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夏清清再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吃醋
晚上,在村主任夏知光的家里,林安和夏贺面对面而坐,一个不动声色,一个心神不宁,但这要比夏知光预想的画面好太多了。他以为这两个也许会一言不合,或甩脸色走人,或动手打人。
现在,两个人只是坐着,随意地动一下筷子,但是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是个好的开始。“来来来,林安,大贺,都多吃点。”夏知光一个劲地给他们俩夹菜,林安笑着接了,而夏贺没多大表示,还是一副烦躁的样子。
夏知光辛苦地调节气氛,见收效甚微,不禁心里饭嘀咕:“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两个臭小子,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吃了饭,两个人一起离开,夏知光老婆不确定的问:”这,什么都没说,那厂子还有戏吗?”
夏知光摇摇头,“难说,反正我也尽力了,现在就看他们两个了。”
林安和夏贺一起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夏贺突然问道:“你要那地皮做什么 ?”
林安看了他一眼,“政府既然是招商,我肯定是要来促进商业发展的。”缓缓说完,林安反问:“听说你也对这块地有意?”
夏贺点着了一根烟,半晌答道:“对,可是却被你抢了先。”
“你不妨说说你之前的打算。”林安说道。见林安神色认真,不像开玩笑,夏贺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这几年他在矿上赚了不少钱,因为现在的工作太累,他就想自己创业。
今年政府招商政策好,他就动了心思拍下那块地来开个小厂,他都活动了那么久,找人,请客,基本快要敲定的时候,却又被告知,那块地已经被人抢先拍走了。
他懊恼许久,一打听,拍下那块地的人竟然是林安。他像是明白了什么,难不成林安现在是故意来找茬报复的吗?
可那本来就是事实,他当年也不过是态度坚决了点,林安是怀恨再三吗?
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跟林安谈谈,毕竟钱他都准备好了,实在不行一番计划就这样“被变化”。
“你想开个面粉厂?”林安听完,重复他的话说。“对。”夏贺一丢烟蒂,用脚踩灭。
“或许我们可以合资。”林安建议说。
“合资?”
“对,现在我拍下了那块地,运作资金勉强可以够,如果你加入的话,就是投资人,我们可以减少风险,共同营利。”
夏贺听完,眼睛一亮,对啊,这是个好主意。但是,他狐疑地看了看林安,他真的这么好心,真的不计前嫌,自己可是一直没忘记他那时怨恨,冷漠的眼神。
林安像是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手插口袋,悠闲地说:“我们是在商言商,你不用怀疑什么。我自己也可以开成,但是你本来就已经失去了先机,我们合资,对双方都是一个机会。
如果这个合资人不是你,也可能是别人,那么你的创业计划就会搁置,有些事错过了一时,也可能就是一辈子,”
顿了顿,他又说,“而且,公事上我从不掺杂私人感情。对我来说,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毕竟人要往前看。”
这一番话打消了夏贺的顾虑,他重重点了下,对林安说:“好,我干,林安,这个资,我投定了。”林安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奋,只送同样点了点头。
他们刚刚都喝了不少酒,此时酒气上头,头晕脑胀,夏贺从说“我干”开始,就跟林安描绘以后的建厂发展,他大着舌头,说个不停,林安只是倾听并把他送回了家。
回来的路上,他刚好碰到从商店买东西出来的夏清清。回家的路就那么一条,避无可避,夏清清选择了沉默着与林安拉开距离,一前一后同路。
因为想到林安对自己的误会和此时在自己家中他的女朋友曲乐薇,夏清清觉得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越来越稀薄,她不自觉就放慢了脚步,更加拉长了两个人的距离。
“汪汪汪,”一只大黑狗突然从一旁窜出来,又高又壮,正冲夏清清龇牙咧嘴。夏清清紧张地站在原地不敢动,怕这黑狗,随时会扑上来,咬她一口。
她怕狗,尤其是黑狗。小时候被邻居家的大黑狗扑到在地,被咬胳膊后,她就对一切大型狗敬而远之,只能逗一逗小小的宠物狗了。
“去!”一声熟悉的低喝传来,夏清清随即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大黑狗见有人来,汪汪叫了几声一溜烟跑了。
夏清清扭过头看狗跑了,想离开林安的怀抱,可他抱得很紧。夏清清几番挣脱不下,终于生气了。
“放手!”
“不放。”
林安的声音带了点酒醉后的含糊,夏清清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闷声问:“你喝酒了?”
“嗯,”林安一手抱住夏清清,另一只手向她比划,“一点点,就这么一点点。”
夏清清趁机站直,林安又去拉她,一来一回间,“哗”,夏清清买的东西散了一地。
夏清清弯腰去捡,林安也蹲下来帮忙,边递东西边问:“你买的什么啊?”
