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想卖掉?”隐约明白,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解释。
在心里反复练习很多次,但她说出口时仍然有些别扭。“我想凑一些钱,可以贴补家用,还有帮子祥…就是楼下的小男孩买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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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捡空罐子赚钱
“楼下?那个脏小鬼?”“子祥不脏,只是穷而已。”洛莉塔愕然,不敢置信他竟会如此藐视人家。
“穷更糟,跟他在一起会贬低你的身份。”韩雨泽摆出一副不想谈的样子,飞快吃完便当,洗手就想离开。
她快步追向前,拉住他的衣袖“等等……”“又有什么事?今晚我必须熬夜赶进度。”他很不耐烦的瞪着她。
她懂了,全是反讽与试探,咬了咬唇瓣,真心忏悔:“对不起,我知道我以前很不应该,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真不容易,这是娇蛮女第一次向人道歉吧?
“安爷爷不接受捐款。”他的眼神柔和了些。
韩雨泽是创立阳光感恩基金会的幕后推手,为了纪念父母亲、回馈社会而成立,对于永乐社区里的居民,基金会设有不少特别补助方案,而安爷爷是唯一没有申请补助方案的人。
对于他老人家,韩雨泽是心存敬重,经过多次沟通,安爷爷才同意接受补助金,不过他从不动用款项,一心只想将钱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凡事靠自己’是安爷爷常说的话,他严格的教导安子祥,期望这孩子将来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赚钱求学,原封不动再把补助金回馈给需要的人。
所以这次沟通的结果,可想而知。
“悄悄放钱在楼下院给他捡。”“安爷爷有双锐利的眼睛,还有聪明的判断力。”
“哦…想送点钱那么难吗?你应该有不违背安爷爷原则的方法吧?”洛莉塔期待的望着他。
“为何这么认为?”“我觉得他对你特别不同,你说的话他老人家多少会接受。”原来她学会观察旁人的互动,韩雨泽终于点头答应:“我会尽力说服安爷爷、联络二手收购商。”
“谢谢你。”她重拾笑颜,马上展开动作,回到房间奋力搬出乳胶床垫,然后用脸盆装水,清理木板床,笨手笨脚的忙到快累翻,不过心情飞扬、快活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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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爷答应啦,我可以自己赚钱买画画用具。”
“自己赚钱?为什么?”与她预设的结果差太多,韩雨泽是怎么沟通的啊?
“彩色笔已经有了,如果要买更好的用具就要靠自己努力。”“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很快的,我今天读半天,下午就可以去赚钱,多努力几天就可以了。”安子祥很有信心。
她想不透这么小的孩子能打什么工:“雇用童工是违法的吧!”
“大姐姐你想太多啦,我可以帮忙爷爷拾破烂啊!”在他还没读小学时,就常常与爷爷相伴拾荒,经验很丰富。闻言,洛莉塔的脸色泛白:“不会吧…你爷爷呢?我去跟他谈谈。”
“爷爷不在家,大姐姐我要出门了。”做完功课,他迅速收拾书包,准备好超大垃圾袋。
“等等!我陪你去。”懊悔自己的好意反而害了孩子,既然阻止不了他,只好陪在他身边。
走过大街小巷、菜市场,两人相伴到公园里,安子祥这一路上捡了不少空罐,洛莉塔跟在他身后,屡次想帮忙都遭拒绝,他的个性和安爷爷还挺像的。“嘻!又找到一个。”流了一身汗,他却一点都不嫌累。
而穿着高跟鞋的洛莉塔可不同了,艳阳高照晒得她头晕,发丝贴着脸颊,而她的脚指头阵阵发疼。
回家后肯定要上药膏了,自己真的好没用哦。
“子祥,你真要继续捡下去?”“大姐姐累了么?你坐着休息,我整个公园绕一圈再回来找你。”
“没有,我一点也不累。”她抬头挺胸,打起精神回以笑脸。
“真的么?大姐姐还是休息一下。”安子祥很体贴的又问一次。
她擦了擦汗水,坚持忍着痛继续陪着“我可以的。”看见草丛里有空罐,安子祥开心的蹦跳走过去:“收获不少耶,我很快就能达到目标……哎呀!”
“怎么啦?”“没关系,手指头被割破而已。”甩了甩手指,他不死心又伸手把卡在缝里的空罐取出。
“流了不少血,怎么会不要紧?”握着他的手,她疼惜的用手帕帮忙止血。
“真的没关系,大姐姐你的手帕会被弄脏的。”他抽回手,舍不得弄脏雪白的手帕。
“子祥!手帕洗一洗就好了,你不要再捡了,我们回家。”“不行,难得爷爷答应,我一定要把握机会,我真的很想跟大姐姐学作画,也许我以后也能跟你一样画画。”
“可是你都受伤了…”他的眼神如此坚定,洛莉塔明白多说无用,决定要帮他:“让我来捡。”“不可以啦。”
这一回可不依他了,她抢过垃圾袋,看见垃圾桶就向前查看,脏乱、苍蝇、臭味…她大小姐通通不管啦,心里咕哝不停,全是埋怨裙子妨碍行动,未束起的波浪长发老是垂下阻碍视线。
远处,一路暗暗跟踪的男人见到这一幕,惊愕的墨镜从鼻梁滑下。
身穿名牌衣服拾破烂的,洛莉塔大概是第一人。
她真的变了,脾气不但收敛很多,也学会为旁人着想,他突然心有不忍,考虑该不该提早结束困难生活?
