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烟歌行

《卷五?久歌》〈章五十?绝处逢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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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五?久歌》〈章五十?绝处逢生〉#5

    黎久歌趁隙飞快地挑出一软一硬的木枝,在质地较软的木枝上以指甲刨出一个小窟窿,再以硬者为钻,抵着窟窿猛力钻动,黎久歌气力大,树皮与木肉飞快摩擦着,转眼间已然飘出一丝烟硝,却还不见火花。

    「君胤,快──」萧静之与众人缠斗,不让任何人越过自己、打扰到挽红与黎久歌手下之事,然而拳脚动作已见支绌,不禁咬着牙催促着身后。

    在马廄里来回钻动的挽红更是心急,还数度撞上栓在木桩上的马、差些要让马蹄给踢踹,然而就胡乱摸探之间,挽红发现到拼成马廄木墙的其中一块隔板,敲触的声响异于其他,心下一凛,急忙以手指又是捶着、又是从隔板接缝掰着,却始终无法挪动那片隔板分毫,倒是一阵剧痛袭来,挽红裂了好几根指甲,登时鲜血淋漓。

    她吃痛低嘶了声,却不敢停下动作,只是见蛮力无用,放开了手,开始翻找着墙角堆放的器物,想以工具直接击破、或撬开那片隔板。

    萧静之的脚步已渐渐不支后退,那条抵御的防线渐渐逼近马廄深处,廄中所拴着的几批马为那清脆刀剑声响所惊,躁动了起来,死命扭着身子,亟欲挣脱栓绳,几只脚蹄浮躁惊慌地胡乱踢蹬,眼看其中一匹马一尥后蹄,硬实如石的蹄块便要踹在一旁努力生火、压根无暇注意的的黎久歌身上,一旁未曾动作的岳清砚动作飞快地上前,栓绳一扯,温和抚上骏马颈项,只见那匹马宛如瞬间被安抚了一般,收了马蹄,止了躁动。

    一旁,黎久歌不敢分神,使尽了气力,用力旋钻着手下两根木枝,终于看见快要被磨穿的木枝裂边,出现一点红色火星,黎久歌加紧动作,眼见那一小点火星渐渐蔓延、沿着木枝阔燃起来,他双眼一亮,赶紧取过另一柄枯枝,趁隙分出火苗。

    「大哥!」火光在眼前烧起剎那,黎久歌疾唤萧静之,也顺道示意身边同伴,只见萧静之旋身急退,众人正要逮住时机涌入马廄内侧时,黎久歌趁众人未察,俐落将火把一个抛掷,落在团团敌人身后、那一亩亩错落的莽蔹药株。

    此时,挽红为找工具,搬开马廄角落堆叠的石砖,赫然望见石砖下有个挖砌得方整的小凹槽,而凹槽内,藏着一个金属把手──

    马廄外,一道疾厉的飞快步履逼近,宛如剎那由天边来至方圆之内。

    「没人可以带走她。」沉冷而霸气的嗓音硬生生切入马廄的混乱,一道人影纵身一跃,跃过一干混杂纷乱的雷风帮众,倏地落在众人之前,笼罩下高墙般的森然阴影者,正是雷鸣。

    只见他右手起落,一道金属唰然声、伴随着闪过眼前的银光,握在他手上的,正是黎久歌那柄镶着白玉夜明珠的配剑。

    「我的剑──」黎久歌起身,怒视着雷鸣。

    「是我的剑。还有你背上的──也是我的人,放下她。」雷鸣持剑逼近,冷声令道。

    「胡扯!」黎久歌怒啐一声,护着背上的向云烟,戒备地朝后退了几吋。

    「我说──」雷鸣倏地眸光一转阴冷,步点一倾,瞬间攻向黎久歌,「把她放下!」

    黎久歌早有警戒,抬起臂肘抵挡着他狠厉袭来的剑招,眼明手快地在雷鸣剑锋所去之处,率先探出臂骨贴上剑身,转化去剑锋,不使之划伤自己,然而背负着向云烟,却也让他身手施展不开,只能勉力应挡。然纵使自己略显支绌,黎久歌在招式往复间,眸光牢牢锁着雷鸣手上之剑,似是更图伺机夺回。

    「火、起火了!」突然一道尖叫声从人群间拔出,一时让众人分去心神。转头探望间,只见火势沿着苗圃草木哗地熊熊烧起。

    「快腾一队去扑火!」雷风帮众领头一人赶紧吆喝道,外围一些人赶紧散开,往四方去寻水以灭火,一群队伍瞬间分去了四分之一。

    此时一声清脆的「喀啦」传来,是角落的挽红以双手握住藏在凹槽内、沉重的金属把手,用着全身站起的气力,猛地往上一扳。这一扳,似乎带动了马廄底下什幺机关,只听得类似齿轴转声,随即那一片挽红方才怎样都掰不开的隔板,竟开始往下沉去。

    瞧见的雷风帮众暗叫不妙,急忙上前欲阻止门板的开阖,却让萧静之横身挡下。只有雷鸣,依旧不为所动,专注且带着狠劲地与黎久歌缠斗着。趁其他人心思纷乱之际,岳清砚悄然解着马匹脖颈上的拴绳。

    拳脚功夫虽不是萧静之所长,然而他身姿轻盈,以疾快身法诱敌,搅乱敌方阵势、互相箝制。然在动作间,萧静之只觉自己衣袖让人一拉,顺势旋身,眼前是不知何时解了缰绳的马匹,萧静之忘了岳清砚一眼,飞快会意,一跃上马,又对缩在一旁的挽红伸出了手,将她一併拽上马。

    「君胤!」岳清砚朝向仍与雷鸣缠斗、却渐渐不支的黎久歌低喊,后者以眼角余光一瞥,只见一匹骏马在侧。

    「可是,师父的剑──」黎久歌仍未收手,不甘地咬牙。

    「区区一柄剑,可有你身后姑娘的性命重要?」岳清砚难得严厉了口气,一拉黎久歌衣领,将他连同向云烟顺势带往马上。黎久歌反应未及,雷鸣却为岳清砚的气力与身法暗自一讶,然他仍未忘要夺回向云烟,往前欲追,只见岳清砚俐落虚晃几招,随即也跃上第三匹被解了缰绳的马。

    马廄外,火势随着草株烧燃,烟雾腾起,迅速在空中瀰漫延伸。

    此时,那道机关木门沉至地底,露出通往地底的一条泥道,萧静之一扯缰绳,朝前奔去,黎久歌与岳清砚也策马追上,然而落在中间的黎久歌,却不禁频频回望向雷鸣手中那柄剑。

    雷鸣未及再鬆解马匹,索性狠狠扯断另一匹还拴着的马、其颈项上的拴绳,却在欲跃上马时,察觉一阵烟雾淹漫入鼻间,他机警嗅得有异,一转过头,只见未察烟雾蹊跷的雷风帮众人转瞬之间,纷纷开始步履踉跄、身子颠晃。

    「烟中有毒,快屏息!」雷鸣隐怒低喝,急忙再转回头,只见马蹄声早远去,泥道内早已没了黎久歌等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