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此生我爱

此生我爱_分节阅读_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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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红的雨伞倐地从手中滑落,一袭白裙的秦晨不禁倚在湿漉漉的灰砖墙上捂唇低泣。昏黄的街灯下,伤心的眼泪就着这纷纷的寒雨渐渐模糊了那一抹哀艳的红,凄凉了那一朵寂寥的白。

    身后忽然一暖,有谁悄悄为她撑起一把伞,秦晨含泪转身,朦胧的视线中却是一张清晰的温和俊颜,好看的棕眸里布满疼惜。

    “思邈,你怎么会在这里?”秦晨慌忙拭去眼角的泪水。

    “我刚下班碰巧路过,我看着背影感觉像你,”叶思邈怜爱地望着秦晨,随后他关切地问她:“秦晨,你为什么要哭?是不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没有。”秦晨低下头躲避叶思邈忽然锐利起来的目光。

    “你有!”叶思邈盯住秦晨,“秦晨,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还是一个人

    “思邈,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我只想回家。”所有的难过忽然强压在心底,秦晨的面容转眼变得平静而清冷。

    “好,我送你回去。”脸上的担忧仍旧没有散去,叶思邈眉头微蹙,他知道秦晨有心事,她只是暂时不想同他讲而已,但他选择尊重秦晨,不再追问她。等她愿意找他倾诉的时候,她自然就会告诉他,就像以前一样。

    夜色越深,雨势越大,一路上,即使缓慢行驶的汽车也照样在路面激起澎湃的水花,如愤怒的大海翻滚着汹涌的浪涛。

    雨幕中,叶思邈稳稳地开着车,车内一片隐藏着某人满腹悲伤的静默,只听到呼啸的狂风斜扫着冰冷的雨块儿,无休止地重重砸在前挡风玻璃上。雨刮器随着雨量的增加,摇摆的节奏愈发迅猛,发出犀利却又沉闷的声响。前方的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很快,车子到达秦晨的楼下。

    “秦晨,到你家了。”叶思邈轻声提醒沉默的秦晨,她一直侧着头倚在靠背上,似乎正望着车窗外出神,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待秦晨转过身,那张苍白的小脸早已无声淹没在决堤的泪水中。

    叶思邈目色一震,心不由隐隐地疼起来,他伸出手,指尖的温暖轻柔地为秦晨拭去那一片哀伤的湿凉,“秦晨,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伤心,我的心就会跟着你一起痛。

    也许我能为你做的很少,但是我就是不忍心看着你一个人难过。如果我能把你的不开心减少一点是一点,那么你就离开心近了一些,因为两个人难过总要好过一个人难过。

    我希望你明白,无论何时,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知道你有心事,请你不要一个人忍着,就让我替你分担一点你的不快乐,好不好?”

    像中了魔咒,秦晨再也掌控不住自己,那些克制在心底的苦痛顷刻间全部迸发,泪流满面的秦晨一头扑进叶思邈宽阔的怀抱,“我以为我选择放手,我会得到解脱,我应该是开心的,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好难过,好难过。

    直到这一刻,我还是爱他,真的很爱很爱他,我舍不得他,我舍不得……”痛苦的秦晨泣不成声。

    叶思邈明白秦晨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他,是余恩泽。

    早在五年前余恩泽出车祸住进医院的第一天,秦晨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叶思邈面前,苦苦恳求他一定要治好余恩泽的那一刻起,叶思邈就为秦晨对余恩泽的用情至深而感到动容。

    “……恩泽是比我生命还要重要的人,只要你们能让他平安无事,你们让我付出多大代价,我都愿意……”

    如果一个女孩子不是深爱着这个男人,她又怎会为了他放下所有的自尊跪倒在另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外人面前,她又怎会把他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在协助秦晨一起照顾昏迷不醒的余恩泽的那段日子里,叶思邈看到了秦晨的隐忍和坚持。

    尽管秦晨日夜陪伴在余恩泽的身旁悉心照料他,然而故意放弃意志力的余恩泽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挫败、孤独、辛酸、苦闷不断折磨着秦晨,让她备受煎熬,多少次她想过放弃,可最后她还是咬牙挺着,不离不弃,眼泪往肚里咽。

