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确实是激动的无与伦比,颇有些受宠若惊之感,小心翼翼的回抱住人家,才欢喜的问,“怎么了,青青!”其实他很想问这是不是主动求欢邀宠的节奏,可是看看天色,看看人家的表情,还是忍下了,自作多情会被真相打击的很凄惨。
穆青抬起小脸,凝视着那双波光潋滟的凤眸,那里面是柔情,是欢喜,是宠溺,是纵容,“齐天,万一竞争失败,你会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对上她澄澈如湖的眸子,里面的担忧不加掩饰,看的他心底一疼,手臂紧了紧,坚定道,“不会,能者居上,若是爷输了,只能说爷没有那个本事,其他兄长比爷更合适坐在那个位子上,爷甘愿辅佐。”
穆青低低的一叹,“可是,我会后悔,齐天,毕竟原本一切都……是我提出了那个想法,若是因此让你失去那个本来可以是是你的位子,我会……”
她会一辈子谴责愧疚!她虽然觉得公平竞争是对的,对皇家负责,对天下百姓也负责,可是对他呢?现在想想,好像只有对他亏欠了,万一失败,那么……原先不觉得什么,可现在,她却觉得不安了。
九爷给她安抚的一笑,亲了亲她的唇角,“青青!一切与你无关,其实你不说那公平竞争的想法,爷也不会听从父皇的安排,就那么简单的坐上太子之位的,爷也会给皇兄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所以你无需觉得有什么压力,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也是爷一直想要的,男子志在四方,胸怀天下,岂能没有一点与人一争高下的勇气和自信?你相信爷,爷会做到的,绝不会输!”
“ 可是……”穆青知道他说的都对,她自然也是信他的,只是关心则乱,越是关心变越是在意,越在意,便没有了当初的那一份自信和洒脱。
“没有可是,青青!你只管信爷便是,爷有准备的,而且不是还有你么……”九爷温柔又得意的一笑,“再说了,当初爷能从他们手里娶到你,现在同样可以打败他们拿下太子之位。”
瞧着他自信又坚定的神采飞扬,穆青释然的一笑,“好,我帮你,也相信你!”
“嗯!如此甚好!不过……”九爷笑着笑着就荡漾起来。
“不过什么?”穆青看着这货的模样,不解的皱了下眉,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
九爷滚热的唇缓缓的欺近耳朵,眸子里狡黠而暧昧,“青青想了那么个办法,让爷不得不折腾着才能得了那位子,心底一定是觉得不安愧疚还有亏欠吧?不安愧疚就算了,可这亏欠可以有,而且爷给你机会来弥补爷可好?”
“齐天!”被那灼热的气息刺激的浑身发颤,声音亦是,就知道这货没安好心,果然借机打劫来了。
“ 青青,欠了人家的怎么能不还?爷允你肉偿如何?以后晚上切莫再要喊累了。现在爷先收点利息……”呢喃着,唇迫不及待的附了上去,封住了某人还想出口的抗议。
一番恣意的辗转纠缠,轻揉慢捻,一室气喘嘘嘘的旖旎香艳,道不尽的风流甜蜜,诉不完的衷肠情意。
晚膳的时候,两个人去了景秀宫,好几日没有过来了,今天终于都忙完得了空,穆青就硬拉着九爷过来了,还来的很早,她想要亲手下厨做几样小菜给那两人吃,她本来为感激皇上做的江山蓝图被九爷留下,总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吧?
而且,明日要出宫去踏青,虽然她得了特许可以不用禀报,有出入宫门的自由,可是她还没有那么嚣张任性,就算不是处于君臣的规矩,依着礼数,出门前也是要和长辈说一声才好。
九爷不是很想来,来了他那对父母少不得就得霸占着青青,平时天天见都黏糊的紧,这好几日了,还不得更夸张?
可是人家热情高涨,他总是不舍的泼冷水的,只好一道跟来,还又看着人家因为没有孝敬的像样东西遗憾而心疼,脑子一抽,便让双喜揣了十几张银票,还顺便把小库房里收藏的一副棋给带上。
坐在车里,穆青看着那副棋,声音惊喜,“齐天,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一副?”
