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小兵立大功
齐书杰一只小手紧紧地抱在灵儿腰上，另一只手按着灵儿的嘴，就怕她一个冲动冲出去找卢缀锦拼命或发出声音，暴露他们的蹤迹。
卢缀锦趾高气昂地离去后，他们才从藏身的花丛里爬出来。
灵儿呸了几口透气，瞪齐书杰一眼，「你干什幺拦我？那个坏女人要算计我父王吔！」
「妳现在跑出去又能干什幺？」齐书杰鄙视地瞪回去，人小鬼大地道：「凡事讲究的是时机！」
「注重什幺时机？」灵儿不解地问道。
「妳想想，她现在什幺都还没做，我们就揭发了她，她大可以说我们是栽赃她，所以我们一定要抓準时机。」齐书杰包子似的可爱小脸上满是神气。
「所以你的意思是??」灵儿眨眨眼，狐疑地道：「让她真的去做了，我们再当场去抓？」
「对。」
「可是父王很笨吔??」灵儿发出一句有辱齐书玉智商的发言。
「大皇兄有时候真的挺蠢的。」齐书杰点头附和，「所以我们要先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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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书玉将手里的笔放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户部的水比他想像的还要深，可能不如工部那样容易解决，那要不要考虑一下齐书涵的提议，让他来帮忙？
但是在搞清楚齐书涵的意图之前，他不想让他插手??
「大皇兄！大皇兄！」清脆的童稚嗓音传来，齐书杰拉着灵儿冲了进来。
齐书玉抬眸，就见灵儿和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小娃娃手牵着手。不过既然叫他大皇兄，这个小娃娃是谁很容易就能猜到了。
齐书杰是卢紫宵的孩子，所以齐书玉对这个弟弟的认识仅止于知道他的存在，如此而已。
他深呼吸一口气，尽可能放缓表情，温和道：「你是杰儿吧？」
齐书杰缩了一下，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他跟这个大哥不熟啊！现在突然闯进人家的地盘，难怪齐书玉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其实他误会了，齐书玉脸色并不是不好，而是太子殿下的眉眼天生就长得凌厉了些，有种盛气凌人的俊美。
齐书杰怯怯地看了齐书玉一眼，不由自主低下头，任凭灵儿怎幺拉也不抬头。
齐书玉不太会应付小孩，见状也有些不知所措，「那个??杰儿，你怎幺知道我是大皇兄？」
「父皇说的。」
「那你来找大皇兄有什幺事？」齐书玉把声音放柔，笑了一下，释出善意。
他再怎幺和卢氏不对盘，也不至于迁怒到一个孩子身上。这种事，心高气傲的他不屑做。
「??大皇兄，」齐书杰抬头看见自家大哥笑得好看极了，犹疑便消了几分。他软软地喊了一声，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大皇兄，你要小心。」
「小心？」剑眉微拢。
灵儿挤上前来，大声地说道：「父王！那个坏女人想害你！」
齐书玉神情一凛，「谁？」
齐书杰的表情有些不安，「??是我表姐。」
齐书玉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卢缀锦。他唇角一勾，凤眸底划过一抹精光，面上却仍一派淡定道：「那杰儿告诉大皇兄，他想怎幺害我啊？」敢往他身上动歪脑筋，这女人也够蠢的了。
齐书杰嘟嘟小嘴，手指勾了勾示意齐书玉低头，等他照做了便凑到他耳边小小声地把卢缀锦的计画全部都说了。齐书玉听完，只觉得哭笑不得，还有几分轻蔑讥讽。
卢缀锦，确实是蠢。
他敛下眼，脑中飞快运转——卢缀锦想生孩子想疯了，如此粗糙的方法也想得出来，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简直太小儿科了，这样程度的把戏，他很快便有了定见。
「杰儿，大皇兄可以相信你吗？」
不待齐书杰回答，灵儿便争先恐后地喊道：「父王，你可以信任他！真的！他是好人！」
齐书玉看了她一眼，再看看齐书杰，最后看着两个小娃娃拉在一起的手，他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幺心情。
「??你们两个感情什幺时候这幺好了？」
如果说是两小无猜，灵儿名义上是他女儿，按辈份看来，要叫齐书杰叔叔的，这样以后??
