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之竹马未老

重生之竹马未老_分节阅读_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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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云晗听夏氏像交代后事似的,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娘,我只要你。”

    夏氏回头报以一笑,也不带丫头,往百善堂去了。

    站在薛老太太的院子门口,除了守院门的婆子还在,其他下人都回了屋子关了门窗,生怕听到一星半点以后被主子记恨。几个大丫头战战兢兢地缩在墙角,见到夏氏来了,互相看几眼,也许是预料到了即将到来的风雨,一溜烟儿地全跑开了。

    杜嬷嬷从院子里迎出来,复杂难言地看着夏氏,最终摇摇头:“事已至此,大太太若是进去,只会更乱。”

    夏氏朝杜嬷嬷福一礼,被杜嬷嬷侧身避开,“谢谢嬷嬷的好意,我已经有所决断了。”说罢再不看杜嬷嬷,朝院子里走去。

    整个院子寂静无声,若不是正房门口有摔碎的瓷片儿,若不是院子里跪得笔直的薛世铎,完全看不出来这里发生过争吵。

    薛世铎听到妻子的声音,转过头看她,“决断?什么决断?”

    夏氏不答,陪着薛世铎跪着,反问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大病初愈,夜里湿气重,不要跪在这里。至于我,这是我自个儿的决定,你不必负疚。”薛世铎皱眉,转头见夏氏一个下人也没带,朝杜嬷嬷道:“劳烦嬷嬷送大太太回去。”

    “逆子!”薛老太太从屋里头走出来,站在台阶上气得发抖,:“我怀胎十月生下你,含辛茹苦地养大,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毫不体谅为娘的辛苦,只知将一颗心掏出来捧给你媳妇儿,怕她冷怕她痛,却作践自个儿的身子,拿来寒你老娘的心!”

    杜嬷嬷端上来一杯安神静心的茶,想让老太太缓缓情绪,免得伤身,但是儿子低头不言,薛老太太气得更甚,拂开杜嬷嬷端过来的茶,“可是你看看,她又是怎么对你的?十几年了啊,就是快石头也捂热了,你这媳妇儿的心肠怕是铁做的!我薛家作了什么孽,讨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回来?要是放在别的人家,早十回八回地休出家门了,我忍了十几年也够了,今日你就做个决断,是要你媳妇儿还是要你老娘。要你媳妇儿,你就跟我断绝的母子关系,要你娘,就将她休回夏家。”

    夏氏朝薛老太太重重磕了个头,额头抵在青石板上道:“您说的对,这些年是我对不住您对不住老爷,原本我应该自请下堂,前些年念着晗晗还小,才厚颜居于薛家。”转头看着薛世铎,忍住痛楚,道:“别和老太太硬犟了,我不值得,你休了我吧,若是愿意,咱们和离也可,这样将来对晗晗的亲事影响小一些。”

    薛世铎坚持了这么多年,一颗心热了又冷,冷了又热,此时听到妻子这么轻易就说出放弃的话,心头几乎凉成了一片,然而,胸口放着的那封傅夫人寄来的信,又给他添了些热意。傅夫人在信里说,宁王谋反围城,傅大人被困在城中,城中兵力和粮草皆不足以抗衡。这事儿薛世铎是知道的,拼死冲出来的兵士加急送往京城送了军报,傅大人生死未卜,生还的希望十分渺茫。傅夫人因而心中有感,将夏氏这些年心结和变化一一详述,希望薛世铎和夏氏能活在当下,惜取眼前人。

    怪不得,年前他在清河围场受伤之后,两人明明走近了很多,在卫礼出现之后,夏氏却又将心里稍微打开的那扇门猝然阖上。薛世铎不理会夏氏的话,朝薛老太太磕头,“夏氏她恪守妇道,为儿子生育了晗晗,娘,儿子不愿意休妻,您就当是疼儿子吧。”

    薛世铎磕头磕得实,两三下额头就青紫一片,夏氏心里自请下堂的劝说之辞再也不忍说出口,拿手垫在青石板上,让丈夫少些痛楚。

    薛老太太闭眼扶额,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老大,不是我非要逼你休妻……你是侯府的世子,肩上的责任比几个弟弟要大,可是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至今没有嫡子,将来望江侯府的爵位怎么办?府里几百号人怎么办?若是因为你丢了爵位,可对得起列祖列宗?”