    为了让余恩泽能够醒过来,秦晨想尽了一切办法,最后,走投无路的她只能找来了立夏,终于,这个让余恩泽念念不忘,又让余恩泽甘愿失魂落魄的女人奇迹般地唤醒了余恩泽。

    秦晨对余恩泽无条件的付出,叶思邈全部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她的执着,她的不悔,她的痴绝,都让他在无形中对这个美丽的年轻女子心生疼惜,情不自禁,他竟渐渐爱上了她。

    虽然余恩泽从来没有爱过秦晨,但是秦晨一直深爱着余恩泽,他已认识秦晨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知晓。而他又何尝不是深爱着秦晨。因为秦晨的心里从来只有余恩泽一人,所以他便把他对她的爱深藏在心底。

    他不会再奢求什么,他能成为她最信任的好朋友,倾听她的心事,为她排忧解难,重新看到她笑,他就已经很满足,除了他自己,没有谁会知道,他其实有多么珍惜她。

    叶思邈搂紧了怀中痛哭流涕的秦晨,他心疼地安慰她,“秦晨,你既然能够选择对余恩泽放手,就说明你已经明白,余恩泽他不会属于你,因此,你不要再后悔。

    我们终究是凡夫俗子,无论得到,还是得不到,我们都要顺其自然。不然,能怎样?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也不会是你的。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只要你想放下,它就一定能放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叶思邈扶起不停抽泣的秦晨,好看的棕眸温柔地注视着她,“秦晨,你是个追求真爱的女子,我一直相信,每一个追求真爱的人都值得被天意眷顾。所以,总有一天,那个真正适合你的人一定会在不经意降临到你的身边。”

    或许是叶思邈的话慢慢解开了秦晨的心结,激动的情绪渐渐得到平复,她不再流泪,变得安静。

    深情的目光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叶思邈一脸真诚地望着秦晨,“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未来真正适合你的那个人是不是我,至少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如果将来我有幸成为你的另一半,那我会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幸福、最富有的男人,因为我终于娶到了我深爱的你做我的妻子,拥有你,我便拥有了全世界。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倾尽我的一生来爱我的妻子。”

    思绪回到现实,嘴角噙着一抹甜蜜的笑,秦晨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身旁的叶思邈,“现在的我真的很快乐,也很幸福,这些都是思邈带给我的。如今,我终于明白,我能遇见思邈其实是上天对我莫大的恩宠。”

    立夏看到叶思邈朝秦晨宠溺一笑,“你也是上天对我莫大的恩宠。”他看着秦晨的时候,那双好看的棕眸仿佛瞬间就变得闪闪发光起来。

    立夏懂得这种柔情蜜意的笑容和眼神,曾经,余恩泽在看着她的时候,他的嘴角也是这样宠溺的笑,他那双漂亮的凤眸,甚至他整个人都是闪闪发光的。他在心爱的人面前,好像全世界都是闪闪发光的呢。

    原来这么多年,恩泽还是一个人。

    他这又是何苦?

    眸中弥漫起酸热,立夏的心一阵抽痛。

    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立夏笑容明丽,“秦晨,看到你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我着实为你感到高兴,我真心祝福你和叶先生。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棕眸里爱意满满,叶思邈望了一眼秦晨,然后告诉立夏:“我们打算明年五月份的时候再结婚,因为秦晨喜欢蝴蝶兰,五月份蝴蝶兰就盛开了,到时候我们的结婚典礼上会摆满五彩缤纷的蝴蝶兰。”

    “是啊,”秦晨补充道,“思邈为了我,专门买了一块地,然后建造了一座室内花园,里面全是他亲自种下的蝴蝶兰花苗,他说,他一定要送我个开满蝴蝶兰的梦幻婚礼。”

    蝴蝶兰,多么美丽又多么难栽培的花儿,从土壤的选择,到养料的搭配,再到温度的掌控,每一项都有着严苛到近乎变态的要求。倘若一个人的心思没有细腻到极致,并且没有一定的耐性和毅力,恐怕会很难见到蝴蝶兰开花。

