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觅把头顶过去,轻撞了下程锦的脑袋。程锦摸摸他的头,搂着他笑了。
得,又在旁若无人。景行止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是啊,宝贝,你终于发现我喜欢的是你了?”
“……”众人瞪着他。
程锦微笑,“你最大的优点就是眼光很好。”
“……”景行止翻着白眼,像被什么噎着了。
老高看了眼后视镜,看到程锦的唇蹭过杨思觅的脸,大概并非刻意,他没好意思细看,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先去了刘伟家。小地方,并没有关起门来各过各的习惯,程锦他们的车一停,附近人的目光便都聚过来了,有几个人还走了过来,问他们有什么事。
程锦笑笑,没答,“步欢,你和老高在这等我们。”
老高就这样被步欢拖在了楼下,眼睁睁地看着程锦他们上楼去了。他心想,也不知道这些钦差想查出个什么结果,听说局长他们已经开始托关系活动了……不过,这些都和他这个小人物没关系。
那些邻居们毫不掩饰在议论了起来,“他们是来找谁的啊?……”片刻后,他们便自己讨论出了结果,“肯定是去刘老师家的……”
步欢听着他们嘀嘀咕咕地聊个没完,而且还时不时地用一种暧昧或者说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自己……可惜他们用的是方言,这儿的方言还特别难懂。“老高,他们在说什么?”
老高道:“没什么,只是闲聊。”
步欢不怎么信。
程锦他们上楼去后,也碰上了不少邻居,那些人放慢了脚步,看着他们去敲刘伟家的门后才若无其事的走开。
刘伟的父母和老婆都在家,他父亲以前是县政府的秘书,现在退休在家。他们对程锦等人没有排斥,听他们说了身份后便请他们进门。
在刘伟家人的眼中,刘伟是个好人,也是个好老师,他们说了不少他的往事。对于他意外遇害这事,他们除了骂赵鑫外没有更多话要告诉程锦他们。这也不算在程锦他们的意料之外。不过这样一来,却是没什么可谈的了。在那儿呆了半个多小时,他们便起身告辞了。
出了门,在走廊上又碰上了一个邻居,程锦有心去和那人聊几句,结果刚对上目光,那人便警惕地快步走开了。
“……”
下到一楼,步欢和老高正站在车边抽烟。
程锦看看周围,“刚才不是有很多人在这里?”现在怎么没人了?
步欢道:“那些人烦得很,仗着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当我的面就在那说三道四。然后,等我想去和他们套个近乎时,他们就都像见鬼了一样,走光了。”
老高有点尴尬,“我们这很少有外乡人过来,他们不太习惯……”
“你们这地方是很闭塞,看起来比其他地方落后了十年。”景行止道,“还有,我最不能忍的一点:你们都穿得太土了。长得难看就算了,还穿成这样,太伤眼了。”
“……”老高气红了脸。
程锦皱眉,“景行止,晚点我们得谈谈。”他又拍拍老高的肩膀,“别和他一般见识。”
杨思觅也皱眉,盯着程锦的手,然后拽着他上车,“走了。”
“是啊,别和我一般见识。”景行止在他们身后无所谓地笑道,“接下来我们去哪?”在刘伟家时,他无聊得几乎要打瞌睡。
程锦道:“去三中看看,听说那附近有片墓地?”
老高道:“是有,但其实隔得挺远的,那些事只是谣传……”
“那些谣传是什么?说来听听,我喜欢鬼故事。”景行止笑说。
老高不理他,只当没听到。
景行止乐了,眯着眼睛打量着老高,又重复了一遍他刚说的话,“说来听听,我喜欢鬼故事。”
“……”老高被他看得紧张,竟说不出推脱之辞,只好忍辱负重地开始讲故事,“有人路过时听过哭声,而且不是一次,有过好几次。有人抄近路从那过,被鬼追了,回去后,背上一片青紧的鬼手抓痕……”
景行止道:“别停,继续。”
老高继续说:“几年前,三中一个小姑娘在去过那墓地后,也被吓到了,后来学也不肯上了,天天跟人在外面鬼混,据说她是被鬼上身了,挺漂亮一个小姑娘,被色鬼看中了……”
景行止轻笑几声,“那小姑娘你认识吗?她现在人呢?”
老高道:“做了暗娼,被抓过几次了,屡教不改。”
步欢皱眉,低沉地叹了声气。
景行止却笑道:“哦?你们抓她做什么,她不肯让你们白嫖?”
