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婉婉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将储秀宫上下皆搜上一搜。”沈婉婉殷切道。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但多是不屑的声音。
“我并非怀疑给位姐姐,可是此时是在蹊跷,婉婉自问在宫内不认识什么人,三番两次遭毒手,实在可疑,每每想到于此,晚上皆会吓得睡不着觉,这也是为了给各位姐姐洗脱嫌疑,不是吗?”沈婉婉惊惧道。
“妹妹说的没错,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查就查吧。”一旁,秀女朱氏大义凛然道。
众人皆连连点头,以示清白。
甄姑姑思忖再三道:“好,那既然如此,为了沈小主的安全,那咱们便搜上一搜吧。”
话毕,果然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带着宫女一一去搜。
沈婉婉瞧着众人一哄而散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
一旁的司徒烟烟没有随别人一同离去,她自己在一旁倒了杯茶,笑道:“如今妹妹屋里的东西我都不敢乱吃了。”
“哪里能到处都是毒药。”沈婉婉冷笑一声。
“妹妹这话是?”司徒烟烟闻得一惊。
“姐姐且看好戏便是。”沈婉婉淡然道。
司徒烟烟揣测许久,幽幽道了句:“妹妹这么做倒是也不错,可是若是一开始下毒的便不是她,那下毒之人还在暗处,岂非更危险?”
沈婉婉还未答话,忽的听到外头传来兰儿的声音:“沈小主,沈小主查到了。”
“查到什么了?”沈婉婉望着面前风风火火而来的人,道。
“在钟离小主的屋里翻到了软筋散和鹤顶红等毒物。”兰儿道。
“甄姑姑怎么说?”沈婉婉问道。
“甄姑姑说且让钟离小主在屋里好好反省,这些天不用再与众姐妹一道训练了。还说,以后各个小主的衣食住行皆会小心对待,绝不会在允许今日之事发生。”兰儿道。
“没将她赶出去?”沈婉婉抬眉。
“妹妹,恐怕甄姑姑是没这个资格的吧,不过妹妹也不必担心,想来这事她定会秉公报给上面的,到时候钟离自讨不了好。”司徒烟烟道。
沈婉婉浅浅一笑道:“这回还多亏了兰儿。”
“为小主分担也是兰儿分内的事,今后服侍小主兰儿定会尽心竭力。”兰儿作揖道。
“那好,你便退下吧。”沈婉婉满意笑道。
“妹妹,你真就这么相信这个兰儿了?”司徒烟烟看着兰儿离去,目光深远道。
“姐姐说笑,她这回也不过是为了保自己而已,所以我叫她在菜里下药,又抱了野猫过来陷害给那钟离语柔,她才会做得这么干脆利落。否则我将上次脸盆里被人下药毁容的事告诉了甄姑姑,你说她会饶了兰儿吗?”沈婉婉淡然。
“只希望这事就这么结束吧。”司徒烟烟叹了口气道。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中果然平静了许多,再听不到钟离语柔的叫嚣。自出了沈婉婉被下毒事件,众人皆谨言慎行,格外小心翼翼。
是夜。
沈婉婉躺在床上,明明睁着眼睛,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掰了掰手指头。
“哎,还有两日便要殿选了。”她喃喃道。
手却又下意识的向着枕下伸去,摸到了那块祥云如意佩,心中纠结至甚。
骤然,感到脸颊一冷,好似划过一道痕迹。在这漆黑的夜中,沈婉婉瞧见了一丝银光,是一把匕首!
她几欲大呼出声,一脚向着床外踢去。
只听得一阵东隆的声音。是有人撞到了一旁的桌子腿,接着便是一女子呼痛之声。
“是谁?”沈婉婉面容冷峻,摸了摸右脸颊,湿乎乎的,好似有一些液体。
“你这贱人!为何要陷害我!”黑暗中,传来钟离语柔疯狂的声音。
“果然是你,哼。我陷害你又如何?你给我下软筋散让我出丑也就罢了,竟还在我的洗脸盆里下毒药,欲图毁我容貌,其心可诛!我不过略施小计,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罢了。”沈婉婉冷笑道。
“你这贱人,在这里胡说什么!我不过瞧你那张狂的样子,便在你的饭里下了一点软筋散罢了,你竟这般陷害我。反正我已被你害的选不上了,你也别想好过!我要你偿命!”钟离语柔蓦地起身,手握匕首,向着沈婉婉处刺来。
沈婉婉听得一惊,四下也几乎瞧不出人影,便一个挺身,将被子猛地向床外扔去,道:“你说那日在我铜盆里下药的不是你?”