那一副棋不是这古代寻常的围棋,而是她设计的跳棋,当初她教给众人玩的时候,是让人用木板做了棋盘,棋子也是木头打磨的,染上红色或是绿色的漆,十分简单,而眼前打开的这一副可是精雕细刻打磨出来的玉石棋子,颜色也不是最常见的黑白玉石,而是黄色和红色,这两种天然形成的玉石可是极其稀罕,能凑齐一副棋子,还是雕刻成这般精美的图案,这棋子的分量可就重了,当然最重的还是那一份心思。
“前些日子不是做那江山蓝图么,去库房寻材料时,就看到了这两块玉,放在那里也是碍事,便让青龙卫打磨成棋子了,你要是喜欢,我们就自己留着玩,反正母妃也不太会下棋。”
看看那货浑然不在意的傲娇模样,穆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货怎么就那么别扭呢?孝敬父母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非得装的无所谓才酷?
前面赶车的夜白也是无语,当时九爷让青龙卫里懂雕刻的来做时,就是一副高高在上无所谓的模样,好像做不做都可,哎吆喂,既然如此,您何必拿出那么两块好东西?还看着碍事?黄玉和血玉哎,谁家会嫌弃碍事?
双喜也是叹息,别扭就别扭吧,要是主子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才会更受不了啊!
李嬷嬷欢喜的差点热泪盈眶,别人都以为九爷对皇上和德妃娘娘情分淡薄,可是其实九爷心底都记着呢,德妃娘娘琴棋书画里就是不太擅长棋艺,而皇上偏偏又最喜爱棋,两人下不到一块去,坐在一处多是尴尬,九爷送的这一副可就贴心了,那跳棋她是知道的,跟玩一样很是有意思,她都能来下几场,德妃娘娘指定喜欢,以后再和皇上在一块,两人也有个可以自在独处的由头,呵呵!九爷也是想要撮合两人能跟以前一样吧?
李嬷嬷能想出的,穆青如何不明白,不过见人家那耍酷的模样,倒是也不揭穿,免得人家羞闹成怒,真留给她玩了,“呵呵!我们不是已经有好几副了么,留着这么多做什么?还是送给母妃和父皇,他俩指定喜欢。”
九爷可有可无的点点头,漫不经心道,“随你喜欢就好!”
穆青在心底骂了好几声的别扭熊孩子,小脸上却笑靥如花,看的九爷神情越发耍酷了。
到了景秀宫,果然不出九爷所料,两人见了穆青都欢喜激动的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皇上倒是还好,自持身份,不能表现的太夸张失礼,德妃可没有那么多忌讳,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左看右看,只心疼的念叨说她瘦了云云,让九爷狠无语,这是他的心头肉啊!好像是跟着他被虐待了一样!
离着晚膳还早,穆青就想去后厨帮忙,被德妃给不舍的拦下了,齐泽生这一次也出声阻止,他是知道两人这几日在正阳殿忙碌的,看人家疲惫的模样,哪里还忍心再让她下厨?
穆青很心虚的承受着两人的关怀,她的疲惫是因为昨晚被折腾了一宿,早上又因为八爷去了,没有睡够导致的好不?
这几日虽然忙碌,可是大部分都是九爷出手,她不过就是动动嘴,还真是没累着。
九爷见状,就让双喜把带来的东西随意的拿出来,还有那近十万两的银票一起放在小几子上,来冲抵他家小青青的心虚惭愧。
两人见了都是眼睛一亮,接着便是更为强烈的欢喜激动,不是稀罕那东西,而是他们的儿子终于长大懂事了。
虽然那话还是说的别别扭扭的不好听,什么“看你俩闲着没事做,就下棋来打发一下时间吧。”什么“依你俩的额能力太难的也不会,这个跳棋简单好学,比较适合你们年纪大的人玩”,德妃眼眸闪闪,面带红晕,齐泽生嘴角抽抽着很想反驳,什么他年纪大了,他还是龙精虎猛的好不?
不过这话守着儿媳妇在不能大声的嚷嚷,其他人都知道就好了。
只是接下来那一句关于银票的话太绝了,“国库亏空了吧?哼,治理天齐这么多年,不能有剩余的留给子孙后代也就罢了,竟然还需要自己儿子的银子去贴补,这传出去让史官们怎么记载?你身为帝王该要好好反省一下了。”
齐泽声被刺激的吹胡子瞪眼,忍不住了,就差上前揪着耳朵骂了,“臭小子,这翅膀硬了还得瑟的来教训老子了?什么叫朕该反省?有本事你来坐坐这个位子试试?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哼,天齐是地大物博,可是几世几代的东西传下来就没有用完?边境上蠢蠢欲动,不用征兵养病?汗阳府的老百姓吃不饱,不用银子去救济?这么多的银子从哪里来?只靠税收?你以为征税那么容易简答啊?要是能行,老子早就征了,还会让国库空了?天下的生意都不好做,再征税,只怕边境还没有事,他们就先受不了的反了!”
