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被陆少川禁锢在怀里,看着不远处的顾忍,心也跟着难受。
“阿锦,听我说完,好吗?”
顾忍莞尔一笑,眼泪混着笑容。
“阿锦,当初你放在书包里的东西是我拿走的,是我交给别的企业的,那时候顾家只是B市一个很小的企业,我不知道你和陆家有什么仇恨,但是我知道你想置陆家于死地,我爸爸经常因为生意上的事情精疲力尽,而陆家永远看不上顾家这样的小公司,陆千雄又百般刁难,正好,你有那份陆家的资料,而我们的目的一样,只要资料被泄露,我爸爸就能轻而易举得到陆家的内部企业策划,所以我就拿走了你的资料,反正都是要泄露出去的,早一天晚一天应该差不多。”顾忍颓丧的坐在地上,像是讲述一个无足为重的故事,裙子铺在了鲜血之上,小腿肚也沾满了血。
白锦几乎崩溃,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此刻满身是血的顾忍,她的话犹如一根根的利刺扎进了她的胸口。
当年她是拷贝了文件,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将那份文件宣扬出去,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铁石心肠,什么家族仇恨,什么父母辈的恩恩怨怨,这一切与她何干,她只想和陆少川在一起,只有和他在一起,她才感到满满的幸福。
“小忍,为什么是你?”
顾忍做这些,她可以谅解一个做女儿的心情,可是她为什么能欺骗了她这么久,她甚至将她当成比自己的亲人还亲的姐妹。
“那毒品的事呢?”
问话的是陆少川。
顾忍的眼神瞥到了他身上,唇角微勾,“陆少川,阿锦,那么爱你,怎么舍得陷害你,陆家没了,可是陆大少还在,阿锦去药店买的确实是感冒药,不过我换成了海洛因,本来50克以上就是无期,谁知道,陆家虽亡,但人脉还在,只判了你三年,不过也好,起码给顾家一个时间发展起来。”
白锦颤抖的不可思议,“小忍,为什么?”
这么多年了,她自责了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是她保管不善,才让那份资料流传出去的,她一直以为,是她自己买药不慎,才买到了装着毒品的药……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阴谋,她以为自己已经坏透了,害得他坐牢三年,害得陆家家破人亡,可是当这一切被剖开的时候,她的心如同再次被割开……
顾忍笑着靠在了顾伯母身上,“阿锦,这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这辈子我怕我是还不清了,来世,我一定,还你。”
刀片顺着雪白的手腕,割了下去,顾忍的嘴角还勾着一丝满足的笑,这么多年了,她守着这个秘密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一天,顾家亡了,她也能安心的将那份埋藏在心底的愧疚说出来了,现在,她好轻松,轻松地宛若很久以前,她与白锦还有温如澈一起打闹的日子。
她忽然很想念温如澈,那个如三月春风般和煦的男孩,那个会把《卖海豚的女孩》倒背如流的男孩,那个总是问她,为什么沈鱼最后不能选择翁信良的的男孩……
其实她想告诉他,沈鱼早就已经选择了翁信良,这场爱情的纷争里,白锦是于缇,温如澈是翁信良,而她是落单的沈鱼,不,她比沈鱼还可悲,起码翁信良爱过沈鱼,可是他没有爱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八点还有一更
☆、陆大少【二更】
【现在】
“小忍。”
恨,她恨吗?
不。
当看到匕首落下的时候,她知道,顾忍活着比恨更重要。
她的心被愧疚折磨了这么多年,小忍难道不是吗?
这一切的恩怨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他们早就已经伤的体无完肤,她有多痛,他就有多痛。
顾忍最后还是被抢救过来了。
她醒的时候,身边只有温如澈,白锦不在医院,她和陆少川次日就起程去了云南。
A市的机场,陆少川将白锦裹在他厚厚的大衣里。
从没想过,当年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当他知道的一刹那,整个心都揪着疼,他看着白锦微微颤抖的肩膀,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去给予她支撑。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可一切确实又变了。
她抬起头,眼中有些雾水,“陆少川,你不必这样的。”
他伸手牵过了她的手,“小锦,我们放下过去的恩怨,好吗?”
白锦轻轻摇头,嘴角轻扬,“陆少川,过去的恩怨其实早已放下了,现在,我只想你过的幸福。”
也许他是爱过她的,但是这份爱早在三年前就该结束了,他还有他的敏敏,不是吗?
