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大楼只有各走廊亮着小灯。手机放在桌上,工作电话没怎么停过,却没一通是家里打的,随后想起来,他把路柯桐拉黑了。
路柯桐被拉黑习惯了,想着反正当面认错更好,早晨买上早点去了秋叶胡同,结果在外面找了一圈儿都没看见费原的车。
他也不敢去家里问,不然都知道他搞事儿了,自己吃完了一袋子油条,调头去了餐厅。之前订的厨房设备今天就送到了,他在餐厅盯了一上午。
下午跟设计公司的人研究牌子和标志,定了就要送去制作看实际效果。餐厅名字叫森林小筑,他花了好多天想的,还没来得及跟费原说。
“回家没有啊。”晚上弄完又悄悄去秋叶胡同看了一趟,还是没有费原的车。他抱着一点儿希望往回开,祈祷费原已经消气回家了,不消气也行。
结果家里黑着灯,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费原还没回来。
路柯桐洗澡上床,趴在费原躺的位置,闭上眼都是前一晚费原生气的样子。趁他睡着觉摆弄他,然后又打他,最后把他一扔玩儿消失了。
“路柯桐,你太牛逼了,睡着觉都能来一出爱恨就在一瞬间。”他撒癔症似的自言自语,后来关了灯,抱着费原的枕头睡觉,自我安慰道:“睡醒老大就回来了。”
费原两三天没出公司,后来有应酬才离开一趟。原来一天顶多抽三根烟,这几天每天能下去半盒。接到剧组的安排后通知了汪昊延,后天要去城郊的度假区补一场戏。
挂断前他问:“路路这两天联系过你么?”
汪昊延说:“没有,他又离家出走了?”
费原没多说,直接挂了。
没离家出走的路柯桐已经开始焦虑了,并且深刻体会到上次费原找他得有多着急了。餐厅一摊子事儿等着处理,他哪有心情,聘了个经理盯着后就没露过面。
咬咬牙出了门,准备去找林瑜珠帮忙,先坦白认罪,然后让林瑜珠叫费原回家,到时候老费家一块儿批斗他也行,被混合双打一顿也行。刚发动车子,手机响了,接通后经理在里面问:“老板,今天约了厨师面试加试菜,您什么时候到啊?”
他都忘记这茬了,回道:“十五分钟。”
到了餐厅开始面试,口试完等着试菜,他随手拿起做好的菜单,第一行就是招牌菜——海味儿红烧肉。
“我这么小清新的餐厅招牌菜定红烧肉,我为谁啊。”他嘟囔了一句,嘟囔完也不管自己是老板还是谁了,往桌上一趴就想哭会儿。
冷暴力太可怕了!
拿起手机翻了翻,看见汪昊延朋友圈晒的猫,恨不得给自己一刀,他怎么就忘了问问这家伙呢!立刻打过去,那边汪昊延接起后声音挺轻快,他有点儿歇斯底里地问:“汪昊延,费原是不是死了!”
汪昊延心说原来不是路柯桐离家出走,角色调换了,真是无人出其右的俩作逼,他回道:“你怎么整天诅咒自己的心头肉呢?”
路柯桐眼眶发酸,又不好说明原因,怒道:“妈的,打了一架就消失了,永远说加班,他是不是背着你在外面有别的明星了!”自己把挨揍美化成打架,把被拉黑美化成加班,臭德行。
“操,”汪昊延好无语,“比起打架,我也是建议你们冷战,还有你最近不是好事儿别联系我,破坏我灿烂心情。”
他马上问:“你为什么灿烂?简辛还没蹬了你吗?”
汪昊延终于等来了又一春,简辛愿意再给他次机会,俩人准备重新开始。路柯桐一听心情暂时好点儿了,为朋友开心,于是想请汪昊延和简辛来吃饭。
晚上见面后聊了聊,人家也都知道费原生他气了,但是他没说真正原因,含糊地说只是费原嫌他开餐厅会更不着家了,“他说这样一来我更有理由在外面鬼混了,我这么好看叫鬼混?那是仙混。”
等汪昊延和简辛走了,员工也下班了,路柯桐自己坐在一楼发呆。他拿出手机给费原发信息,也不管费原能不能收到。
“老大,餐厅请的师傅以前是国际饭店的大厨,做的海味儿红烧肉可好吃了。我跟他多练练,下次做肯定进步很多,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做给你吃。”
“晚上和汪汪还有简辛一起来吃饭了,他俩和好了,你也跟我和好行吗?”
