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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深渊
作者:杨安
文案
“初一那个十五…庙门开,牛头马面…两边排。”
一个年轻的翻译因为不明原因被绑架到塔克拉玛干沙漠参与探险活动。绑架他的人中有官、商、盗各路豪杰。随着队伍深入沙漠,许多疑团浮出水面,会道术的武警、一路跟踪疯狂杀戮的神秘人、红衣无头的女孩、一年前消失的探险队。沙漠之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奇幻魔幻 恐怖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安 ┃ 配角:李镇,黄昆 ┃ 其它:
第一章 山贼
沙面只受到了一点点儿压力。
突然平衡被打破了,沙粒迅速地向四周滑开,我陷入了流沙里。那一瞬间,我把看过的书和做过的训练全部抛到了脑后,只顾拼命地挣扎。我只知道流沙有五六十度,并且马上就要漫过我的胸口。一旦那样,我必死无疑。
他蹲在一旁,狞笑着看着我陷下去,然后指指明晃晃的天。
“杨安,变天了。”
他话音刚落,我感到流沙底下有什么东西猛地卡住了我的脚踝,然后把我向下拖去。那个男人用手拍了拍我的头,一脸笑得面部扭曲的古怪表情。
但是他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我终于大声呼喊起来,却迅速地被拉进了地下。
“我的平凡岁月里有了一个你,显得充满活力……”邓丽君的“北国之春”响了起来。我一巴掌把我的破闹钟打到地上,然后才想起来那并不是我的破闹钟,而是我攒了一年钱刚买来的智能手机。
我赤着膊穿着裤衩从床上跳起来,四肢着地去找手机。虽然才刚入夏,我租的老民房里已经燥热不堪。这一觉下来,我盗汗甚是严重,身上有些黏糊糊的,非常恶心。
找到手机之后我去冲了个澡。撸着撸着头毛,竟然从里面撸出几粒沙子。我想想自己的卫生状况竟然差到这种程度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洗完澡我换上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那天是星期六,我约了个和我同一个研究生导师的小师妹出去吃冰。上次约她吃冰,因为前一天晚上出去喝酒所以睡过头了,被她记恨了很久。这次要是再迟到我这一学长的脸也没地方搁。
我站在窗前捉摸着要不要赶在卖煎饼果子的大妈收摊前去买一个煎饼当晚饭。
放暑假之后,我已经很久没出门了。最近只接到两个交传的活,笔译和同传没找到。文科男没人权,明明手里拿着中英俄德四个语种的翻译证书,却没活干,也没收入,平时省吃俭用才愣是没让人把网线断掉。就这种经济状况,二十四岁的我会用再多的语言说“我爱你”也找不到女朋友。我妈鼓励我应该向小师妹下手。小师妹平时没事就涂个妆出去派对,人际关系广,长得也挺甜的,能帮我搞搞路子。
赶到百联的时候还是迟到了五分钟,幸好小师妹也还没到,我就自个儿在甜品店坐下叫了份双皮奶,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把她给等来。她最近刚从泰国旅游回来,人是晒黑了不少。手腕上还有道伤,她拿手镯遮住,我问起来,说是玩的时候不小心划破的。
我们边吃芒果冰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然后我陪她看了电影,吃了午饭又开始逛商场,逛完商场又去吃串儿,不过她似乎也心神不宁,经常翻看手机。我于是提出我们各回各家,她却不同意,说今晚要和我喝酒。
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杨安,”小师妹递来一串黑乎乎油腻腻的金针菇,“你今早出来的时候见着什么熟人没有?”
“楼下跳舞的老大妈一群,怎么啦?”我毫不客气地收下金针菇道。
“没怎么,”她耸耸肩,“我有个朋友今天早上在你那儿附近,我心想你可能认识他。”
“哦。”
我们安静地吃了十几根串儿,喝了三五瓶啤酒。
“你门窗有没有锁呀?”小师妹又问。
“锁是锁了,我们那儿要是不锁门,连马桶塞子也能给人偷掉。但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人偷得,只有一个屠格涅夫珍藏套装,看他们有没有心思去搬了。”
“哦。”小师妹小心地把竹签一根根摆放整齐。
“天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今晚的夜色似乎格外黯淡,云掩着月亮,透出一个水印一样的影子。露天的烤串摊上,虽说是夏天,竟有了点凉意。大概人的本能也很强大,能预知接下来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你送我回去……也行。总比回你那儿去要好。哎呀,还有样东西,”小师妹自言自语道。她转身在背包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个密保诺的塑料袋递给我,里面有一个像是护身符一样的东西。“喏,这是我上次去泰国玩的时候给你买的。”
我接过来一看,是条细绳下面吊着个油青色的坠子,很沉。
“这啥?玉?”