    “嗣子,嗣子……”薛世铎磕头的动作顿住,道:“儿子只愿意跟夏氏生承爵嗣子,儿子还年轻,总会有的。”

    夏氏整个人僵住,呆呆地看着薛世铎,心里万千思潮涌动,复杂难言。

    “你当你娘老了,就糊涂了吗?”薛老太太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连着冷笑几声,“你只想和夏氏生,夏氏可有这个心?自打夏氏回府,这几年你们都从未圆过房吧?!”

    这事儿还是二儿媳妇刘氏使人来说的,虽然刘氏有她的小算盘,但是薛老太太仍是私下找了薛世铎身边的人过去逼问,一问之下差点气得倒仰。但是这些年她也明白了,大儿子是绝不会听话休妻的,因此她并未点破,一直到薛府参加寿宴时遇到谢巧姝,惊觉她样貌美丽,气质隐隐和夏氏年轻时十分相似,这才动了让她给儿子当平妻的想法。

    薛世铎和夏氏都沉默下来,薛老太太终于说得儿子哑口无言,想再接再厉时,就听薛世铎掷地有声地道:“儿子此生只愿以夏氏为妻,至于承爵嗣子,儿子有庶子,可以把他放在夏氏名下养大,二弟有两个儿子,若是他们夫妻愿意,也可过继一个给儿子。”

    “好!好!好!”薛老太太气极,左右四顾,一把抓过杜嬷嬷手里的茶杯朝自来最为疼宠的大儿子身上甩过去,薛世铎的顿时额头血流如注,薛老太太没料到儿子竟不躲闪,又痛又气,想要下台阶帮他按住伤口,然而儿子却仍是倔强地跪在那里,一如这些年每一次抵抗她的劝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却作践自己来威胁你娘。”薛老太太疲惫地转身,朝屋子里去了,对杜嬷嬷硬声呵道,“你进屋关上门,不许管他们!”杜嬷嬷见薛老太太转过身捂住胸口,只得听命跟进去关上了门。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薛世铎跪在院子里不肯起身,夏氏便也陪他跪着,掏出手帕按住丈夫的额头,和离、下堂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咬唇任由泪如雨下。薛世铎看她哭得伤心,反而轻轻笑了起来:“你今日必是为我而哭,你心里不是全然没有我吧?”

    “这些年你的确有对不住我的地方,我也纳了妾生了子,算不得对你情深似海。”薛世铎自嘲地笑笑,“傅夫人都告诉我了,怪不得你,怪只怪造化弄人。”

    星稀月凉,夜色凄凄。

    两个人初时跪着尚有些痛感,渐渐地觉得膝盖处一片麻木,随着月亮从西起然后升至空中,随着夜风变凉然后湿冷交织,那一片麻木从膝盖至大腿,越往越上,两个人都摇摇欲坠,昏昏地靠在一起,凭着一腔毅力支撑。

    夏氏是用了晚饭的,薛世铎却是从衙门回来就直接被喊到了百善堂,肚里水米皆无,再加上失了些血,到天蒙蒙亮能听到外头道上洒扫丫头扫地的声音时,薛世铎终于支撑不住,身子往后一栽,倒了下去。

    他倒下去之前,用微弱的声音问她:“我们都放下过往,好好过完这辈子好不好?”

