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露出了微笑,没有言语,两个人默默地扒着饭。
“吃起来比看着好许多。”吃完饭,安阳晟给这道菜下了定论。旁边的青菜看上去比较正常,吃着当然也不是黑暗料理,只是比平时安阳母亲做的偏淡了一些。
“好久没做菜了,真难得听到这样的夸奖,还是谢谢你。”顾从咬着筷子低下头,脸红红的颇有小媳妇的模样。
安阳晟趁机调戏了他几句。
“我去洗碗!”乒乒乓乓的收拾了碗筷,撇下安阳晟,顾从逃也似的跑进了厨房。
“我有那么像豺狼虎豹么?”虽然如此说,安阳晟还是笑嘻嘻地看着顾从忙碌的背影,像吃了蜜一样甜。
诶?等等,为什么他会对顾从产生奇怪的感情啊??
安阳父母去马尔代夫十五天行,正好两个星期,安阳晟和顾从保持着奇异的气氛直到他们回来。
比如说顾从还没起床的时候,安阳晟会偷偷趴在床沿看他的睡脸,然后被他发现,心虚的假装正巧起床,道个早安。比如说安阳晟会听着浴室的水声,想象顾从洗澡的样子,然后控制不住的兴奋了。比如说看着顾从的脸总想去捏一捏,看着躺在沙发上半露出的腰想要掐一把,甚至看着嘴唇不知不觉就要吻上去。
比如说顾从发现安阳晟最近总是离自己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早上起来总是能看到他站在床头看自己,听着他说早安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跳加快。比如说顾从听安阳晟弹琴的时候,想象那是为自己弹的曲子,心里就会甜滋滋。比如说顾从看着安阳晟骨节分明的手,总想着能被再次握住。偶尔几次和他距离过近,就好像喘不过气来。
可能是病了吧,安阳晟再一次忍住想要抱着他的冲动,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视屏幕上。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节目播放的又是肥皂剧,正巧到了告白的部分,一个学生打扮的女生问道。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男人看上去有二十多岁了吧,西装革履,好像是什么集团CEO,却对女孩一往情深。
“你是大老板,怎么可能喜欢我?”
“你就是你,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是什么出身,喜欢上了又有什么办法呢?看着你伤心,我也会伤心,看着你高兴,我的心情也会好起来。无论是你的纯净可爱还是生气倔强,统统都印在我的心里,和我交往吧!我会等你到20岁。”
安阳晟如遭当头雷劈,目光却一片清明,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立即转头看向顾从:“顾从我知道了,我……”话到一半,响亮的关门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从从我们回来啦!”安阳母亲小跑进来,一把抱住顾从。
“从从宝贝有没有想我啊?”安阳母亲往顾从脑袋上扣了一顶白色编织草帽。
“阿姨好,我们很想你呢。”顾从呵呵笑着,“这是在那里买回来的?”
“……呃,妈。”儿子在告白也,你们怎么这么会掐时间。
“嗯嗯,听说你们搬到一个房间了?也好也好,两个小伙子多亲热亲热。晟晟对你还好吧?有没有欺负你?如果有一定要和阿姨讲哦,我帮你揍他。”
“没有啦,安阳对我很好。”搬过去以后顾从给安阳父母打过电话,通报了他们“私自搬迁”的行为。
“……”妈,到底谁才是您亲儿子啊?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们,啊呀!安阳爸爸被我锁在外面了,你们等会。”结果安阳母亲急急忙忙又跑回去开门了。
“阿姨还是这么热情,”顾从心情很好,“安阳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咳,没事,晚上再说吧。”安阳晟别过头,这会儿轮到他想钻地缝了。
不一会,停好车的安阳父拎着旅行箱一起进来,安阳母亲翻找了一通,拿出来两个盒子。
“就是这个啦,噔噔噔,爱情红绳!”安阳母亲献宝似的介绍,“听说追求别人很灵的,你们就送给喜欢的女孩子吧。如果要自己戴着也可以啦,就当阿姨送的礼物。”
“谢谢阿姨。”“谢了妈。”
“不客气不客气,我们去整理带回来的东西,家里有很多地方还空着呢。”
感受到安阳晟询问的视线,安阳父亲解释道:“你妈妈把当地机场纪念品柜都搬空了。”
三个人无语地看着安阳妈妈把家里装饰上各种贝壳、椰子雕。
吃过晚饭,安阳晟把他拉进了房间,随手关上门。顾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什么,有话就说呗?”顾从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局促的少年,绞着手指低头不敢看他。
“我想,我可能喜欢上你了!”安阳晟咬咬牙,狠心把话撂了出来。
“和我交往吧!”生怕遭到拒绝,安阳晟急忙补充,“这是第三件事!”
“……”顾从抬起头,眼里充满笑意。
“你答应我!”