可想到后来的再相逢,她注定是感情里的失败者,因为她的一颗心早就已经交给了那一年海边,给她肩膀的男孩。
“我们过好现在,一切回去再说。”他像是安抚一个孩子,轻轻摸了摸她的长发。
白锦点头,“好。”
云南以后,就让一切都恢复平静吧,她也该回到B市,回到曾经她生活的城市,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守着那一份回忆,过好这一生。
晚上他们就落脚在了大理古城边上的吊脚楼,老板娘是个三十几岁的南方女子,有一头海藻般的长发。
他牵着她的手,一起漫步在青石板砖上。
“看。”白锦有些激动,她指着古城楼下弹着吉他的男孩,“好好听。”
陆少川被她拉着去了古城楼,云南本就是艺术的殿堂,大理更是文化与艺术的结合,所以街边上经常有卖艺或是等待星探发现的歌手。
那个艺人看起来很年轻,近看颇像王力宏,歌喉也宛如天籁,不一会儿就围了很多人,白锦自是看的痴迷。
陆少川拉着她的手臂,“走吧。”
“再看一会吧。”白锦央求。
“他很好看吗?”他有些不悦。
白锦点头。
还没看完就被他拽着出来。
这个男人真是霸道!
白锦瞪着他,“陆少川,你干什么!”
“他比我好看?”他此刻像个受了气的小孩子。
“陆少川,不自恋你会死啊。”白锦无奈的被他拉着古街里面走。
……
“先生,你们要画画吗?”一位拿着画笔的老人家走过来问道。
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能看到一行坐着很多街头画家,每个人面前都挂着好几个画板,画里的人物活灵活现,生动无比。
“可以。”陆少川拉她去凳子上坐下。
“先生,小姐,你们是来度蜜月的吗?”画者让他们坐在吊椅上,陆少川近乎搂着她的腰身,大庭广众之下,贴的如此近,白锦的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就听着陆少川在头顶说道,“笨蛋。”
“是啊。”陆少川淡淡回到。
画者继续说,“你们真般配。”
因为画者的话,让陆少川心情大好,临走前,拿了画,没要找零。
“谁跟你结婚了。”白锦挣开了他的手臂,朝路上跑去。
他不疾不徐的跟在她身后,活像个小跟班,看着她东逛逛,西跑跑。
几年过去了,她依旧改不了馋字,整一条街的小吃,她几乎吃了个遍,他也受累的跟在她身后,吃了不少东西,胃撑得不行。
“小锦,你这么能吃,真是养不起啊。”陆少川看着嘴里还嚼巴着鲜花饼的白锦说道。
她身形一愣,继续啃着手里的鲜花饼,有些饼屑粘在了嘴巴上,他走过来,细心的将她嘴边上的饼屑拭去,又戳了戳她的脑袋,“真是贪嘴。”
白锦咯咯笑,心难受极了。
这样的日子,是她奢求了一辈子的,一天也好,三天也好,她睁大了眼睛,想将他此刻的每一个表情都藏进心里,今天的一切,太过梦幻,太过幸福,她光是想,就已经笑出了眼泪。
晚上,虽然白天吃了很多,晚上,她还是照旧吃了不少烧烤,还点了两瓶二锅头。
“什么时候学的喝酒?”陆少川也不阻止她,顺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白锦咧开了嘴,笑得极欢乐,信手拿了一串烤鱿鱼,倒上了些辣椒粉,就塞嘴里,咬完一口鱿鱼,喝了杯酒,满足的“啊”了一声。
“你被抓进去以后。”她端着酒杯,一口不过瘾,又喝了一口。
“我被抓了,你就借酒消愁?”他实在不敢想象,牢里的时候,他以为他进去了,这个女人可以笑着生活了,可以幸福生活了,没想到她竟然是那么伤心。
白锦睁着眼睛对着他黑色的眸子,又嚼了一口鱿鱼,她哈哈笑道,“什么消愁,我那是借酒救命啊。”
月色下,她笑靥如花,好像在说一件极其喜庆的事情,半点儿没有悲伤的样子。
“小锦,想哭你就哭,别藏着掖着。”他不是第一天认识她,这个女人向来倔强,再难过也能忍着,再伤心也能装得很开心。
“哭什么?”白锦端着酒杯,“敬你,敬我们终于放下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