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之竹马未老

重生之竹马未老_分节阅读_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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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承恩侯府没落了,但是皇家血脉向来以父系为尊,郑世子抬头看见是二公主,连忙行礼请安,没想到他今日格外得贵人眼缘,平日没甚交情的二公主说话也很是亲近,“我方才和薛三姑娘赏花,这小香山上的桃花林果然卓然出众,建议世子多瞧一瞧,方是不辜负这等韶光丽景。”

    “薛三姑娘?您和她很熟吗?”一听薛三姑娘,郑世子原本颓丧的表情马上亮了起来。二公主眼里闪过嫉恨,顺着郑世子话不经意地道:“可不是,从前我未嫁的时候和安南侯府的大姑娘走得近,大姑娘和薛三姑娘是关系顶要好的表姐妹,所以我和她也是极熟的。”

    “唉——”二公主说到这里感慨一声,“从前我们三个玩的极好,现在毓珠也定了亲,就剩下晗姐儿还未说亲了。”说完瞥一眼郑世子,深觉满意,人够蠢,才好用。

    郑世子以前就起过求娶薛云晗的念头,只是被郑夫人挡了,当时祖母郑老夫人还特意拨了屋里的两个美貌丫头来安抚他,所以后来就不了了之了。现在和薛三姑娘比起来,那两个丫头算啥啊,听二公主的意思,薛三姑娘还没说亲呢,这不是个好机会?郑世子寻思着今日的情形,那姑娘不咋待见他啊,他讨好地朝二公主问道:“公主既然和薛三姑娘相熟,那么不知薛三姑娘心仪哪样的男子?”

    问一个未嫁贵女心仪什么样的男人,显然并不是正经人能说出的话,二公主越觉得郑世子不堪,心里便越觉得爽快,她朝郑世子靠近两步,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道:“记得从前在闺中时,晗姐说过男子应当威武硬气,大概就是英雄救美那种吧。”

    郑世子心头热起来了:“英雄救美?”

    二公主状若不觉,伸手掐一枝路旁斜伸过来的桃花,道:“姑娘家比这花朵还娇气,自然都喜欢危急关头能解救自个儿的男子,再者么……”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二公主捂嘴笑了一下,“救人之时往往不可避免地肌肤相亲,这时候往往能成为一段足以供世人流传的佳话呢。”

    ***

    今天赏花的人太多,而山下到山上的路并不宽阔,半山腰的路一边是密林,一边崖下有条湍急的西来河,越发限制了行车的速度。薛云晗为了不赶趟刻意走得略晚一些,她的马车行在路上时已经十分顺畅,和别家的马车起码都隔了好几丈远,除了韩秀晴的马车。南朱不知道金楼观当日发生的事,坐在马车里有些不解:“姑娘,韩姑娘好像真的很喜欢你啊。”

    宜春侯韩家和魏国公卫家参与夺嫡多年少不了党同伐异,但总体上并未偏离朝廷的大是大非,两家所支持的二皇子虽然失去争储的资格被遣去了藩地,但是二皇子的行为和张皇后有本质不同,而且有柱石之称的魏国公已经称病自请释去了兵.权,长子也以为父亲侍疾为由卸下了军中的差事——在朝廷接连震荡的情况下,宣和帝对魏国公和宜春侯家更多的是采取了安抚政策。

    所以,今日韩秀晴不但获邀,明面上还很受德妃的礼待。

    薛云晗斜睨南朱一眼,“话多,早知道就不带你出门了,还是南碧稳重。”

    其实她也不懂为什么韩秀晴如今看她像看知交朋友似的,韩秀晴今日在山上面色有些愁苦,几番欲言又止想要倾诉些什么,但是薛云晗实在不想和她接触太深,一直都未接这个话茬儿,即便这样,这会儿下山了,马车也还紧跟在后头的。

