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深处,那栋暗白色的房子静静的矗立在丛林深处,被那比人高的枯草,遮住了大半。
伴着阵阵哭啼的声音,声音哀怨悠长,为夜的黑增添了几分惊悚。
有一行两人在门口站着,时而走上对面的小山坡,紧张的张望,时而走到门口,叼着烟,屡屡白烟,悠然升起。
杜梓豪再次醒来时,觉得身上隐隐发冷,身上疼痛万分,就连微微吸一口气,也是钻骨的痛,还有….
隐隐约约的哭声?…
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透过头顶那盏破旧的吊灯,杜梓豪看到了芯怡那双通红的双眼,还一直微微的颤抖着,看到杜梓豪睁开了眼睛,更是哭的厉害。
“杜叔叔,你怎么了,怎么这样。”
芯怡被杜梓豪身上的伤吓到了,红一道,青一道,就这样遍布全身,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会不被吓到呢。
杜梓豪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手刚想伸起来,却被剧烈的痛折磨着,还没抬起两厘米,就垂下了,与石板撞击,发出闷闷的响声。
他确实没力气了。
“芯怡,乖,你,你还记得,叔叔跟你说过,这只是一个游戏,我们,我们就是要比比谁更勇敢,芯怡能做到的,对吗?不哭。”
杜梓豪努力的挤出了笑容,可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牵动全身的痛,可他还是得忍着那剧痛,给芯怡希望和勇气。
“叔叔,芯怡害怕,芯怡想妈妈了。”
芯怡坐在石板上,双手抱着小腿,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上,咬着嘴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十分清澈,如同初见筱筱时,那双明亮的眼睛,也许,当时候就是这样开始的。
“我也想她了。”
杜梓豪自言自语的说着,自己也陷入了沉思当中,他一直没想明白,究竟谁是幕后黑手,这肯定是有组织有计划的绑架计划。
若说是权俊霖,可他是芯怡的父亲,他怎么忍心….
可除了他,杜梓豪却想不到究竟会是谁了。
“芯怡,你想你爸爸吗?”
杜梓豪微微的闭着肿胀的眼睛,透过那条小缝看着芯怡问。
芯怡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溜溜的看着杜梓豪,眼里已经写出了答案,那种既期待又不敢表现的矛盾的眼神,那是孩子对父亲最自然最原始的爱了。
……………………………………..
“我找到梓豪的车了,可是,人不在车里,看样子这车已经停到这里很久了,人却被转眼了。”
戴淳简单明了的讲述着,事实上,他有一句很重要的话还没说,那就是车子旁边,有一滩血,似乎是发生过什么血案似的。
最后,他将他所看到的环境和掌握到的一些信息全部交给了大胡子,果然,查到了几分眉目。
从监控中,能看到有一辆车一直尾随着杜梓豪的车子,一直到杜梓豪停车的地方,恰好这个地方是视频监控的死角,没有人能看见发生什么事情。
两辆汽车同时驶入,可五分钟后,只有其中一辆汽车离开,奇怪的是车牌号码换了,居然是往上海方向回来了,由于车牌经常更换,无法确定车主究竟是谁,应该也是盗窃来的车子。
警察局那边只好调出几条主干道的视频,确认那辆汽车最后开往了哪里。
“筱筱,你们也别太紧张,钱这边我已经筹到了,等会我就会打进他们的账户,希望那群劫匪能信守承诺。”
戴淳在电话里尽量平静的告诉蔡筱筱,可意外的是,蔡筱筱却难得的冷静。
“有找到证据指向权俊霖的吗?”
“没有。”
“好,如果有什么新的消息,马上通知我。”
挂了电话后,蔡筱筱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觉得整个人都要放空了,权俊霖的电话打不通了,难道说,他真的和这件事情有关?…
“大嫂,你真的怀疑权俊霖吗?”..
一旁的唐爱终于忍不住问了,她对于权俊霖的了解不多,可事出突然,他竟然敢拿违法犯罪的事情要挟她,那背后肯定也绝非小事情。
只是,她不敢相信,一个父亲怎么能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呢?
