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阿发的故事

第二十四章 如此审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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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条大街到如来城县衙,路上不时有人指指点点。显然这些人不是刚才围观的那些人,要不然这些人怎会出言‘世风日下’‘采花贼’之类的词呢?

    穿过不知几条街,终于到了如来城的衙门,冷冷清清的路上灰尘漫天,破落有致,到是与整个如来城显得相得益章,为什么说相得益章呢?只要想通是一朵花在牛粪上自然一点呢,还是一只蛆在上面自然一点便就会有此感觉了。这衙门乍看之下,如没有那‘如来府’的牌匾,还以是座荒废了的古寺。阿发想得一点也没差,这县衙不只是县衙,中原皇帝还未开发这片土地之前,这里本就是一座寺庙。现在虽是县衙,但依然保持着当年的风貌,而如来城的县官是一个佛学爱好者,便将寺院文化整合到了这个衙门里,为此还得到了刘文龙的嘉奖,说他开启了一扇改革之门。是以衙门门口左边是香炉,右边是鸣冤鼓,也就合情合理了。

    那鸣冤鼓槌好像分量极重,白衣女子拿了半天没有举起来,但叫冤必须是当事人亲自击鼓,刚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办,最后在刑捕头的指点之下,脂粉少年扶着她的手才将鼓给击响。

    正门进去就是公堂,其他的公堂的上位,大都写着‘明镜高悬’‘公正严明’的字样,而这里却写着‘佛法无边’。‘佛法无边’的下面左右各供着一尊如来观音小雕像,外加两个小香炉,香烛正燃放得欢,青烟缭缭。

    姓万的脂粉少年,白衣女子,还有头上开了一道口子的阿狗,他们三人一进公堂便朝那两尊小雕像虔诚的拜到,口中念念有词。阿发没想到世上竟有这等人,便笑道:“佛祖若真有灵,你们不怕被突降的闪电劈死么?”

    脂粉少年依然保持跪姿,突地侧脸对着阿发邪笑一下,但转瞬又回复到那虔诚的面容,扭过头去。不管阿发后面的话有多难听,都不与理会。

    阿发全身被绳子绑着,血液流通不畅,手脚有些发麻,知道多说无益,便开始在心里头嘀咕:“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座县衙啊?如此的与众不同。看来等下来还得小心应付。”

    公堂上平静如古波止水,只有那如来观音小雕像,金光闪闪,十分夺目,以阿发的眼力,已经从几尺之外便认为那是纯金打造,但不敢确信,忍不住询问:“捕头大哥,那玩意儿是金子做的么?”

    阿发的问题让刑捕头十分惶恐,如来城之人,无论地位高低,只要进了这个公堂,都会规规距距。“这小子居然对菩萨无礼,是没见过世面,还是大有来头?”分不清之下选择沉默。

    约摸柱香时间,从侧门有人陆续来到公堂,一队穿着朴素的衙差手持大棒井然有续的左边站立着,而右边呢,则是一排光头素衣手持木鱼的和尚次地盘膝而坐,嘴角微动,默念着。

    最后两个老头出现在了公堂之上。这两老头先对小雕像拜了三拜并上了香,才各自入座。

    身着官服脸皱得如树皮的老头,在如来城的做县官已有四十多年了,他腰板挺得笔直的坐上正位;另一位头溜圆,亮得发光的老者,侧面而座,然后抹开一张纸,手提毛笔开始准备。

    “升堂!”惊堂木一响,之后是衙差木棒击地与和尚们木鱼敲击的得得声,然后是雄壮的‘威武’之声又夹杂‘南无阿弥托佛’的佛号之声,响彻公堂之上。

    老县官几十年来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案件,对开场白烂熟于胸:“堂下所跪何人,因何事击鼓!”

    白衣女子拭泪道:“小女子方香,一个时辰前与夫君万天宝在大街上游玩,被人当街侮辱。那人不但下流无耻,还出手伤了家奴阿狗。请大人为民女作主。”

    老县官听完之后伸出手来,旁边的衙差赶忙将一杯茶递了上去。

    老县官并没有接过,他有一习惯,在办案时手就会不由自主的上下轻轻的敲打办案桌,见衙差会错了意,历声道:“你新来的吧?本大人审了几十年大大小小的案子,嗓子就从来没有干过。怎么没经我允许就将大武换掉了?”皱皮一上一下起伏着。

    和尚师爷接口:“大人,这小武原是贫僧一个朋友的儿子。我那位朋友也可怜,妻子早死,就与这小武相依为命。几年前朋友身染重病,下不得床,都是这孩子去山去砍紫拿到市集上去换些日常用品维持生计。我见这孩子一片赤诚,孝心感天动地,眼见衙差有空缺,便引他进来,事先没向大人禀告,还请大人见谅。”

    老县官语气缓和了:“大师言重矣!这样的孝子可称得上是为人子女的典范,如今能在我的衙门里做事,是我的福气啊,再深一步说,如果每个衙差都有他那种品格,是我们如来城之福啊!”

    和尚师爷笑盈盈道:“阿弥托佛,大人说得真是太好了。如果整个中原的衙门里都是这样的人,那可是中原之福啊!”

    老县官顿觉脸生金光,堪比那金光闪闪的菩萨雕像:“你叫什么?”老县官突然指点那还在端着茶的新来的衙差。

    衙差的手依然持着茶杯,如雕塑。

    “你叫什么名字?”衙差没有任何反应让老县官有些不悦。

    那衙差两次眼睛直直的盯着老县官,赶忙将茶杯递了过去。老县官没有准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苍促的手接茶杯,可惜用力不均,茶杯被打翻,茶水将官服溅得全湿了。“我~问~你~叫~什~么~名~字!”要不是他前面说这种衙差是‘衙门之福’‘如来城之福’的话,现在早就大棒侍候了。

    和尚师爷见势不对,先是小声道:“大人息怒,佛祖息怒!且听我道来。”

    把自已排在了佛祖的前面,老县官显然受用无穷。脸色又缓下来,点头示意和尚师爷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