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剑三同人)老猫的饲养日记

(剑三同人)老猫的饲养日记_分节阅读_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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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乘风带着陆明识回了洛阳,安史之乱之后也有数载了。当时天策府被毁,一场大火付之一炬,残垣断壁了无生机。这些年,重建的不错,不说复原的七七八八,扩建修整规模更宏大了些。只是,终是伤了根本,这柄国之利刃终究是与朝政再没了关联。

    其实也好,兵刃之于手,并不在乎是谁掌握。而是,在国家有难之时,可以利刃在手,守我大唐。守我大唐,这四个字是多少血肉铸就,单单天策一门,所付出的就不仅仅是将军冢凌烟阁可以历数的。

    吾身为刃,守国安康。

    大概是每个人心中所想,所以有人以笔为刃口诛笔伐,有人使得琴中剑,唱得笑醉歌,畅所直言。回归黄土并非归宿,领土不容侵犯,百姓不当流离,方是毕生所求。

    安居乐业是什么呢?

    李乘风站在高坡上远眺,陆明识站在他身后。时至黄昏,训练后的兵士正在劳作,微风习习,烟火人间。安定的生活,愉快的劳作,大概就是吧……

    “明识,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李乘风牵着马看着远方,神情有点恍惚,些许茫然。是了,戎马半身,他从未想过,不打仗了,做什么?娶妻生子?显然不可能,身边这人就很好,看着他再也不会想要别人了。也许,可以停留;也许,是时候有一个家了。

    家?什么样的家呢?

    李乘风恍然,阿爹阿娘的样子早已经模糊了,据说也是大户人家的,将军府的公子和御宅屋的世家小姐,特别高端的样子。可他记忆中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阿爹抱着自己,阿娘在一旁轻言细语的说说话。特别小家碧玉,特别安宁。没觉摸出高门大户的矜贵优雅,就是觉得安心。

    也可能是幻觉吧,毕竟,那时候太小了。再具体一点的是小时候,自己刨雪坑,玩的一手泥,师父一声不吭的给自己擦手。他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巴望着亲近,却不能。要是把自己的泥爪子,伸向师父有多不和谐?无论是云尘不染的道袍,还是白玉无瑕的脸,总觉得不和谐,不应当。

    师父除了养着他,还在大屋子里养着一个人,他知道的。小小的李乘风悄悄跟着随师父,歪头探看。大屋子正中坐了一个男人,穿着和师父差不太多的道袍,师父手里端着一碗东西在喂他喝。李乘风撇撇嘴他都这样大了还要师父喂,自己这样小都会自己吃饭呢!

    正气呼呼的想着,那人的视线扫了过来,李乘风下意识的要跑,却看他并不说话,隔着碗沿冲着自己笑的眉眼弯弯。再后来,知道了,这个人是师父的师父。师父的师父?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可是他却温和可亲的很,会在李乘风欢呼着扑过去的时候笑眯眯的接住他,问他“小乘风,你去哪里玩了?”“哪里来的泥巴?”没有责备,语气里全是惊叹与好奇,自成一派的欢愉。这时候的李乘风也想不起自己已经是个泥猴子的样儿了,拽着曾师祖的道袍就爬上去,钻进他怀里跟他笑嘻嘻的说着什么。完全看不到站在一旁的自家师父,皱着眉嫌他吵的样子。

    那时候觉得,纯阳宫,大抵就是他的家。

    然后李乘风进了天策,每日训练,与战友并肩。那大概也是家吧,可是随着身边的人去而难返,没有家人的家,还算是家吗?

    再回到纯阳自己已经稍稍懂事,也知道什么是国仇家恨了,心思重也好,长大了也好。虽然心中欢喜,却不太愿意与他们过多亲近,也许那时候李乘风就隐隐懂得,不留牵绊才能肆无忌惮,也许那时候就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那是他们的家,那两个人之间,看似淡淡的却亲密的容不得任何一个人去插足。

    清清冷冷的师父,总是淡淡笑着有时候会混乱失语的曾师祖,重重积雪的华山深处也并不是他的家。

    李乘风有点寂寞,或许他并不懂得。只是在长大后,遵照身体的意愿流连在各式的美人儿之间。温香软玉在怀,好像就在沉醉间暖了点。

    “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陆明识认认真真的想着,以前觉得自己会娶一个温柔漂亮的大姐姐,就像阿姐一样,柔软细腻,然后生一堆粉雕玉砌的小娃娃,给他们穿可爱的衣服。缝着可爱的猫耳朵和小尾巴,然后自己踩着他们的尾巴,看他们想跑也跑不远一个个扑街的可爱样子。然后温柔美丽的妻子会把孩子抱起来哄一哄,就咯咯地笑了。