“为了他自己,他确实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是女儿,哪怕是任何人。”
蔡筱筱说的十分平静,这离婚的一年以来,发生了多少事情,几乎每一件事情都和权俊霖脱不了干系。
威胁曾凤仪,让自己出道,甚至是想将自己捧上位,一时放弃抚养权,一时又争夺抚养权,一时找人拍照,发给杂志社,一时又苦苦纠缠…
很多事情都是蔡筱筱后来无意中才发现的,可现在回想起来,权俊霖究竟是想干嘛?…愈想愈觉得背脊发凉。
这样一个男人,竟然在她的枕边睡了这么多年。
在警局,一连好几个被连夜叫回来加班的警察已经在屏幕前仔细的看着,不敢分神错过某一点细节,终于,还是有收获的。
他们一共截取了所更换的七个车牌号码,神奇的是,这七个车牌号码的主人,偏偏都是性徐的,经查实,大部分都是叔侄,表舅等关系。
其中还有一个叫徐毅,曾经一所巨大走私案的参与者,但因为参与程度不深,只判了五年,今年才刚刚放出来的。
更有趣的是,这个徐毅,竟然和权俊霖是大学时期的同学。
这件案子似乎突然间变得十分明朗,越来越多的证据直接指向权俊霖了,包括汽车租赁信息等等。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权俊霖失踪了。
……………………………
一辆汽车,穿过暗黑的夜幕,那盏愈发明亮的照射灯在盘山公路上来回射着,给这片山带来了几分热闹。
最终,汽车穿过泥泞的小路,停在了一片废墟前面。
哔哔,汽车发出了两声鸣笛声。
立即有两个人警惕的走到车前,张望着车里的人,其中有一个穿着黑色短袖,顶着个寸头的约莫二十岁的男人挥着手向车里的人打招呼,十分热情。
车门打开,车里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那身西装与旁边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坤哥呢?”来者神情严肃,几乎没有半点笑意,空气都瞬间冷了不少。
“坤哥在休息呢,不如…”
那个人语气极其客气温柔,可话都还没说话,就被来者打断了。
“去把他给我叫起来。”
简单,干脆,不留余地。
“可是这。”
“赶紧滚去。”
来者,顺着小道,迈进了那所残旧的房子,一切还是这么熟悉,只是少了点亲情罢了。
那两个小的,极为不情愿的跑去叫坤哥了,谁不知道,坤哥的起床气可大了,要是把坤哥吵醒了,恐怕没好日子过了,可偏偏来者也不能得罪,是他们的财主。
十分钟后,沈坤顶着朦胧未醒的样子缓缓走出,看见有个人坐在大厅中央,立马变得十分恭敬。
“权总,你怎么来了?”沈坤顺势坐在沈坤身旁,还拿起身旁的壶子,给权俊霖倒茶。
权俊霖倒是没有心思喝茶了,看到一旁两个小的,耳青目肿的,略为调侃的说:“坤哥起床气还可真大。”
可玩笑不过三秒,脸就板起来了。
“事情败露了,这是给你们的钱,赶紧拿钱逃了,逃去缅甸或者越南。”权俊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上面写着三百万。
沈坤的目光落在了那支票上,默数了那后面的数位后,脸色稍稍紧了些,可还是十分恭敬的问着。
“权总,我们当初可是说好五五平分,这数,可就不对了。”沈坤耐着性子,不解的问着,毕竟是徐毅介绍的主,他倒是要给几分薄面。
“当初说的可是事成之后,可没说事情败露,现在你们留下了这么多线索,还他妈的指向我。”
权俊霖有些激动了,说着说着站了起来,手猛的拍着桌子。
“那两百万我不用帮你们消除留下的手尾是吗?还是说你想徐家一整家子被你牵连,你担待的起吗你?”
权俊霖的手指直接指在了沈坤的额头上,这一指,可把沈坤的火点燃了,他沈坤,可也不是什么好惹的鸟。
“你他妈的败露,你以为逃不用钱,你他妈的三百万能逃去哪里,逃去警察局,我们一锅端好不好?”
沈坤一只脚踏在了桌子上,另外一只手使劲的拍着桌子,没说一句话就用力的猛敲一次。
“那就是说,你不愿意走了?”
权俊霖冷冷的看着沈坤,从喉咙底部发出的声音,语调格外的渗人。
“按照之前的规定,我们马上走。”沈坤也不退步了,昂起头,看都不看权俊霖。
权俊霖冷笑一声,嘴角朝上咧开,转身就往大门外走去,还把大门嘭的用力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