“就算你不这么威胁我也会答应的啦,因为,我也……”顾从嘟囔了一阵,“我也喜欢你吧。”
从你注意到我开始,从你送我那盆君子兰开始,从我们第一次出去“冒险”开始,可能你早就印在我的心里了吧。
第二天,安阳母亲看到“俩儿子”都戴起了红绳,心里美滋滋的想真是两个好孩子,这么喜欢自己送的礼物,都不肯送别人。殊不知他们手上的红绳,已经交换过了。
拢着万年青的红线还挂在那里,听说用红线拴住万年青,可以祝福养花的人留住“万年情”。
“快看,花开了也。”顾从高兴地拉着安阳晟过来看,“还没到冬天呢,今年居然开得这么早。”
“嗯。”安阳晟微笑,“你知道君子兰的花语吗?”
“谦谦君子和……自卑?”
“很像你的花不是吗?”安阳晟笑嘻嘻地道,“啊,君子可以去掉。”
“你死开啦。”
君子兰傲放着,不再一味的低姿态。鲜艳欲滴的花朵绽放,倾力展现着它最美的时刻,涌动的暗香直入人们心扉。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看到这里的筒子们!辛苦了!我自己都不想再看一遍了!!_(:зゝ∠)_
脑洞一时爽,填坑火葬场。
这篇文诞生于高二寒假,至于为什么现在才发上来……完全是因为懒,真的成黑历史了,还是勇敢的发上来啦。大家就看看我涨自信吧哈哈哈。
后面是一篇和正文完全没有关系的番外,诞生的时间迟一年。
第一人称,和前面文风完全不一样,可以选择不看嗯,那么我们下一篇文再见。
米娜桑ヾ( ̄▽ ̄)Bye~Bye~
☆、安阳之梦
我置身于茫茫迷雾之中,入眼是一片皓白的世界,看不到天,也看不到地,四周安静得落针闻声。我向前走,浓雾就往身后退去,眼前渐渐现出了开阔的草地。
鲜绿的草叶散发着蓬勃生机,才走了几步,我就能够嗅到其中泥土的芬芳,草深没过腿肚,行进的脚步滞慢下来。忽然,一群低垂着头的侍女款款而至,一双双纤手恭敬地递上盥洗盆和毛巾等等。我恍恍惚惚地顺从她们动作,换上了毡帽裘袄高脚靴,腰间多了一块沉甸甸的挂牌,扎着的鞶革鞣制得巧妙,上泛着皮革独特的色泽。
不知几时,我已走到了一座殿前,众人纷纷在长廊两侧跪下,口中齐呼“王爷千岁”。我下意识地扯起腰间那块令牌,视线定格在浮起的“安阳”二字之上。
“安阳君。”模糊的白色人影贴近我走来,那声音温润如遇,悦耳又熟悉。
他是……顾什么来着?我皱了皱眉,抬手隔着衣袖捉住他的腕骨,想要看清他的脸,却是徒劳。
“卿有何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声线低沉沙哑,然后入耳的回答让我心中一揪。
“王爷勿怪,在下思乡心切望退隐朝堂,前来递请归辞。”
蓦然,场景一变,我便位居高台之上,正装端坐,俯视着一众幕僚。站在首位微躬着身的,自然是那个白衣如雪的顾卿。
“前朝已覆,忌讳不提,立妃之事万不可大意,请王爷三思!”我听见那个耳熟的声音这样规劝,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安。
众幕僚附和道:“请王爷三思。”
我微不可察的黯了神色,心中涌出无数复杂的念头,脑海里终于闪过一个粉色的俏影,也想起了他们所谓何事。
“孤自有定夺,众卿不必忧愁多扰,有暇余多想想治理黎民统御边疆之策,都回去吧。”我口气不耐,看着他们一个个鞠躬退下。只是等到那袭白衣深躬将退,挽留脱口而出。
“顾爱卿留步,陪本王逛逛花园。”
这是一片边塞封疆,我封号安阳,奉旨率兵常年御蛮。我梳理着能想起的内容,脑海还是混沌一片。对于那个王妃之选,我记忆不深,只知道她叫孟青青,是位前朝公主,音容相貌大概有个印象,以前的我一直拿她当做妹妹。
顾卿弯腰露出的脊背似是一顿,抬起来的头看不清表情,手作了一揖请罪,然后落落大方地向我走来。其他的幕僚们已经飞快退去了,我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眼中只有那翩然白衣和披散其上的墨色长发。
“顾卿。”我张了张口,呢喃后连忙转身掩饰,大步朝花园走去。
白衣微侧身子,落在我几步之后。应是听见我的呼唤,那个温润的嗓音缓缓流淌:“安阳君可是恼吾辞行?吾知君非冲动之人,孟女成妃不妥,汝娶谁纳谁都不能是她。何况即使是圣旨未到,汝也不该忤逆圣意。”
“你拿皇兄压我?”我猛地转头,愤怒得忘了自称。
“非也,在下只是担忧王爷。王爷请听吾一言,自古王庶有别,前朝覆灭,孟女即为庶民,娶妃于情于理,对王爷都无甚帮助。恳请王爷,不要拿自己的前程作玩笑。”
听着他客观的辩述,我的心头忽然涌出许多无名的烦躁,粗糙的手指不可控制地伸上前捏起他的下巴:“孤在作玩笑?只怕是本王的一片心思被卿当玩笑!”
一瞬间,我竟然看清了他的样貌。顾从,顾从!我的嘴唇不断嗡动着,有什么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顾从,汝怎么能够无视本王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