    所以说啊,在恶趣味这一点上,他们师徒还真是不遑多让,有什么好互相嫌弃的。

    还有,还有什么呢?啊屋里一定要有一盏大灯,温暖明亮,特别好看…… 当时想了好多啊,可是应当都不会是的了。因为这个人,我不会有孩子,可是并不觉得遗憾。因为这个人我不会再想要妻子,可是有他就足够了。啊,不过还是可以有一盏大灯的。要琉璃的,悬挂梁上照亮整个屋子,一个大轻功上去就能点亮……

    陆明识抬头看着李乘风想要回答他的问题,却发现他在发呆,表情微微迷惘。他笑了笑,上前半步,握住师父的手“恩,就是…… 有你在的那种生活。”

    李乘风回握住手心里的手指,侧低着头回身看他,“恩,那我们就过那般的日子。”笑了。

    其实两人都没有谈过恋爱,自始至终想的也很是简单。李乘风觉得喜欢就一定能感受得到,况且徒弟也喜欢自己,那便无需多言。至于拒绝?那些莺莺燕燕他从未放在心上,何须在意?

    却不想陆明识却觉得,他是那般的玩世不恭浪荡风流,三番四次的拒接自己定然是不喜欢的了。既然不喜欢还要强留自己在身边,又是什么意思?

    况且,天天看他跟那些莺莺燕燕嬉笑风流就来气。不喜欢何以撩?所以总跟他置气,可是又真心喜欢,也不舍得真的跟他生多大的气。到底也是知道,自己不过是徒弟,况且每次找茬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多做计较。所以气着气着总觉得心中寒凉,但也并不是完全不能被暖热,所以更加纠结恼恨。生李乘风的气,生自己的气。

    还好说清楚了,还好他也是喜欢自己的…… 不过既然是互相喜欢,那么再敢招惹那些莺莺燕燕就打断中间那条腿!陆明识眯起一双猫眼,原本圆溜溜的双眼,眯成狭长的形状在白玉似得小脸上尽显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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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儿,你亲我吧!”老猫笑眯眯的坐在床边看着张远山。

    张远山刚要去熄灯的手一滞,回身去看他“什么?”

    “你欠我一个吻,你忘了吗?”老猫立刻变脸,一副被人始乱终弃的可怜样子,委委屈屈的说“元宵节那天啊,在长安。”

    张远山头疼的想起来了,转身熄灯,就当没听见好了。恩,就这么办。

    “师,师父。”张远山低声唤他。

    “恩?”老猫含笑应他,声音都是温柔的。

    师父跟他说话很少不带调笑,今天这么温柔的师父,张远山也很珍惜,只是…… “快到街上了,师父,师父放徒儿下来吧!”

    “哦?”老猫挑眉,“这路,会走了?”

    “会走了,会走了。”从来也不知道自己不会走路的徒弟,只得顺着他说。

    “那行啊~”老猫笑眯眯的答应了却不松手。

    张远山看他站定直起身准备从老猫背下来,却依旧被扣着双腿不松手,只好疑惑的又小声喊他“师父?”

    “你亲为师一口,为师就放你下来。”这般无耻的言论,某只没脸没皮为师不尊的老贼猫却的冠冕堂皇理所应当。

    背上那深知礼义廉耻的徒弟却被羞得耳朵都烧红了。

    当时快到巷口了,听着外头有人声张远山更是急的不行。这外头就是大街,曾师祖家的老宅子就在街边,这下真是避无可避。无奈之下只得应允,却忌讳在外头,只答应等四下无人的时候才可履行。其实张远山想着,之前也有过答应过老猫这般调戏似得条件,只是不是当时还小亲了也没什么,就是老猫自己不提,张远山权当他忘了或者故意逗自己的作了罢。

    是了,师父有着这般的恶趣味张远山也颇为无奈,却又无可奈何。却没曾想到这次竟然真的,讨起‘债’来。

    黑暗中张远山瞪着一双明亮的双眼,呐呐不知所言。他乌黑的双眼在夜色里看不分明只是双眸浸了水般的湿润明亮,又让人看得分明。

    “啧!”老猫啧啧叹息,为难道“怎么就养了你这般懒怠的徒弟,还是为师自己动手好了。”

    “哈?”张远山依旧瞪着双圆眼,口齿微张开,好像已经听不懂师父说话的意思了。

    “不过,为师动手可要收点利息,不能只碰一下就算。”黑暗中两人相对而卧,老猫笑眯了一双狭长的猫眼儿,微微侧首吻上去。

    张远山呆愣的唇舌微张,被动接受了这个吻。感觉到老猫唇舌勾着自己的舌头在口中交缠吮吸,顿时羞耻的不行,脑袋一边往后仰,一边抵着老猫的胸膛推拒他的靠近。

    老猫却是不依不饶,手臂穿过颈弯勾住张远山的后脑,掌心打开的扣着,人也凑过去半压着,深深的吮吻着。

    张远山避无可避躲闪不开,被动的接受着唇舌的入侵,面红耳赤的感受着自家师父的侵犯,却在抵抗中渐渐产生了软弱的念头,无力抵抗便,便享受吧…… 唔,师父…… 唔…… 好羞人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李乘风委屈,哪有天天!!我不过是碰上了旧相识调侃两句!

