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上华磨着牙,问:
“所以呢,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江同之的笑容看起来和往日一样狡黠,只是眼中散发着的光彩却是认真的:
“你相信我,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所以呢?我的重点是“你打算用什么方式处理好”好么?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个一万年不靠谱的家伙的办法么?谁知道你会不会跑去绑架周教练,或是色。诱他啊?
当景上华愤怒地表达出自己的观点后,换来的却是江同之的嘲笑和一记温情的摸头杀。
他温柔地摩挲着炸毛的景上华的脑袋,说:
“好啦,别想那么多,至少这回信我一次,等这件事过去后,你爱怎么样都可以,现在你只需要负责好好吃饭和睡觉,别把身体搞垮了就好,知道了么?”
这话很体贴,也很温暖,但景上华看着江同之那神棍一样的表情,再结合他抚摸自己脑袋的动作,脑海中自然而然地跳出了一句话:
轻抚狗头,笑而不语。
我信,我信了你的邪啊。
景上华在内心里紧锣密鼓地吐着江同之的槽,但心里还真对他的话信了几分,浮躁的内心也安定了不少。
冷静下来想一想,江同之虽然平时嘴花花的,万年不靠谱,可要是碰到事儿了,还是能正经八百地想招的。
至于他所说的那句“等这件事过去后,你爱怎么样都可以”背后的含义,景上华心中清楚,可并没有把它当一回事。
不外乎是他觉得对不起自己,觉得自己会责怪他,先给自己打一剂预防针,告诉自己如果实在不能原谅他的话,就分手呗。
对江同之这样的决定,景上华的回应只有几个字:
扯犊子吧你。
说实在的,景上华除了埋怨江同之总是玩儿浪漫玩儿到地沟里去以外,还真是挑不出江同之其他的毛病,和他在一起,她觉得开心,和俞知乐在一起的开心的感觉还不一样,哪怕被他气个半死,事后也会觉得,这家伙其实是为了自己好。
景上华是不会主动跟他分手的,而且,要是江同之死活觉得他对不起自己,闹着要分,那景上华绝壁会把他暴打一顿,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再告诉他,现在老娘跟你在一起的事情基本所有人都知道了,想甩了老娘跑路,没那么容易。
可是!现在!你倒是告诉我你想用什么办法化解眼前的问题呢!我好歹也是当事人之一吧?有知情权吧?
不管接下来景上华如何逼问,就差使出满清十大酷刑了,江同之就是坚定地不肯招出他打算使什么办法,四平八稳,风吹四方,我自岿然不动,只坚持车轱辘似的重复同一句话:
“会有办法的。”
……
有有有,有个头啊!
你是上帝啊,你说这世界上要有光,所以世界就有了光?你好歹告诉我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好么?不要在我问你的时候,你就是一副老神在在的世界尽在我掌握之中的样子好么?这个样子真心很欠抽好么!
被江同之的不靠谱属性坑苦了的景上华,被江同之吊着,一直处于森森的焦虑中,直到两天后的双打比赛的赛前准备阶段时,还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今天江同之没来陪她们,不知道是又去挨训了还是又去念检查了,或者是用肉身贿赂那个周教练去了。
反正景上华现在只要一想起来江同之,满脑子就是这货当着自己的面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自己不会有事儿的,否则他就给他自己净个身,然后跑到马路上找辆车子撞上去,玩个穿越回古代去当公务员去,以表示他以后都没脸见景上华了,借此表现他的决心。
对此,景上华残忍地表示,你要找的话找个贵点儿的车,还能多拿点儿赔偿金。
同时,她也很担心江同之,怕他压力太大,所以她这些日子总会在食堂买些防上火的雪梨汤,给他悄悄放在门口,当然,在江同之问起的时候,她肯定会高冷地表示,爱喝不喝啊,不喝我才不会心疼呢。
在景上华郁闷的时候,早就进入了场地的俞知乐却表示很淡定。
她们俩人总习惯把自己的队服啊球包啊什么的,放在后场的更衣柜里,锁好后,就在自己的比赛开始前,泡在看台上,多看几场别人的比赛,所以她们现在正在看台上,伪装普通的观众。
她正看着底下的一场比赛,却突然听到,附近的一个女声这样说道:
“今天有一对省队的女队队员来参赛是吧?”
