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禀报的空档某王爷已穿好了衣袍,只是一头银发依旧湿漉漉的披在肩际直垂过腰……
“别跟着了,孤一个人去!”
“王爷……”影卫想说什么,却又不敢拂了战王的意思,只好住嘴,却又觉得心下不妥。
战倾尘火烧火燎的赶至月湖,月湖湖心已无船赢,他凤眸环视一周,扫了一眼,就瞧见东方亭心有人。
等走进远远一瞧,就瞧见那齐太子和她……
皓月、伊人、美酒,还真是会享受呢!
不过,就这一瞬他又想到了她身上的伤,凤眸一黯,身子将将痊愈却学起人喝酒,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他在心里把沈宿骂了千万遍。
沈宿,沈十一,好!你真好!
光天化日之下与男人吟诗作对;如今还泛舟湖上,月下对饮。
当他是死物么!
他还没作古,怎地容许他的女人与别人在一起!
他薄唇一扬,凤眸之中隐有算计。
十一正喝着霁雪递来的温酒,夜来风急,隐隐有些凉意,不过她不甚在意。
不过霁雪瞧她面色渐有些苍白,伸出手给她紧了紧披风。
“拿开你的脏手!”
某王爷似乎是从天而降至二人面前,在意料之外,也不在情理之中。
他,怎么来了?
十一心下一紧,温热的酒水就漾了出来,洒在手上,烫红了白肤。
霁雪正动容,伸手去抓十一的手,却没想到那人比他还快。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十一便落入他的怀抱中。
战倾尘捏握着十一的手,凤眸通红,眼里有责备也有心疼。
“战王殿下,这里不是殿下该来的吧。”
花霁雪依旧保持着谦谦君子的风度。战王被楚皇禁足府邸,这已不是秘密了。
“哦,孤的女人跑出去孤也不能管了吗?还是齐太子觉得自己的女人可以放任呢?”他勾唇道。
霁雪身子一颤,俨然已忘记了说辞来反驳。
他的女人……?最刺激他神经的当时这句吧……
十一已是她的女人?
连十一也是一震,她没有想到战倾尘会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么一句。
“你放开我!”
她挣脱开他手钳制,却得来他更大力的制约。
“你弄疼她了!”
那头花霁雪开口道。
战倾尘冷笑,经他这么一说,倒是显得他凉薄,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孤的女人,孤自有分寸!”他说道,竟是抱着十一离去。
花霁雪同样运起轻功去追。
战倾尘走的隐蔽,没有走城区,却是走的密林,目的只是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花霁雪的轻功本是数一数二的,这刻他望着前方那个身影却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果然,战倾尘的武功不光是恢复了,而且还更上一层了。
“战倾尘你放下我!”十一挣扎着说道。
“沈十一把孤当猴耍很好玩是吗?骗孤十年很好玩吗!”他双目通红厉声说道。
十一一瞬停止了挣扎,怔怔地望着他。
他勾唇:“你若想孤将你放下摔死,还得孤成全!”
“……”
花霁雪远远地望着那远去的声音,竟然没有失落也没有悲伤感,早在那日得知她喜欢的人是这个男人后,他来楚国的初衷就改变了吧……
十一,能成全你的幸福,或许会是我此生做的最正确的事。
牵系着你的未来的,不会是淳阳霁雪,也不是花祭月,更不会是花霁雪。
他足尖落地,脚下的枯枝咯吱作响。俊脸上依旧是绝代倾城的笑,只是这一次带着真心……
回行馆的时候只有齐太子一人,却没有人会多问什么。
十一被带回战王府已经一天了,听说齐楚两国的会晤提前举行了。
床榻上,方才一个她并不认识的一身玄色衣袍的男人给他把过脉。
“战王殿下请问您这么做到底是何意?”
“何意?沈十一,你当孤是死物还是觉得孤该被你玩弄一次又一次……”他并没有吼她却是略带哀伤的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的小腹。
温热……似乎记忆里他的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词汇,他的体温终于正常了。
“十一不懂。”
“你有了孤的骨肉!”
什么……
惊惧还有初为人母的欣喜一瞬将她淹没,这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让她不知所措。
她有了他的骨肉,她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狂喜,却又觉得这个孩子来的并不是时候。
“就算是也是十一的,不是王爷的。”她浅浅道,低下头去。
“你说什么?”他剑眉一挑,脸色十分难看,“就这么忽视了孤的功劳?不承认孤,可以,孤不介意再试一次……”
“日子正好是孤要你的时候,南宫傲的医术不会错的!他帮你引去残留你体内的雌蛊,才发现有了他。”
他咬牙。
十一身子一颤,往床内缩了缩,“……”原是如此。
战倾尘眉目里闪过一丝不忍,本来不想吓着她的,可是她却能轻易勾起他的怒火。
这一刻他反倒沉默了,只是坐在那里,不再多说一句。
良久,十一才道:“楚国会怎么对齐国。”
战倾尘很诧异她能开口同他讲话,虽然不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此仗必然。”他答道,眉头一瞬凝起,只是突然意识到她能这么问必是因为那个齐太子。
她还想着他……。
咬牙,袖中拳已握起……。
“不能放过这天下苍生吗?”她又问,语气依旧浅淡。
他猛然偏头望向她:“你是为苍生还是为齐太子?”
十一摇头:“随你怎么想。”
战倾尘目光喷火,恨死了她这不为所动的模样,仿佛早已参透生死,再无情爱。
他伸手将她带入怀中。
唇就这么贴到她的唇上,起始时如疾风骤雨,后来,也许是很久之后,他下意识的睁眼竟看到女子轻闭的眼,有泪水,还有难掩的爱恋停留在眼梢……
他心中一颤,渐渐地温柔起来。
十一也感受到他一瞬的改变,内心不解,还以为是他顾念她腹中他的骨血。
很久他才放开她,手指婆娑着被他吻得红肿不堪的唇,眉目里是心疼。
十一这才敢抬眼认真看看他,这些年沧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