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目前的情况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我看了看周遭一圈,又看看自己的身体。
四面熟悉的白色墙壁,鼻尖还有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没错,似乎我又回到了医院。而且,我还躺在床上。
这是很自然的回归模式了。
但是,请问我对面的那一床是怎么回事?
我的身体四肢都暂时动不了,手腕还在打着点滴,双腿软趴趴的,很虚弱的样子,但是,我还是努力地挣扎起身,努力地睁大眼,看清楚对面。
没错,我确实没有看错。
明明应该是单人房的,为什么我的对面凭空多了一张床,床上的人是谁啊?
我伸长了脖子,极力想要看清楚那人的样子。
那个人正仰面朝上,双眸紧闭,似乎还在睡着。
那张脸,熟悉的五官,那个挺拔的身姿还是我亲自动手调教出来的。那不正是安志宗吗?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在我还困惑,傻愣愣地瞅着那张脸的时候,门外的走廊上已经隐约传来了几道脚步声。在我回过神的时候,病房的门把已经被人握住,那人扭了下,便轻易地打开了。
我的床正对病房门口,那人一开门,我的视线立刻便与这个人对上了。
在看清楚来人的身份之后,我咧开嘴,笑着抬起手,准备对他做出一个表示欢迎的手势后,却遭遇了这个人的冷眼对待。
穿着一身笔直的黑色西服,黑色的发丝往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精致俊美的五官,神情冷漠,一身总裁禁谷欠范的苗岫似乎并不打算理会我,而是走向了安志宗那一床。
我担心他以为我是安志宗,急忙地挥手,朝他大叫道。
“阿岫,我是苏斐啊。我回来了,我真的不是安志宗啊。”
苗岫看了一眼安志宗的情况后,皱着眉头,转过身,总算朝我这个方向走来了。
我朝苗岫伸出手,准备拉过他的时候,却被迎面而来的手给掐住了脖子。
那手白皙修长,我还曾经爱不释手,深深嫉妒过,还抓着这只手给我身下那东西安慰过。然而,这只手这次的力气很大,几乎快把我掐得窒息而死了。
“阿……岫……你要谋杀我吗?我……错……了啊!”
系统自爆,我被迫消失,这些都不是我一个人能控制的,能决定的事。我很抱歉没有事先告诉苗岫,但跟他十几年的交情了,我告诉他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都是一清二楚的。
如果早先通知他,他根本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相反还会阻止我,更甚至还会自己动手去阻止自己的母亲走向死亡。苗岫如果对我感到抱歉的话,其实也不应该的,因为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一命赔一命,是最公平的等价交换了。
在我的脸都因为窒息而变绿变紫的时候,那只手终于放过我了。
苗岫就那样站着,站姿笔直地像公路旁的一颗大树。他并没有凑近我,隔着一只手的距离远远地望着我,黑幽幽的眸子深处不带一点波澜起伏,眼神是那么地平静,也没有我预料中的那种愤怒。他这番冷静自持的模样,似乎做出刚才要杀死了我的举动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一样。
我顾着透气,努力吸收新鲜空气,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开口说话。苗岫也没有说话,就那样沉默地盯着我。
半天,我才终于听到快要在原地落地生根的人开口说话。
凉薄的嘴唇近在咫尺,看得我心生痒意。
经过上次那番歇斯底里地做爱后,极尽地尝到来自苗岫身上最美妙的滋味,甚至看着他裹在修长西装下面那两条笔直的长腿,脑子便无法控制地一路飙回当时这两条腿分开挂在我腰间的姿态。
他那半闭着眼睛,眉眼被情谷欠染红,双颊艳丽绯红,薄唇紧咬着,忍受着无尽快感与痛楚的撩人模样,实在是对极了我的胃口。而且苗岫在床上的模样是没有任何的掩饰,他觉得欢乐就大声地叫着,声音高昂地像夜晚里的小猫那般叫人心痒痒的,恨不得将他压在身上狠狠地操弄一番。
脑子这番胡思乱想着,盖在被子下面的下半身已经无法控制地高高挺立着。
然而,我却听得苗岫冷淡地说道。
“你这样耍着我,很好玩吗?你要死了,要变成植物人什么的,都不关我的事,都是你一个人的事,对吗?”
“不是啊!当然不是这样了啊!”
我又伸出手,想要扯住那远远站着的人,但他这次似乎鼓足了劲,狠下心,根本就不会轻易地靠近我。
他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冰冰冷冷地在我身上巡视了一遍,才缓缓说道。
“哦,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那关我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你出什么事,我都会像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还觉得像赏赐一样,跟我上了床,然后将我抛得远远的,让我对着一个像死人一样的身体一遍一遍地叫唤着你。最后,还是医生告诉我,你不会再醒了?”
