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学我,太贱了,你是不是人品差吃泡面都没有调料包,不然你要那么多料干嘛?出书啊?”
“开玩笑的,我就是被你迷住了,想多相处一会。”遇言坦率又有点不羁的说。
陈遇言的突然出现像是这些人所处的喧嚣、堕落世界中的一股清风,和遇言相处的时候,可以暂时避开犹如闷热夏季的黏腻感,或许这才是安娜没有拒绝遇言的原因,他不同于玟玹富家子的自信、执拗和高傲,不同于小天的过分不羁、反叛、毫无节制,不同于哲思那种世界都在小爷手里小爷却不在意的淡泊。遇言才是这个时代正常偏优等的年轻人,长相不错,豁达、坦率、有追求,做事有分寸却不过分拘泥常理,有主见却不过分偏执,思想自由却不过分放纵,难得的身体健康、心理正常。如果用酒来作比喻,玟玹是精酿的半干红,小天是麦芽威士忌,遇言是爽口、优质的啤酒。
安娜看了遇言一眼,然后不屑的笑了问,“要追我吗?”
“我知道我追了你也不会答应,因为你的伴侣各个都是站在人生巅峰上的人。”
“我就算不答应你也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你太无聊。”
“怎么才算不无聊?”遇言反问,然后肆无忌惮的给安娜做了一个调皮的鬼脸,之后帮安娜拿着袋子一起走,还友善的轻拍了安娜后背一下,没有别的意思,就像普通朋友一样。
两人一起去游乐场玩,玩一会飞椅和碰碰车,这才是普通情侣应该做的事,但是哲思从来没有跟安娜去过游乐园。安娜很开心的一直笑着,遇言看见安娜开心,自己也开心,在游乐园买了现做的热狗汉堡,边吃边走,太阳快下山了,天气也变得冷了一点,汉堡还没吃完两人就一起回到车上,这次是遇言开车,安娜稍微有些累了的靠在旁边,用手支着头说,“你开到你方便坐车的地方。”
“给我留点面子。”
“行,你随便开,开到哪我就坐到哪。”安娜妥协的说,遇言开车的时候安娜一直没在意,偶然间转了一下头看着遇言的脸,目光才停下来,看了一会,觉得眼前这个男生,如果能普通的作为男朋友来交往是不错的,可是对自己来说不现实,就默默转回头去看着前面。其实遇言知道安娜在看着自己,只是故意没有转过头去对视,因为对视之后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没什么浪漫动情的事可以做、可以说,估计安娜会揶揄几句,自己也不得不附和着,如果是那样,不如不破坏这份沉默,任心底的情绪迂回流淌。
遇言也并没有把安娜送到家,就靠边停下车说,“就到这里吧。”
安娜本来困得有点迷糊,但是因为要交换驾驶位置,就回过神来从车上下来,外面已经暮□□临,遇言背上自己的包低头略微想了一下,安娜上车前看了遇言一眼,但是也没多想就要上车,遇言过去拉住安娜手腕说,“我挺喜欢你的。”
“嗯?真的?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没有。”
安娜逐渐淡然下来,看着遇言轻松的说,“我知道了,不过你也不敢追我,不是吗?所以就别说空话了,回去洗洗睡吧。”安娜说着就要上车,但是开了车门又回头说,“不过你是近几年少有的跟我说喜欢我的人。”
“不可能吧?”
“真的,我交往的那个人…基本是禁欲系的,不会把喜欢和爱说出来,在心里估计说过很多遍给自己听,其他人跟我调情、跟我上床,但不会认真的说喜欢我。”
“那我说了,没有什么特别优惠吗?”
“你当是超市酬宾吗?”
遇言走到安娜面前,用两只手拉住安娜的手,看着安娜温和又单纯的说,“我真的希望能跟你在一起,可以吗?”
安娜看着遇言沉默了一会,居然没有马上拒绝,遇言带着期待的看向安娜,安娜才略微抽出手说,“交往,不行。”但是这句话里也默许了其它的事,遇言虽然期望安娜能回以真情,但是既然安娜没有马上心动,也想试试可不可以用别的方式挽留,以安娜想要的方式。
两人一起回了遇言的公寓,进了房间,安娜坐在床上,遇言试探的温柔的帮安娜脱了外套,两人并没有认识多长时间,也不能说是感情深厚,对于突如其来的亲密,遇言抱着怀疑,所以忍不住看安娜的眼色,看出安娜没有在拒绝才一点点的接近,俯身亲吻着安娜的脸颊,慢慢的俯下身,让安娜躺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贴近,安娜抬起手搂着遇言的腰,遇言有点不适应的略微抬头看了一眼安娜的手,然后才继续亲吻。喜欢的人在眼前,自然没有办法压抑这份情感。遇言此时此刻对待安娜依然是谨慎的,因为没想到自己当做女神一样的人,会这样出现在自己怀里,但是慢慢的开始变得放得开,而安娜顺应着遇言,对安娜来说遇言是一种新的体验,仿佛像是不经世事的单纯的喜欢,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说不定哪一段是最美的,然而安娜对哲思的爱不体现在忠贞,这已经是经过一次次现实验证的。
☆、何时能重逢你明净如阳光的笑脸?