“我爸把我拉扯大太不容易了,我不可能跟他分得清清的,不然我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但是我不该瞒着你还跟你说瞎话,我有错,你怎么罚我都行,求你别冷着我,我受不了这样……”
路柯桐发了好多条,车轱辘话来回说,后来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回家充上电,隔几分钟就看一次,结果始终什么回复都没有。
两天后,费原一早去接汪昊延,他黑着脸像寻仇的,吓得汪昊延一直看剧本,都没敢吭声。后来放了音乐听,汪昊延壮着胆子准备调解,说:“那天在路路那儿吃饭好像就是这首。”
真是没心没肺的要顶天了,还有心情请别人吃饭,八成是显摆餐厅。费原点了根烟,猛吸几口就燃到了烟屁股,等汪昊延又劝了一句后,他问:“小王八蛋买通你了?”
汪昊延觉得路柯桐也没什么错,费原把烟用力摁灭:“他定不下心喜欢玩儿什么的都无所谓,反正都是我惯的,但是明知道他爸想搞散我俩,不他妈离远点儿,还要个餐厅开让人拿捏着,这就不是心大了。”
路若培愿意掏钱是为什么?就是怕费原拿捏着自己儿子,费原一样,不愿意让路柯桐被路若培拿捏着。更大的原因就是路若培的钱干不干净,但这不是能放到明面儿说的事儿。
汪昊延向往和平,说:“我打给他问问。”
路柯桐失眠了,四五点钟才睡着,手机在枕头下面嗡嗡震动着,闭着眼接通了又要睡过去。里面传来汪昊延的声音,“路路?在哪儿呢?”
“睡觉啊……还没十点呢……”
“费原还没理你么?好好反省。”
一听费原俩字儿就清醒一半了,他揉揉眼逞强说:“切,爱理不理,明天让他高攀不起。”
汪昊延开着免提,都愁死了:“何必啊,你说你们一起开餐厅多好,你那么缺心眼儿自己开多累啊。”
“你才缺!”路柯桐坐起来,嗓门也大了,“我当然想和他一起了,而且他出了一多半儿钱,妈的可一听说老家伙帮忙了他就来劲。”和费原一起开,招牌菜是费原最喜欢的海味儿红烧肉,办公室桌上有费原的名牌,负责人名片上有费原的名字。他说完,嘴上爽了,心里却失落。
“所以说干什么非开在使馆区,不然也不用找你爸帮忙啊!”汪昊延也快急死了,想让路柯桐秃噜几句软话怎么那么费劲。
路柯桐吸吸鼻子:“那不是感觉很牛逼嘛。”
汪昊延没招了:“费原开车呢,要不要和他说话?”
路柯桐抠着被子,终于有机会跟费原说话了,他能不想吗?可是费原在开车,他又不敢了,就那么沉默了片刻,他舍不得地说:“不要了。”
“真不要?”
这个日天怎么那么烦人,他瞬间暴走:“开着车说什么话!你也安静点儿别吵他开车!不许告诉他我说什么了!挂了!”
费原一路加速没有开口,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情绪。到了地方后汪昊延下车进去,他还在驾驶位上没动。
“不要了。”
语气那么可怜,那么纠结,都能想象出来路柯桐低着头说那句话的惨样儿。晾了那家伙好几天,他自己也难受,也惦记。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生气么?还是生气。可是生气能怎么样?又不能真怎么样。
拿出手机把路柯桐从黑名单放出来,按了通话键。几乎是一秒接通,他问:“路柯桐,睡醒了没有?”