夏清清刚好将两支牙刷装进去,想到林安的“女朋友”还在自己家,而他刚刚却又将自己楼在怀里,难不成想脚踏两只船吗?
真是太可恶了。
想到这里,夏清清立马站了起来,“给你女朋友买的东西,麻烦你,明天把她带走,不,最好,现在就把她带走。”
林安慢慢站起来,偏着头,似乎夏清清把他弄糊涂了。“女朋友?”他想了一下,有种了然的喜悦渐渐浮上心头,他故意问:“你说小薇?”
夏清清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果然是女朋友。她不想再逗留,提好东西就要走。林安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你,在吃醋?”
“我没有,”夏清清矢口否认。
“你介意我带女的回老家?”林安忽视她口不对心的回答,继续问。
“我才不会管,我也没有立场,没有资格去管。”夏清清甩开他,林安却不生气,反倒饶有兴趣地说:“你在问我要身份?”
“我,没,有!”夏清清又气又恼,直接快步向前走。林安也不拆穿她,跟在她后面,与她一前一后走着,心情十分舒畅,甚至还高兴地吹口哨一样吹出了首歌。
夏清清一听,竟然是时下最流行的一首嗨歌,真不知道,他平常那么忙,是怎么有时间去听歌的。
夏清清向后一瞄,林安这时就像个大孩子一样,走路也不好好地走,一会儿横走个“之”字,一会儿还跳几下,敢情你是想学大雁飞吗?
夜很黑,农村没有路灯,夏清清却不怕,因为林安一直在她身后,一如多年前的傍晚。
也是一样的黑,在田里打猪草的路过坟地,心里害怕时,少年林安出声说:“没事,我也晚了,我们一起回家。”
那时她有多庆幸,幸而林安也来打猪草,幸而他也晚了,幸而他跟自己一起走。
走过坟头和玉米地时,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因为害怕走的飞快,以至于几次,她都把拖鞋跑掉,不得不再一次鼓起勇气,回去拿。
今夜的天空,繁星闪烁,真是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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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乐薇果然暴露了,夏家人都知道了,她就是林安带回来的那个女孩,看她的眼神都带了那么一点儿敌意。
除了夏承熠,他对曲乐薇完全着了迷,瞒着家里人又跟班主任请了假,问他原因,他一扭头就是不说,夏清清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他只因想跟曲乐薇多呆几天。
夏清清很忙,夏兴睡在床上,地里的庄稼成熟了,不能等。她留夏圆在家,自己跟妈妈分开在田里等收割机。
烈日炎炎,田里一丝风也没有,夏清清的衣服早已湿透,额上的刘海被汗湿成一绺一绺的。
她把地头的玉米掰了下来,又把玉米杆砍下来并成一排,喉咙已经干得要冒火了,她一提水壶,空的,没有水了。
这时,收割机已经过来了,堂哥夏军也开了三轮车过来。昨天夏清清跟他打过招呼了,让他来帮忙,他有点儿不情愿,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林安家的地与夏清清家的隔了不远,他们家的已经弄好了,夏清清不明白他现在来干嘛。
不过,她看到了他身后的小尾巴曲乐薇,以及她那不争气的弟弟夏承熠,难不成林安是带曲乐薇来个田间一日游吗?
“夏承熠,过来。”夏清清叫道。夏承熠听到,满脸不乐意地走过来,“干什么?”
“干什么?家里地里都这么忙,你既然有空,不知道干活吗?还有,”夏清清压低了一点儿声音,“你老是跟着她干什么,她……是别人是女朋友。”
“我哪有跟着她,路是每个人都可以走的,”他嘴硬道,“再说,我问过她,她说,她没有男朋友……”
说到这里,夏承熠脸色暗了暗,他没告诉夏清清的是,曲乐薇说她喜欢林安,一说到林安就满脸笑意。
“算了,先干活吧。”夏承熠拿起了袋子,闷不吭声地装起了玉米。夏清清奇怪地看了看他,这是在曲乐薇那里碰了钉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承熠,加油,我还是很看好你滴。
☆、拔刺
两个人的速度就快了很多,收割机很快就将豆子收完又继续去另外一块地理劳作去了。
夏清清姐弟俩将豆子跟玉米全部装好了,又与夏军一起将袋子搬到车上,满满的一车。等到全部收拾好了,夏清清忽然觉得很凉快。
她抬头一看,天空一会儿时间全被乌云遮盖,大风呼呼地刮了起来,扬起一阵风沙,树叶被卷到半空,转着圈儿被越吹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