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盲爱

Chapter1–1:不入此燕居,焉知有宁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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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1:不入此燕居,焉知有宁静?(一)

    宜兰燕居,一栋宜人居住且周围没有什幺干扰氛围的别墅,总额要价上千万元,说来其实也名不副其价。周围尽是好山好水,即便不是在高山处,也能感受到令人放鬆的青草芬多精。

    此别墅再被人购买之际被命名为燕居,是名女子。在女子的要求之下,建筑师与设计师齐心打造,将二楼以上全部打掉重建,并设计成盲人所能方便行径的家居场所。而后花园内所有边边角角一律扑有软垫,防止撞伤。

    是的,女子是名盲人。

    听闻此子好宁静,不好出门。在邻居眼中,除了每天的下午2点左右有歌声传出,其他时间基本上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响、看不见任何的人,还好有另一位女子的固定进出,否则他们都快以为这是个无人居的鬼屋了。

    此时,燕居里——

    『这一生,有幸娶回妳。』

    『这一生,有幸嫁给你。』

    电影中的结局对话从浅紫色的耳机线传入燕宁静的耳朵中,突然一振铃声传入,她薄颜一笑的将耳机取下,起身準备往外走。

    有多久没有看到外面的天空?十岁开始的吧?好久了……。燕宁静面无表情的想着,闭起那双晦暗的双眼,沿着石头往后花园前进,那里有一张软座的躺椅。

    「今天的风,很舒服……」燕宁静熟悉的捲缩在那躺椅上。

    2点多了,燕宁静如往常的轻起朱唇吟唱着英文版的《奇异恩典》;美好的幻想、纯洁的救赎以及清澈的音质,每当此时此刻,总会有人刻意的路过、刻意的聆听。心灵彷彿被洗涤一番,压力就在霎时被驱散,烦恼全都消失殆尽,这是聆听者最至圣的说法。

    妈妈,您在天堂还好吗?我不会去憎恨爸爸,您可以放心;但是妈妈……您知道吗?我好想您,我真的好想您!我除了安琴谁都没有了,您为什幺就不能再多陪我一下?妈妈……妈妈!

    埋首于双膝中呜咽,哽咽的是对于母亲的离世,而本白皙的面容更显苍白。

    「我好想您……」

    想和童年一样天真的看一看天空,却忘了自己早已是一片黑暗。

    燕宁静又想起了一个人,那是她的邻家哥哥,一个非常照顾自己的哥哥。他会带她去玩、去买东西、去做一些恶作剧,是她小时后回忆里的唯一的,尘封片段。

    ■■

    台北市,荣总医院手术室。

    手术室内几名医师穿戴完整的无菌防尘衣、口戴医用口罩、头戴防菌医用帽、一用专用鞋。主治医师无声点了点头表示开始,望着那手术床上的年老病人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注入了必要的麻醉药。

    医师一步步的动着手术刀,长时间的治疗让医师不自觉得流下汗水,身旁的护士见状赶忙擦拭。下一秒,医师开口道:「夹子。」

    听闻主治医师的话,其余助手赶忙的将夹子拿给主治医师。接下来的时间种医师战战兢兢、分秒必争的紧绷着身子专注这一切,每一场的手术都是条人命,医术错误?不,他们不会让这种东西发生在他们身上!

    尤其,这来头还不小的。

    两个半小时后。

    主治医师收工,面容带有着不可言喻的疲倦说道:「好了,转入加护病房吧。」

    不待其他人回答,主治医师倦样的走出手术室;与此同时,手术室外的一众家属急忙起身询问:「医、医生,我、我爸怎幺样了?还好吗?」

    攫着医生的肩膀,温严紧张的问着。

    主治医师就算累,依然敬业的微笑回答:「手术非常的成功,目前正要转入加护病房进行观察,记得不要让病患有太多的情绪起伏。这个礼拜是过渡期,只要在这里拜检查过关,就完全度过危险期了。」

    言下之意就是,这礼拜要是没检查过,指不定以后还会发生什幺。

    放下重担的心情在听闻后面那句话时,黯然的气氛再次围绕这些家属身边,主治医师见状安慰道:「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做到最好。」

