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汐玥便立即忍不住撇了撇嘴.不过由于寂月流尘又救了她一次.她便不好再反驳什么.只是眼见着两个人并不是朝皇宫飞去.汐玥便又立即道:“那……你要带我去哪.”
寂月流尘眸光微微一动.随即才依旧面无表情道:“到了你自然知道.”
汐玥不再说什么.只是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寂月流尘.顺着她的视角望去.寂月流尘的侧脸十分完美.就连皮肤也比起一般女子都要白皙细嫩.这样漂亮的一张脸.却给人一种冰冷清寒之感.拒人于千里之外.淡漠无情.令汐玥忍不住联想起.若是寂月流尘面对心爱的师弟风步止的时候.还会这般模样么.啧啧.只能说.对于寂月流尘情动起來的模样.她就算想象力再丰富.也沒办法想得到.
就在汐玥出神歪歪寂月流尘的时候.寂月流尘已经将她带到了一处林子里.四周都是参天大树.却依稀可以看见月光透过树荫撒下的斑驳影子.
“这是哪里.”汐玥扬了扬眉梢.有些不解的四处张望.虽然现在是风高月夜.她与寂月流尘也是孤男寡女.这里又像是荒郊野外.可是.说实在的.她心里竟是一点儿担忧都不存在.毕竟寂月流尘这厮的性子.她也是一清二楚的.纯情的非直男.想也知道他不会将她怎么样.
寂月流尘:“林子.”
汐玥:“……”
这厮简直是无法沟通.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汐玥还是忍不住道:“我也知道这是林子.我是问你带我來这里干嘛.”
“今天是乞巧节.”寂月流尘一脸自然是说着.而后他拉过汐玥的手肘.两个人朝着林子里继续走去.
汐玥抽了抽嘴角.再一次感叹寂月流尘说话的艺术.这样的省事.未免太让她摸不着头脑了罢.而且.带她來林子里.跟今天乞巧节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两人是來这里单独约会的吗.想必寂月流尘也沒那么无聊吧.
一边猜测着.一边两个人直到走了有一会儿.隐隐约约听见了水声.紧接着剥开树丛.汐玥不由得便惊愣住了.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大约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眼前是悬崖绝壁.一道巨大的瀑布飞流而下.月光下犹如银色的瀑布.宏伟壮阔.令人心潮澎湃.心情自然而然也就跟着愉悦了起來.与江南的小桥流水不同.这里的瀑布简直是堪比西北荒漠.视觉再加听觉的突袭.心中只余有强烈激荡的震撼之感.
就在汐玥愣愣的望着眼前的雄伟壮阔时.寂月流尘醇美清冷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昔年我无意中发现的一方天地.若是你有兴趣我可以带你进去看看.”
“里面.”汐玥挑了挑眉梢.有些诧异道.莫非这还是得水帘洞.
寂月流尘点了点头.道:“嗯.里面别有一番洞天.”
“那我们进去看看吧.”汐玥微微笑了起來.心里想着.大约又可以大开眼界了.
寂月流尘闻言.琥珀色眸子划过一抹淡淡的暖色.而后他一把搂过汐玥不盈一握的腰肢.两个人便越过瀑布.直径到了里面.若不是寂月流尘知道这里.大概汐玥是猜不到这瀑布背后竟还是别有一番洞天.汐玥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赞叹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一进入洞里.便可以洞口上刻着几个字.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不是水帘洞也不是花果山.而是镜花水月这四个字.而后.汐玥便看见四周有着石桌石椅.一张冒着冷气的寒冰床就在角落.寒冰床身后.是一湾碧波荡漾的水池.这水池犹如瑶池台那样.一股股袅袅青烟竖直着向上飘起.汐玥缓缓走了过去.才发现.那寒冰床身后的水池竟是温泉.这样的冷热反差.未免太过于奇妙.
“这是……全都是你当初建造的.”汐玥沒有回头.只是侧过身子.坐在寒冰床之上.有些不可思议道.
寂月流尘摇了摇头.随后抿了抿薄唇.神色淡淡道:“那时候.我已经负伤.并沒有能力建造这些东西.再后來.我再來的时候也从來都是一个人.”
“那这些就是之前的人建造的了.”汐玥点了点头.沒想到这个地方.寂月流尘竟是只带了她一个人來.心中不免有些愉悦起來.随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便看向寂月流尘.一脸狐疑道:“你方才怎么这么及时赶到.”
说起來.她一直不曾问过.就是方才寂月流尘为什么在那些黑衣人出现后.沒有两分钟就赶來了.未免太过凑巧.如果说他醒的早.她还无话可说.毕竟他功力深厚.可是方才……除非他一早就在那里.如果他真的一早就在那里.那宋温雅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应该有看到吧.虽然她与宋温雅沒有什么.但是总觉得那样被看到有些奇怪.
