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因为名人保护,不公开具体事项,大家只是知道这次的事情涉及一场绑架案,于是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南宫恪此番也是铁心不插手自己大儿子的事情,紧闭南宫家大门,不作一声。
对于他爷爷的表现,叶之棋有些疑惑,他爷爷或许恨赵倩新入骨,但是不可能对自己唯一的儿子置之不理,甚至连个律师也不请,任其自生自灭。
思考间,歆浅宁递给她一小片苹果,随口解释道:“这次事情,你爷爷很生气,你的大伯虽没对你如何,但是他也默认并参与其中,也是共犯。退几步来讲,倘若这件事情你爷爷想插手,我也是不许的。”
“哎……”叶之棋只是默然叹口气,觉得一下子世界都变了。
“叹什么气呀小叶叶,你应开心才是的,我听着你伯母对你的所作所为,我都气得牙痒。”随蓝兮衣服义愤填膺的模样,恨不得亲手手刃某些人。
“怎么演戏呢?”南宫凌凡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随蓝兮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
随蓝兮见到是凌凡,再瞧着自己如今这副不得体的模样,立马羞赧一张脸,尴尬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颤颤坐身下去,再甩出一副天真浪漫的淑女模样柔柔望着凌凡,娇媚道:“嗨,小凡凡。”
“额……”凌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立马从她身上挪开视线,望着自己妹妹无碍的模样,才放心。
“姐,我没事了。”叶之棋率先开了口,望着一个个的朋友跑来看望自己、关切自己,心里有些不好受,自己居然又让她们担心了。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死没死,你瞧,我铲子都带着了,如果你死了,我就把你埋了。”凌凡没好气道,这几天她真的要被这个妹妹给急死了。
顺着门口望去,果然那里还杵着一把全新的铲子,歆浅宁只是轻笑了一声,但是随蓝兮真的忍不住了,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
叶之棋本是一吓,看到铲子的一刻真的以为她姐要来埋了她,不过看到随蓝兮笑成那个模样又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蹙眉道:“姐,你带铲子来医院?”
“哈哈,小叶叶,别管她,本是以为她是我们这些人中最沉稳的一个,以为她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崩溃,谁知道她居然……哈哈…”随蓝兮一提起这个事情,笑得就根本直不起腰来,什么淑女形象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笑过一阵才继续道:“她之前居然瞒着我们偷偷去求签祈福了,签上好像说了什么,绿荫泽后代,积本世之福,好运自来,于是她就天天扛个锄头铲子卷着裤管去种树,她打算种个森林出来。”
随蓝兮笑了一阵,又悠悠凑到叶之棋耳边悄悄道了句:“现在你媳妇儿家里的空地都是她种的树,从那边一进去就能看到你媳妇儿家跟鹤立鸡群一样,周遭一大圈子的树,像是要过丛林生活一样,不知道那边的别墅区经理过来说了多少好话希望她们拔掉,不然影响美观,然后你媳妇儿也没干出什么好事,一气下把周遭的土地跟几个靠的近的别墅全给高价买了,说以后干脆把那些房子推了一起种个花园,你说是不是人干的事儿……”
随蓝兮一口一个媳妇儿,说的叶之棋脸都红了,不过一想起面前两个女人干的事情,嘴角又直颤…她昏厥的一周多里,这本是两个最沉稳最平静的女人干了什么玩意儿。
凌凡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着急想解释些什么最后感觉词不达意,又都咽了下去。
随蓝兮推了推她,好笑似的道:“喂我的上校大人,你今天怎么换了把新铲子了,莫不是又被人偷了去了。”
“要你管,好了,看到小棋没事就好,我答应那边敬老院过去给她们种树,不耽误了,到晚上我还要种几十棵树呢。”凌凡站得尴尬,于是赶紧推辞要走,临走还不忘再三问了叶之棋几番,确定她身体没有别的异样感受,她才提步准备走。
“不要命啦,还真想种个森林啊,等着以后自己名留青史啊!”随蓝兮听到她还要种几十棵,都为她累得慌,替她心疼。
“那你帮我来种啊。”凌凡随便丢了一句话:“哦,万人敬仰的大明星怎么能去种树,这种话还是我这个粗人去做吧。”
这不说还不打紧,一说气得随蓝兮直跺脚,最后,急急撂了一句小叶叶你保重,就提着包快速跑了出去,边走边喊:“凌凡你给我站住,你说谁不会种树……还有我允许你说自己是粗人了吗…站住,等等我啊————”
歆浅宁与叶之棋无奈对笑一声,真是欢喜冤家。
“你给我躺下休息。”歆浅宁不由分说的对她道,虽然这个小鬼的精神不错,但是苍白的脸色依旧气血短缺:“以往你让我大补,我也该为你下个厨房了。”
“诶诶诶,别介呀媳妇儿。”叶之棋嘻嘻笑着,想起之前喂大老板吃下的猪蹄花胶神马,若是大老板也这么对她,岂不是要哭了,说起来,她其实很没有食欲,全身无力,被人打了一样,骨头都像散架一般,好吧,自己的确是被人打了一顿。
歆浅宁迷之微笑,没有说话。
叶之棋再弱弱唤了一声:“媳妇儿………”
“什么时候你跟随蓝兮学上了。”
“刚刚呀,我觉得这个很动听,嘻嘻。”
歆浅宁冷漠脸:“太动听……”
恰好此刻南宫恪与张艾宜也都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叶之棋仿佛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珍惜物种一般被所有亲友当珍珠一般奉在手心中一般,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碎了般。
☆、第八十七章
等叶之棋挂完水后就嚷着要去见茌迟,歆浅宁见实在扭不住她,于是借了个轮椅推着她去隔壁的茌迟房内,这些天她除了照看小棋,还会时常去看望茌迟。
