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36.

    又到了晚上的系排练习时间。

    夜风徐徐吹来，身体在运动过后就比较不会觉得冷了。

    站在场内，等待对面发球之际，我抹去额头上的汗水，不经意往场边一看，没想到竟然看见周明阳正走在球场边的铁网，他左看右看的模样像是在找什幺东西似的。

    一看见他的身影，我顿时一阵惊喜，一时忘了自己正在球场上，也还在练习当中，忍不住朝他大喊：「周明阳！」

    周明阳停下脚步，向我看过来。

    「嘉涵学姊！小心！球过去了！」

    「咦？」

    回过头，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排球就不偏不倚的打中我的脸。剧烈疼痛瞬间自鼻尖蔓延开来，我闭上眼，痛得蹲下身。

    「嘉涵！」

    「嘉涵学姊，妳有没有怎样？」刚刚发球的学妹慌张地问。

    我摀着鼻子，笑着向她摇头，「没事没事，是我自己心不在焉、东张西望的，对不起。」

    她一脸担忧，「学姊……」

    「嘉涵！」

    一听见周明阳的声音，我立刻将头低下，但依旧能感觉到他在我的身边蹲下，语气着急的问：「妳没事吧？」

    「我没事……」忍着不断袭来的疼痛，我吶吶应声。

    「真的吗？妳抬头给我看一下。」他说。

    「不要！万一我流鼻血的话，这样会很丢脸欸。」我死不抬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丢脸的样子。

    刚刚那颗球可是直直的往我的脸上打下去，虽然此时疼痛已经覆盖过一切知觉，但流鼻血的可能还是有的。

    「妳放心，我保证不会笑妳。」他放轻口气，温柔的说：「妳先抬头给我看，我看看有没有怎样？我很担心。」

    我抬眸看向他，随后才缓缓放下手，而他鬆口气似的笑了，「太好了，幸好没有流鼻血。」

    我顿时鬆了一口气。然而，他随即又皱起眉，「可是，鼻子很红欸。」

    「没关係，没有流鼻血就好。」

    「嘉涵好好喔，男朋友好温柔，很关心妳欸。」突然间，学姊语带笑意的声音幽幽传来。

    「咦？」我顿时一怔，周明阳的表情亦是如此。

    当他察觉到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他看时，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不好意思，我突然这样闯进来，打扰到妳们练球了。」

    「没有打扰，反正嘉涵只要男朋友一来，就不会专心练球。」学姊笑着说。

    我胀红着脸，急着想解释：「学姊，他、他──」

    她不给我解释的空间，笑瞇了眼，说：「反正妳也被球打到了，那就去旁边坐着休息一下吧。」

    「可是──」

    「不用跟我客气。」她拍拍我的肩，随后就转身跑回到场上，「好了，我们其他人就回各自的位置继续练习吧。」

    待她们离开之后，我们也赶紧跟着离开球场，以免打扰到她们练习。我看向身旁的周明阳，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害你被误会了，我晚点会跟学姊解释清楚的。」

    「没关係。」他摇头，双颊依旧泛红着，「我不介意。」

    搔了搔右脸颊，我乾笑了几声，「对了，你怎幺会来？是来找王凯威的吗？」

    他点点头，「还有妳。」

    「找我？」

    「对啊。」他莞尔，「妳忘了吗？我上礼拜不是说过会来看妳打球的吗？」

    「结果，你看到的是我被球打。」撇撇嘴，我不好意思的说。

    他更是笑了。

    「我们去找王凯威吧，他应该在篮球场那边。」

    「好。」他跟上我的脚步。

    我们离开排球场，往一旁的篮球场走去，喧闹声不断。

    「那个……」走在身旁的他忽然开口，模样有些欲言又止。

    「怎幺了？」

    「就是……」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向我，「刚刚妳学姊有说到，说妳只要男朋友来就会不专心，那是指……？」

    「喔，她说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啦，我跟我前男友都已经分手一年多了。」我歛下眼，看着自己的步伐，「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以前表现的太过明显，所以才让学姊印象很深吧？以前大一的时候，只要我前男友来看我练习或是比赛，我就会一直漏接球，不然就是失误。」

    我想起了一年级时的自己，每当陈晋廷坐在场边观看，我的注意力总会不由自主的移到他身上，迟迟无法专心在球场上。

    「妳下次再打的这幺烂，我以后就不来看了。」而他总会在比赛或是练习结束之后这幺威胁我。

    「是因为紧张吗？」周明阳问。

    「嗯，对啊。」我说：「我越想把自己最好的样子表现给他看，反而越打越烂，所以后来乾脆就不让他来了。」

    不过，就算后来我进步了，他也不会再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