑色的T恤,配上下半身宽松的黑色长裤,身上衣物除了黑色再无二色。闻聿皮肤本来就白得很,用黑色这样一衬更是白得殊无血色,再配上闻聿周身稍有些冷冽的气质,陆叙廷一瞬间觉得闻聿仿佛下一秒便能直取那个并不存在的对手的咽喉。
闻聿长长的头发在头顶简单地梳了个髻,但因为练了太久,已经有一些发丝从鬓边额角不受束缚地散出来,闻聿的动作极快,陆叙廷看不清闻聿的表情,只能看到两颗黑得发亮渗着寒气的眸子一闪而过。
闻聿感觉到有人靠近,手上的动作也没受影响,只是稍微敛了敛最开始就带着的戾气,但还是好好耍完了这一套才停。陆叙廷也不去打扰他,只是站在院子的一角,微微笑地看着闻聿。
闻聿停手,花枪在手里转了个圈之后就反握着负在身后。他呼出口气,回头看向了陆叙廷,对方没换掉修炼时那身宽袍广袖,靠着身后的柳树,双手松松抱胸,神色平静地望着自己。
闻聿有片刻恍惚,回忆中已经模糊的身影仿佛和眼前的景象重叠,他张了张口,差点喊出那个已经许久不曾听过的名字。
☆、十二
但晃神只是片刻,闻聿心中笑自己耍这根花枪耍傻了,但面上却云淡风轻,走过去对路原车道:“你可还有的练呢,现在只能练练基础。”
陆叙廷笑了笑,“我不急,既然有的是时间,基础可以慢慢来。”
“嗯,反正你身体已经完全停止生长了,即使再晚些开始打基础,其实也是没什么影响了。”
陆叙廷听到了这种其实不怎么友好的话也没什么大反应,依然是微笑。
闻聿后知后觉又加了一句:“不过你修行的效率倒是挺高的,之前要是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已经开始好几年了。”
陆叙廷道:“这么说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我还算适合修行的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