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玄看到日渐衰弱的两老,眼睛禁不住湿润了。
“爸,妈,可以告诉我,八年前属于我的故事吗?”
“孩子,八年来你从没问过。为何今天突然问起呢?过去的就随它过去了,忘记的,总归是不重要的,主要你现在过得快乐,心境清静。”
“妈,我现过得不快乐,心很乱很痛。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可我每次认为正确的选择,都把我身边的人伤害了,包括我自己,我也伤了自己。”
“只有逃避的选择,才会伤害到每一个人。孩子,你长大了。”
“爸,和我说句话,好吗?”
“孩子,你妈说的对。逃避的人生,才会痛苦。人间苦乐,是悟道层次不同罢了。”
“爸,妈,我好想念你们!”
“孩子,别哭!我们在这里过得很好!孩子,你要过得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不用记挂我们,我们在这里清修,过得很好。”
她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爸爸妈妈,她是不是还有一个同胞姐妹,可是他们已开始敲起了木鱼。
于是,她只轻轻说了一句:
“爸妈,我知道了……”
……
☆、090 婚礼和订婚
“不用你管。”
“‘不用你管’?这就是逃避的表白。”
“……我看得出,你躲避的眼神,从一开始就喜欢我……。”
“只有逃避的选择,才会伤害到每一个人。孩子,你长大了。”
“孩子,你妈说的对。逃避的人生,才会痛苦……”
真的是在逃避吗?
一直以来的选择,原来是在逃避?
穿上婚纱的新娘子,为什么不是都一样幸福?可他,真的很幸福!
他真的——爱得用心,用力!会和他找到幸福的起点吗?
他给你细心系鞋带,你内心从不领情;他送你礼物,你心中在排斥;他对你每一个好,你都在抗拒!你不喜欢他,你应该离开他!你的自私和软弱挡住了他的真女神降临!
我知道,可我不忍心提分手,他会很受伤!
分手?你终于提到这两个字了?你好自私!好软弱!作为同学朋友,他一直暗中为你两肋插刀;作为男朋友,他知道你爱的不是他,但他依然对你体贴入微,剖心相谈。而你呢?你一直骗他!
——我知道,可是有些话,我说不出口,说出来对他更是不可弥补的伤害!
“若玄,到你了。”陈辉威柔情蜜意地轻轻肘她一下。
“啊?什么?”若玄缓神过来,一阵慌乱和懵懂,全然不晓得婚礼司仪看着她干什么。
“秋若玄小姐,你愿意嫁给陈辉威先生做你的丈夫吗?”
“我……”
若玄看着满脸洋溢喜庆的陈辉威,她心中的内疚和自责升级到了极点。
陈辉威精心准备的婚礼已拉开序幕,自己还在抗拒着什么?
他完美的付出不是本应感动和幸福的吗?可是为什么偏总想起那个不该想起的身影?此刻,内心深处为何还对着那个身影在哭泣?
前来祝福的亲朋好友都在为这对新人由衷地笑着,在等待准新娘子人生最神圣的一个回应。
“我……辉威,我……可以说不吗?我……对不起……”
眼泪啊,不想你如此肆意!
若玄正想转身就跑,给陈辉威一手抓住。
他拿过司仪的麦克风,心平气和地说着:
“非常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的捧场和祝福,我也感谢差点成了我妻子的秋若玄小姐,多谢她这段时间的陪伴,给了我人生最美好的回忆。她为了不想伤害我独自承受了太多痛苦,我都知道,却无能为力,只能顺其自然,只能等待解决的时机。我想,刚才就是解决她心结的最好时刻吧。若玄,我不是说了吗?直到有一天你想离开我了,一定要和我说,我会守护你送你到彼岸,你忘记了吗?当不成你的新郎,我想做你哥哥,永远守护你,好吗?也只有亲人,才不会有非分之念,才不会永远分开,好吗?”
全场一片掌声!