    陆明识,是,调侃的胸都要凑你脸上了!

    李乘风,QAQ毒姐胸大怪我咯?

    陆明识,呵呵。

    李乘风,宝贝徒弟弟你呵呵为师QAQ

    陆明识,对,你有意见吗?

    李乘风哭唧唧,那我们一炮泯恩仇吧!

    陆明识,丑拒。你今晚去睡书房吧!

    李乘风,不依不依不依!

    陆明识冷漠ing

    毒姐,我胸大怪我咯?你们虐狗凭什么让爸爸背锅!!!

    ☆、第 10 章

    10

    日子过得很快,好像不过转瞬之间,一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师父年纪大了,身体总是不大好,不宜太过操劳。往年都未曾回去过年,去年不知怎么地突然想起,唤他们回去过年。今年不知如何,老猫和李乘风商讨了一番,修书一份前去问询。毕竟,今年还是师父的六十大寿。

    书信寄到了纯阳,送信的人得知人已经不在山上了,辗转寄到长安。等宗珣拿到的时候又是年末了。

    不久,老猫就收到了宗珣的回信,言下之意非常简明,师父不在乎外物,不必了。老猫想了想就找人来托了口信准备通知李乘风不必去了,想了又想,深觉不安,等送信儿的人来了,他张了张口还是写了个条儿,夹在宗珣的回信里头一并给李乘风送了过去。

    老猫有不好的预感,宗珣不说他也知道。师父,怕是大不好了。

    也是,人总有这么一天,况且师父年纪大了。只是想着他面貌这般年轻,也总忍不住觉着时光并未走远,师父也一如往昔。

    这一日,老猫午睡,浑浑噩噩间做了个梦。其实也分不清了,到底是梦还是自个儿的想象。先是一片杂乱无章的回忆,有小时候跟小师兄在一起玩耍、少年时期的自己看着宗珣抱着师父掉眼泪、甚至是再小一点,平时毫无记忆的幼年流浪的记忆……

    原来自己也是有家人的,但是记忆已经模糊了。倒是梦境里残留着剩下几个零碎的光影画面。柔和的背景光中,阿娘抱着自己,身边好像有个高大的男人。

    然后下一个画面是一群人涌入,大家慌乱的逃跑,好像是流民。再接着的画面是有人拿着刀进来,爹爹不见了,阿娘抱着自己没了命的奔逃。跌跌撞撞的,眼看追过来的人越来越近,阿娘只得把自己放在一个帐篷样子的白色地方后面,用杂草掩盖好,然后去引开了追过来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孩童嘹亮的哭声引来了一个脏兮兮的孩子,然后就有着脸色衰败落魄的大人把婴孩捡走了。

    再接着是流民巷,一个小童骑在一个比他高壮的小孩身上死死的压着,狠狠揍他,周围怯生生的围了一圈小孩都在骂他,却恐惧小童的狠劲儿谁也不敢上前搭把手。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跑过来,小孩子们一哄而散,女人拧着小童的耳朵把他拽下来,那高壮的孩子立刻哈哈大笑着要踹他。被小童躲开,可是耳朵却更疼了,小童一双异色的双眼因为疼痛而痛苦的眯着,小脸扭曲。老猫认出来了,这是小时候的自己。女人打他,下手很狠,可未等她再打第三下,一只白玉般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手很好看,纵使在灰蒙蒙的梦境里,他也透着柔和的光泽,他说了什么,松了手。跟在男子一旁的稍稍大点儿的小男孩,自觉地走过来,把他护在身后。幼年的陆江站在小男孩身后打量着他们一行人。老猫心想,这应当就是当年的师父和宗珣他们了。小师兄也在,手边还牵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老猫对她没印象了。想必也是当年在路上养不活,后来被师父送人的小孩之一吧!师父和女人交谈着什么,幼年的陆江突然生气狠狠的顶撞了一句,女人扬起手就要打他。小宗珣也并不开口,只挺起胸膛冷冷的直视着她,师父也走近了些,开口说了什么。女人不敢造次,讪讪的缩回了手,领着自己家孩子走了。

    然后就看见当时还稍显年轻稚嫩的师父蹲下身,温言细语的同幼年的自己说话,说到了什么自己点点头,就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然后又是一段冗长杂乱的梦境。梦见风雪中的小屋,梦见师娘怜惜的看着病倒的小师兄,抚摸着他的额头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可怜?”这是这个静默的梦境中目前为止唯二的台词,之前除了陆江断断续续发音不准的呼唤着“娘……”在没有旁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