“……”老高脸色难看极了。
程锦道:“景行止……”
杨思觅出了声,“步欢,停车,让他下去。”
步欢踩下刹车。
“诶?好吧好吧,是我失言,我道歉。”景行止拿出烟盒让了支烟给老高,“老高啊,我大老粗一个,说话粗俗,别和我计较。”
老高勉强笑了下,接了支烟别到耳朵上,“没事。”
步欢等了等,看杨思觅没有再说什么,便继续开车。
景行止笑道:“好,那不嫖了,还是继续说鬼故事吧。”
“……”
老高绞尽脑汁,又给景行止讲了些他知道的见鬼传言,这些事不经讲,没一会就讲完了。景行止仍不罢休地催他讲,把他逼得头上都出了汗。还好到三中的路并不长,老高老远看见三中的轮廓便赶紧道,“前面就是三中。”
景行止道:“墓地呢?在哪?”
“在更前面。”
“那我们先去墓地看看。”
过了三中,便能看到墓地了,它在路边不远处,有条小路可以过去,要走几分钟。墓地里的墓葬得没规律,这一片多一些,那一片只有零星几个墓。那些看上去相对简陋的墓通常都有些年代了,修得比较高大华丽的墓大都是新墓。不管旧墓新墓,墓边都有祭祀后留下的东西,有经历风吹雨打后变得残破的花圈,有破碎的酒瓶酒杯,有烧过的纸钱碎片,有鞭炮燃过后的满地红色碎屑……这里像是曾经历过一场狂欢。
程锦他们到墓地去转了一圈。
期间,景行止把墓前的酒瓶里的酒倒出来闻了下,“还有酒味。”然后他还尝了一点,“好酒!杨思觅,来尝点?”
他不叫还没什么,一叫,杨思觅立刻拉着程锦掉头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哎呀,这么不给面子。”景行止嚎了起来,“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叶莱交换着“该怎么对付这个神经病”的眼神。
韩彬解释了这个问题,他看了眼酒瓶,“小心点,万一是工业酒精……”
小安嘀咕,“毒不死他,祸害遗千年。”
“我说味道怎么不太对劲。”景行止的歌声嘎然而止,他咂了下嘴,手一扬,把洒瓶往地上一砸,酒香飘散开来,“喝着不怎样,闻着还挺香?”
老高看得心惊肉跳,这种大肆破坏的行为对死人也太不敬了!
过了会,景行止又试图去点一个墓前已经熄灭的蜡烛。游铎在一边看着,认真地等着某种他想知道的实验结果。
老高终于忍受不了了,“我先回车上等你们。”他气冲冲地走了。
景行止看了眼,“怎么走了?难道他怕鬼?”
游铎道:“也可能是怕你。”
景行止斜眼瞟着他,“你倒是不怕我了啊?”
“……”游铎沉默地后退两步。
“哈哈……”景行止大笑,他又折腾了一会那只蜡烛,怎么也点不着,他不得不放弃,“算了,太潮了。”他起了身,一看,除游铎外其他人都正站一个看起来挺新的墓前。“他们在看什么?”他赶紧跑过去凑热闹。
这个墓很新,看墓碑上的字,主人叫吕宁,用死亡时间减去出生日期,他年纪还很小,只活到十几岁就,几个月前刚下的葬。
“吕宁?这小孩是谁?你们认识?”景行止问。
叶莱道:“催志毅最好的朋友,他伤人就是为了给他报仇。”
“催志毅就是医院那个倒霉摧的被人打得半死的孩子是吧?”景行止没掩饰自己对案情的不在乎,“我觉得他脑子挺活,趁着年纪小,不用负法律责任时对同学下手,后生可畏。”
步欢道:“他是有预谋的?”
景行止笑道:“你在问我?”
步欢果断道:“没,我自言自语。”
在墓园逛得差不多了,几人走回路边。在路边抽烟的老高掐灭烟,跟着他们上车。仍是步欢开车,把车掉了个头,过了会,便到了三中门口。
程锦觉得这地方有些荒凉,“老高,这学校好像建得挺偏?”
老高道:“还好,相对是偏一点,我们这有三个中学,建在三个方向,方便附近的人读书。”一中在东边,二中三中分别在县城南北方向。不过,一般的人还是会去一中二中上学,三中只剩一些学习不好或者家长不怎么上心的学生在这里读了。
程锦道:“现在我们能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