紧接着,又有一个女声响起:
“嗯,好像挺厉害的,她们两个的球风都很特别。”
但是,马上又有一个女声冒了出来:
“能有多特别?不就是两个打单打的女的么?再说了,省队那种地方,大家心里都清楚的,都是凭关系才能进的,那些报纸上都吹翻天了,还不都是用关系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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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第451章 姐姐,你好厉害啊
景上华和俞知乐面面相觑,用眼神进行了一场深度交流。
景上华森岑脸:“你家那么土豪,你买版面了么?”
俞知乐认真脸:“我才不要买,当初教练还骗我,说人家帮我宣传,我要给人家钱,我打球也不容易,还要养家,要养哥哥,哪有空去买那个啊。”
景上华继续森岑脸:“你是凭关系进的么?我反正不是,我是从市队捡球工做起,慢慢成长起来的。”
俞知乐继续认真脸:“我是关哥哥拉进队里来的。”
两个人交流一番后,就默契地点了点头:
这不是在说她们,不必在意。
可是,后面的话,就让她们俩不得不在意了。
先前说话的两个人似乎不大赞同最后发声的女生的观点,最后发声的女生见得不到认同,就撇了撇嘴,说:
“你们还不信?那我还就跟你们说了,市队省队都是一个样儿,谁跟教练睡得好,谁就能被选进来,谁就能上位。我听我同学说,那两个人之中的一个……哦,一个姓景的,前两天才被爆出来跟她的教练,好像是林居南的徒弟吧,有那种关系!”
景上华的眉头一下便皱了起来。
她倒是不介意那人说自己和江同之“睡得好”,反正景上华清楚,自己和江同之是清清白白的,她还没让江同之染指过自己脸部以下的部位,这货言之凿凿,倒好像是钻到他们俩被窝里现场观摩过一样。
她更在意的是,这女生直接指出来,江同之是林居南的徒弟。
这样一来的话,牵扯进来的人就太多了。
那女生还没有住嘴,见先前两人的注意力被自己的八卦吸引了过来,就讲得更加得意了:
“你看看,之前几年你们听说过她的名字么?现在被人捧着,就有点儿名气了,不过这实力嘛,啧啧~谁知道呢,说不准她床上的实力比场上的实力更强悍呢。”
景上华咬着牙,忍了忍,站起了身,而俞知乐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眼中流露出了无限的担忧和心疼。
景上华露出了一个不大好看的微笑,说:
“我去趟洗手间。”
俞知乐知道,景上华不是去哭,不是去伤春悲秋,是怕她一个控制不住上去对这个女生进行殴打,边打边告诉她其实老娘的揍人实力最强悍,直到打死为止。
所以她才要去一趟洗手间,以发泄被人污蔑的恨意,拿洗手间的隔板打一套组合拳什么的。
目送着满头冒火的景上华往洗手间去了,俞知乐转了过来,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女生,思考了半晌后,戳了戳还在口若悬河地编排景上华的女生,凑上去问:
“姐姐,那你跟她打过球么?”
那女生一回头,看到的就是看上去怯生生的俞知乐,她也没怎么把这个半路插话的小姑娘放在心上,摆摆手,说:
“跟她打我都嫌脏了我的手好么。”
俞知乐低头看了一眼她的球包,眼睛微眯了眯,不仅没有生气,还认真地询问:
“姐姐,你是瑞祥俱乐部的么?这个俱乐部我听说过,好像很厉害的。”
女生对俞知乐的拍马很是受用,把身子坐直了些,微笑着说:
“嗯,还可以。我是里头的主力。”
俞知乐眨巴眨巴眼睛,顿时露出了“好羡慕啊你好厉害啊”的标准表情。
叫她拿出这种表情来也不难,只要回忆着看哥哥的眼神,那就是妥妥的。
女生果然被俞知乐的星星眼给闪得更加得意,不知不觉地就说出了更多的东西:
“我今天也有比赛,双打,你呢?”
俞知乐连个磕巴都不打,表示:
“我是喜欢看网球,不会打的。”
看着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一脸渴慕地看着自己,那女生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问:
“为什么不打呢?网球很好学的。”
俞知乐相当流畅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