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就先服侍我沐浴吧。”楚璃含笑说道。
水千浔瞬间有种把楚璃丢进河里的冲动,这货总有一种本事,让她的愧疚之意化为一腔怒火。
奈何现在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水千浔就算恨的牙痒痒,也只能牵着楚璃走进房间。房间里面东北角有个暗门,推开暗门,里面就是精心布置的浴间。
整个浴间四壁和地上都由檀木铺成,角落里放着瓷质美人灯,散发着幽幽的光线,屋顶镶嵌着明珠美玉,照的一室生辉。
房间中间是一个圆形的木制水池,高度到人的腰间,靠门这边的池壁上雕着百鸟朝凤的图案,凤嘴里衔着一颗明珠,拿掉明珠,就有热水从凤嘴里汩汩流出。
水千浔扶着楚璃走到池边,刚想离开,楚璃却微微仰了头,抬起手臂,朦朦胧胧的眸子对着水千浔:“你还没给我宽衣呢。”
虾米?
你自己没长手吗?
水千浔转身想走,却听到楚璃笑吟吟的声音:“是不是怕看到我的好身材以后,舍不得离开我?”
“切……”水千浔回身,虽然知道楚璃看不到,依然给他做了个鄙视的手势,开始动手解他的腰带,谁怕谁啊。
腰带、外衫、深衣、里衣,一件一件扔到地上,男子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流畅的肩线,紧致的胸膛一一展露在水千浔眼前。
柔和的光线里,男子下巴微微抬高,白皙的脖颈勾勒出优美如天鹅脖颈的曲线,从水千浔的角度,可以看到一线红唇,艳若新樱,剔羽般的长睫翘起一个弧度,朦朦胧胧的眸子如晨雾中的湖水,让人想溺毙其中。
水千浔的心脏漏跳一拍,垂下眸子,视线落下的地方,却正是男子的腰腹,腰腹的线条,既有习武之人的力度,又有贵公子的精致,若隐若现的腹肌掩入到丝质底裤里。
“你可以洗澡了。”水千浔抓起旁边木格上放着的干净寝衣,塞进楚璃手里,转身就走,她要是再不走,鼻血就要喷出来了,那可就糗大了。
这货一定是故意的。
她一直走到门外,重重关上浴间的门,呼吸了几口外面吹进来的河风,这才觉得心跳慢慢平缓下来。
浴间里面哗啦的水声停下来以后,就没了声音,水千浔等了很久,又在门外喊了楚璃几声,却始终没有动静,她有些着急,推开门冲了进去,却看见楚璃穿着那件丝制寝衣,盘坐在水池边,半垂着头,乌发披散在身后,一动不动。
她快步走到楚璃身侧,刚想俯身查看他的情形,却觉得手腕一紧,下一个瞬间,整个人已经被楚璃送进了池子里。
“你疯了?”水千浔猝不及防,险些在池子里滑到,正想站起来,肩膀却被楚璃按住,不由自主靠着池壁坐了下来,温热的水刚好淹到她的脖子。
“别动。”楚璃一只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另外一只手解开了她的长发。
少女缎子般的长发散在水面,男子修长的手指轻柔抚过长发,而那些充满活力的长发,似乎也跟它们的主人一样呆愣住了,任凭手指一点一点的梳理着发丝,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璃细心的把水千浔的长发都理顺,他看不见,可是肌肤上的触觉却愈加敏锐,直觉上,那些缠绕在他指间的发丝似乎有些发怔,有几根还会轻轻颤抖。
她的头发,还真是和常人不同呢,楚璃的眼底,泛起淡淡笑意。
水千浔感觉到楚璃的指尖,顺着发梢向上滑到发根,再轻柔的摩挲着头皮,指尖上带了点柔和的劲气,慢慢按着头皮,大脑变得轻松起来,不知不觉中,本来绷紧的神经开始放松下来,身体也软软靠在池壁上,昏昏欲睡。
氤氲的水汽中,男子盘坐在水池边,给池里的少女专心的洗着头发,嘴角含笑,他的长发有几缕从颊边垂落,浮在水面,和少女的长发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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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小璃璃将会很可怜,情人节就让给他过一下吧,太子殿下,对不起了,呜呜。
下午三点左右,还有一更,庆祝节日。
鉴于某些童鞋想要庆祝节日,某云只好勒紧裤腰带,砸锅卖铁发红包,凡是今天留言的童鞋,都有22个潇湘币的小红包一个,愿天下有情人都终成眷属,成双成对。
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六章 敢娶他的小水儿 (二更)
楚璃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听着少女渐渐细微绵长的呼吸声,他能想象出眼前的画面,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像极了正在打盹的小猫。
袅袅升起的水汽,氤氲在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定是极美的,她那丰润的红唇,定是微微嘟起,甜美娇憨到让人心动。
楚璃的手指轻轻在水千浔的发间摩挲,脑海里勾勒着她此时的情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带着宠溺,带着回忆,还带着一丝怅然。
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想过,有一天,要亲手给她洗一次发,如今,终于心愿得偿。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楚璃的神情有些恍惚,思绪飘飞,往昔的情景一幕一幕浮现在脑海里。
天湖里,在他和皇甫恣激斗时,突然出现的少女,他当时毫不犹豫的用她挡住皇甫恣……
乌蛟藤笼里,少女狡黠的目光,倔强的神情,苍白的面容……
御景园里,他卸掉了少女的脚踝,少女随后的反击……
……
如果,如果当初他在天湖里,带着她一起逃走,结局会不会不同?