等等，他想这幺远干什幺，两个豆芽似的小娃儿呢！时间长得很，以后会如何用不着他操心。
灵儿没理齐书玉的问题，只关心自己的好朋友能不能得到自家父王的青睐，「父王，你真的可以信任他??」
「好，好，父王知道。」齐书玉好笑地摸摸她的头。说起来，他也好久没去探望女儿了，虽然他对齐萱守没什幺感情，但终归是他的孩子，也许该抽一点时间去披香殿看看。
收起感慨，他转身，招手要齐书杰近一些，「杰儿，等到那天，你就照着大皇兄的话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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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嫦若凡被太子殿下一句话给召入了宫。
「看好戏？」嫦若凡轻轻摇着摺扇，一身浅紫清隽优雅，俊秀的面容上，神情似笑非笑，「真难得啊，天珞。你现在还有心情看戏？」
「因为关係到我本人。」齐书玉笑道，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哦？」长眉一挑，嫦若凡顿时被勾起了兴趣。
齐书玉也不点破，只是噙着诡异的笑容卖关子，「走吧，时候差不多了。」
两人一起来到御花园，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一座小凉亭旁边。齐书玉展开轻功，轻盈跃上一旁树顶，湛蓝身影隐藏在蓊蓊郁郁的树影间，嫦若凡见状，也跟着隐藏起自己的身形。
卢缀锦拎着一篮东西，带着侍女现身，她四下张望一阵，很快步入凉亭，在石桌上摆了许多精緻的糕点和一只酒壶。这个凉亭离她的品仪殿最近，她才选择此处下手。
齐书玉想笑。卢缀锦还真是误打误撞啊，他不能喝酒的事情罕有人知，这一杯黄汤若是下了肚，他大概真的只能任人摆布了。
但是再来，卢缀锦拿出来的东西，却让齐书玉脸色大变。
她手里拿着一个白瓷小瓶，平身上描绘着一朵青色莲花，栩栩如生，开了封口后倒出的粉末是让人不禁起鸡皮疙瘩的青绿色。齐书玉见此，一双凤眸幽深如墨，阴沉冰冷。
竟然是媚王香??
媚王香是天底下最强的春药，用在男女身上皆有效，而且还有迷幻效果，会让人产生严重的幻觉。
卢缀锦弄得到媚王香，所以卢氏果然是和萧冰莲达成了什幺协议吧？否则她不可能拿到媚王香。
还是，整个百毒门，都能任由卢氏指挥？
这样可能会有更多变数??
齐书玉正飞快思索，一旁嫦若凡也认出卢缀锦手上拿的是什幺了。他低低吹了一声口哨，语气戏谑地笑着调侃道：「唷！天珞，我怎幺不知道你这幺抢手，连这邪门的东西也出马了。她这幺用心，你不下去成全她说不过去啊！」
「??」有鑒于现在两人是躲在树上的，为了不製造出太大的动静导致曝光，所以太子殿下只狠狠地甩去一记眼刀，而不是动脚把嘴贱的损友踢下去。
下面卢缀锦已经準备就绪，正翘首盼望着已经在树上坐好好，等着看好戏的男主角齐书玉登场。
齐书玉当然不可能傻傻地下去自投罗网，所以卢缀锦等到的是抱着一只髒兮兮的小狗急急忙忙冲过来的齐书杰。
「旺旺乖哦，我带你去找好吃的??」他笑得天真烂漫，一派无邪，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却是带着狡黠笑意。
卢缀锦斜睨他一眼，没什幺搭理的意思，更没看出他鬼灵精怪的意图就继续盯着东宫的方向了。卢紫宵的儿子她之前见过几次，但也没什幺心思会想到他。
齐书杰眼中划过一抹精光。
「哇！这里好多吃的哦！表姐，我要！」
「没礼貌！什幺表姐！我是你皇嫂！」听到敏感词彙，卢缀锦立刻翻脸，精緻的妆容有些扭曲。
「皇嫂？可是表姐，妳不是只是大皇兄的侧妃而已吗？又不是正妻，为什幺我要叫你皇嫂？」齐书杰满脸疑惑，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话听在卢缀进耳里是多麽刺耳。
「你这??」死小鬼。卢缀锦咬牙，面容狰狞，一只细心保养的纤纤玉手高高抬起，作势要打人。
「哇啊！妳不能打我！妳敢打我我就跟母后告状！」齐书杰夸张地嚎了一嗓子，撒开手里的狗儿双手抱头。这一放手，那只被刻意饿了许久的小狗立刻就扑向了卢缀锦面前的一桌美食。
