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友挚特意去了签到台一趟。
她交给工作人员一张便条,上面写着她的电话和姓名,“我在操场捡到一只u盘,不知道是谁的。如果有失主找来,请跟我联系。”
交代完来龙去脉,友挚挥别了工作人员,然后向校外走去。
坐上出租车没一会,包里手机就响了起来。
友挚打开一看,来电人显示——801。
瞧瞧,先前她说过什么来着?有种一句话也别和她说!
挑了挑唇角,友挚摁下通话键:“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是我,石征。”
友挚怎会不清楚他是谁。
不光清楚他是谁,而且还知道他为什么会打来这通电话,但是面上她却不显露半分,只佯装不知,“哦,有什么事吗?”
“我听签到台的小李说,你捡到一只u盘,我能看看吗?”
他的声音是一如继往的干净与醇厚,可友挚却装做没有听见,“你说什么?喂?你大点声……什么盘、盘?哦,你要请我吃大盘鸡?”
石征:“……”
揉了揉眉心,他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和缓:“姜小/姐,我刚好丢了一只u盘,黑色的。我想,有可能就是你捡到的那只。”
友挚拔高音量:“什么?你说你现在就要请我吃大盘鸡?”
石征很是无奈,一面伸手压着太阳穴:“你现在在哪儿?如果方便的话,我过去找你。”
“sorry啊,我不喜欢吃鸡。”强忍住笑意,友挚将电话拿远,“喂,喂,你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见?喂?喂……”
装模做样,最后她一把掐断电话,心里那个舒爽,再也忍不住笑趴在车座上。
一抬眼,视线却和前面倒视镜里的司机对个正着,为免被人当做神经病,她赶忙坐好,然后把头扭向窗外,规规矩矩看起风景来。
回到公寓,吃完饭,友挚取出那只u盘插到自己的电脑上。
不可否认,这只u盘的确属于石征。
早上考仰卧起坐,石征为了帮她压腿一直半跪在海绵垫上。后来起身的时候,友挚亲眼看见u盘从他的裤子口袋滑落。
这人也没发现,录完成绩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等他走后,友挚才不声不响过去拾起u盘。
话说,只要是人或多或少都存有一些恶趣味,例如——窥探他人*。
因此,友挚打开电脑的时候,内心不可遏止的充满了好奇与兴奋。
甚至,她还联想到网上流传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可以乱翻,一个是女人的包包,另一个就是男人的硬盘。
于是,她又暗戳戳的联想到了:九九八十一式、回形针、意大利吊灯……
然而,打开之后——。
面对屏幕上跳出的win7系统安装的提示框,友挚傻眼。
原来,这只是用来安装系统的启动盘……而已。
中午午休了一个钟头。
两点整,友挚精神饱满的来到秀山文化公园。
下午要考核的项目是负重登山,这里要登的山自然是秀山。
眼下正是集合的时间,秀山脚下已经聚拢了不少人。
那边教员对着扩音器开始一个一个点名,友挚在人群里巡睃了一圈也没找到石征的人影。不过,还是被她发现了一张熟面孔。
与此同时,徐飞也看见了她。
碍于各自都有任务在身,他仅忙中偷闲冲友挚挥了挥手。
等到所有队员点完名,又做了一组热身操,徐飞终于忍不住跑过来找友挚。
寻了个空隙,两人去旁边说话。
刚站定,友挚手里便被他塞进一根手杖。
“这什么呀?我就不用了吧。”
说到运动,友挚平常做最多的也就是瑜珈或是去健身房器械健身。至于其他,要么没兴趣,要么三分钟热度,更别说叫她进一步了解和接触。
所以徐飞给她这根手杖,就友挚看来实非必要。
不过一个测试而已,哪里就值得人多费心。况且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当志愿者上。
徐飞可不清楚她心里的这些小九九,一个劲给她叨叨:“用得着!肯定用得着!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着,一面偷瞄了瞄友挚那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看你瘦得!我胳膊都快赶上你大腿粗了……”
友挚:“……”
“一会要是你爬累了没力气,这根手杖刚好用得上。”话题终于不再围绕她的大腿有多粗,可是接下来徐飞的话更让人头疼,“要不,我陪你一起?”越想,似乎越觉得这主意不错。
眼看就要付诸行动,“别!”友挚被他吓得连婉拒都顾不上,“难道你还想再被罚去扫一次厕所?”
“……”挣扎了几秒,徐飞道,“那我还是留在这里等你吧。”
“别!”友挚想也不想直接给拒绝,“你有事先忙,不用等我!”她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够明确。
奈何眼前这位就是迟迟转不过弯:“没事,我不忙。”
“……”算了!友挚觉得跟这人一时半会是掰扯不清了,想到自己原本找他说话的目的,转而切入正题,“诶,你们队长下午没来吗?怎么都不见他?”
“早来了,在山顶呢。”徐飞解释,“下午的这场是由我们征哥主试。”
原来如此。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两人又说了几句,那边哨声忽然响起,友挚立刻跟他挥手拜拜:“我去集合了。”
依照规则,此次考核男子需负重30斤,女子负重20斤。
工作人员正现场挨个检查大家的负重装备,旁边负责磅秤的人是一点也不手软。
等大家全部整装完毕,一行几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往秀山入口行进。
背包一上身,友挚只觉得肩膀陡地一沉,那根手杖立马显出了功效。
队里已经给大家统一拟定了本次的登山路线——由环山小道起始,途经石牌坊、凤栖亭、最后到达山顶天池,全程限时100分钟。
待教员喊出“出发”的口令后,计时正式开始。
友挚慢悠悠跟在队伍后面拾阶而上。
秀山位于城郊,海拔虽不高,但山中多植被、且溪涧幽邃,是休闲游乐的好去处。尤其到了夏季,这里更是市民首选的纳凉之地。
友挚以前也游过秀山。不过,那是很多年以前她还在读大学的时候。
自从工作后,她几乎再没来过这里。一是因为没有时间,二是因为没心情。
爬到凤栖亭的时候,友挚浑身汗透。得亏她平常都有健身,关键时刻才不至掉了链子。
脱下外套系在腰间,连汗都顾不上擦,她一鼓作气登到山顶。
最后一看表,离规定时间还差三分钟。
她先是十分淡定的掏出水壶咕噜咕噜灌了小半瓶水下肚,然后又用湿巾擦干净手脸的汗,这才不慌不忙来到工作人员处。
时间不多不少——刚刚好100分钟。
负责计时的那人难得还是张熟面孔,下巴上一撮修剪齐整的小胡子。
“你好大米。”友挚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你的哥们老鼠托我向你问好,他说他爱死你了。”
大米:“……”
见他一副嘴角抽筋的样子,友挚哈哈大笑。
而后,她越过大米,视线一转,见到了不远处的石征。
位于秀山次峰的峰顶有一块巨大的磨剑石,临着这块巨石的是碧清如洗的天池水。
水畔生有两棵连理树,当地人又称它为情人树。远远望去,藤蔓盘缠交叠,仿佛展开手臂相互拥抱的恋人。
石征就坐在那棵树下。
树冠如伞,伞顶挂着愈渐西沉的一轮红日,漫山层林染尽。他的身影就那样不经意的闯了进来,静默,坚毅,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