过了几天,安娜刚从英语教室下课就接到遇言打来的电话,安娜用手扶了一下肩膀上要滑落的包包背带,接了电话遇言就问,“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你别觉得我们怎么样了就是我答应跟你交往了,我告诉你这是两回事,那天是觉得你挺可爱的。”
“我没那么觉得啊,是你对我有什么特殊想法吗?”
“行,你也想得通就可以,我有事,改天再说吧。”
“嗯。”遇言答应着挂了电话,还在报社刚出门,虽然爽快的答应安娜,但是遇言是真的喜欢安娜,一点点在接近,不敢说自己对安娜的真正感情,怕说了之后安娜会远去,其实遇言想得很对,如果遇言对安娜死缠烂打,安娜估计会狠心的将其拒之门外。
同事看见遇言在门口就说,“哎,遇言,等人呢?要不要一起吃饭去?”
“好啊,没等谁。”遇言笑着说,然后就跟同事一起离开了。
下午快到下班的时候遇言还在自己的工位上,编辑一个博客,里面有不少在街头拍的照片,虽然是平凡的街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但是在每个摄影师的镜头下,平凡都是一处独特的风景,淅淅沥沥的雨淋在玻璃上,或快或慢或近或远的流下,透过单反镜头这片玻璃看见的世界,和平时定有不同,勾勒忧郁的浓厚的色彩,阴晴不定、或雨或阳,每个镜头都是一个世界一缕心境。这个博客不是因为报社的工作才开的,是遇言自己个人博客,点击量还算不错,大部分都是在街头拍摄的照片,充满了浓郁的社会感与生活感,因为跟安娜出去过不少次,自然也拍了一些照片,安娜在照片中并不过分张扬,是非常自然但是有气质的女孩,很多照片也没有特意拍安娜的脸,只是作为街头的点缀映在镜头里,但还是有网友看出来,就留言问,“是模特安娜惠子吗?Po主私交?”
“博主是Stalker吗?”
“镜头下的街头都好有韵味,北京是这样的?!看来是我瞎了狗眼了…”
……
遇言随意浏览一下,也不是很在意对安娜的留言,但是自己看了一眼安娜的照片,忍不住轻叹一口气,这个变幻莫测、时而美颜时而清新的女生,总是在不经意间死死抓住人心,可这个女生哪怕跟自己上过床,看起来还是那么遥远。安娜确实曾经属于普通人平凡人这个世界,但是慢慢的已经渐行渐远,甚至让人追赶不及。下班之后遇言就自己去附近的快餐店点了云吞面吃,带着淡淡的惆怅,但是也并没有看不开,人生之事要是那么容易看不开,该有多少愤懑和不开心。
哲思回大学学校去办点事,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以前认识的一个男生,对方看见哲思就笑着打招呼说,“Fancy,what brings you here?(你怎么在这)”
“For something(回来办点事)。”
“What a ce!Me too(好巧,我也是)。”笑着回答,然后看着哲思问,“Long time ime to sit for drihing?(好久不见,有时间坐一会喝点东西吗)”
哲思略想了一下,就含笑点头答应,两人一起去了一家小咖啡厅,说是营业的咖啡厅,但看起来更加像是家庭客厅,在旧楼里面,二三层的位置,光线也不是很好,但是有些学生会喜欢窝在这,房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的样子很阳光帅气,而且看起来蛮乖的样子,温和的说,“Sometimes I see the you and your brand(有时候能看见关于你和品牌的消息呢)。”
“Eh,never mind(嗯,也没什么)。”哲思含笑说,“How about you?(你在做什么)”
“Work for a eleipany(在一家电子科技公司工作)。”
“Microsoft?Apple?(微软?苹果)”哲思故意含笑的问,有点调皮的样子。
“What if her?(如果都不是呢)”
“Oh,e on,I fou you(哦,不要开玩笑。)”哲思爽朗的笑着说。
略向后靠在椅子上淡淡的笑了说,“ I make an appoih you…later(以后有时间可以约你吗)”
“You have said that if there is time,of course(你都说了如果有时间,当然可以)。”
“Maybe I offer you a drink,it souing?(或许我可以请你喝一杯,这个条件听起来有诱惑力吗)”有点调皮的笑着说,“Like □□s,when I was in s ale timid feeling,and now I thi is called green(像大人一样,以前上学的时候无论怎样都有点弱气的感觉,现在想想或许那就叫做青涩)。”
“I will think about it(我会考虑的)。”
“Dooo long,I will be old(不要考虑太久,我会老的)。”笑着说,然后就要起身说,“I have something to do,we’ll be in touch(我还有些事要办,我们再联系)”