陈辉威望着台下的妈妈,难得腼腆一回。他歉疚道:
“妈,让你失望了,我没能把若玄娶回家。”
陈妈妈一直在拍着手,流着泪水噙着笑。
另一边。
笑男看到若玄和陈辉威的婚期接近,便意气地同意了父亲的建议,和Anne订婚,订婚之日就是陈秋喜结良缘之日。
订婚仪式中,司仪要求他们来一个一吻定终情。两个对视的男女,眼神都失去了焦点。
Anne此刻,经历着从没过的烦乱。
这是自认识笑男的三四年来,最梦寐以求的甜蜜一刻,为什么变得叫人心烦意乱?
曾经炙热饱满的心,是从哪一刻起垮塌不再热情奔放?
眼前的张笑男,大她六岁有余的大哥哥,他四射的魅力,依旧完美得如初见时,可是,一直为他砰然的心跳,却找不着曾经跳动的韵律!曾经唯一存在心底的张笑男大哥哥,是不是我不够坚定,轻易就叫时光把你挤远了?
在亲朋好友的助威下,还没理清头绪的Anne,还是往笑男的脸颊吻了下去,却吻得那么犹豫,带着颤栗和冰凉,因为此刻,她又看到了那道身影,那个由时光带来的身影,挤走笑男哥哥的身影。这道身影正对着她怒目圆睁!
Anne有些沮丧,因为,另有一簇鼓舞的火苗在心底跳跃。
笑男的吻却不容Anne再胡思乱想,因为他吻得真挚坚定,温润迤逦。Anne还是不禁为之一颤,毕竟,她曾深爱过他,曾爱得那么纯粹!
☆、091 理还乱
一场订婚仪式下来,张笑男像亲历一趟跋山涉水的自虐行径。他觉得很累,从没过的身心蹂躏。
老赖最终还是没来参加他的订婚仪式。
一静下来,笑男又想起老赖赤/裸/裸的理由:我要参加秋小姐的婚礼,我要拍下她当落跑新娘的全程。正当笑男想得心痒痒,像心有灵犀一样,老赖适时地打了他的电话。笑男心一紧,他不想听到结果,可欲望早探头探脑的了。老赖却一直在打呵呵不说话,笑男急得冷不丁地贫了一句:
“你还真反了!”
“第一手头条到手了。呵……”
笑男一时慌乱无措。
头条?是落跑新娘的头条?
“我都说了,秋小姐定是落跑新娘,不过也要看搭谁身上。”
笑男慌乱后,回过神来,由衷地窃喜坏笑。
是的,他值得窃喜,因为他赢了,正像他预料般,他是这一步的最大赢家。
赌若玄会落跑,是他一局人生豪赌。
也许早从认识陈辉威第一刻起,从若玄第一个慌乱躲闪的眼神起,他就开始下赌注。也曾经怀疑过动摇过,但事后他依然有千万条理由相信自己会是最大的赢家,可即便如此,这场豪赌,却也堵得意气,堵得心惊肉跳。
无论如何,他赢了这一步,关键的第一步。
小丫错过了张笑男和Anne的订婚仪式,因为笑男没告诉她。张纲恒也说订婚只是个仪式,出席婚礼才更有意义。
所以,待小丫培训回来,她的笑男哥哥已是今非昔比的准新郎准女婿身份了。
是崔凡接她回来的。
崔凡发现,才两个月的封闭性商务培训,她言行举止已平添几份稳重和干练,不再像个小女孩一样叽叽喳喳,不过活泼还是有的。
崔凡没想到笑男订婚之事她还蒙在鼓里,以至于他一说出来,她便不乐了,一路上都鼓着腮帮子。崔凡虎摸她绒绒齐颈发际,说:
“也许他们都是为你好,才不和你说。到时候参加他们的婚礼不更重要?”
“不要说了……!”她瞪完葡萄眼又鼓起腮帮子,一声不吭。
崔凡故作被吓着“哇”声调过头。不一会又嬉皮笑脸地瞧了她两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