此时有个老婆婆推车走过,车上有满满的空铁罐,灵机一动,他掏出千元大钞拜托她………
“万岁、万岁!大丰收诶”安子祥兴奋的呼喊。
“是啊,我们好幸运,肯定是老天被你感动啦。”在公园某个角落,看见垃圾桶边放着一袋袋的空罐,两人兴奋开心的相拥,呵呵笑个不停。
“走,我们现在就回收换钱钱,呃……可是拿不完耶。”“扛咯!”洛莉塔做出女超人的姿势。
把可回收的资源换成现金,那一刻的充实感受,洛莉塔永远忘不了,捧在手心的几十块钱,远比她看过的白花花千元大钞来得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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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晚餐
入夜,她回到公寓,身躯疲劳的快垮掉,红通通的脸蛋仍漾着开心的笑容。
看见子祥顺利买到水彩,她今晚大概会高兴的睡不着,水彩小小一盒,虽然是最便宜的,但它别具意义呢。
阵阵芳香扑鼻而来,她打开大门就被饭菜香给吸引住,来到厨房见到正忙着下厨的韩雨泽,她的心扑通扑通加速跳着。噢!平时见他的时间都不超过三分钟,今天运气真好。
“吃饭。”态度一样冷淡,但她听在耳里好快乐,不禁揣测他是不是开始原谅她了。
“好的,我梳洗就来。”全身脏兮兮的,手脚酸痛,她该洗个热水澡舒筋活血,疼痛的脚丫还等着擦药。
然而一想到他吃饭的速度,好怕一眨眼他又进房闭关,错失和他相处的宝贵时光,洛莉塔随意束起头发,简单梳洗就回到餐桌前,过程不到三分钟,她像个小学生面对老师一样乖乖坐在韩雨泽对面。
“你最近常出门?”他明知故问。
“我都在楼下陪子祥做功课,今天下午有去公园帮忙。”面对他的关心,她又惊又喜。
“帮忙?”看似随意聊闲,其实他又兴起试探她的念头。
“是呀,捡空罐……”把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说出,她的表情宛如得了礼物的孩子,打从心底替子祥感到开心。
他停止动筷,抬起头来迎向她那朝气蓬勃的笑脸,难得可贵,大小姐是真心诚意想帮助人:“那你要好好教他画画。”
洛莉塔奋力点头:“我会尽力的。”“以后要出门,一定要留纸条贴在我的房门上。”韩雨泽用霸道的命令来掩饰关心。
他今天迟了一步,差点把人给跟丢,虽然强留住她是想给个教训,但对她总是有份责任,万一大小姐有个闪失,他是无法向琴姨交代的。
“嗯,我会记住。”她现在就在努力记呢,仔细把他的每个表情记在心底,就怕看不见他的时候,心底会空空的。
“饭菜都快凉了。”“哦哦。”洛莉塔拿起碗筷。
桌上的菜色很简单,蛤蜊汤、青菜、炸排骨,她细嚼慢咽,心里一股甜、一阵温暖,这顿饭好吃的令她感动,一滴泪悄悄落入饭里,她赶紧抑制住情绪,就怕被他误解,坏了难得的好气氛。
韩雨泽用完餐准备回房,在经过她身边时停下,从口袋里拿出药瓶:“记得上药。”他注意到她的脚丫子,她受宠若惊,急急唤住他,一心只想知道他还气不气:“你肯原谅我了么?”瞧她紧张万分,脸上满是忏悔,他差点朗笑出声,摸摸她的头哄孩子般的说:“傻瓜。”“这是原谅我了对吧?”硬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意外她会如此在乎自己的感受:“是,快吃饭,待会你要自己洗碗。”“好。”她双眼弯弯,笑的好快乐。
“不可以再打破咯。”“不会了,我进步很多了。”漫画日记里,有着她与小子祥为了水彩盒的奋斗过程。
漫画日记里,纪录着她与韩雨泽相处的详细对话。
这夜,足足画了十多篇,她老觉得意犹未尽,舍弃Q版可爱模样,开始素描起他的俊逸脸庞。
“雨泽的表情好难画哟,抓不住独特神韵。”看见几张失败图稿,她失望的摇头。
如果能够再看见他的微笑,倾听他的温柔声音,触摸他的脸庞轮廓,那么……想着想着,绯色红霞染上她的脸。未丧失记忆之前,自己一定很爱他吧。“好想赶快恢复记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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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一个模特儿
早晨,晴空万里,阳光映入屋内。
韩雨泽睡得比平常晚,梳洗完毕,他进ru厨房准备早餐,没想到餐点已经搁在桌上,一瓶牛奶与一份夹蛋吐司。他好奇翻开吐司,蛋的形状很怪,一面太白一面过焦,味道除了咸又甜,还有着微微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