    ***

    薛侯爷和薛世铎还未商量出如何处置薛云萍这件事,只是派人盯住了薛云萍生母所在的八仙庵,刘氏对这一切尚无所觉。尽管如此,她这两日依然心力交瘁,先是二皇子拒绝娶女儿,本来和王子重说定了亲事,女儿只要养好了,成亲的时候做些手脚就能掩过去,没想到还未来得及喝打胎药女儿就意外小产,之后养了半个月身子,人就变得有些神智混乱了。安静的时候仍是个娇美的姑娘,一开口却全然不对。

    如今雪上加霜,竟然还被退了亲。

    刘氏昨晚便知百善堂发生的事,这实在是她今日听到的唯一好消息,听到下人禀报薛世铎坚决不愿再娶,要过继二房的儿子当嗣子的话,她的精神都好了几分。刘氏顾着女儿的名声不敢用外头的大夫,只敢往二皇子那里借人用给薛云萍看病,来的人都是太医,相信女儿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刘氏亲自端了药哄薛云萍张口,“萍姐儿,来喝药,喝了药很快就好了,到时候娘再给你找更好的。”

    “太太,不好了!”蕊珠领着陈由的浑家进来,那婆子急急道:“白家人在衙门里告倒了万通,万通把您给供出来了!”

    第一百章

    薛云晗自打重生以后,倍觉生之可贵,努力珍惜每一刻,然而,有时候想起往事,仍觉得时光匆匆又匆匆。四月份的时候薛府大房和二房相继闹得天翻地覆,如今五个月一晃而过,府里又恢复了平静,日子水一样缓缓流淌,叫人恍恍然想不起从前。

    已经到了九月末秋老虎却甚是凶狠,外头院子里蝉叫得聒噪,外面的天儿有多热呢?热得如今薛云晗纵然和林恒情投意合,但是今天在白石斋也死活不愿意和他肌肤相亲……真的是热啊。她刚从白石斋回来,进了夏氏的屋子,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往夏氏身上一靠,感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这么热的天儿还往外头跑,多大的姑娘了,心怎么这么野呢。”夏氏放下手里的账簿,将旁边的一摞簿子推过来,道:“这些你先看着,咱们这样的人家总要求姑娘家一味清贵,实则到了婆家会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在薛世铎和薛老太太立了三年添孙否则纳平妻的保证以后,薛老太太也就对大房无奈放过了。而夏氏和薛世铎两人在之后的几个月里已经慢慢放开过往,做了寻常夫妻,阴差阳错,现在夏氏这个长媳按原本就应该的规矩掌了薛府的中馈。

    薛云晗哀叹一声,她上辈子当公主,地位天生超然可碾压一切,可从来没想过要靠会过日子来取悦婆家,“早知道娘当家有这坏处,还不如依旧由二婶掌中馈呢。”

    夏氏嗔骂:“懒货,不管谁掌中馈,这些你都得学。”想起刘氏办的那些事儿,又道:“你以后可千万别学你二婶,若是没钱了只管找我和你爹要,若我们也没有,那就俭省些,钱多有钱多的活法,钱少有钱少的活法,做人总要有良心的。”

    四月份的时候,望都县衙门受理了一桩高利贷逼债斗殴致人死亡的案子,那案子的被告叫万通,苦主是个姓白的老头儿,这案子审着审着竟然将刘氏扯在其中。原来万通正是这些年帮刘氏放印子钱的人,出事后刘氏拿了薛二爷的帖子给望都县县令施压,打算把白老头关进班房拖垮,那县令也的确这么做了,万万没想到,那白老头儿看着是个小商人,竟然能攀上怀宁郡主的路子,原来他妹子是怀宁郡主的乳母。

    怀宁郡主出身于世代镇守云南的镇南王府,如今被指婚嫁到了宜春侯家,做了怀庆大长公主的孙媳妇儿,这两大家子都是深受帝恩,皇家历来着重优待的人,怀宁郡主一开口,哪有人再敢为难白老头儿的?

