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听了近期战报,柳睿心里有了个数,但总也找不到眉目。没办法,只能去找两个老头子商量。
回去看了一眼,他家小福还在睡,呼噜呼噜的。倒是很舒服。他笑了一回。整了整衣装,吩咐侍女准备伺候她用膳吃药,他待会儿赶回来。
一路走到前厅,安织造和柳员外在喝茶。两个老头子倒是很悠闲,大眼瞪小眼还在斗气。
柳睿一进门,只向安织造做了个揖:“岳父。”
然后才回头看了一眼:“爹。”
安织造直乐,柳员外无奈地吹胡子瞪眼。
柳睿坐了下来,下人给他上了茶,斟酌着开了口:“岳父。爹,我有件事儿,总是心里不踏实。听说鞑靼北犯……不知道怎么样了。”
柳员外哼了一声:“你倒是还知道关心国家大事。”
可是更腹黑的安织造却嗅出了味道,摆摆手。压低了声音道:“你有着份心是好的。我是看出来了,小福没有选错人。我们翁婿俩还没好好聊过,这样罢,我这个做岳父的请你去喝茶,怎么样?”
柳睿一愣,明白这是要避讳的意思。
可,他也不放心把小福一个人留下。
安织造看了柳员外一眼。道:“就这样罢。大舅留下来看家,我和睿儿出去鬼混摸鱼。”
“……”
柳员外愣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可柳睿还在皱眉。他鲜少有这么犹豫的时候,可一下确实拿不下主意。
终于柳员外反应过来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儿子,道:“放心吧,我留下来看着。正好,我也有话对我的儿媳妇说。”
说着,示威似的看了安织造一眼,那意思是你把我儿子拐走了,我可带着你女儿呢。
安织造不理他,就和还忧心忡忡的柳睿勾肩搭背的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出了门。路上碰到战云,他也没多话,只打了招呼,面色淡淡的。
柳睿在晋阳呆了大半年,早就成了地方一霸。可没成想安织造才来这么几天,就已经摸熟了路不算,还俨然成了新的地头蛇。他熟门熟路地带着柳睿到了一家茶馆。馆子的老板竟然是认识的,引着他二人进了里间,殷勤的招呼,还叫了一个姑娘来。那姑娘是个盲女,会弹唱。
“岳父,这……”柳睿看到盲女,心里总有些别扭。
其实别扭的不止他,安织造也很别扭。
安织造道:“她就是来唱个小曲儿,助兴的。我们说话,不打紧。”
老板就出去了。
然后那姑娘就把手里的琵琶放去一边,开始脱衣服。
“……”柳睿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有点想置身事外的意思。
安织造却紧紧地盯着那姑娘瞧,一副急色鬼的样子。
柳睿想了想,虽然不妥,但还是出了声:“岳父,这不妥吧……虽说我也不是多嘴的人,不可能去岳母那告状……可是岳母这还怀着身孕呢,她要是一不小心知道了,那还得了……”
安织造胡子一吹,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柳睿嘀咕:“反正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没做,我离她有五尺远。”
姑娘终于把上衣都脱了,留下一个小兜,伸手抱起了琵琶,开始弹曲儿。
安织造绕到了她后面,好像想看看她漂亮的背脊。
柳睿想说话,可安织造朝他摆摆手。
然后,安织造从靴子里取出一把细长的匕首。
筱的,那姑娘闷哼一声,可是手里的琴未乱,依然嘈嘈切切如雨润纷纷。有血滴到了地上。
这整个过程,姑娘就未再出声。
最后,安织造从她背上,取下一个东西,似乎是片薄薄的纸卷,外面裹着一层羊皮,还带着血迹。
“关娘。”安织造低声道。
盲女无神的双眼瞪大,手里不停,可嘴里道:“大人。”
“给你信的人是谁?”
“是炼将军。他已经知道了夫人被扣在京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