    “哎呀!”马车突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薛云晗一下歪倒在南朱身上,南朱则往车壁磕了一下,唯有会功夫的小霞没有歪倒,伸手扶了薛云晗一把。南朱正想撩帘子问赶车的老张头是什么情况,就听到老张头紧张地唤马停脚的声音,然而马却越跑越急不知撞到了什么,外面一阵兵荒马乱的剧烈磕碰声并慌张的尖叫声,而车里的人明显感觉马车转了起来。

    郑世子看到薛云晗的马车和韩秀晴的马车撞到一起已经呆住了,他找人往薛家马车的马蹄里埋了长钉,半路上钉子被踏进了肉里,马儿就会发狂,危急时刻他再带人闪亮登场替薛云晗制伏疯马……

    万万没想到现在两家的马车撞到一堆,而且马车已经到了流水湍急的那一边,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周一上午检查错字)

    林恒无论如何谦恭低调都注定是今日的士子里风头最劲的一个,这一日诗词唱和交际往来,他算是最后一批才走的,此时尚且在郑世子后头,听到前头马嘶人叫的动静一眼认出了薛云晗的马车,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纵马疾驰,转瞬到了跟前翻身下马。这时的情况已经很危急——

    韩家的马车斜对着马路,轿尾有一小部分悬空在崖边,车夫一时受了惊吓生怕妄动会让车掉下去;薛家的马车则几乎平行于悬崖,悬在崖外的部分更多,马车看起来摇摇欲坠,一个丫头和车夫大约伸手敏捷些,在撞车的时候落了地,正死命往回拉马车。

    因为春日天暖,车门处去了木门,只有一层绸布帘子,薛云晗在马发狂之后的撞击中被甩出车厢,此时整个人身体悬空,双手死死抓着车轮贴地的地方,因为过于吃力,脸涨得通红。南朱在趴在车头的木板上,努力伸长了手还是够不着薛云晗,又怕自己动一发牵动马车全身,这会儿看到林恒过来,声音里带了哭腔:“姑娘坚持住,林公子过来了!”

    林恒毫不犹豫地冒险穿过马腹,伸手去握住薛云晗的手,还未来得及拉起来,恰在这时,那焦躁的大马却又发狂奔走起来,电光火石之间,马车整个朝崖下急速坠落!

    韩家的车夫已经回过神来,开始小心翼翼地控着马往里边挪动,韩秀晴的脸色一片煞白,方才她听到南朱喊“林公子”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打马游街时,林恒看那个茶楼帘子后面姑娘的眼神儿,这会儿再明白不过了。心头的滋味还没明白,外头又响起一片惊呼,听着竟是林恒和薛云晗一起掉下悬崖去了!

    韩秀晴本能地起身去看,动作太快,其他人都没来得及拦她,马车本来是斜对着悬崖,被车尾挡住了看向薛家马车的视线,她趴在马车边缘本能地伸头去看,手下一滑,整个人身下便空了!

    ***

    西来河是一条大江的支流,因为水源来自于冰雪融水,因此每年到了春季便是汛期,水深且急,从高约四五丈的崖上落进水里,被水冲击得脑子瞬间一昏,林恒死死抓住薛云晗的手,他原本是会水的,但在激流里起的作用十分有限,抱着一截枯木在水里漂了不知多久,等终于上岸时,天已经至傍晚。

    薛云晗本能地抱着枯木,又有林恒的护持,除了手心的皮肉割出了一道道口子,身上其他各处只是受了些擦伤,林恒帮她拍出了呛进去的水,拥进怀里暖得她回过神来,道:“依照河水的流速和咱们掉进去的时间来算,咱们现在应该在望都境内。”薛云晗露出不解的神色,林恒解释道:“祖父年轻时喜欢游山玩水,书房里有他这些年绘制的地形图,和军用的不能比,是以表现风景民俗为要,上面有西来河在京郊一带的流经路线。”

    “南朱?南朱呢?”薛云晗略微缓了些,想起南朱应该是一起掉下来了的,急忙起身往河边草丛里寻找,林恒折断两根芦苇杆子,一根递给薛云晗,一根自己拿在手里,然后两个人牵手找寻。