    衙门的人找上薛家门,最后还是薛世铎出面了了这桩事,恰恰当时薛云萍的身世也一并爆了出来,这两件事远比夏氏的事情恶劣得多,偏偏薛二爷也不肯休弃发妻,最后折中处理,将刘氏送往家庙里待几年让其静思己过,满了期限再接回来。

    至于薛云萍,原本是薛府里作病逝处理,私底下再安排她到外省和生母过活,但是生母接过她以后,二人就和刘氏失去了联络,留了一封信,道是从薛云萍进薛府,到薛云萍图二皇子,都是贪念惹的祸,从此以后惟愿平淡安好。

    “你认真点学!”夏氏轻笑着轻轻捏了一下女儿的脸,“等江西的战事了了,我和你爹打算出去走走,看一下外地的风光。”

    听丈夫说江西的战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过不了多久一众将士就会回朝论功,到时候他请两个月的假,夫妻二人一起去顾汀桥的家乡祭拜,也顺道游览一路的风光。

    薛云晗自然不知道这些,但是如今夏氏整个人多了些活泛的气息,再不是从前一潭死水的模样,她都看在眼里,夏氏过得好她自然替她开心,现在连和薛世铎这个便宜爹都亲近了些。

    不过这账簿嘛,仍然是不想看的,想了半天,终于扯出个理由:“娘,德妃娘娘宣我明儿进宫呢,我先回院子去挑一下明儿要穿的衣裳啊。”

    说完不待夏氏同意,薛云晗自个儿行了个礼,匆匆出门。如今丈夫经常回正房来,女儿大了不大方便,就让她自个儿挑了个小院住着,夏氏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薛云晗第二天的确是要进宫见德妃的,不过并不是德妃宣召,而是她手里有权限极高的腰牌,进宫并不需要提前上折子,想着许久未见父皇了,第二天上午掐着时间出门,在德妃处磨一磨,说不定还能和父皇一同用中饭。

    进宫的时候是由林嬷嬷亲自来引路的,德妃如今肚子已非常显怀,再过三个多月就要生了,太医说母子的状态都非常好,且很有可能是个男胎,林嬷嬷如今看薛云晗越发顺眼,将她视作德妃的福星。

    去德妃宫里的路上,远远看见刚出了月子的太子妃抱着小皇孙在通风处的树荫下歇凉,林嬷嬷有些羡慕地道:“小皇孙白白胖胖一点没折腾太子妃,听说生下来的时候声音洪亮、手脚力气大得很,但愿咱们娘娘也能生个健壮的小皇子。”

    娘娘们若是生了儿子,老了是可以和儿子去封地的,当王太后可比在宫里做圣宠不隆的妃子自由安然得多,薛云晗理解林嬷嬷的心思,笑道:“娘娘一定会给我生个伶俐健康的弟弟的。”

    林嬷嬷也笑:“县主吉言。”

    远远看去,太子妃身边围了嬷嬷、奶娘、小宫女之类的很大一群宫人,却并没也看见太子的身影,薛云晗轻声道:“太子现在怎么样了?”

    林嬷嬷警醒地看看四周,低头悄声道:“皇后娘娘一直封锁消息,有宫人私下传言,怕是不行了,奴婢瞧着从进入盛夏开始,太医们进出东宫的次数比去年冬天还多。”

    薛云晗叹一口气,这位大哥是个皇家难得的至诚之人,只是和宣和帝一样,并不是是和当皇帝,外人总说他们人有多不看,其实在她看来,命运太弄人了些。

    进了德妃的宫里,德妃正在做针线,瞧着是件小儿的肚兜,花花绿绿十分喜庆的颜色,整个人看起来柔和极了,见到薛云晗很是高兴,“你今儿来得可巧,一会儿有位姑娘要进宫,你帮我一起看看。”

    看看?一起看看什么?

