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友挚差不多已经忘了这个人,但娜依却对友挚印象深刻,走廊上一眼就认出了她。
“姜小/姐,真的是你?!”娜依惊呼一声,快步走向友挚,“我看着像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你好。”友挚微笑着同她打招呼。
“还记得我吗?”娜依朝她眨了眨眼,“上次在救援队办公室……衣服我已经转交给石征哥了。”
“谢谢。”友挚笑着道了声谢。
娜依与她闲聊:“对了,这个时间点,你怎么会在这?”目光同时扫向一旁的肖益,忍不住将他上下打量。
见他的手扶在友挚胳膊上,两人姿态亲昵的靠在一起,娜依心下了然,再看向他们时目光便充满了暧/昧。
“我脚扭伤了,来拍个片子。”友挚这会有些分神。因伤处时有疼痛传来,多亏肖益一直撑着她,不然友挚非倒下不可。
娜依关切道:“严重吗?需不需要我……”
没有忽略对方身上穿的白大褂以及她挂在胸前的工作牌,友挚摇头:“没事,已经看过医生了。”
娜依笑道:“我在这里上班,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正说着话,那边忽然有人叫娜依,她应了声,然后转过头对友挚抱歉道,“我得去忙了,有机会再聊。”
“好的。”友挚同她告别。
不想再麻烦肖益,待车子驶出医院,友挚便让肖益将她放在公司附近,她自己打车回家。哪里想到她不过是发了会呆,车子不知不觉就滑过moly。
却不见车停,友挚扒着窗玻璃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哎呀!公司公司……”眼睁睁看着moly的标志牌离他们愈来愈远。
反观肖益,慢条斯理丢出一句:“这里不好掉头,等下个路口。”
结果,下个路口,下下个路口,下下下个路口……
最后,一路开到友挚的小区门外。
回到家,友挚叫了外卖。
吃过饭,又忙了一会工作,等到洗完澡她给伤处贴了药膏这才睡下。
***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友挚的脚伤早已痊愈。
这天周末,她起了个大早,吃完饭简单收拾了下就出门去了。到楼下,碰见正在花园遛狗的邻居大妈。
大妈同她打招呼:“小姜啊,这是又去晨跑啊?”
友挚笑着点点头,没有多言。
她一直都有晨起慢跑的习惯,偶尔刮风下雨也会偷懒休息。自从上周把脚扭伤后,中间停了差不多有十天。
“哟,这咋还背着包呢?是要出门吧?”大妈眼睛够利,一下就注意到友挚的身后多了一个双肩包。
“恩,出门。”友挚没有否认,她脚步匆匆,“阿姨,我先走了啊,有空再聊。”
大妈冲她挥挥手,“快走吧走吧。”
友挚今天头发绑了个马尾,坠在脑袋后面,走起路来辫梢一晃一晃,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惹得大妈对着她的背影一个劲的感慨,“哎哟,年轻哇……真好。”
友挚从包里取出一只棒球帽戴上,途经楼下便利店,进去买了两瓶水、一包湿巾,结帐时外加一盒木糖醇。
她今天没有开车,伸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直奔中心小学而去。
早八点,中心小学的操场陆陆续续迎来一群人,有男有女,年纪大约在二十至四十之间不等。
友挚算是其中到得比较早的。
她先是习惯性的往四周扫视了一圈,没见到熟面孔,心中略有些失落。
签到台那边三三两两聚着几人,友挚走过去在签到表上挥笔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扩音喇叭里开始喊“集合”的时候,她才慢悠悠起立,挑了队列里靠后一排的位置站定。然而,两只眼睛却异常清亮,一瞬不瞬盯着不远处走来的颀长身影。
此刻,队列正前方的教员手执扩音器,嘴里嘚不嘚说着开场白,可惜友挚一句也没听进去,她的心思早跟着那道身影不知飞往何处。
“下面,请各位队友做一下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有利于以后团队的沟通与协作。”教员对着下面的人群,“谁先来?”
大家左右看了看,因为彼此间还不太熟,一时都有些放不开。
见没人主动,教员直截了当的提出:“这样吧,咱们就从第一排最右边开始,然后依次往后。”
底下没人反对。
第一排最右边是位男队友,他声音嘹亮,又富有激情,给大家开了一个好头。
友挚在最后一排,队伍转了个圈,很快就轮到她。
将压在脑门上的帽檐往上推了推,露出一张素净皎洁的脸。她的声音就如同此刻她的脸,干干净净,不急不徐,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
“我叫姜友挚。”顿了顿,她的视线始终追随场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我是一名设计师。”
只见那人蓦地抬头朝她看来。
四目相接时,友挚冲他微微一笑。
又见面了,石征。
第八章
红旗救援队今天在中心小学有一场志愿者招募的体能考核。
三天前友挚就接到微信通知。
老实说,在提交申请表格之前,她犹豫了很久。
到底要不要加入志愿者行列,成为救援队的一员?思来想去,答案是肯定的。
当然,这跟什么热心助人、无私奉献完全不搭界。扪心自问,她姜友挚还远没有如此高尚的情操,不过是私心在作祟罢了。
可惜石征对于友挚的微笑完全无动于衷,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好象他们根本不认识。之后,他就扭过头去继续跟身旁的队友交代工作。
友挚一点也不恼。
悉知老火靓汤讲究文火慢炖,恰好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在做完一组热身运动后,志愿者招募的体能考核正式拉开帷幕。
这次考核共分一天两场来完成。早上一场,考核内容包括俯卧撑、仰卧起坐和2400米长跑三个体能测试项目。下午还有一场,是负重登山考核。
参加此次考核的共有70人,其中男35名,女35名。
上午的三个项目,依照次序,首先要考的就是仰卧起坐。因为这项测试需要辅助进行,所以现场同性别之间两人一组,相互协作完成。
这样分配的结果,到最后自然要单出一男和一女,友挚刚好就是单出的那一女。
单男很好解决,现场工作人员大多是男性,不用找别人,之前手拿扩音器喊话的教员直接自己撸袖子上。
惟独一个友挚,好不容易从签到处调来一位工作人员,谁知临场又被意外绊住脚。而其他人员都各司其职,一时分身乏术。
数来数去,就只有队长石征能够抽得出手。
友挚乐了,这是不是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踢了踢脚边的帆布海绵垫,她笑吟吟等着石征走近。
人高腿长的男人看也不看她:“准备好了吗?”雷厉风行来到她面前,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恩,差不多了。”友挚心道——装不认识?看你能装到几时!她一面笑眯眯道,“就差一个你!如今总算是齐活了。”
“……”瞥她一眼,石征凉凉开口,“那就别傻站着了!开始吧。”
视而不见他那张刀锋一般冷酷的脸,友挚脆生生应了句:“好嘞。”然后就手脚麻利的躺倒在海绵垫子上,屈膝,抱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来吧!”这回换她催他,“我准备好了。”竟是十分期待的样子。
石征面无表情的在绵垫跪坐下,正对着友挚双脚的方向,然后伸手压住她的腿。
他的手劲很大,友挚只觉得脚踝处好象被火钳箍住一样。纵使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灼人热力。
友挚想,最近一次做仰卧起坐是什么时候的事?高中or大学?
事隔多年,她发现自己的记忆都有些模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哪一次也不及这一次来得认真和卖力。
瞧瞧这姿势,现场就没人比她更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