齐泽生连珠炮似的轰炸,穆青和德妃抿着唇想笑又不敢笑,其他的下人们也是都一个个的憋得难受,可是从来没见过皇上发这么大脾气呢,只是,这样的暴躁脾气却并不让人害怕,就像是寻常人家的父亲在恼羞成怒的训斥儿子,看起来真是温馨有爱啊!
九爷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甚至还火上浇油道,“试试就试试,等爷坐上那个位子,定然比你现在要做的好!国富民安,兵强马壮,您且等着看便是!”
齐泽声气咻咻的瞪着他,“好,朕就等着,看你将来能比老子强多少!”
两人斗嘴归斗嘴,用膳的时候,齐泽声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看殿里也没有外人,还是先开口问道,“你倒是跟朕说说,你敢跟朕打包票要和老三老四公平竞争,到底是哪来的底气?”
☆、第三十四章 不喜围观
齐泽声自以为好声好气的不耻下问,奈何九爷只顾吃菜,半点不领情的敷衍了一句,“暂时保密,以后就知道了。”一边吃,还面露嫌弃的表情,好像人家御膳房的大厨们是在虐待他一样。
看的齐泽生那个来气啊,偏偏又发作不得,毕竟是他的好奇心重的不知不快,龙眼一转,看向了穆青,语气一本正经,可是那话说得……就带了点告状的意味了,“念卿,你看……朕也是一片好心,唯恐到时候事情有变,若是朕事先知道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有个应对之策不是?”
这话听上去是挺合情合理的,可那站着伺候的几人都低头忍者很想笑,真看不出素来威严的一国之君还能办出……这样的事,他们也算是开了眼了。
德妃都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怎么守着孩子还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没得让下人们看笑话。九爷鄙视的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穆青却不好再装无辜的,因着人家对她各种的宽容,所以她在他的面前就不自觉的总是心软,“父皇,您说得对,其实九爷说对您保密,不过是想到时候给您一个惊喜罢了,事先知道了,也就没了那份味道。”
“喔,这样子啊,朕倒是看不出老九还有这份心思。”齐泽生得了便宜卖乖,盯着九爷把好好的一句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九爷下意识的就要顶嘴回去,可是桌子底下,某人的小手在哪大腿上一摸一扭,他再不甘的气势也瞬间消散了,鼻孔里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齐泽声一双龙目里就闪过得意的光芒,嘴角那笑扬的高高的,似乎食欲大开,喜的身边的得福一个劲的添菜,看上去好不欢快,九爷的脸可就不好看了,双喜苦着个脸不敢上前,穆青笑意盈盈的亲自给他夹了几道,还剥了一只虾放在他的小碟子里,温柔贤惠的沾好料汁,才温言软语的请人家享用,如此一番攻势,九爷才算雨过天晴,勉强开了胃口。
那傲娇别扭的样子博得了其他众人一致的内心鄙视,哎吆喂,谁人不知道您夫纲不振啊,这会儿装大爷,回家是要准备跪搓衣板啊!
饭后,齐泽声和德妃又留下穆青下了一会儿跳棋,别看那跳棋简单,其实要想下好了,其中也是大有妙处,初开始齐泽生觉得太简单,还兴致不高,可是和人家下了几局后,局局都输,这才被激发出了斗志,觉得这里面也是学问很深啊,不由的来了兴趣。
不过九爷可没有兴趣看自己的父皇总是霸着他家小青青,又不是自个没媳妇,要下找自己的媳妇呗。
于是九爷拉着穆青就推说殿里还有事就要告辞,换了德妃上去,齐泽声再无奈,也拗不过自己的儿子,好在穆青笑着说德妃的跳棋是她教的,下的也是很好,齐泽声这才心底舒服了,下棋这种事没有对手,下起来就会寡淡无味,棋逢对手才真真有滋味。
走时,穆青跟两人请假说是明天要出宫去玩,怕是有可能还要在太儒府小住一阵子,德妃听了就好不舍,齐泽声眸光闪闪,笑着问了一句,是不是要等到会试后才回来啊,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让穆青顿时红了脸。
从景秀宫出来,直到上了马车,穆青的小脸还是热热的,人家那话问的可真是……让她难为情啊!
而九爷一上来,就心急火燎的缠着她问,“青青,不是说只是出宫踏青吗,怎么还要小住?”