    或许正因为如此,蝴蝶兰的花语才是“我爱你”吧。

    只有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你才肯为他或她付出你的所有。就像栽培蝴蝶兰,爱她,就真心呵护她,她只对爱她的同时她也爱的人开花。

    而每一种颜色的蝴蝶兰又象征着不同的意义:

    白花蝴蝶兰:爱情纯洁 友谊珍贵

    红心蝴蝶兰:鸿运当头 永结同心

    红色蝴蝶兰:仕途顺畅 幸福美满

    条点蝴蝶兰:事事顺心 心想事成

    黄色蝴蝶兰:事业发达 生意兴隆

    迷你蝴蝶兰:快乐天使 活灵活现

    看得出,叶思邈真的很爱秦晨,他不但精心为她种下所有颜色的蝴蝶兰,他还要把所有的美好都送给她。

    “你们的婚礼一定会非常浪漫。”立夏羡慕地说道。

    “立夏,你到时候一定要参加我和思邈的婚礼哦。”秦晨握紧了立夏的手,明眸里满是期待。

    “好,我一定参加。”立夏爽快答应。

    “还有你,我亲爱的小安宝,”秦晨捏了捏正在专心享用草莓夏洛特的安宝肉嘟嘟的小脸,“你也要来参加阿姨和叔叔的婚礼哦!”

    安宝抹了抹小嘴,绵绵的奶油一不小心粘在了他的小脸上,可爱到不行,他眨着那双迷死人的凤眸,“好呀,那我在这里先祝福秦阿姨和叶叔叔白头到老啦!”

    秦晨和叶思邈乐得眼角都笑开了花。

    如今的立夏和秦晨已经完全没有了隔阂,多年来,两人从未像今晚这样,相处得如此融洽。

    他们一直聊到很晚才分别。

    待立夏带着安宝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十点,陈默然坐在沙发上,阴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这个混蛋

    无形中,立夏觉察气氛骤然陷入凝重,似乎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和沉闷。

    警惕的立夏迅即朝安宝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进屋休息,然后语气平静地告诉面无表情的陈默然:“今天接安宝放学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然后我们就一起吃了顿饭。”

    “老朋友?”陈默然一声冷笑,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姿态闲散地走向立夏,星眸早已泛着森寒的光芒紧紧锁住她的,“什么老朋友能让你大半夜才回家?”

    “默然,你这话什么意思?”陈默然冰冷的语气以及那质疑的眼神,让立夏明显感觉到他根本就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苏立夏,”陈默然一步步将立夏逼至墙角,他轻蔑地望着她,眸中已有暗焰在隐隐蹿动,“和你的‘老朋友’久别重逢,场面很感人,对吧?你其实并不想回来的,对吧?”他虽是疑问的口吻,却是极肯定的眼神。

    浓烈的酒精气味忽然飘散在周围,刺激着立夏的嗅觉,她这才发现,陈默然今晚又喝酒了。

    以往陈默然除了在外应酬,有时为了生意逼不得已,必须硬着头皮同大家喝几杯,其它情况下,他几乎滴酒不沾。

    可不知为何,打从安宝满五虚岁后,陈默然突然性情大变,经常浑身酒气地回到家。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同立夏有说有笑,通常都是“我上班了。”“我回来了。”这样不咸不淡地朝立夏打个招呼后,再没有任何交流。

    事实上,立夏发觉,陈默然不止对安宝,他对她也变得越来越冷漠。仿佛陈默然的心中一直有一团他刻意压制,但却越压越旺的闷火,不知道哪一天这团火就会冲破临界点,膨胀至爆发。

    明知陈默然是在胡说八道,考虑到安宝要休息,为了避免同他起冲突,立夏还是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冷静地拉起陈默然的手,“默然,你喝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先跟我进屋好好休息。”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陈默然奋力甩开了立夏拉着他的手,随之一把将立夏按到墙上,她的双肩被他牢牢钉在他的大掌下,眸中怒火燃起,陈默然朝立夏吼起来,“苏立夏,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默然,我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我对你无愧于心!”被陈默然控制着的立夏动弹不得,她完全不知道陈默然今晚究竟是哪根神经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