“学长,我怎么可能买得起玉呀,这就是个石头。带上吧带上吧,绿色很称你。”小师妹掩着嘴笑着,翻开手机,“我去下卫生间,马上就回来。”她说着,却拨了个电话。我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吃完了最后一串鸡肉,擦了擦手。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我不迷信,但一直觉得护身符什么的寓意不错,于是也就带上了。链子长度很合适,就像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一样。那个坠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玉,不过要真的是玉,未免太完美了一点。现在的仿制技术那么好,我以为这多半是什么合成材料做的了。
我傻乎乎地等了半个小时,小师妹却没有回来。打她电话,语音提示竟然是已停机。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找了一个女服务生帮我去卫生间看看,服务生没找到她,反而以为我喝多了在调侃她。邻桌的一些人一直在往我这里瞟,弄得我也很不舒服。
小师妹的包还留在我身边,我觉得特别奇怪,但是坐着总不是个事。我拿着她的手包悻悻然回家去了。路上等公交,坐公交,走夜路回家,本身很普通的事都变得让人不舒服。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还被路灯投影出的自己的三个影子吓了一跳。直到走到自家门前的楼道里,我才静下心来,却发现一件怪事。
周围安静得异样。我看了看表。晚上□□点,左右邻里的叔叔阿姨应该都在看电视,小孩子在家里吵,上班族也该回家了。平时这个时候,不隔音的老式居民楼里是很热闹的,有人和电视机的声音,还有油烟机、洗衣机的声音。这时候,整幢楼里什么声音也没有。一下子,中学时候看的恐怖小说剧情我全给记起来了。我手心里全是冷汗,哆哆嗦嗦地摸索出钥匙,还不小心弄掉了一次,然后才手忙脚乱地打开门,逃进家中,打开了灯。
一开灯我就傻了眼了。家里给翻了个底朝天。我的每个箱子和储物柜全被拖了出来。我每一件衣服,从外套到内裤,都被扯出来翻搅在地。镜子被打碎了,连枕头、被子和席梦思都被人划开了。奇怪的是我的电脑还好端端地摆在桌上,我的户口档案□□都还在,乱糟糟地扔在被掀翻在地的床板上。
说时迟那时快,我两腿一软坐在地上。
我倒还真不怕人抢劫,实在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只是从小特别怕鬼,怕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接触到这些就很不舒服,却又觉得很刺激,很想多接触。
总得来说我这人就是又贱又有受虐侵向,这时候觉得又可怕又新奇,脑子里只是嗡嗡响,简单来说就是懵逼了。
过了一会儿我想起来要去关门,走到门口,突然被人踢翻在地。
我从小不喜欢打架。
我会修自行车,会换汽车轮胎,会杀鸡剖鱼,会灭火,能扛水,会熟练运用用绳子,钳子,扳子,锯子,美工刀。我身高一米八,加头发一米八一,会登山,会三种游泳姿势,会去健身房。但我一般只习惯于泡泡茶看看电脑,最多打个游戏。
我本科念的英语文学。
我坚信暴力是最下三滥的解决问题的方式。要钱给钱,但是要命那就得拼命。
所以我被打的时候会很不开心,并且会坚决抵抗。而以前在初中里,如果被打的是自己的哥们儿的话,一定会加倍地打回去。用我妈的话说,“这小兔崽子给逼急了还敢咬呢”。当时我就想着,不管是不是闹鬼,就算是鬼我也得咬伤一口。
然而我咬鬼的愿望却没有实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我被掐着脖子拖到客厅里,黑暗的楼道里似乎还有其他奔走呼喊的声音。我一听喊得不是上海方言,心想闹鬼就算了,怎么还不是本地的鬼。我越发紧张,身体像条鱼一样扭着几乎腾空飞起来,登时脖子上就挨了一下,眼前突然一黑,差点没把晚饭呕出来。恍惚之间我感觉自己被压着跪在墙角,这才开始头昏脑涨地盘算,这大概不是闹鬼,这特么是山贼。
我鼻腔里一阵腥一阵苦,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别提有多委屈。打劫我的山贼却并不急着行动。从泪光里我看到房间里除了压着我的人以外还有五条大汉,都壮得和健美先生一样,四个人在房间里站着,还有一个在对着对讲机里吼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人进来了,他们之间还提溜着一个人,那人看来也是和我一样挨了一拳,脸上一片泛青的红印,眼泪汪汪,被压着跪在地上。我心想也罢,大家都要被劫上山去,我是压寨夫人一号,你是压寨夫人二号,我们以后好好相处。这样想着我瞟了那人一眼,正好那人也在看我,这一看我差点吓得把舌头咬掉,因为这人长得和我奇像无比。
第二章 辗转
人对自己脸的辨识能力是有限的。有时我们会觉得自己的照片很不像自己,有时我们会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异样。这种时候,我们会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因为在看到一个熟悉的东西的时候,有一点点偏差我们就会觉得极为恐怖和不详。这有点类似恐怖谷效应。
这时我看到了一张极其类似自己的脸,但是因为我对自己容貌很熟悉,所以那张脸和我自己的脸之间每一点细微的差别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看到如此诡异的东西我一阵胸闷气短,几乎背过气去。这年头山贼的品位真是奇怪,竟然喜欢长我这样的。
当然我长得也不赖。
除去长相不说,那个人跟我还是有些差别的。他体格和我差不多,但是身材比我健壮。明确这一点之后,我再看他,就不觉得那么恐怖了。
“都给套上?”这时一个山贼在我背后说。我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哼唧了一声。“你说背时不嘛,两个报上也不好交代。嘛的,哪个开的窗,吹冷风。”
那个将对讲的山贼走到我背后把窗关了起来。他在房间里踱了两步,走到那个人身边蹲下,扳着他的腮帮子左右看了看,又是摸又是拍。
“你是杨安?”他问。
那人点点头,然后又迅速地摇摇头,然后眼睛一眯脖子一哆嗦就哭开了。
“大侠我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要我的钱我的东西全在房间里了,你饶我一个活路,我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山贼踢了他一脚,他就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