穆青嗔了他一眼,真是笨蛋,连他父皇都明白,他却偏偏糊涂了,“你忘了刚刚父皇说什么了?”
九爷一愣,刚刚他一听见她要在太儒府小住就慌神了,哪里还能听的进去父皇说什么,穆青见状,无力的叹道,“父皇说,是不是要等到会试后再回宫。”
闻言,九爷便一下子明白了,可明白了,脸也就不太好看了,抱着人家的身子,好像怕跑了似的,“青青,你是不是要换回男装去参加会试了?”
穆青点头,在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提醒道,“是,所以你也该让那个扮作我的青龙卫从九仙山回来了。”
九爷不乐意的垂死挣扎,“青青,咱不穿男装参加会试了行不行?”他不是怕危险,而是……只要一想到男装般的穆青蓝衣飘飘,与一众男子在一起有说有笑,没有男女的忌讳,他的心底就开始止不住的冒酸水了。
穆青抬眸,白他一眼,“你觉得可能吗?还是说你想反悔?”
清淡淡的一句,立刻敲碎了九爷最后那一点奢望的侥幸挣扎,神情信誓旦旦起来,“怎么可能?不会,爷绝对不会反悔!”
穆青就轻哼了一声,“明日出宫玩一天,寻个理由在太儒府住下,也不会住多少日子的,左右离着会试就这七天的时间,会试一结束,我便再回来,再说日日在你那帮子属下的眼皮子底下看着,还能跑的了?”她就是不明白了,这货只要是一听到她要往外跑,怎么就马上一副她要跟别人私奔的样子呢?
九爷闻言,撇撇嘴,心中腹诽,他那帮子属下如今对她的忠诚比对他还坚定着呢,再说了他倒是不担心她跑,他最担心的是那些狂蜂浪蝶们追着她跑啊!这要是一换回男装,那些人们可就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靠近了,他能愿意么?
能不能愿意,这都是即成的事实,第二天一大早,八爷就和苏子韵来正阳殿等他们俩,八爷似乎总是那般迫不及待,又是派了无痕三请五请的去催,九爷起来后,脸色就不是很好看,穆青倒是很欢喜,想着今日能出去玩,眉眼之间都是轻松的笑意。
八爷来的早是有预谋的,他这回可是真的没有用早膳,所以起了个大早,拉着自己的媳妇跑九爷这里蹭饭来了。
原因还能有什么,九爷这里的早膳更丰盛呗,一般御膳房给宫里每个人的饭菜都是按照级别有规制的,若是特别想要吃的再好一点,就要自己贴补银子,八爷当然是没有银子贴补的,可九爷这里就不一样了,败家的很,而且如今的御膳房大厨对穆青又是更加的高看一眼,所以在这宫里,要是抡起伙食的高低,那真是非正阳殿莫属,不来蹭一顿如何甘心?
膳食摆好,果然是丰盛的让人垂涎欲滴,食欲大开,八爷当然是不客气的,拉着自己的媳妇坐下吃的很是欢快,九爷因为过会儿就要看到某些情敌,所以,胃口不是很好,眉眼之间都是生人勿进的郁结之气,穆青笑着亲手盛了一碗药膳粥送上,奈何这一次,人家不太好打发了,“昨晚又没有操劳,爷不用补。”
噗!吃的正欢实的八爷差点喷了,苏子韵红着脸喝着粥,不知道是继续还是放弃,她也不用补好不?
穆青暗暗嗔了他一眼,“现在不用补,以后也都不想补了是不是?”
怀柔政策不好用,大棒子打出来,九爷也就哼哼唧唧的老实了,别扭的喝了一碗粥,又在人家的伺候下,勉强吃了几个蟹黄包,又喝了一碗牛肉羹,这才算是不那么阴沉了。
八爷尽量忽视人家的难看脸色,不然还真是影响食欲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来蹭一顿饭是有多么讨嫌呢!
噗!小宛熊狠狠的鄙视了一番,就是很讨嫌好不?
饭后,几人准备出发,踏青所用的东西,昨天回来后,穆青就让人给收拾好了,整整倒持了一马车,看的八爷啧啧称奇又激动兴奋,不知道这又是什么与众不同的赏春会,宫里的马车能随意出行的就只有九爷那一辆,九爷和穆青上了车,八爷也拉着自己的媳妇要上来,被九爷一个瞪眼就制止了,“爷和自己的媳妇在车里亲热不喜欢有人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