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所以我们一定要阻止他拿到这些东西。”南宫斐然说道。他知道,不然的话,后果不可设想,生灵涂炭的噩梦,恐怕就要降临了。
夜晚的山路很不好走,可是随着南宫斐然做出这番分析,大家的脚步似乎都放慢了。他们都是正常的有血有肉的热血青年,尤其是有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置身事外而不管不顾呢,可是他们也知道,要是一旦顾起来,恐怕就是无休无止的烦恼……
尉迟娉婷固然不想去理会这些琐事,可她打心底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她似乎已经看到了有那么一天,陇夜铁骑挑起战祸。纵然这些事情是她不关心的,纵然她没有伟大到想为了天下苍生去做什么,但是她眼前却似乎看见了无数个破碎的家庭和千万颗流离的心。
“那是什么!”突然,易逍遥说了一句,把尉迟娉婷的学思绪拉了回来。而易逍遥的语气,显得很是惊讶。
山下似乎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像是火把。但更像是恣意飘荡的鬼火,只是密密麻麻的,鬼火似乎不会有这么多。
“有人?”南宫斐然低沉的说道,从火把的数量看来,人还不少。
大家都停下了脚步,猫起了身子,这么晚还拿着火把在山里乱窜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家。何况还有这么多人,显然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组织。
“小心一点,先隐蔽起来。”尉迟娉婷说道。看来这个藏龙宝藏终究不是什么秘密,还是有人寻来。
“我去探探。”易逍遥说着便展开步法朝山下奔去。轻飘飘的身形几下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老大,我们是走还是留?”风轻语悄悄问道。
是走是留?尉迟娉婷也有些茫然了。
“娘,我们应该阻止那个大坏蛋拿到兵书去做坏事。”墨墨稚嫩的声音。
看着儿子清澈如水的目光中泛出的天真和诚挚,尉迟娉婷似乎看到,她不想去管的这些尘世,终究不可能和她没有关系。
“不但会留下来,而且还要在晋南风之前拿到那机关中的东西。我说的不错吧,夫人!”南宫斐然轻声说道,略带笑意,刚毅的脸庞上浮现出的是绝对的肯定。
“老大,你一定想不到是谁!”不多时,易逍遥便回来,脸上表情凝重,心事重重的说。
“十一皇子南宫泉赫!”看到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略带疑惑的眼神,易逍遥说道:“这些人都是十一皇子的人马,现在正在寻找进入藏龙宝藏的密道。不过看起来他们的搜寻似乎不太顺利。”易逍遥解释道。
“我们先退回山顶,然后再作打算。”尉迟娉婷说道。
“不,你们回去山顶,我得去看看。”南宫斐然说道:“十一皇子既然已经逃遁,宫里现在还在不断派人寻他,可是他在此处却有这么多人马,我想此事不简单。我得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易逍遥说道,然后对尉迟娉婷说:“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在山顶碰面。”
易逍遥和南宫斐然二人对望一眼,然后便起身准备出发。
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有些莫名的牵挂,但最终只是轻声说了句“万事小心些”。
南宫斐然笑了笑,那一弯浅笑,在月光下格外迷人,但是转瞬就收起了笑容,转身离开。他隐隐觉得,十一皇子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这次的契机,恐怕就是他揪出这个阴谋的机会。
“老大,我们去通知那个皇甫清远么?”风轻语问道,如果等到十一皇子找到密道,那三个人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敌我不明,静观其变。”尉迟娉婷说道,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她还不确定十一皇子是不是和晋南风他们是一伙的,所以她不能贸然行动。再说,就算真有什么事情,有晋南风那个老狐狸在皇甫清远身边,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事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晋南风提起过的那个机关的钥匙,想来晋南风和上官镇南是朋友的时候从上官镇南口中得知了些什么秘密,所以才能推断出钥匙就在她的戒指中。
她敢肯定,晋南风一定是推测,因为上官镇南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她的。那么这么一来,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上一次在金雕玉砌幽暗场中晋南风费尽心思要促成她和皇甫清远的婚事,原来他是另有所图。他真正在意的,只是这个得到藏龙宝藏精华的钥匙。
尉迟娉婷和风轻语小心翼翼的退到山顶一处树木浓密的地方,在一棵古树后坐了下来。
“轻语,我现在得找到晋南风说的那个钥匙,你看好墨墨。”尉迟娉婷说着从手上摘下戒指,那枚湛蓝的宝石格外的璀璨闪亮。
看着尉迟娉婷凭空就不见了,而面前只有一枚戒指,风轻语不禁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虽然她听尉迟娉婷提起过这个神奇的戒指,但是今日一见,才大开眼界。
但是墨墨似乎并不是很惊讶,他只是记得,好像在梦中,他见过这个戒指。对,他一定是在梦中见过的,而且知道它的秘密。