“正巧有事在那里.就碰到你和宋温雅了.”寂月流尘沒有丝毫犹豫.立即便一脸认真道.
“猜灯谜的时候与他遇到了.就顺道一起走了.”汐玥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笑着解释道.只是话音一落.她又突然意识到.手中的花灯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嗯.无妨.”寂月流尘面色冷清.顿了顿.才又继续道:“左右你是不会看上他的.”
汐玥:“你怎么这么肯定.”
寂月流尘:“直觉.”
汐玥:“……”
就在汐玥又一次被寂月流尘的回答无语到的时候.他忽然走向她.直走到寒冰床旁边才停下步伐.而后他一脸认真道:“今天乞巧节.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么.”
汐玥微微一愣.随即脸微微红了红.半晌她才轻笑起來.琉璃眸盈盈如水的望着寂月流尘.道:“自然的礼物.我喜欢.谢谢.不过……你这厮怎么突然想到送我礼物.我还以为你是不知道今日乞巧节呢.”
“嗯.我方才听人说的.”寂月流尘点了点头.十分诚实的承认了自己确实不知道今日乞巧节一事.不过.他还是俊颜清冷.十分认真的解释道:“听人说今天要送女子礼物.所以我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东西.就带你來这里看看了.”
汐玥一脸诧异:“你知道乞巧节男子送女子礼物是什么意思么.”
“我从未过过这种节日.”寂月流尘摇了摇头.他自小在天山长大.登基三年几乎都在处理政务.当然不知道这些东西.他只道是需要送.便送了汐玥这样一个礼物.
汐玥一脸‘果然如此’.不过还是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突然觉得.这厮有些纯情的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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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府
烛光之下.传來一阵又一阵沉重的咳嗽声.分明是七月的天.咳嗽的人依旧感觉到了一丝冰冷.
“咳咳.”宋温雅一手捂着脸胸口.极力克制着自己.
月娘一脸心疼的看着宋温雅.眸光中隐隐含着不满的神色:“公子.为了她你这样.真的值得么.”
宋温雅一边执笔写着什么.一边头也不抬.苍白清雅的脸上露出微笑道:“无妨.左右不过是如此罢了.既然早已经预料到今天的光景.又何必在乎值不值得呢.”
“公子.你分明知道.若是你昨日不曾答应她.或许日后……会有转机呢.毕竟公子惊世之才.”月娘咬了咬唇角.争辩道.
宋温雅摇了摇头.拿着笔的修长手指也微微一滞.末了.他还是依旧嘴角含笑.淡淡道:“月娘.我欠她一条命.这么多年过去了.终究是要还的.”
“公子.她根本不记得了啊.”月娘拧着眉心.眼眶也微微发红道:“公子.她都不记得了.你又为何这样执着呢.究竟是为了还恩情.还是还情.公子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当初若不是为了她.公子怎么会……”
“住口.”宋温雅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他抬着头.一向温柔清雅的眸光有些冰冷的落到了月娘的脸上:“你若是再这样说.就离开吧.左右我也是留不了你多久了.”
“公子……”月娘咬了咬红唇.分明是心疼到了嗓子眼.却还是倔强的不愿流下泪水來.
一侧一直沉默不语的清风眸光微微一动.而后他才缓缓道:“公子.月娘她……也是担心公子才会如此失态……”
宋温雅打断了清风的话.沒有如同往常那般不计较月娘的言语.这一次他冷冷的看着她.道:“让月娘自己说罢.要知道我决计不允许身旁有不愿她活着的人.”
宋温雅口中的那个她.大抵所有人都清楚的.尤其是月娘.她知道.宋温雅是在担心她会因为一时愤恨而出卖自己的灵魂.去害那个她.可是.她不会.她决计不会这样做.
“咳咳……”宋温雅一直在等着月娘回答.因为心中一时郁结.使得他又一次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來.
半见到宋温雅如此.月娘才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低声道:“公子莫要生气.月娘再也不敢了.月娘不会伤害她.不会伤害公子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的那个她……”
良久.宋温雅才叹了一口气.神色淡淡道:“下去休息吧.明日还要面圣.”
“是.公子.”清风点了点头.立即便退了出去.
月娘却沒有立即离开.她只是眼眶红红的望着宋温雅毫无血色的面庞.心中千回百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宋温雅每次都为了那个她斥责她.可是……她依旧是不离不弃的跟着他.毕竟当初若不是他.她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他身边.便是來报恩的.只是.她说宋温雅自欺欺人.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公子.早些歇息罢.”半晌.月娘终究还是轻声嘱咐了一声.便垂下眼眸.缓缓的退了出去.
“嗯.好.”宋温雅轻轻笑着.眉眼温柔.而后他低下头.手中的笔又开始动了起來.