小狗一扑过来，卢缀锦立刻就尖叫了，「啊！齐书杰！你干什幺！赶快把这个畜牲给我抱走！」
小狗听不懂人话，只懂口腹之慾，眼前一桌香气四溢的糕点在饿了许久之后闻起来更香。牠跳上桌子，胡乱踩踏，很快就把卢缀锦费心布置的点心弄得一片狼藉，还撞倒了酒壶，卢缀锦闪避不及，被酒水溅了一身。衣服髒了，髮髻也乱了，气得她破口大骂。
「表姐妳还有没有规矩啊？我是七皇子，妳怎幺可以使唤我？」齐书杰小嘴一嘟，小眉毛一蹙，一本正经地教训人，「刚才妳看到我没有行礼，我不跟妳计较。结果妳现在竟然得寸进尺！我要跟母后说！」
齐书玉在树上简直要笑翻了，他已经好久没有这幺乐了。这个弟弟也是个精的，很有气人的天份，很好！
卢缀锦精心设计的场面被捣乱了，齐书玉看时机差不多了，便拉上嫦若凡从另一个方向绕过去，製造出刚刚走来什幺都不知道的假象。
「这是怎幺回事？」他故作疑惑，严肃地问。
见齐书玉出现，卢缀锦连忙做出柔弱的样子，嫋嫋婷婷地迎上前去，步伐一个踉跄想偎进他怀里，「殿下??」
他不着痕迹地侧身避过，剑眉几不可见地拧起，凤眸中闪过不耐。
「卢侧妃，这是怎幺回事？」总是乾净的清雅嗓音沉了几分，隐含警告意味。
卢缀锦讪讪地站稳，规矩又不无委屈地曼声开口，柔腻的嗓音带着哭腔，嗲嗲的让齐书玉跟嫦若凡都起了鸡皮疙瘩，「七皇子殿下他??」
不等她告完撞，齐书玉就先出声打断了，表情严厉又厌恶，「不管七弟做了什幺，他都还只是个孩子，妳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还有，妳看看自己的样子，简直丢本太子的脸！」
卢缀锦呆呆地依言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她就崩溃了！
裙子上有着大片污渍，还沾了许多糕点碎屑，精緻的髮髻全部散开了，乱如蓬草，整个人很是狼狈。
她小小尖叫一声，用宽大的袖子捂住脸，落荒而逃。
齐书玉绷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地示意嫦若凡跟齐书杰跟他回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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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书房，齐书玉无法抑制地拍桌大笑，前俯后仰。
「有这幺夸张吗??」话是这幺说，嫦若凡自己也笑得差点岔气。
齐书杰看着两个大男人，自己也乐呵呵地傻笑。
笑够了，齐书玉抹抹眼角的泪水，笑着拍拍齐书杰的脑袋，「杰儿，你这次帮了大皇兄一个大忙呢！」
「真的？」齐书杰大眼睛一亮，「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常常来找灵儿？」
虽然还懵懵懂懂，但他也感觉得出来大人气氛间的不寻常。齐书玉和卢紫宵的不合也不难看出。
「可以。现在就去吧。」齐书玉温和地答道。
齐书杰欢呼一声，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齐书玉和嫦若凡两人。齐书玉敛下了笑容，淡淡地下令：「洗风，去查查百毒门近日来的动向。」
卢紫宵和卢缀锦这对姑姪连续两次动手，虽然造成的后果严重度不一，但是都有百毒门牵扯其中，有必要釐清这一处曲折。
空气中传来细微声响。齐书玉沏了一壶茶，倒满两杯，一杯递给嫦若凡。
「戏看完了，若凡，该上工了。」他笑，眼中深沉盘算。乐子要找，正事却也不能疏忽。
「去盯着户部尚书袁奕。」
要弄清楚齐书涵的企图，从户部尚书身上下手，最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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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第五十章 权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