尉迟娉婷在戒指的空间中游荡,这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又杂乱无章,在这众多的物件中找到一枚不怎么起眼的钥匙又谈何容易。
尉迟娉婷仔细的回忆在大殿里见到的那个机关的形状,三角状,很是奇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忙朝一个角落里跑去。
角落里堆着的都是一堆盒子,里面无非是各种大得吓人的宝石明珠,尉迟娉婷从众多的盒子中翻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檀木盒子。
只见这个盒子做工精致,拿在手里也不是十分沉重,尉迟娉婷毫不犹豫的打开。果然和她想到的一样,她有一次曾打开过这个盒子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但是发现只是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三角状,拿在手上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她一直不知道这个石头为什么会和一堆珍贵的珠宝钻石放在一起,现在看来,这个东西当真是十分珍贵的无价之宝。
风轻语一直看着那枚戒指,心里一直在赞叹它的奇特,不时关注下面的情况,发现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移动很慢,想来是在一寸一寸的寻山。
而风轻语再次回头的时候,尉迟娉婷已经又出现在她面前了。要不是早有准备,还真会被她吓一跳。
“老大,找到了么?”风轻语问道。对于尉迟娉婷的那个戒指,她充满了无限好奇,这么小的一个东西,里面竟然包藏这那么多的秘密。
“嗯,我有事情要向你交代。”尉迟娉婷说着覆上了风轻语的耳朵,在她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
她们要面对的两拨人对他们都是不怀好意的,她必须做好计划再行动。
“咦,老大,那些人好像突然加快了速度,正朝山顶奔来呢。”风轻语突然惊讶的指着山下的星星点点的火光说。
看来是十一皇子已经的到消息了,恐怕他已经知道山顶的秘密了。可是,这么隐秘的秘密,十一皇子到底是怎么知道呢?
尉迟娉婷脑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不过她现在没有时间去一一揣摩。
“我们现在就进去。必须赶在十一皇子之前拿下机关里的东西。”尉迟娉婷说道。对付季博光他们三个,总比对付眼前十一皇子这些人有把握的多。
“可是我们连个恐怕不是晋南风和季博光的对手……”风轻语有些担忧的说,况且她们还要分心照看墨墨。然后说道:“不如等逍遥他们回来再行动。”
尉迟娉婷看了看已经开始泛白的天际,又看了看下面的移动速度,沉沉的说:“不能再等了,如果让十一皇子抢先,他人多势众,恐怕要比晋南风难以对付。”
尉迟娉婷想,皇甫清远大概不会对她下毒手的,那么她和轻语要对付的,只是季博光和晋南风,对付这两个人,总比对付十一皇子的千军万马容易些。
大殿中,晋南风和季博光已经试了好几种方法,但是似乎毒没有作用,还是打不开那个机关。
“主公,依我看,我们只有去逼那个女人交出钥匙了。”晋南风狠狠地说。
“不行,上次的事情已经令她耿耿于怀,她也许现在还没有原谅我,我不能再逼她。”皇甫清远果断的拒绝。
“可是这前朝的兵法,我们却必须得到,如果这兵法落到南宫斐然的手里,我们恐怕就很难有再翻身的机会了。主公,我们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你不能一再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复国大业。”晋南风也毫不逊色的说道。
对于上次在前几山庄皇甫清远擅自放走尉迟娉婷的事情,他很是气恼,但终究皇甫清远的主,所以他自是不便多说什么,可是现在,明明知道有宝物在面前,可就是得不到,这种迫切的心态无法再顾及什么的顶撞了皇甫清远。
皇甫清远被晋南风这样当头棒喝,是十分少有的,心中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就像是混沌的人突然清醒一样。
他想到了父亲被反叛的大将逼死的场景,那时的自己,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做不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他要活下去,坚强的走下去,终有一日,他会手刃那个弑君的小人,他会重建陇夜,使陇夜恢复以往的磅礴。
可是,随着成长,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是多么的向往自由,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江湖侠客,不去管什么国恨家仇,就只是刀剑茶酒,快意江湖。
可是,他知道,从他出生在帝王家的那一天开始,这些他向往的生活就永远不可能属于他……
晋南风向季博光使了眼色,然后二人朝外走去。
“你们去干什么?”皇甫清远问道。
“除了尉迟娉婷手中的钥匙,这个机关是无法被打开的。”晋南风说:“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何许人也,他们定不会明知有宝藏而不在意,他们不会走远的,也许就在某个角落暗中观察着我们,企图等我们无功而返后再来拿着笔宝藏。”
“所以,我先在得再去会会他们,先礼后兵,也算仁至义尽。还望主公以家国大事为重,不要再阻拦我。”晋南风说道。
“晋先生,我可是光明正大的观察你,没有什么暗中之说,我可不像某些某些人躲在暗中出其不意的下杀手。”尉迟娉婷响亮的声音自石门处传来。
皇甫清远闻声喜出望外的看去,果然,尉迟娉婷和风轻语抱着默默正从石门里进来。可是,怎么少了南宫斐然和易逍遥呢?