    德妃见她一脸茫然,和林嬷嬷两个笑了一阵,才道:“是傅家的女儿,泽儿写信回来说让我见一见,皇上已经答应了,只看孩子们的意思。”

    薛云晗这才反应过来,四皇子李泽之前选秀时因为惹恼宣和帝,所以没有定下正妃,现在这是要择正妃人选了,她早就觉察出傅晴柔和李泽之间有些意思,如今也算是过到明路来了。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宣和帝果然来“陪德妃用膳”,他端坐在上首,拿眼打量德妃和薛云晗,“你今儿怎么把她宣进来了?”

    薛云晗有些不解,父皇每回看到她都是开心的,今日却神情严肃,话里的意思似乎她进宫这个点儿很不合适,听宣和帝话里隐隐有责备之意,连忙开口:“不是娘娘召我的,是我自个儿想进宫的……”

    “唉。”宣和帝不理她的解释,自个儿叹了口气,叮嘱道:“记住了,今晚你就留在德妃宫里,天黑了哪里都别去,谁叫门都别开。”

    第一百零一章

    薛云晗往日进宫从未留宿过,宣和帝这一句“住在德妃宫中,谁叫门也别开”的叮嘱实在太过怪异,有心想要多问一句,宣和帝却住了口,并且竖起手掌阻止她开口。

    宣和帝还是在德妃宫里用了午饭,如今身份不同了,又有许多人盯着,薛云晗不好多问,一向谨守本分的德妃更是不开口,这一餐在沉默中结束,宣和帝用完饭回乾元殿时,薛云晗和德妃送到宫门口,御驾远了,薛云晗才问道:“怎么不见皇上身边平日跟着的那个侍卫统领?”

    “你说的是郑大统领呀。”德妃答道,显然也觉得宣和帝话里有话,“郑统领家中前两日夜里失了火,家眷只是受了些轻伤,但是房屋家具损毁了不少,小孩子和女眷都惊吓得厉害,郑统领无奈只得请了两日假,这两日都是由陈副统领当值。”

    近日气候炎热,薛云晗连着很久都未出门,内宅里自然听不到这些消息,而林恒已经全心为明年的秋闱做准备,除了假期几乎都待在书院里,因此昨日也未曾听他说起。京里的大户人家都流行木结构的房子,天干物燥的的确容易失火,原也算是寻常事,只是连着宣和帝中午说的话就显出了不同来。

    为了以后临盆时有力气些,德妃最近吃了饭总要在院子里头走几步,薛云晗扶着她,问道:“太子的身子最近可好了些?”

    “小皇孙洗三的时候太子还出来和客人们见过,露了片刻的脸就又回去了,最近一旬未露过面,去探视的人都被挡了,说是要静养,你也知道的,太子这是积年的老毛病。”德妃以手叫停跟着的宫人,和薛云晗两个往前走了一阵,低声道:“皇上有一回叹气,没头没脑地说了句,皇后怕是心灰意冷了。”德妃说这话给薛云晗听,是直觉义女比她更了解宣和帝。

    薛云晗皱眉,张皇后对什么心灰意冷,对太子的身体还是对宣和帝?

    这头还未想明白,那头就有宫人领了傅晴柔进宫,德妃娘娘点了头,林嬷嬷便亲自去门口迎了进来。

    傅晴柔精神气十足,五官大气舒展,身量健美颀长,即使面对可能成为婆婆的德妃也还是那副爽利大方的做派,德妃一见便心生喜爱,到底从小就养的四皇子,真个如嫡亲的婆婆一般拉着细细问了许多年龄、喜好之类的。宣和帝已经默许,傅家以儿女意思为重,傅晴柔和四皇子显然是彼此有意的,因此这桩亲事十拿九稳,德妃拉着未来儿媳一直聊到傍晚才尽兴。若是再晚了就得赶上宵禁,想着今晚宫里怕是有事发生,由林嬷嬷亲自领了傅晴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