    先在附近找了一阵,林恒道:“南朱的体力比我差,可能上岸的地方在咱们更后头,咱们往下流去.找找。”

    周围是莽莽山林,连块农田都没有,两个人一路往西来河下流寻去,走至天擦黑时,薛云晗脚上已经起了水泡,体力也有些跟不上,林恒扶着她,心疼得直皱眉,“我背你吧。”

    薛云晗摇头:“你这一下午也累,何况背着我会走得更慢,天快黑了,得快点找到南朱。”

    “姑娘,姑娘……”

    不知哪里响起了微弱的声音,轻得风一吹就会飘散,薛云晗凝神听了片刻,激动得差点哭出来,“南朱,你没事吧?”

    林恒的体力好些,已经循着声音找到了芦苇丛里的南朱,递过芦苇杆拉她起来,南朱冷的直发抖,别的倒看着还好。南朱看到薛云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姑娘,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薛云晗抱住南朱,连连安抚她。

    “天已经黑了,京里来寻我们的人怎么也得明早才能到这一带,在外面过夜不安全,咱们得尽量找个农家住一晚。”等这主仆二人说了几句话,林恒提醒道:“方才一路行来,路边的庄稼地越来越多,这一带肯定有农户,他们一般将主粮种在较远的地里,日常吃的菜蔬瓜果则喜欢种在屋舍附近,再者,越是常有人活动的地方,路越多、越宽,咱们便按照这个找。”

    “方才看到小姐一激动就忘了,还有个人呢。”薛云晗执了南朱的手要走,南朱却立住不动,指着一个地方,不太确定地道:“我瞧着像宜春侯韩家的小姐。”

    拨开芦苇丛,果然是韩秀晴,身上衣衫褴褛染满了污泥,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薛云晗吃了一惊,林恒伸一根手指出去欲探鼻息,南朱连忙道:“还活着还活着……奴婢先前给她拍出了呛进肺里的水,瞧着像是吓晕过去了。”

    吓晕过去……薛云晗想起了金楼观那次,韩秀晴就有吓晕过去的历史,林恒闻言收回手,薛云晗还是探了鼻息,呼吸均匀,应该没有大碍,又试着摇了摇,甚至掐了下人中,韩秀晴也没有醒过来,薛云晗皱眉,“看样子是叫不醒了。”

    林恒叹气:“唉,男女授受不清。”

    林家上门提亲时,南朱才后知后觉到无论是老爷太太还是自家小姐,都已经认了这人当未来姑爷了,这会儿听到他叹气为难,立马就意会到了林恒的意思,这是自家小姐的未来姑爷,若是和韩秀晴这样身份的贵女肌肤接触了,一则传出去有损名声,二则若韩家要林恒负责,即便能解决也终究是不美。

    ——别说林恒不愿意,就是她南朱,那也不同意啊,要知道平日里听的八卦里,觊觎未来姑爷的人可多。南朱立马接言道:“我来背韩小姐。”

    在薛云晗看不到的角度,林恒朝南朱伸出了大拇指,“好,就这么决定了,咱们快点去找农户吧。”说罢一手牵住薛云晗,自个儿往前领路,随时告知脚下是否坑洼不平,仿佛方才说“授受不清”的不是他。

    也许这就是有情饮水饱?薛云晗的手被林恒握住,感受来自于他的温暖和坚实,心里无比安定,甚至还泛着一丝甜蜜,她明白并且珍惜林恒的心意,所以也没有阻止南朱,想着南朱累了,她便接替她背韩秀晴。

    好在今夜月亮很圆很明亮,光华水泻在大地上,为几人勉强照亮了前路,也是林恒判断得精准,约莫走了两刻钟,一户柴扉轻扣的农家小院便在眼前,农人惜灯油,早早就洗漱了睡下,在墨蓝天空下显得静谧无比。