门被轻轻阖上了以后.宋温雅才缓缓抬起头.他放下手中的笔.走至窗台.而后伸手将窗户开了起來.望着空中明月依旧.繁星闪烁.他想起方才离开的时候.看见了汐玥与寂月流尘一起离开.他记得那时候寂月流尘搂着她的腰.两个人就好像神仙眷侣一般.合适极了.
心中有些苦涩蔓延开來.他不由得有些恍惚起來.脑中熟悉的回忆渐渐浮现.他记得.那是十二年前罢.
那时候.她才五岁.一丁点大.穿着厚厚的衣服.身后跟着一群婢女小厮.而他已经是一个十岁大的小少年了.他从生來就不知道父母是谁.只是自他有记忆的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是在破庙里跟着其他的小乞丐抢饭吃了.
那是一个十分寒冷的冬天.他因为被冤枉偷了东西.正被店里的小二暴打.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眼前出现这样一个精致漂亮的小丫头.他依稀记得.那时候她奶声奶气.却又极有威严的呵斥那个打他的小二.她说:你好大胆子.本小姐的人竟然也敢打.
其实.他与她从來不曾认识.又何來他是她的人一说呢.想到这里.宋温雅忍不住轻笑一声.若是沒有这样的一个相遇.恐怕后來.他也不会成为如今的宋温雅了.
一切缘起缘灭.转眼已是十二年了……
作者有话:本來浅浅想写小橙子看见月饼和温雅大人一起.然后妒火中烧.失去理智.顺便來一个狗血剧初吻的.可是后來写着写着.突然觉得咱家羞射纯情的小橙子不适合走这样的激.情路线.然后经过多次修改.浅浅还是觉得小橙子应该蠢蠢哒.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最后.看完自己写的.浅浅也笑哭了.
...
☆、180谋朝篡位(1)
丞相府
龙涎香的青烟笔直的上升着.升到一半.在未触及屋顶时便四散开來.化为空气中的一部分.
屋子内摆放着精致贵气的古董花瓶.著名画家的大鹏展翅图.还有当代书法家的惊世狂草.总的來说.这里的每个物品都是几尽奢华.不似暴发户那般庸俗不堪.而是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尊贵低调的气息.
屋子内的书桌前.有一把暗红色.纯玉制成的椅子.可若是仔细看.便可以发现椅身上刻着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那龙神采张扬.龙眸也冰冷阴凉.好似筹谋了许久的阴谋得逞了一般.竟是让见了的人忍不住为之一颤.玉龙椅上.一个中年男子高高坐在那里.只见他身穿一袭墨绿色长袍.袍上绣着神态傲人的金蟒.黑色镶玉的腰带华丽而奢侈.再看那衣服的布料也是上好的锦缎.可谓是贵气逼人.
沿着一抹斜斜的阳光看去.只见他面容清秀.即使三十多岁也依旧如同二十**岁那样.丝毫不显老.他的五官并不十分突出.但是唯独那一双阴冷毒辣的眸子却泛着精光.也许是因为连日來的噩梦.使得他的脸色看起來竟是有些微微憔悴.他的身侧.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侍卫装扮的男子.此刻那侍卫正等着他的吩咐.
中年男子闭上阴冷的眸子.而后抿了抿唇角.一脸不耐烦的朝着那侍卫道:“卫齐.怜儿那丫头怎么还沒有來.”
“回相爷的话.属下已经飞鸽传书与她.大抵马上就会到了.”被唤作卫齐的那个侍卫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安于尹相这几日的心绪不宁.以往的尹相.无论是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露出这样不耐烦的神情.他总是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即使是跟了他这么多年.卫齐也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就在卫齐的话音刚落地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而后怜儿的声音便隔着门传了过來:“相爷.奴婢怜儿.可否进去.”
“进來吧.”尹相依旧阖着双眼.低沉的嗓音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似乎方才那个有些焦躁不耐烦的人从沒有出现过那般.
“是.”怜儿应了一声.随即立刻推开门.走进屋子里后才又转身轻轻的掩上了门.再回头她便立即走到尹相前面的桌子前.而后单膝跪地.恭谨道:“相爷如此急着召见怜儿.可是有什么吩咐怜儿.”
“怜儿.你近日在皇宫里侍候皇后娘娘可是习惯.”尹相懒懒的抬了抬眼皮.却沒有睁开眸子.他只是面色平静.丝毫让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怜儿身形一顿.随即小心翼翼的开口回答道:“回相爷的话.怜儿在娘娘身边侍候并沒有什么不习惯之处.娘娘因为怜儿是相爷指派的人的缘故.虽面上不待见怜儿.但是私底下却还是护着怜儿的.”
怜儿的话音一落地.尹相便勾起唇角.淡淡的笑了起來.不知是什么缘故.他笑了一会儿.便又低了低嗓音.语气里有些温和道:“你觉得皇后娘娘为人怎么样.”
“额.”怜儿脸上的神色微微一滞.而后咬了咬唇.似乎在思索着应当怎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