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他柔下声音,饱含深情地回忆:
“你不是说过,希望王医护能用善心博取苍天眷顾,与张先生日久生情,给他光明,给他快乐。王医护,她不会离开张笑男的。不是吗?还有,你不是答应我,等我出来吗?”
若玄含泪一笑。
傻瓜。
眼前这个傻瓜,秋若玄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在手术门口犹如生死离别之际,若玄内心乱糟糟的痛,什么时候就答应你了?
这时,他又喃喃追问一句:
“不是吗?你答应过的,怎么就消失了?”
含情脉脉中痴怨星星点点,憨意缠绵瞬间布满雾水,若玄怔怔迎视。
怎么就消失了?
和他的第二次,是顶着王医护的身份。
他用对王医护的投入告诉他:他永远不再爱秋若玄了,他已经放下秋若玄,秋若玄再痛再伤从此与他无关。
沉痛死掉的心跨山越海,却跨不过思念疯涨,直至天天出世,才狼狈疲惫活了回来,还一夜间似的原谅了所有年轻狂躁和妄念。
以为足够坚强不再仓皇,以为失踪初心旗帜鲜明深植心田,可在故地重逢那刻,在被逼着打开手心暴露了手心的盖章“Z”,在听着这句“我是来告诉你,抽个时间把离婚证领了吧,不然,你会犯重婚罪的。”,霎那间,才发现淡如水的心境不过是绷紧的弦,给他无意轻轻一拨,便断了,牢牢植入心头的初心,也瞬间模糊松化。
“笑男,我们之间,回不去了。”
预料之中的回答,他还是受伤一痛。
眼前的鹅蛋脸,在错过的时光中已悄然褪去肉肉的娇羞青涩,它现在轮廓分明,呈现更多的是女性的柔和坚强,还有母性的光华。
“为什么?”
“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浓眉一紧:
“很好?”
“首先,我保证不会拿小孩来威胁你,再说,天天在宋礼身边不也生活的很好吗?”
张笑男脸色一青,一个巴掌就朝若玄脸蛋打下。
若玄的泪水随着巴掌一响跟着啪嗒掉落。她放下条件反射就要往痛处捂的手,努力坚强一笑,说:
“要是你不乐意了,我就不跟宋礼吧。我一个人也可以带好他养好他。我现在不也是名人了吗?我现在也还值些钱。”
☆、163 天伦之乐
他早已逃般走开,步履蹒跚带奔。
这是第几次了?
第二次?
这是打上瘾了还是她该打?
是她狠心让他错过了孩子长大的时光,是她狠心叫他骨肉分离,她和别人朝夕相处,狠心刺激自己醋意大发怒火中烧,她这是该打!
可是,宋礼曾说的,自己看到的,又叫人悔痛交加。
她一向外柔内刚,自己的事从来不愿意麻烦别人,包括照顾小孩。照顾小孩是费心费力的费劲活,可是她一个人就是坚强得既当爹又当娘,喂汤食把屎尿,冷添衣热减装,抱起放下读书认字几乎全是她一个人笑眯眯的全做了去。
宋礼还说:
“特别是碰上小孩不舒服,常常通宵达旦地照顾小孩到痊愈,简直能要了她的命。有一次我回来,看到她脸色青白睡在小孩旁边,我马上摇醒她。带她到医院检查才知道,那天她不仅碰上痛经,还发烧拉肚子。她的身体状况已掉进谷底了还一声不吭地照顾生病的孩子,我因此狠狠训了她一顿。她总是严格奉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照顾小孩总是亲力亲为,从不让我插手。她这般见外,是不是该训?”