最后,眼前这个刚才还沉着冷静的人在下一秒已经歇斯底里地大嚷着,白皙的脸涨红了,松开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你他妈的以为我苗岫是谁啊?你自己决定怎么样就怎么样,什么都没有问过我,就让我一次又一次地面临这样的情况。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你是准备让我再去死一下,还是让你直接断气了,我去坐牢呢!”
我被苗岫这番话吼得直发愣,连回嘴的反应都没有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让他骂吧,骂到他不会骂了,困了为止。
当然,这个是我的个人想法。这里毕竟是医院,苗岫毕竟是苗岫,长年累月的演艺事业让他分分钟就能收敛住暴走的情绪。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转身,拉开大门,便走了出去,不再理会我在他身上的一系列鬼吼鬼叫。
因为在床上躺了有一段时间了,身体机能各方面都比较虚弱,我在床上歇了一天,对着隔壁床的安志宗干瞪眼了一夜,在第二天我才终于可以勉强走路自然。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先是睁眼确认目前的情况不再是诡异的离体状态,才放心地动了动身体,走到了安志宗那一床。
安志宗依旧保持着我第一次睁开眼看到的睡姿,一点变化都没有。我伸出手,在他身上捏了捏,又敲打了几次,扒拉下他的眼皮,拉扯了下他的脸,还故意用力地捶了他肩膀一拳。
不管我对他做出了什么事,他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安分地睡着。
从这种情况来看,安志宗确实看起来不像是在装睡,而是真的在睡觉呢。
查房的医生告诉我,安志宗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也就是说,安志宗是真的消失了吗?
这个世界的安志宗是彻底成了植物人了吗?
不过医生说安志宗的情况,倒把他说得很可怜了。
在他出事之后,他的家人一直都没有来看他,跟孤儿一样活在这个世上了。他目前在医院的所有费用,还是苗岫以及君七秀公司负责的。苗岫甚至还替他请了一个护工。
不过,苗岫的这些体贴行为都是建立在我在安志宗身体的前提上。
如果苗岫知道了一切的来龙去脉,知道了安志宗对我所做的事情,他估计会收回一切的体贴。
在总结出这些结论后,我才放心地走出房门,到医院的附近走走,到花园里散散步,锻炼下虚弱的身体。
几天之后,我出院了。
走的时候,安志宗还是在那个病房里沉睡着。
苗岫亲自开车来接我回去的。
我倒是对只戴着墨镜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衣便出门的苗岫表示吃惊。
苗岫身上贴着的演艺人员与金融天才的标签,注定会让他这一辈子的生活都这么与众不同,甚至还必须时时刻刻地出现在镁光下。
今天他竟然就这个样子出现在医院门口,不担心被媒体跟踪报道到吗?
苗岫拉开了车门,让我上车。
一路上,苗岫与我基本没有说上几句话。一般都是我开了口,他要不就是简单地轻哼了一声,要不就是蹦出几个单调的语气词,再不然就是直接不开口,忽视我的话。
不仅是今天,在医院的那几天里,苗岫还直接给我来个沉默是金,像哑巴了一样不开口。就算我都怎么逗他开口,他的嘴巴跟缝上线了一样,抿紧着。
越是这样,就越看得我心痒痒的,恨不得扑上去来个热吻。
不管是多大年纪的男人,一旦开了荤就像吸了毒一样上瘾了,我还是隔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床事体会到如此淋漓尽致的情况,更是谷欠罢不能。
车子的最终目的地是安志宗用我的名义私人购置的那套别墅,也就是我上次成功夺回身体醒来的那个房子。
这个房子,让我很陌生,心底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排斥感一点一点地浮现,让我对这个房子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我开了车门,却没有立刻走下去,而是默默地望着这个建在海边的别墅。别墅里没有一点人声,空空荡荡的,这么一看,跟鬼宅差不多。
“不下车?”
坐在驾驶位上的苗岫也似乎并没有想下车的意思,他连车门都没有打开。
我将视线从别墅的身上拉了回来,转过头,看向一旁的人。
苗岫的侧脸很好看,高鼻梁,尖细下巴,红艳的嘴唇,这样的侧脸简直完美。随便拍一张照片,就会觉得跟街拍模特一样。
苗岫瞥了我一眼。
“看我干什么?”
我笑了,上半身往他那边探去,朝他靠近,附在他耳边说道。
“你长得真好看。”
在苗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抬起了他的下巴,对准他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