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感觉与以往，不同了。”他说。
那是肯定了，葛誊把备份的灵能种源放在了他的心脏里，估计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是在我面前，到底也是无用的。
“这回不用担心受葛誊限制了，”我勾了下嘴角，“算是新生了吧。”
他扬了扬嘴角，没说话。
我盯着他的侧脸，眼色微暗了暗，走过去与他擦身而过，半边身子都能感受到他阴郁的气息与某种灵能的气场。
房澈，愿你能听懂我的话外音，现在你拥有了葛誊的灵能种源，若是心无旁骛，倒能相安无事，若有其他心思……
莫怪我手下无情。
刚进家门，就看到冥黯然神伤的表情，看得我心头一堵。
正踌躇着，浴室门开了，欧柠探出头来，语气毋庸置疑：“水好了，进来洗澡。”
我就乖乖的走过去，欧柠一把将我拉进浴室，身前一推，我就栽进浴缸里。
“你慢点，我衣服还没脱呢，都湿了。”我抱怨一句。
然后下一秒我身上就□□了，我条件反射的护住重点部位，“你，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却见她也将自己的衣服脱了，抬腿就迈进来了：“我也洗。”
“诶？”我一愣，“一起洗啊？”
“紧张什么，又不是没一起洗过。”
眼看她逼近，我立即坐起身向后靠去，她在我对面坐下来，热水当即漫到胸口位置，还溢出浴缸一些。
“一起……洗过么。”我心虚。
“你说呢。”她睨了我一眼。
我就想到之前以翎儿身份的时候，在鱼馆共浴的那个场景。
除此之外，我不记得有与她再有共浴的时候。
她这句反问，是什么意思……
那不是梦吧。
一时沉默。
她直直看着我的身子，半晌一言不发。
“你盯着我看什么。”我忍不住问。
“你与冥分开多久了？”她兀然说道。
“……一千五百多年了吧，我记不清了。”我模棱两可回道，准确说是那次从真身里脱离出来后没多久我们就分开了，到底过了多久我也记不清了，毕竟我是那么想把过去的事忘掉。
“一千五百年……”她眉头微皱，轻叹一声接着说道，“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在一起？”我微愕，“你指什么？”
“你们不是双生灵么，分开那么久，总归有在一起的时候吧，”她说，“一个真身不挤么。”
我松了口气，回道：“谁还记得那些，时间应该也不短了，那件事发生之前，我只觉得以前的时光过得很是漫长呢。”
欧柠显然不满意我这样的回答，看我的目光有些不满：“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一身红色长裙，肤白胜雪，美的好像曼珠沙华，虽然我没见过曼珠沙华的样子，但我就觉得曼珠沙华是这世上最美的花，你就像曼珠沙华一样，那个时候你时常都是孑然一身，孤芳自赏，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化成人形的修为，所以我想你可能从没注意过我，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你身边多了流萤那丫头，你并不多见的笑脸都给了她，那时候我就嫉妒的不行，看着你的手会牵着她的手，会停留在她头发上，我都会鼻子发酸，我就想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你面前，让你也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欧柠顿了顿，又道：“现在我确实得偿所愿了，你是我的了，可是身边的觊觎者从来没有减少过，我也从来没有放松警惕过，然后现在，我又知道了那个曼珠沙华的你原不过是你的化身，这才是你的真身……”
空气突然就静了下来，一时有点尴尬。
“所以呢，”我平静开口，“你生气了？”
“如果生气我也不会和你说这些了。”欧柠身子往水里陷了陷，“大不了我就当你那个阎王私生女的身份和人间的那些身份一样，都是假的，那你现在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我发现你体内的力量难以估计，我修为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生灵，非一般的角色也没有几个……所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她终于又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确定想知道？”我反问。
“我们都这种关系了，你还想瞒着我什么麽。”她郁闷。
“好吧，”我调整了下坐姿，继续说，“其实也不是我有意隐瞒真实身份，只是有点担心我的身份被外界知道了引起诸多事端。”
不过现在看来麻烦事情也不少。
“什么身份这么神秘？”她饶有兴致。
“嗯……我是酆都大帝的后裔，准确说，我是酆都大帝的女儿。” 我简单回道。
“酆都大帝？”欧柠诧异，有点难以置信，“酆都大帝……有女儿么？”
“看吧，我就说我说了身份也不会有人信。”我早已习以为常。
空气再度陷入沉默。
我默默的擦洗自己的身子，她的目光依然盯着自己，看得我都有点不自在了，遂扬起一捧水到她身上：“快洗吧，水都凉了。”
“我早就想到你会比我存活的久，但我没想过你已经存活了这么久。”她说。
“是啊，能有两千岁了，”我自嘲的笑，“若不是这张脸迷惑人，根本就是一个长寿的老太太啊。”
“我一直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她又问，“毕竟当初你对流萤……”
“事到如今你还在耿耿于怀啊。”我调笑。
“没有，”她辩解，“我只是好奇，你态度一直很淡，始终都是我在主动，而你的转折也比较突兀，所以我有点想不明白。”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对流萤是爱情了，一直是你胡思乱想。”我否定了她的说法，“而且我不觉得对你冷淡啊。”
欧柠就一脸满足地笑了，身子前倾逼近我，眼神透着邪恶：“你还可以更热情一点~”
我佯怒：“小心我催眠你啊。”
欧柠轻哼一声，“我早晚会把你眼睛里的那个魂魄赶出去。”
“我眼里不就是你么。”我调笑。
“你的这双眼睛太具杀伤力，我得小心一点。”她如是说。
“我不会伤到你的，对我又没好处。”我宽慰她。
“只怕你到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的。”言罢她在我唇上烙下一吻。
不知为何，总感觉欧柠的每一句话都好像老谋深算藏计于心似的，好像她什么都知道，我早晚会被她绕进去。
而我又心甘情愿的。
视线下移，来到她光滑白皙的胸部，我又想到上次半梦半醒间，欧柠在我面前开膛剖心的画面，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脖子，好似那种温热感还在。
“怎么了？”她微惑。
“我记得你之前都是用元珠镇住我魂魄的，”我摸上她的胸口，分明不见任何痕迹的，“很疼吧。”
她攥住我的手，手心微烫：“别想那些了，你不是也把精元给我了么。”
我闻言一震，抬头看她：“所以说，那不是梦？”
她眼神微敛，抬手抚上我的眼睛，语气幽微：“从来都不是做梦啊。”
我怔住，动作也僵了。
从来都不是做梦……
也就是说我之前以为是梦境的那些经历，都是真的……？
也就是说，我真的又回到过去，重演了曾发生过的历史；
那也就是说，时空流是存在的；
欧柠口中的时空禁术，也是真实的。
是我单方面的把它屏蔽了。
“刈儿，有这么惊讶么。”欧柠语气平静。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我喃喃道，“每个细节都是存在的……我确实杀过人……”
“都是过去式了，你不要紧张。”她安慰我道。
可是，我若真把他们在过去杀掉了，怎么还会有现在的这些事情呢。
百思不得其解。
“呐，刚刚你说，你是在发生了‘那件事’后，才会开始运用化身的，”欧柠挑起之前的话题问道，“‘那件事’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