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寒弓承载着无数的怨念,让有情之人,从此隔绝,沾着一方雇主之血的冷弓,射入孤鹰的羽翼,就会断去它的执念吧。十一美目微眯,箭头随着孤鹰的飞旋而调整。
这时就醒的战寒湮也从一旁走来,静静地站在暗处,观望着这里的一切。
“嗖”的一声,银色的箭羽从女子手中射出,直中孤鹰的羽翼!
“啊——”(鹰)
长嘶之声哀凄入骨,十一打了一个寒噤。
冷月寒弓一阵怔动,众人瞧着那银色箭羽近再度落入十一的手中,十一将冷月寒弓还给立在身后的战王。
“谢谢王爷的冷弓。”女人低声答道。
“啊——”(鹰)
战倾尘还未作答,注意力再度被那孤鹰吸引去。
果然那孤鹰盘旋一阵后,长嘶一声,振翅而飞。
正在这时两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一阵烟雾之后,十一已经落入那为首的蒙面男人的怀抱。
两人手中都提着剑,气势凌然,万夫莫挡。
当战王的禁卫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抱着十一腾地而起——
“快走!”十一虚弱的唤了一声,不管救她的是谁,只要能带走她,是谁都好。
男子闷哼一声,施展轻功离去。
战倾尘咬牙切齿,以最快的速度闪身去追,不料那人反手洒下一股粉末,绯衣的男子袖间一档,三人已闪出百米之外。
恨,如泉涌——
男人狰狞的手握紧间,突然意识到手中捏握的东西,那柄寒弓。
连天的怒火袭来,有属于他的,也有不属于他的。
银发飞扬间,男子的绝美的凤目已染上猩红……
千百年亘古不变的情愫,有炙热的爱恋,也有锥心刺骨的悔恨与背叛,先人的痛与他的痛浓为一体。
绯袖轻拂间,他一张冷弓,对准那高墙之上逃窜而去的女子。
他的目里没有一丝情愫,被怨念操纵着已分不清幻境与现实。
银光划过夜的黑,血光染红众人的目。
“十一——”黑夜里不知是谁的惨叫。
那一箭终是刺穿女子的胸膛。断的,不知是情义,还是执念……
绯衣男子从空中坠落,银丝缱绻,双目空洞,周遭静寂无声。
等他稍稍清醒过来,抬眼望着远方女子胸前那柄银色箭羽,还有女子惨白的脸。
他都做了什么?
他杀了她,杀了她!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杀了她!
十一望着冷月寒弓的方向,视线有些模糊,她看不清男人的脸,不会知道那人神情,她虚抓了一把抱着她的黑衣人,她能感受到他的颤抖,也知道方才那声嘶吼是他喊出来的,此刻她再傻也知道他是谁了。
花祭月,他还是来了……
她不会自恋到认为,他为她毅然放弃了家国,不过此刻的她竟有些满足,是的,满足。
“带我走……”她虚弱的开口,血一汩汩的从她口中涌出。
“十一……”男子难掩心头恐惧,运起轻功离去。
身后那绯衣男子在追,似乎是受了方才药粉的影响,他受了内伤,事实如此,神医谷弟子的毒比药还狠。
战倾尘一运内力,一口血就喷出,赵贤紧紧地跟在战王身后,深怕王爷做出什么傻事来!
“王爷——”
等赵贤追上战倾尘的空档,那男人再度狼狈落地。
赵贤想上去扶,却不敢靠近,只觉得王爷周身散发出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场。
方才,他是亲眼看到王爷一箭刺穿了那女人的胸膛,而其中一个黑衣人竟然唤那女人“十一。”
赵贤不懂这其中缘由,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一次,王爷伤的不轻。他似乎从来不知道他跟了二十年的男人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他青丝散落,狼狈的躺在地上,银色的发沾上杂草的枯叶,那双绝美的凤目黯淡下来死死地盯着女人离去的东方天气。
良久,宾客散尽,四周静寂无声,他依旧沉静在他的伤痛中。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还没有找她索要生辰礼物,她方才还对他笑的,那笑那般清晰毫不掩饰,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蓦地,男人从地上爬起,朝着赵贤、何远吼道:“传令下去封锁城门!”
阿宿,你是孤的女人,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孤的身边!
“给孤追回来,查到劫走她的人,孤要将他千刀万剐!”
——
十一因为受了一箭,也因为体内的媚药,昏睡过去。
从花祭月把她带出战王府后,他们不敢多逗留片刻,即刻出城,原来的陆路也换作水路。
她被下了媚药,该死!
花祭月暗咒一声,给十一拔了箭,止了血,包扎了伤口,又去配媚药的解药。
他是神医谷第一,只要有他在他绝对不会容许她先他一步走。
“不,不要……”睡梦之中的十一极度惊恐的喃呢着。
花祭月丢开熬着药的炉子,放下蒲扇,走到榻前一把搂住十一。
女人额头细汗淋漓,他伸手拿过一旁铜盆里的帕子,给女人擦拭了一番,见女人恢复平静,才稍稍吐了一口气。
这时候小柳端着换洗的衣物进船舱,花祭月看了她一眼,问道:
“到哪里了?”
“安水,马上转陆路。”小柳说道。
“可有战王府动静。”
小柳放下手中衣物,跪地道:“丞相府被封。”
花祭月身影微震,虽然一切在预料之中,要想带十一脱身就必须舍弃多年经营。
“大楚没有人不我更了解。”男子说道,虽然丢弃了赫连温玉的身份,他依然可以协助兄长颠覆大楚。
“退下吧,天一亮,改行陆路,准备最舒适的马车。”花祭月吩咐道。
小柳离去时多看了一眼榻上的十一,难得这女人好命,被主子这般对待,也希望她能对主子好。
小柳离去后,花祭月吹了蜡,炉内火光微弱,他伸手解开女子的衣衫,黑暗中他看不清女子姣好的曲线,却能感受到她的曼妙。
指间有些发抖,他小心翼翼的给她套上亵衣亵裤,又将她以最舒适的方式安放好,方才自己揉了揉眉心,重新燃了蜡,去照看罐子里熬的药。
儿时,他总是自己给自己熬药,如今他已是熬得一手好药。
药香四溢,在确定那药已经熬好后他才将罐子移开火炉,让药凉了小半会儿后,才倒入碗里。
“不……不要过来!恶魔!”床榻上的人儿又进入疯狂的呐喊。
花祭月心中苦涩,悔恨难以自己,这些天她都遭受了什么?
他缓缓地抱起十一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又伸手去端一旁桌子上的药碗。
“乖,十一,喝药。”他唤着,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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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卿汀月《绝嫁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