可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这两个字……
楚璃心中一痛,他自从给自己种下琉璃蛊后,日日夜夜都在经受着噬骨疼痛,到了如今,也已经习惯,不知道何为痛,何为不痛,可是此时想起十五天后,她离他而去,再也见不到她时的情景,就会觉得这颗心正在被一点一点揉碎。
痛彻心扉。
只是他既然选择了那样的开始,又怎么能怨有这样的结果呢?
楚璃的笑容,带着淡淡嘲讽,不知道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这从开始就注定的命运,如果,结局无法改变,他就将这段过程走的无怨无悔吧。
他手指轻轻轻滑过少女的发际,落在她光滑的额头上,指尖似触非触,轻柔无比,似乎怕惊醒少女,只是沿着她娇美的面容轻轻拂过,在心里勾勒着她的容颜。最后,手指停留在她唇上。
柔软丰润。
少女轻轻嘟哝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感觉到她即将醒来,楚璃收回手指,将指尖放在自己唇上,手指肌肤上,仿佛还带着她唇上的温度,还有那淡淡的香味,微甜如蜜。
水千浔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坐在热水里打盹真的很舒服啊,某人洗头的手法,也好的出乎意料啊。她目光瞥到楚璃拿起干毛巾,准备给她擦拭头发,她赶紧抢过毛巾,只觉得有些窘迫,干巴巴的说:“你可以出去了,我要出来换衣服。”
“我什么都看不见。”楚璃很无辜的说,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表示他一个人无法走出浴间。
“好吧好吧,那你转过身去。”水千浔有点抓狂的感觉,就算他看不见,她也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出水,好不好,说完,她忍不住用手推了推楚璃的肩膀。
楚璃很顺从的转过身,背对水千浔,一动不动,耐心的坐在池边。
可是水千浔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索性在水里脱下湿淋淋的衣服,伸手抓过旁边架子上的干净寝衣,挡住自己身体,这才从另外一边爬出池子,赶紧擦干身体,裹上寝衣。
宽大的寝衣把她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雪白的脚丫。
都拾掇好,她这才走到楚璃身侧,伸手拉起他,牵着他走出浴间,走到大床边,把他按在床边坐下:“你睡这里。”
随后她自己抱了被褥,铺在脚踏上,直接往脚踏上一躺。
躺在脚踏上,突然就想起当初在红袖招的时候,皇甫恣把她从床上扔到脚踏上的一幕,当初恨的她牙痒痒的,想尽办法要给皇甫恣点苦头尝尝,隔着这么久,此时想起来,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甜蜜。
楚璃并没有躺下,只是盘坐在床边,微笑道:“脚踏这么硬,睡着一点也不舒服,为什么不到床上睡?”
“你是病人,本姑娘向来大度,不和你斤斤计较,床就留给你了。”水千浔不在意的说道。
“可是我很小气,”楚璃说完,袖子一卷,准确的卷住水千浔的腰,把她拎到床里面,“别浪费了这张大床。”
“不识好人心,那我睡床,你睡脚踏去。”水千浔冲着楚璃呲牙,随即想起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别闹,我要运功避毒,你睡吧。”楚璃说完,躺在床边,阖上眼睛,不再理会水千浔。
水千浔愣了下,这床很大,她在最里边,楚璃睡在床边,中间足足还能躺两个人,当初在军营的时候,她和楚璃睡过同一顶帐篷,楚璃虽然时不时言语同她调笑,但是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
此时两人虽然躺在同一张床上,水千浔倒也没觉得不适应,侧头看看楚璃平静的侧脸,听着他越来越平缓的呼吸声,水千浔不知不觉睡着了。
接下来的时间,楚璃几乎都待在二楼的舱房里,大部分时间都在运功逼毒,他的下属早就知道他两人的关系异常亲密,在军营里就曾同吃同卧,倒也不觉有异,数天下来,也无人发现楚璃双眼失明。
从贯河一路往西南行去,一路上还有两拨刺客,只是船上诸人都加强了防范,这些刺客还没靠近甲板,就被侍卫们诛杀殆尽。
五天之后,船只进入到了天峡江,水势变得湍急起来,江面也宽阔了数倍。两岸都是崇山峻岭,风光之美,是水千浔生平仅见。
楚璃眼睛虽然还不能视物,可是当年走过这一条水路,沿途景物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坐在甲板上,笑吟吟听着水千浔不时发出的惊叹声,给她讲着江边各出风景的典故,水千浔听得津津有味。
十四天时间一晃而过,第二天船就要到卫楚国都泽城,楚璃坐在案几边,手伸进怀里,摸着那方锦帕,锦帕上的三百六十五个小格子,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格子……
而大泽城内,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皇宫里贴着大红的喜字,宫人们都换上了喜服,等着大楚皇帝归来。
距离大泽城数百里外,一人一骑,风驰电掣,向大泽城方向疾驰,马上的男子,白衣翻飞如雪,眸光清冷,眼底是月下深雪般的寒意。
居然敢娶他的小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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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低估了今天的堵车,回来迟了,文文也发迟了,看在伦家大过节的,为童鞋们努力码字,就别怪伦家了。
祝读者君们快乐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