    几人将落水之后仅剩的打眼的物品收起来,身上的衣裙都有些脏污倒是看不出原由的质地,然后薛云晗敲门发声:“有人在吗?”晚上敲门,女子总比男子更让人戒心小些。

    连着敲了几下,屋里头一个老者开门出来,见一个年轻男子扶着个姑娘,两人皆是长相不俗,老人心里暗自将十里八乡认识的人拿来比了一番,暗道还真没有比得过的,旁边一个姑娘背上还背着一个。

    “老人家勿怪。”林恒上前作揖,温声道:“我们兄妹几人今日因天色极好出门踏青,一时走得兴起迷了路,天黑了看不清路,两个妹妹掉进了河里,我好一番功夫才将她们救起来。”

    “外头林深叶茂,我们几个实在不敢宿在外头,还望老伯收留一宿,明日应该就有家人来寻我们。”薛云晗也行了一礼,娓娓道:“您瞧,我二妹至今昏迷不醒。”

    老人家心里思量着私奔总不会拖三带四,自家家贫也无甚可供图谋,况且乡村人家本就民风淳朴,他将几人的狼狈瞧在眼里,转头唤了老妻,“老婆子,起来煮点菜羹!”

    几人进了屋子,用热水洗过头脸,在灶边烤干衣裳,然后喝下老婆婆熬的姜汤,终于觉得活络过来,这时候韩秀晴终于醒了过来,一眼先看到心里眼里的那个人,未语脸先红。南朱瞧她这模样,嘴里轻声嘟囔一声“白眼狼”,韩秀晴虽没听明白说的什么,却被南朱的声音吸引,这一来就看到了薛云晗,以及薛云晗身上披着的林恒的外衣。

    脸上的红顿时就退了,坐立不安地默默喝完了姜汤。

    薛云晗觉得气氛太过尴尬,开口道:“你有没有受伤?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只好急急忙忙背着你寻这边的农户。”

    韩秀晴心里一转,那时她已经晕过去了,几人之中唯有林恒是男子,力气壮些,难道……她抿抿唇,想着要怎样开口。

    “是我背韩小姐过来的,现在肩膀还痛呢。”一旁的南朱皮笑肉不笑的道。

    ***

    第二天上午,京里的林家、薛家、韩家并德妃娘娘的人马一并寻到了此处,从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两位老人家吓得手脚不知何处放,被薛云晗和林恒好言安抚了,又给两位老人家留下谢礼和京中店铺的地址,言明老人家儿子若愿意可以去找差事,方才离去。

    薛云晗被林恒护得好,到家安睡了两晚,身体也就完全恢复了,这一日本该是林家媒人第二次上门提亲的日子,然而,京中却流传开来,今科状元钟情宜春侯韩家的小姐,为救红颜舍命落水。

    众人皆道,才子佳人、英雄救美,兼且门当户对,真正是一段好姻缘,怕是不日两人就要定亲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薛云晗出门多半是由府里的老张头儿赶马车,老张头儿是个几十年的老把式,那一日出门套的是一匹性子十分温和的老马,没想到却在下山途中发狂将主子连同别家的贵人一起撞下了西来河,虽说几人没有大碍,但老张头儿和那匹马都难辞其咎。老张头儿和惯用的几匹马感情极好,不管别人怎么说马再通人性也还是禽兽,阳春三月本来就容易暴躁,他始终坚信事有蹊跷,将马上上下下来回检查了很多遍,终于在马的前掌里发现了一根长钉,精铁所制,细且锋利,一看就是有人特意为之。

    夏氏立在穿衣镜前头由丫头整理裙角,对一旁的水芝说道:“韩小姐总归是叫咱们家的马车拖累的。”出门之前又点了一遍各色礼盒,确定足够表示诚意了,才出门往韩家去。

    宜春侯世子夫人卫氏,也就是宫里卫贤妃的妹子,魏国公的女儿,从前是断然不屑和薛家这样丝毫不显的门第交往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二皇子失去了争储的资格和宣和帝的欢心,她脸色极差地将夏氏迎进了门,阴阳怪气道:“不知夏夫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呐?”

