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脖子麻痒痒的,迷迷糊糊地醒来。
屋子里一片黑暗,康子歌不知何时竟回来了,脑袋贴着我的脖子,睡得正香。他的头发蹭在我的脖子上,果然痒痒。
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这让我很是奇怪。康子歌向来很谨慎,即便是在他自己的会所,我也没见过他喝酒,却不知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是参加的什么样的应酬?为什么又会喝酒?
我轻轻地起来,开了灯,发现他竟然还穿着衬衫和西裤,显然回来后没有洗漱,就直接倒在了我床上。还好,鞋子没忘脱。
微微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男人。
他一直都是最讲究的,出门必定衬衫和西裤,到家必定换舒适的家居服,睡觉必定轻柔的睡衣。现在这个样子。也亏他睡得着,这是喝了多少啊。
想了想,终于觉得自己还是心疼这个男人的,虽然他刚刚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轻手轻脚地替他解了衬衫,不知为何,竟然生怕惊醒他。眼神不由自主地在衬衫上扫描,似乎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这种时候,衬衫上一定会留点什么印迹。
而我就像那个寻找自己男人出轨印迹的女人,既期待着找到点什么,又害怕真有什么。
这是特么什么样的变态心理啊。
康子歌显然睡得很沉。浑然不觉有人在脱他的衣服。
不得不说,解皮带的时候我心跳得厉害。虽然我和他已经如此亲密,可我从来没有主动地替他脱过衣服,这种感觉很奇妙。
轻轻地褪着裤子,尽量不弄出动静,必要时还得将他沉重的身子挪起……虽然康子歌很瘦,但不代表他轻。
这业务实在不熟练,我“操作”得很艰难。
而且,我还得忍住,毕竟有些不可描述的部位近在咫尺。亏得是我这样定力强、心思纯洁的人,否则的话,这是多大的诱惑啊,有多少个沉睡的康子歌,就会有多少个垂涎他的“狐狸精”。
嗯,而我,根本不用垂涎他,反而必须防止他反扑。
幸好,这会儿他睡得沉,不然危险的是我啊!
一边脑补着各种情节,一边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将他的西裤褪到了膝盖……
“芳芳……”
康子歌嘶哑的声音将我吓了一跳,半撑着的人。顿时往前一扑,砸在了他身上。
这角度,也是千古一绝,我的头顶,正好砸在他的肚脐处,其余的,诸位自行脑补,反正我的脸颊上,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康子歌一定会损我、取笑我,我一动不敢动,保持着这尴尬的姿势,等着他开口,我好解释。
可是,过了好久,也不见动静。悄悄抬起头一看,他睡得正香。
妈了个蛋,喵了个咪,我了个去!原来他是在说梦话。
好吧,连梦话也是喊的我的名字,我是不是应该感觉到荣幸?
虽然这样故作洒脱地拷问着自己,可内心那种异样的感觉,还是难以抑制地袭上心头。
哪个女人不爱这样?
能被人在梦中惦记,足以让人内心无比柔软。
终于轻轻地将他的西裤完全脱下,又脱了袜子,几乎完全坦陈的康子歌就这样沉沉地睡在我的床上,再次声明,我是内心纯洁的涂芳芳,就算有什么不健康的想法,我也完全有实力拒绝。
不过,我实在是没力气再替他穿上睡衣了。找了一床薄毯替他盖上,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一些,生怕他酒后吹得太凉,容易感冒。
然后挨着他,盖上自己的薄被,强迫自己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康子歌的声音将我惊醒。
“芳芳……”
我以为他又在说梦话,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想继续睡。
却没想到,他竟然从被子下钻了过来。
“你醒了?”我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时候,已被康子歌一把挽住。
他问:“你替我脱的衣服?”
“是啊,穿着睡觉,多不舒服。你是不是喝多了?”
他却没有回答我,反而又不满地问:“干嘛要两条毯子,咱们盖一条不行么?”
我只觉得好笑。解释道:“酒后不能着凉的。你睡得像个猪一样,万一我睡着了,将毯子卷走,估计你都不知道卷回去,所以给你另盖一条。”
康子歌吃吃地笑:“那叫卷么?那叫滚。”
清醒的康子歌绝对比醉倒的可怕啊。一听他说这种话,我就知道,今晚又是在劫难逃。
果然,康子歌一边说着,一边已欺身过来:“给我脱衣服的时候有没有偷吃?”
我突然想起摔在他身上的窘境,十分怀疑他当时是不是装睡,不然怎么会这么问。
“你是不是装睡的啊?”不由的,我就这么问了。
不问还好,一问,康子歌是什么人啊,心思那么敏捷,就是喝多了,他的脑子运行速度打个八折,我也是拍马难追啊。
立刻的,他就嘲笑我:“瞧,被我猜到了吧,果然偷吃了。我当然是装睡了,就看看你会不会趁机占我便宜。”
“谁要占你便宜。那是不小心……”我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实在是嘴软啊。
“看看,承认了吧,你得赔偿我……”
真够不要脸的,这种借口都想得出来。
可没办法,我怎么就拒绝不了呢?这男人好像给我下了蛊似的,明明他和丰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照片还存在我手机里,我依然在他邪魅的挑逗下……
度过了一个“不要脸”之夜。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我假装不经意地问:“昨天怎么那么晚回来?”
康子歌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却笑道:“怎么了,担心我?”
这话问得却有些轻佻,与他平常的揶揄看上去相似,其实却有着微妙的不同。这是一个男人不愿意说实话时候的故作轻佻。
我嗅出了味道,不由有些失落。
默默地喝了一口牛奶,强笑道:“不可以吗?”
康子歌似乎听出了我的不快,不免也有些尴尬,勉强解释道:“挺重要的应酬。”
天知道,他从来都不是爱应酬的人。
嗯,可能真的是特别重要的应酬吧。我和他也不过是“绯闻男女”,墨朵又说,谁先认真谁就输,如果再追问下去,我就真的显得太认真了。
这一顿早餐的气氛不是很好,就算昨天那个“不要脸”之夜依然淋漓尽致,当彼此清醒和理智之后,各种现实矛盾,似乎都悄然浮出水面。
康子歌依然带我出门,车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巨大的奥特曼玩偶。
这显然不是康子歌这个年龄喜欢的东西。
“今天和你一起去看看乐乐吧。”
我有点意外,乐乐从隔离病房出来之后,这是康子歌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去看乐乐。而且,这个奥特曼显然是为了乐乐而准备的。
稍有犹豫,我点头低声道:“好啊,乐乐的康叔叔……”
康子歌还挺满意这个称呼:“想好怎么跟乐乐介绍了吗?”
虽说认真就输了,但乐乐就快出院,我不得不认真地面对这个问题。
我鼓足勇气问:“如果乐乐回来,你还跟我们住一起吗?”
康子歌却问:“你希望怎样?”
这个难题,就这样丢给了我。
想了想,我说:“如果我跟乐乐说,你是租我们家房子住的房客,你会介意吗?”
康子歌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涂芳芳啊,你一定是想了好几个晚上,才想出这么个点子吧。”
还真被他说中了,我真的想了好久,想来想去,才想出这么个解释,如果他不搬走,那这个真是最好的解释了。
“不许嘲笑我!”我低吼。
康子歌笑道:“不介意,随便你跟乐乐怎么说,他高兴就好。”
我陡地放下心来。一是为了乐乐那儿终于有交代,二是为了……康子歌并没有搬走的打算。
我的天呢,我居然不想他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