叶之棋昏迷过去实在不知道茌迟受了什么伤,但是看到茌迟上半身缠满绷带的一刻,她才知道这个笨蛋为了救她竟然挨了两枪,送来医院时他已经不行了,不过好在两颗子弹都未伤及重要器官才算保了一命。
叶之棋推开门的一刻,就见一个百花花的枕头扑面而来,吓她一跳,不过好在身后的大老板眼疾手快,一把扣住那个枕头。
“呀,茌老大别打了,快看谁来了。”大龙本是抱着头四处逃窜,但是见到叶之棋的一刻,他灿烂着笑脸喊道:“茌老大,你瞧嘛。”
茌迟坐在床上,上半身缠满绷带,不能乱动弹,他见到叶之棋的一刻,手足无措的挠挠头,最后轻轻道:“你醒啦,我天天叫大龙去看你,没想到那个没出息的天天告诉我你的坏消息,最后好的消息反而没有听到。”
“茌老大,还不是你在这儿怨我,如果你不怨我我不就去看着了嘛。”大龙噘着嘴反驳茌迟。
茌迟又作势要从背后掏个枕头出来砸死他,但是大龙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哈哈哈,老大我先走啦~~~~”
“瞧他春心荡漾个什么劲。”房间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了,茌迟尴尬的说了一声,捂着自己扯痛的伤口冷静了下来。
歆浅宁将她推到离茌迟相近的地方,温言道:“你们聊,我先出去给你准备午餐。”
叶之棋拉上她准备撤离的手,有些不舍的望着她,其实她没必要回避的。
歆浅宁微笑道:“好了,快要吃午饭了,你不吃罢了,我还是要吃的。”
闻言,叶之棋只好松开手来,目送她离开后,才面向茌迟,敛了方才的温柔,换上一副怨气的模样。
茌迟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她,许久扯了扯嘴角道:“你没事了吧,把我吓着……”
未及说完,叶之棋便打断他道:“你救了我,我本该感激你的,但是瞧见你把自己弄成这个德行,我真的不想感激你,如果你因此死掉了,我会内疚一辈子,倒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这个,当时……”茌迟挠了挠眼角,道:“丢人呐,本想着英雄救美,没想到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他笑了笑,不正经说:“早知道这样,应该躲起来的,瞧,多尴尬…嘻嘻。”
“活该!”叶之棋忍不住骂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回报你,真的不知道…”说着,她垂下了头。
茌迟终也收了笑,沉吟半晌:“齐爵,我真的不后悔交了你这个朋友,我只恨自己的身份,若是我是寻常人或者像歆浅宁…也不必像她那么厉害,就普通一个商人,我一定会疯狂追求你,可惜没有若是。这次的事情,都是我先对不住你,我真的不知道这次绑架的是你…”
“难道不是我你就去绑架了嘛。”叶之棋剜他一眼,蹙起了纤眉。
“呵呵,你说的对,谁也不能绑架,但是我却做了,我曾经绑架过人,我也走私,我欺负人,我凶狠,我不折手段…这就是我跟歆浅宁的差别,你选择她,我真的为你开心。”茌迟望着她,打量着她漂亮的眸子许久,笑道:“你是个好姑娘,值得一个歆浅宁这样的人,我祝福你们,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选择做个好人,起码在遇到自己的喜欢人的时候,可以大胆去追求一场,没有顾虑!”
叶之棋觑着他,多讨厌现在他说的话:“茌迟!别说了,你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跟交代遗言一样。”
茌迟蓦然扬起头,嗔怨道:“哎哟,我大男人难得抒情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的嘛。”
“你的往事我不想追究,我只想你往后能做个好人,可以吗?”
“好人,我也想做个好人。”只是来不及了,齐爵,来不及了,我一生错事无数,唯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救了你,能得到你片刻的关心,我就算去死,也是无憾了。
“嗯,做个好人。”叶之棋脸上带着希冀望着他,多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回答。
茌迟含笑问答:“好,一定做个好人,这样你可是开心了!”
“嗯,很开心!”
之后两人又闲聊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聊到南宫家,歆家,黑帮,还有之前两人相遇时的逗人事情,叶之棋对他毫无隐瞒,她从来都很放心茌迟,用沈忆君的话便是,她也愿意对茌迟敞开心扉。
茌迟一旦回想起之前跟她的种种,笑得眼泪花子都出来了,笑得很没有形象。
叶之棋嘲笑他到底哪里这么好笑,他却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两人畅聊了很久,直到歆浅宁过来喊她回去吃饭,她才离开了茌迟的卧室。
等到房内再次沉寂下来,茌迟才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是笑出来的,这是苦的泪水,肚子上的伤口也被方才的一阵笑,扯得生疼…
“齐爵,往后,你要保重才是。”
叶之棋身体不算很好,加之刚刚醒转,比较虚,下午医生让她一会检测这里,一会检测哪里,最后将她的数据登记好,保存好才放过了她,她这时才能沉沉睡个觉。
等她第二天再央着大老板带她再去找茌迟时,那边的房间居然已经空了,问护士,得到的是茌迟昨天便出院了。
“别伤心了,他只是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歆浅宁在她身边安慰她。
叶之棋有些伤感,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茌迟走了?”
歆浅宁轻轻摇头,推着她又回了房间内:“不知道,猜的。”
“哎,随他去吧,这个家伙谁也管不住他,我只要管好我自己的媳妇儿就好啦。”
“别贫。”
下午时刻——
“媳妇儿~”
“……”
“媳妇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