“唔唔。”钟离语柔被被子全权盖住,不停地挥动着匕首,一阵乱扯。
沈婉婉蓦地大声叫喊:“救命啊,救命!”
“贱人,去死吧!”钟离语柔偏执的声音再度传来。
蓦地,门被打开,没一会儿灯火通明,是兰儿听到呼声,赶了进来。
钟离语柔拿着匕首欲刺的姿态骤然放下,蓦地竟指着沈婉婉仰天大笑起来。
沈婉婉皱了皱眉,瞧了瞧自己的右手,是方才从脸上摸到的血,鲜艳而刺眼。
第三十七章渔翁得利
更新时间:2014-10-17 8:59:23 本章字数:3047
“哈哈哈哈,报应!”钟离语柔站在原地,放声大笑。
沈婉婉皱着眉头摸着手上湿漉漉,而黏糊糊的血液,良久未语。
兰儿也傻傻的站在灯火旁,瞧着沈婉婉的脸颊捂住了檀口。
钟离语柔的匕首久久没有刺过来,只是不停地在那边狂笑。
沈婉婉心下一恼,道:“兰儿,你傻站着做什么,还不敢认找人将她拉出去。”
蓦地,兰儿点了点头,便索性放声大叫。
钟离语柔抬起寒光闪闪的匕首,再度朝着沈婉婉刺去,沈婉婉瞧着扑面而来的匕首吓得几乎忘了动弹,兰儿一个挺身,自身后紧紧抱住了钟离语柔。
片刻便又宫人赶来,又去通知了甄姑姑,这场闹剧也就作罢,至此,钟离语柔恐怕再也没有翻身之日。
沈婉婉用热水洗净了脸庞,发现右脸颊自眼尾处到耳垂边有一道血色的划痕,此刻摸着还略略有些疼痛。
甄姑姑原被沈婉婉那滴着鲜血的右脸唬了一跳,此刻看到紧紧是一条血痕才稍稍放松,立刻着人去了自己屋里最好的药来给她抹脸。还吩咐她好好休息,不必再参加明日的训练。
这事第二天便传开,沈婉婉终日坐在铜镜前,瞧着自己的右脸颊,滴水未进。
直至傍晚,司徒烟烟下了课过来,已瞧见沈婉婉仍是一阵惊愕。
“妹妹,你的脸颊?”司徒烟烟道。
“昨夜那钟离语柔想杀我,没得逞,却被她在脸上划了一道。”沈婉婉淡然。
“这人真是个疯子,可是马上便要殿选了这可如何是好?”司徒烟烟担忧的看着那道已经开始结了血痂的脸庞。
“哼,姐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中计了。”沈婉婉冷笑一声道。
“啊?什么意思?”司徒烟烟道。
“钟离语柔昨夜亲口承认,那毁容的毒药并非是她下的,另有其人。而这批秀女之中,除开姐姐与世无争,唯有我和钟离两人家室最好,姿容也属上乘,最有可能中选,便有人挑拨离间,加上那钟离本就是个不安分的人,恐怕已被人深深利用,如今她恐怕再也无法得见圣颜,而我。”说到这里,沈婉婉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妹妹说笑了,不是姐姐与世无争,而是我容貌平淡,不能引起他人的注意罢了。”说着,司徒烟烟眉目黯然。确实,她的相貌在女子中顶多算个清秀罢了。
转而又道:“那妹妹,觉得这人会是谁呢?”
沈婉婉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若论嫌疑最大的人,应属钟离的‘挚友’荣筝无疑,虽然她哥哥不过一介允州织造,但她的姿貌在众秀女中也算上乘,不显山不漏水以她这种性子怎么可能会和钟离语柔成为朋友?现下想来确实可疑,而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姐姐还记得上次我问兰儿当时她去打水之时谁在旁边吗?那人可不止是钟离语柔的侍女。”
“那妹妹有对付她吗?”司徒烟烟道。
“没时间了,而且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冒这个风险,若是再被利用,恐怕便翻不了身,我便成了第二个钟离语柔。”沈婉婉道。
“人心难测。”司徒烟烟喃喃道。
“姐姐,我真心问你一句,你可想中选吗?”沈婉婉问道。
司徒烟烟却又是眸子一暗,道:“皇家贵胄,天子近旁,谁不艳羡,可是姐姐我容貌平庸,恐怕是无望了。我不过又是家里庶出,落了选回去恐怕只能依着父母之命,嫁个不出色的人罢了。”
“那姐姐觉得太子殿下如何?”沈婉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