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并不认同你应付的方式”,女人一脸不赞同地反驳阿磊的话,“病人应该听从医生的医嘱!”
阿磊又笑了,脸上挂着轻松和愉悦,“可我们签订过合同,你只负责观察和控制我的病情,但不能强行扭转我的意志,让我听从你的‘医嘱’,不是吗?”
女人轻微地皱了下眉,嘴角下沉,带着些探究地看着阿磊。
“医生你不高兴,你在疑惑?你感觉自己无法感知到我现在的心理状态了!”
“也是,你的专业知识仅限于如何扭转畸形的性向,和心理学有些交叉,但不多…”见女人不发一语,脸上也没有了表情,阿磊一口喝完杯中的酒,补充道:“当然,我相信你曾经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心理学高材生,只是工作从事的方向不一样而已。好吧,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互不相犯,和平共处,OK?”
两人的交谈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随后就是漫长的无聊地等待。
鞍市的几位大人物在房间里划分了下半年的项目工程,再平衡了各方的利益冲突;外面酒会上的人利用这次机会打听到了想要的消息,有的人同想要合作的对象达成了初步商洽……
这么重要的日子荆渊却没有来,因为新婚之际,正在和娇妻一起共度蜜月,多么幸福的理由啊…漫长而又无聊的宴席总有结束的时候,有什么是永远不会结束的呢?
夜逼近,茫茫的黑暗之中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阿磊取出比平常多了一倍的药量,和着水吞了下去;等喝完了杯中的水后,慢慢地平躺下去,盖上被子,双手握在胸前,闭上眼进入梦乡。
明天又会是个晴朗的日子,谁会真的开心,谁又在痛苦着,有什么意义呢?
你那里万花竟放,□□似锦。
那我,还有什么可以牵念的呢?
爱情终将化为一份可望不可即的回忆,没有谁是谁的必须,也不存在生生世世不可分离的诺言;曾经的错误,只需要岁月蹉跎中潜移默化的矫正,最终每个人都会走上自己的路。
这路上,没有荆渊,没有晴天。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蜕变
那真是一种无法忍受的感觉,明明自己不是这样,却要硬生生地被塞进一个模子里;再带上厚厚的面具,和一群又一群的人吃着山珍海味,听着优美却毫无新意的歌声,再谈些意味不明的话。
商场上的人,都把自己的心藏起来,藏在了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没有弱点,无懈可击并不是十全之策;最好放一个烟.雾.弹,让人深信不已,投其所好,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
“李少,这个月刚进的雏儿,听说您要过来,都给您留着呢!”
阿磊一把揽过打扮清纯的男孩,带着人出了包房;虽然从始至终没有一句话,但大家心知肚明,李少要了人这笔生意就算成了!
这是皆大欢喜的结果,这是一笔双赢的交易。
一觉醒来,宿醉的后劲还残留着,床边坐着个人;阿磊的眼睛有些酸痛,看不清他的面容。不过也不需要看清,只不过是短暂的相遇罢了;一夜的欢情只是这一生中一颗毫不起眼的灰尘,没有一丝痕迹。
快一年了,又是一年的年会。
十月怀胎转瞬即逝,荆夫人母子平安;荆家在鞍市最好的酒店摆的酒宴,阿磊在宴会上看见过,那是个健康可爱的孩子。
第二天的报纸上,那一家三口看起来如此幸福快乐……阿磊身上的束缚和重压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第一次不再拒绝,第一次放纵;才发现原来不是非他不可,原来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
以前,阿磊常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说:“你真贱!”
现在,阿磊时常对着镜子发问,问过许多问题,虽然都没有得到过答案。
是“该不该”,还是“对不对”呢?
最后这些问题全都被一句话掩盖,阿磊问自己:“你敢不敢面对?”
没有遇到狗血剧中温柔善良的男配,也没有另外一个人出现在阿磊的生命里,对他说:忘记吧!忘记从前的一切,让我,来爱你!
叮咚的铃声,从舒缓的前奏开始,打断了阿磊的思绪;坐在床边的男孩轻微地抖了一下,似乎被吓着了,回头看了看阿磊,乖觉地取过柜子上的手机递过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昨夜尽兴,所以阿磊此刻的心情还算不错。
划开屏幕接了电话。
“喂?哪位?”