晋南风没有在意尉迟娉婷说的话,只是打着哈哈,但是并没有发现南宫斐然和易逍遥的影子,然后说道:“郡主去而复返,这么说已经想通了?”
“想通什么?我可没有经历去想什么你说的那些话。”尉迟娉婷不在意的说。
“那么如此说来,南宫大将军是去搬救兵了?怎么,想用武力解决我们?”晋南风不屑的说。南宫斐然和易逍遥都不在,想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离开的。
此地距离永安关很近,如果南宫斐然前去永安关搬救兵,那么他们主仆别说带走这里的东西,恐怕就是连脱身也难了。
“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风轻语啐了一口。
“呵呵,晋先生,我是好心来救你们的。”尉迟娉婷并不把晋南风的话放在心上,款款说道:“十一皇子的人马正在搜山,显然他们不久就会找到这里了,是走是留,你们自己看着办。”
“哼,没有拿到东西我们是不会走的。”晋南风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郡主,你们两个女流之辈又带着个孩子,很是不便,所以快走吧,不过在走之前,我劝你还是把钥匙留下来,你若是肯配合,我晋某人看在主公的面子上自会放你平安离开,钥匙不肯,那就别怪我晋某人硬抢了。”
尉迟娉婷笑笑,然后晃晃手中的一个三角状的石块,说道:“本来嘛,我对那里面的东西也不怎么感兴趣,所以本来是想你要是肯诚心诚意的求我的话,我还会大发慈悲给你,可是既然你这么喜欢玩威胁,那么我就偏偏不给你,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尉迟娉婷的语气就是一副我不鸟你的意味。
晋南风行走江湖多年,凭着一身过硬的本事,从来没有人敢跟他放肆,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竟然敢如此藐视他。当下再也压不下心中的怒火,身形一晃,已闪到了尉迟娉婷的面前,紧接着接连劈出三章。
三章疏密连贯,前掌未至,后掌又到,掌风阴柔,却如密密麻麻的暴雨一般将尉迟娉婷笼罩在他的掌风之下。
尉迟娉婷素闻晋南风一身武功了得,但是从来没有领教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心知这个人不好对付,当下也不再抱轻视之心,小心应对。
尉迟娉婷且走且战,身轻如燕的朝一个大殿西侧的偏室闪去,而晋南风紧追不舍。
皇甫清远见状,脸色大变,也连忙跟上。
“季博光,怎么你不去凑凑热闹呢?”风轻语问道。
“呵呵,对付郡主一个人,晋先生足够,我就不必了,不过要是风姑娘有兴趣的话我们也可以走两招。”
“求之不得。”风轻语说着把墨墨放下然后就甩出了手中的软鞭。
但是她也是如尉迟娉婷般只是在大殿里奔走,似乎无心恋战。
“晋南风,住手!”皇甫清远暴怒的喊道。可是尉迟娉婷和晋南风缠斗在一起,打的不可开交,他根本插不进去手,而对于他的话,晋南风也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样。
晋南风瞅准尉迟娉婷露出的一个破绽,一拳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