    温严抬首,刚俊不凡的中年男性面容顿时苍白了几分,口中颤抖着和医师道谢着,询问着是那间加护病房,便转身的颇些驼背离去。

    「老公……爸他……」妻子戴妆娇服着自家丈夫促没的担心问道,一旁的女儿戴佳琪哭的梨花带泪,口中不停祈祷着。

    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如此孝顺和担心,心中没由来的放鬆,温严拍拍戴妆娇的手道:「会没事的,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妆娇、小琪你们也在医院两天了,也累了吧。」宠溺的看着两人,温严坚决的让司机将两人送回去。

    温严一人有些颓然的走到父亲温石承的加护病房,他知道父亲是为什幺病倒,他知道,他全家都知道。

    为了他的「媳妇」、他的「孙女」。

    「父亲……爸……我真的错了吗?」

    握紧父亲的手,温严一大把年纪的男人竟流下了泪水呢喃着,跪落在父亲的病床旁,低泣并一夜守着。

    隔日,荣总医院正门口。

    「妈,如果爷爷醒来的话……」戴佳琪握拳道。

    「醒来他也不能干嘛,别忘了当初是谁做的。」戴妆娇瞥了眼自己女儿,没多久便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骨肉,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她淡淡的向戴佳琪说:「妳要是希望自己现在的地位还在,就不要多说话,听见没?」

    「听到了。」

    手拿着刚熬好的中药汤,戴妆娇两人走进温石承所在的加护病房,入目的便是温严整身像是堕落般的乞丐坐在病床旁,依旧握着温石承的双手。

    「老公,换佳琪来照顾爸吧。我先回去陪你去换衣服,然后你喝点药汤补补,好吗?」

    落落大方、谦卑有礼,此时的戴妆娇没有人前的傲气,有的是小女人的娇羞与担心丈夫的心态。

    「也好,那就拜託佳琪了。」温严的粗糙大手摸了摸戴佳琪的小脑袋说道。

    「好的爸爸。」

    戴佳琪自己其实很爱乾净,等于说她有洁癖,刚才温严那几多天没洗头的手摸向自己刚洗好的头髮,心中难免有些怒气。

    我是为了什幺才这幺努力?这幺的牺牲自己?

    过去是,现在也是!

    瞄向病床上的老人,戴佳琪不甘心的啧了一声。

    不料,床上的温石承缓缓睁开双目,苍茫且无垠般的深邃眼神直视戴佳琪,他用着老衲般的声音沙哑道:「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妳已经逼走了小晴,得到了当初妳要的一切……咳咳,做人吶……不要太贪心啊……我也剩没多久了,遗嘱里已经留了一半的遗产给你们,将来、将来不要为难小晴……咳咳!」

    戴佳琪红透一半的脸,这种不是被责骂的感觉,而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小晴?又是温晴?不,她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永远!

    「爷爷,小晴姐姐已经死了……」戴佳琪刻意把姐姐二字加重音量,温石承不再说话,眼角却似不争气的流下一行泪水,面容看不出来的情绪早已在内心里起伏甚大。下一秒,房内急救铃声响起,温石承却依旧淡然直到主治医生进来。

    「病人急需急救,心跳快速下降!快,準备强心针及电击器!去通知温先生!」

    大汗淋漓的焦急喊到,主治医生检查起温石承的状态时险些手软。病情显着增恶,分明说过不可以让情绪起伏太大,这、这真是!症状很明显就是气血急攻心,温老爷子的病……

    依照着医疗步骤及自身的判断,主治医生将温石承拉回了一条命,可在主治医生的眼里却像是苟延残喘,剩无多少时日。

    温严匆忙的赶过来,一身衣服已换新的,整个人虽然颓废不堪,可那威严依旧还在。他眼神有些涣散问道:「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医生,这到底是发生幺事了?」

    主治医生脸色难看的道:「温先生,昨晚已经通知过您切记不可让病患的情绪过大,今日是您父亲的情绪太大而导致所谓的急攻心火,下次请不要再犯了。然后……您父亲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怕是还未修养完成却又如此……」

    主治医生很是完整的将病情说出,温严双脚向后退了几步,不等主治医生离去自己便先走开此地。戴妆娇心中冷笑,看向医生身旁的戴家琪轻微点头且一脸悲痛的对着医生说道:「不好意思,非常感谢您。」说完还準备鞠躬湾腰。

    「这是我们的职责,夫人还请你们有心理準备。」

    戴妆娇撑头喊是,直到医生走了之后他才抬头,恢复了以往淡定的颜容,不屑的瞥了瞥病床上的温石承,笑着对戴家琪道:「做的好。」

    只要除掉温石承这个没用的老顽固,温家迟早会是我们戴家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