“OK。”哲思也跟着起身,在前面先走,哲思跟在后面,因为书很多都堆在一起,哲思不小心碰掉一本,就俯身捡起来,看着发黄泛旧的书页。
回身问,“?(怎么了)”
“Oh…nothing,you go ahead,I suddenly thought of what(啊…没事,你先走吧,我突然想到什么)。”
“Eh(嗯)。”就答应着含笑离开。
哲思站在原地看着被碰落的那本书——《A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追忆似水年华》),法文原版,哲思就站在旁边翻看了几页,里面还夹着以前借阅过人的彩纸书签。
店里的服务生看见就问哲思,“ I help you?(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吗)”
“ I borrow this book?(我可以借阅这本书吗)”
“Sorry,the store d books(对不起,店里的书是不外借的)。”
哲思略想了一下,就点头放在柜台上,然后一个人下楼了,走在路边。虽然已经入冬,但是纽约今年的冬天出奇的不冷,还有些暖暖的感觉,回到自己曾经上学的地方,曾经熟悉的那些街道,加上碰见,觉得好像穿梭在时光的隧道中。其实不只是哲思大学时认识的朋友,更算得上名正言顺的前男友。
大一的时候,两人交往过,在此之前高中的时候或是在此之后的大学时光,哲思也交往过别的男朋友。而跟确实是情投意合,虽然是交往但是也像朋友一样相处着。两人在下课之前会一起轻轻的溜出教室,然后手牵手的逆着人群流动的方向跑出校园,那时候住的公寓就在学校附近,两人一路跑回去,悄悄的上楼,进公寓之后还笑着,把公寓的门反锁上,两人一气呵成的甜蜜缠绵。进门后两人就笑着牵着手若即若离的,坐在椅子上,哲思骑坐在腿上,那时候哲思柔顺的中长发染成了金棕色,洋溢年少的青春和活泼,搂着哲思的腰,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着凝望着,然后柔情的抚摸着腰、后背、脖子,相比□□来说,更多的唯美与烂漫。午后的阳光从窗口投射进来,映在地板上、床上、墨绿色法兰绒双人沙发上,含笑用手指划过哲思的发际,轻托住哲思的脸颊,哲思也略微靠近,两人唇间交错,轻轻的吮吸着摩擦着,胸口轻微的起伏,亲吻之后又含笑的凝望彼此,依旧坐在椅子上,更加热烈的相拥,解开裤子的纽扣,自然而自由。搂着哲思的腰,两人彼此身体靠近,略微抱起哲思,哲思顺势将腿盘在腰间,像朋友、像恋人,青春、明净,自然而然的出现了美好的场景,从那一处的风景中看不出哲思有一点阴翳与悲伤,不禁让人觉得,如果能那样一直下去也不错,可是后来终究发生了改变。
哲思依旧在街头上行走,不知不觉中并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略微有些惆怅的样子,也是在所难免,当回忆往事的时候,我们才会颓然感慨命运原来是这样。哲思的手机响起来,就看了一眼号码,冷冷的接了电话,是法国的管家打来的说,“Mlle(小姐)。”
“Il y a quelque chose?(有什么事吗)”
“La dernière fois que vous y aller n'a pas appelé, voulez vous saluer, ve?(上次您走了之后一直没有打电话回来,想问候您一下,打扰您了吗)”
“Il n'y a pas de(没有)。”
“Vous avez rét va venir en France?(您最近会来法国吗)”
“ pas être(应该不会)。”
“Madame a ses jambes, si le temps de voir qu'elle est mieux(夫人腿脚不灵便,如果有时间能来看望她就最好了)。”
“Je ne pense pas que je devrais aller(我想我不应该去)。”哲思略微想了一下就果决的回答。
“C'est juste un peu de mon espoir que, si la liberté, s'il vous plat, a ne ve pas(这只是我的一点希望,如果有冒昧之处,请您不要介意)。”
“De rien(没关系)。”
“'est pas en vous(那不耽误您了)。”
哲思默默的挂了电话,想到之前小天情绪不太好时打来的电话,隐隐约约也在说了家里的事,无论一个人有多桀骜不驯,但是只要不是孤身一人存活于世上,总要牵扯到友情、亲情。想了一会就打给小天,但是小天正趴在爷爷家的床上睡觉,手机丢在一边的沙发上,没有听见,其实小天好像没有睡实,睡着的脸上也带着一丝悲伤和担忧,小天一心里有事的时候就会像孩子一样趴着睡,不然睡不着。
☆、葬礼·其一
安娜从英语教师停车场上车之后打电话给安杰问,“考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