    夏氏理解卫氏的不满,这事儿本来是晗姐儿被人算计,韩秀晴全然是因为当时离薛家的马车太近,才会落水遭了这么大一遭罪。事后德妃、薛家、林家都暗中派了人手查当日的事,因为当日小香山人很多,两日下来已经初步查明,当日有一个小偷出身的“帮闲”靠近过薛家的马车,所谓“帮闲”也就是无所事事专门陪富贵人士消遣玩乐的人,而这一个闲汉今年最常一起巴结厮混的是忠勤伯郑家的世子。

    ——这些都不便和外人道,夏氏只能放低姿态再三致歉,卫氏发泄了一通,结果薛家诚意十足的礼单看了,怒气才渐渐小了。

    夏氏又道:“这两日外头有人传些没头没脑的闲话。那一日咱们三家的孩子一起掉下去,还有个我们家的丫头跟着的,去赏花的许多人都是瞧见的,按理断断损不了韩小姐的名声,咱们着意压一压,过一阵子风头也就过去了。”

    卫氏也听到了外头的传言,非但不是很介意,反而心里有些活动,林家那长子十分优秀,是个女婿的好人选,只是她道理上占了上风,对着夏氏便要作出一副愤然的脸色来,“我们家晴姐好好的一个姑娘,就由人凭白说了不成?”

    不过两日上,外头就传出了林恒和韩秀晴的谣言,其实是有些蹊跷的,但是无凭无据,夏氏只能歉然道:“这事儿确实是晗姐儿连累了韩小姐,德妃娘娘知道以后,特意求了皇上的许诺,以后韩小姐成亲的时候皇上会亲自赐婚。”这边是德妃娘娘替薛云晗的做出补偿了。

    皇帝赐婚是莫大的荣耀,多少人家求而不得,别说女儿的名声本来就没怎么受损,就是真有什么不好听的,也会在金口玉言的圣旨下消散,且女儿以后在夫家的底气也自不相同,韩家如今地位实际上有些敏感,想凭自个儿求一旨意赐婚是不大可能的了。卫氏心思转了几转,终于露出了一点笑脸儿,接受了夏氏的礼物和歉意。

    二公主在马车里看到了前头韩家门口正在上车的夏氏,对车夫吩咐道:“停一下,等他们走远了咱们再过去。”

    夏氏三十几岁,又生了两个孩子,却皮肤紧致光滑,眉眼间韵致楚楚,和薛云晗两个十分相像。想起林恒打马游街那一日眉梢眼角漾着的情意,又想起桃花节时薛云晗坠崖落水、林恒竟然舍命相救,二公主的心里像被针密密麻麻地刺过,她攥紧马车的帘子咬牙想,宁愿便宜了蠢笨的韩秀晴,也绝不能让薛云晗如愿血继世界。她平复了心情,对贴身的大宫女道:“前两日放出去的风声,叫人传得更火一些。”

    薛家的车走远了,二公主才进了韩府,脸上已经换了一副关切的表情。

    ***

    宣宜郡主已经第二次上门替林恒提亲,夏氏和薛世铎本来也只是循俗第一次拒绝,经过小香山一事更是对林恒满意的不得了,当下爽快地同意了这门亲事,只是两家都希望尽善尽美,将这阵子的风声过去了再公布亲事、开始走礼。

    夏氏去宜春侯家取得了谅解,林家和薛家又着意撒人出去引导风评和舆情,京城日日都有新鲜的话茬子,这事儿过几日也就淡了。

    没想到几日之后,宜春侯世子夫人卫氏,带着女儿哭到了德妃娘娘跟前儿,要德妃为女儿做主,为女儿和林恒赐婚。德妃不胜烦扰,传林、薛两家的人一并进宫,问询当日事宜。

    林恒先端方地行了礼,坦坦荡荡地道:“外面那些传言都是子虚乌有,臣当日是骑马下山途中路过,无意撞见薛三姑娘遇险,圣人亦云‘嫂溺叔援’,臣看其他人都救援不及,因此才伸出手去救薛三姑娘,臣女韩姑娘并无半点唐突冒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