声音中伴着清晨的沙哑,不知道电话那边是否能够听出其中所带的几丝性感和磁性。
“喂?”
等了几秒,那边仍然没有人说话;阿磊皱了眉头,有些不耐烦地放下电话,伸手准备挂掉。突然,不知想到什么,又重新举到耳边,抱过坐在旁边的男孩,冷冷地吩咐了一句,“叫给我听!”
男孩羞涩的呻.吟响起,暧.昧的气息渐渐流转在这个狭窄的空间。
因为阿磊不同于昨晚那般温柔的动作,男孩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痛苦;声音顺着阿磊耳旁的电话,传到不知名的另外一头。
“阿磊,我离婚了。”
许久未曾听见过的声音响起,话筒中留着淡淡的尾音和叹息,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的沧桑。阿磊却发现自己已然无动于衷,没有激动,没有惊喜。
“我打电话来…是要告诉你我离婚了。”
“嗯。”
阿磊轻轻地应了一声,没有其他的回应。
“孩子归小瑜,爸妈跟着小瑜去了国外,鞍市这边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
“荆大老板若是寂寞难耐了,出门右转找个最近的会所,定会有合你意的人。若是要谈工作上的事,对不起,现在还不是上班时间。”
“另外,也许是曾经给过你错误的希望,趁此机会我最后一次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荆渊,从此以后李清磊与你再无任何瓜葛!不管你是结婚生孩子,还是离婚孤独难耐想要找人谈心;也不管你以后是死是活,都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别跟我演虐恋情深、破镜重圆的戏码;你不腻歪,我还嫌恶心!”
最终阿磊还是没有耐心等到对方挂电话,没有给荆渊任何解释的机会就按了关机键;随后手机黑屏,被扔在床脚,孤零零的。
怀里的男孩怯生生地看着他,不敢说话。
阿磊这才看清男孩的长相,若有所思地问男孩:“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男孩茫然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阿磊说的话,“我问荆渊给你多少钱!”
这时,男孩的脸上突然露出几分心虚和慌张,靠在阿磊怀里不说话。
阿磊不再追问,推开男孩下床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会所。
回家的路已经走了将近一年,归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但每一次都会有一些新的发现。
在长椅上入睡的流浪者,每天晨起练太极的老太太,市中心角落里那家卖粥的店铺…生命如此鲜亮而充满活力,让人有些舍不得沉沦于现实和真相之中;也只有这段路,才能让阿磊悄悄凿穿附在身上的模子,静静地呼吸着这廉价的自由。
那女人又要笑自己了,不过一个电话而已,这辛辛苦苦建造的堡垒就有些崩溃的迹象;什么时候才能不这般脆弱,什么时候才能像父亲那样冷漠坚强呢?
还有这次的生意恐怕又要让李清妍发飙了吧…
毕竟她的人还在和昨晚那些人讨价还价,自己这边就已经一锤敲定;女人总是喜欢看见眼前的利益,想要这个,又舍不得那个。可机遇一闪而逝,哪会等你慢慢想好之后再供你选择?
商场之上没有朋友,只有利益;但人情却是最好的粘合剂,人们渐渐习惯把感情当成一笔交易,用来稳固双方的合作关系,自然就淘汰了李清妍那样中规中矩的谈话方式。
不过半年,就学会了虚与委蛇,学会了以前自己最厌恶的东西。
深夜之中不再依赖药物的作用求得安睡,阳光之下也不再害怕人们的唇枪舌剑和探究眼光,以前那个稚嫩天真的阿磊早已蜕变,不再害怕,不再孤独。
可为什么还会问自己,你敢不敢面对?
一切都迟了,错过就是错过,何况你从来不曾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 开虐开虐,渣攻在哪儿呢?
总不能凑让来让你虐吧?总得要细水长流,循序渐进,钝刀割肉呀!
不要狗血向,一定不要啊啊啊!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已修!
☆、失眠
失眠,又一次来袭。
白天的时候忙忙碌碌,阿磊的心被填得满满的,什么也不去想;一切如常地和公司里的人讲话,回家后称赞林妈的饭菜,偶尔再为母亲做碗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