“操你大爷的你还要不要我了!你不就是想让我选么!我他妈选你选你选你!一朝被骗十年都他妈不信我!”路柯桐崩溃般地吼着,后半句带着点儿哭腔。
费原揉揉眉心:“醒了就去吃点儿东西,别吃凉的。”
“老大……”路柯桐蔫儿了,他得马上见到费原才能活下去,“能不能探经纪人的班啊,想和你一起吃东西。”
一个小时后,路柯桐开车到了度假区门口。着急忙慌地下车,四处望着寻找费原的身影,又他妈要来情深深雨蒙蒙了。
“这儿呢。”费原去买了杯热奶茶,在二十米外喊了一声。
路柯桐转身,抿着嘴狂奔过去,跑到费原跟前刹车站好了,先问:“你还生气吗?”问完看费原没表情,哄道:“别生我气了,我以后再也不了。”
费原把奶茶给他:“别许诺,省得打脸。”
路柯桐跟在后面进了度假区,剧组给大家安排了房间,他四处瞅瞅,小声说:“别人看见会不会影响不好?”
“会,那你出去吧。”
“我不。”他赶紧进去关上门,等费原在沙发上坐下后他过去蹲在前面抱住了费原的腰。费原抬手摸他的头,摸完又惩罚似的掐他的脸。
“我以为你又不想要我了,我害怕的睡不着觉。”
费原掐着他下巴:“少装可怜,谁那会儿电话里还没起呢。”
他抬头望着费原,膝盖已经跪在了地毯上,“我四五点还睡不着,就吃了两粒感冒药,吃完觉得困才睡着。”
费原把他拽起来弄到腿上:“你几岁了还乱吃药?是不是又欠揍了?”看他没说话还抿抿嘴角,又问:“还有脸笑?”
路柯桐窝着不动,看着费原说:“你终于抱我了,我能不笑么,我怕哭的话你嫌我麻烦。”
“你就是麻烦,成天找麻烦。”费原搂着他的腰收力,把他锢在怀里揉搓,连着怒气和一个多月加这十几天的想念。路柯桐挣扎着脱掉外套和毛衣,头发丝被静电弄得飞起来,他有点儿可怜地说:“那天你拧我那下都肿了。”
费原抬手去解他的扣子:“我看看,怎么那么金贵。”
薄薄的胸膛露出来,左胸那处的确有些红肿,费原低头含进嘴里,舍不得用力吸吮,只轻轻地舔舐。按在背上和前腰的手同时滑下去,前面解开裤子后,后面从裤缝儿进去继续向下,手掌包着路柯桐的屁股抚摸,耳边是路柯桐的轻吟。
“那天打你那几下疼不疼?”
路柯桐摇摇头,嘴上却说:“都红了,要是打到我的球球,我就废了。”费原呼吸渐重,扯下路柯桐的裤子,压抑着说:“后面你怎么看见红了的?张嘴就来。”
手上用力把人翻了个,路柯桐跪在地毯上,胳膊交叠趴在茶几边缘,裤子被褪到了腿根儿。费原的手指摸上他后面,在小口周围一点点按压着。
他确实金贵,没几分钟就受不了了:“老大,膝盖疼。”
到底是舍不得,费原抱他去卧室,裤子落下他只剩一件衬衣。卧室里拉着窗帘有些暗,他小声问:“这儿应该有套套吧?”
费原压着他,故意说:“让别人发现了影响多不好。”
“……那不用了。”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路柯桐不听话,路柯桐只要乖乖听话,那就是市级可心儿的小宝贝儿。他望着费原,认真地说:“弄在里面也行,我想你。”
费原没再开口,没训人也没哄,就摆弄着路柯桐不停抽顶,他不想么?早就想的要疯了。大概都是命中注定的,路柯桐遇上他,才知道什么是认错听话,他遇上路柯桐,才知道什么是心软让步。
胸前两边都红肿起来,腰侧腿间都是淡淡的红痕,路柯桐睫毛挂着泪珠儿,哼哼唧唧地一个劲儿哆嗦。他射了两回,第三回只能泌出一些透明的液体。
费原靠坐在床头,让路柯桐在身前倚着他。后背贴着胸膛,股间还楔着那根东西,路柯桐浑身潮湿,衬衣皱巴巴的黏在身上,他艰难地侧头:“好酸……我想要……”
他想要费原亲亲他,但是费原用力一顶,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说:“不是在给你么?还不够?”说罢动作更凶,而落在路柯桐唇上的吻却轻柔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