“她也低过头。孩子叫我爸的事,我知道她很无奈,不过她就是为了孩子低头认了。当时拍《小禾》,她在新西兰若玄只是短期居留身份,《小禾》拍完后,她就要回国的,特别是新西兰非永久居民孕妇必须回国生*,除非夫妻有一方是新西兰居民。我当时不知道她有孕在身,拍完片子后几天,剧组人员正做准备回国,突然她告诉我她有流产先兆迹象需要帮忙送她去医院我才知道。住院出来医生建议不远行静心养胎。为了她和*,我于是建议先和我在新西兰登记。”
张笑男后来才知道他是新西兰籍华裔,他的建议确属权宜之计,且无可厚非。
可是,宋礼的交托和义举,怕是让他失望了。
可是宋礼的话语每每耳边响起,掷地有声不曾弱过:
“我知道你答应我见面是勉为其难,但我相信你会对我今天要和你说的话题感兴趣,甚至会终身感激。”
肯定是自己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才叫他跟着悠哉游哉地卖着关子:
“是和若玄两母子有关。”
他还宽怀笑了,并不介意自己不屑一顾撇开头的傲世轻慢。
也许他早已笃定,张笑男从今天开始会感激他一辈子,事实上也是如此。
“首先,我并不是天天的爸爸。”
张笑男还没反应过来这将意味着什么,他又爆了第二条猛料:
“我和若玄之间,只是名誉夫妻,是权宜之计。”
张笑男蹒跚奔至车库,捏着车钥匙烦恼地开开锁锁。
“当时医生告诉我,说她有过流产先例,这直接提高了各项再孕危险指数,即使她再格外小心,也难免既定劫数。幸好都是有惊无险直到她平安产下爱子。不说她不分日夜的悉心照料小孩,单从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属于你的孩子,就证明她爱你,一直在爱你。所以,如果你还爱着她,就把她放在身边,好好珍惜她补偿她。”
张笑男回忆着又是一阵揪痛。他果断收回车钥匙,转身跑回到大厅。
大厅沙发旁,天天正趴着玩车车,只有保姆一人看护着。很明显,宝妈这是还没回来。
天天听大门声一响,已扭过小头看过来。
“叔叔。”
张笑男恍然一痛。
“这是最权威的亲子鉴定报告。”
那天,宋礼拿出几张4A报告单,递到跟前直接指着报告总结:
“你是天天的父亲,99.99%血缘关系。”
每每想到这,张笑男脑袋还是轰的一响。这句话,他曾举足飞奔十里,才消化完它强烈的冲击。
“叔叔,玩车车。”
天天拿起另一辆玩具车向他远远摇着。
张笑男收回思绪露齿笑开。
他走到天天身边接过车车,还和保姆交代了一些事情。待保姆走开,他转头就问天天:
“宝贝,我们玩对对碰好不好?”
也许“对对碰”在天天听来是个新鲜词,他先是定睛看了张笑男一眼,就兴奋地手舞足蹈连连称好。
“小样。”张笑男虎摸一下他的发心开怀一笑,开始引导他:
“宝贝,你把车从这里开过来。我呢……”
他顿了一下,摸摸天天病愈后又红润起来的脸蛋,说:
“天天,先叫我一声爸爸。”
“……叔叔。”
“叫爸爸。”
“……”
“叫爸爸就和你玩对对碰,我还带你去游乐场。天天好久没和小朋友滑滑梯玩沙子了吧?”张笑男知道这要挟小朋友有些违心不道德,可是一时半会真想不出别的办法。
“爸爸。”天天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秒间毙掉张笑男央求等待中儿戏般的笑意。
如果说,秋若玄每每一声“张笑男”总如瑶池*灌入心田如梦如幻,那么,这一声“爸爸”,却是上帝恩赐的*和禁果,真实温热。
张笑男内心阵阵热流涌动,抱过他一个劲地亲。天天继承了妈妈的怕痒基因,张笑男一亲到脖子马上咯咯笑。张笑男也笑了,看着他眉宇间带着若玄灵动的神采,不禁又是一番亲吻。
这时,保姆过来说洗澡水已经准备好。
张笑男把天天拉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