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母亲怎麽样了?”白家三兄弟围着医生,脸上神态焦急。
“已经抢救过来了,不过情况还是不太乐观,现在已经转到重症监护室了。”
“什麽叫不太乐观?你说清楚一点。”白子洌上前抓住医生的胳膊,白子况拉住他,低声说:“洌,不要这样,医生,我们现在能看看我母亲吗?”
医生点点头:“不过,只能隔着玻璃看。”
“凭什麽?现在连我妈都不让见吗,我想握着她的手给她打气,给她鼓劲……”
“洌。”白子况呵斥了一声,白子冰悄悄上前捏了捏二哥的肩膀,白子洌住嘴,眼圈已经红了。
重症监护室前,三兄弟隔着玻璃罩看着脸色苍白、身上插满管路的母亲,白子冰低下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转过身快速地抹去。白子况和白子洌强忍着眼泪,但紧紧握起的手指却泄露了他们内心的痛苦。
这时一个警察模样的人走过来问道:“请问哪位是白子况先生?”
“我是。”白子况面对他,面容已经恢复平静。
那人亮了一下证件,说道:“我是负责调查这起交通事故的刑警,希望家属能够配合,和路女士在一起的还有一名男士,现在已经遇难,我们还没有查明身份……”那位刑警顿住了,看了眼白子冰,脸上现出惊讶的表情。
白子冰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白子况伸手握住他的肩膀:“冰,你先回去看看爸爸吧,这儿有我和洌呢。”
“不,我要守着妈妈,直到她脱离危险。”白子冰固执地说。
白子况也没再说什麽,对那位刑警说:“我会全力配合的,现在需要我跟你走一趟吗?”
那刑警点了点头,白子况转身对两位弟弟说:“你们好好在这儿守着,有什麽事立刻给我打电话。”,刚要走,那刑警停住脚步,看了看兄弟三人,有些迟疑地说:“车祸的另一方似乎也是你们认识的人。”
兄弟三人听到这话,都惊讶地对看了一眼,世界上怎麽会有这麽巧合的事呢?
“谁?”白子洌问,“谁这麽欠揍?”他咬牙切齿,眼里闪过要杀人的神情。
刑警拿出一个小塑料袋子,袋子里有一对沾着血的紫色贝壳耳环,还有一张精致的邀请函,上边被邀请人的名字明明白白地写着白子湄小姐。
只是一瞬间,三兄弟的脸色都变了,空气里有短暂而可怕的静默。
“那是我送给她的耳环,湄湄……不可能,不可能,不会有这种事……”白子冰摇头。
“她人呢,她人在哪儿?”白子洌上前一步抓住刑警,这次白子况没有阻止,他站在那儿,像风中一片萧瑟的秋叶。
“白子湄小姐已经确认死亡了。”
“你胡说!你胡说!你再说一次试试?!”白子洌爆发出来。那位刑警惊吓地看着眼前发疯一样的男子,白子况终於上前抓住了白子洌:“洌,不要无理取闹。”
“二哥,不是湄湄,怎麽会是她呢,湄湄不会的。”白子冰安慰着白子洌,也安慰着自己。
“我能看看她吗?”白子况艰难地说,他面色依旧平静,可是紧紧握起的手指却在轻轻颤抖。
白子况轻轻掀起白布的一角,人生的第一次他的内心充满恐惧和挣扎,然後他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而可怖的脸孔,如果说他的人生中有什麽是最残忍的,那麽他现在正在经历,他的心塌陷了一角,正在不停抽搐。
白子洌和白子冰也已经探身向前,他决绝地站了起来,拦住了自己的两个兄弟:“不是湄湄,我们走吧。”
“哥,我要看一眼。”白子冰说,白子洌虽没有说话,但身体已经在向前冲。
“不要看了!我说不是就不是!”白子况大喝了一声,白子洌和白子冰都愣住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哥这麽说话。
白子况开车跟在警车後面,转弯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白子况伏在了方向盘上,他的手在抖,连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好半天,内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是她,不是她,绝对不是湄湄,他的湄湄怎麽会死呢?
易子抱看着药水一滴一滴滴进白子湄纤细的血管,她的手腕有一块瘀青,让他心疼的抽搐了一下。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庆幸的是烧已经退了。一连好几天高烧,高烧中她曾胡言乱语、神志不清,可把易子抱吓坏了,现在他轻轻地舒了口气。
液终於输完了,他小心翼翼地拔掉针头,用药棉给她按了半天才松手。这时白子湄张开了眼睛,她躺了好几天,脸上明显的憔悴了,但却多了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易子抱立刻绽开了笑脸,一如往日那样灿烂,他问:“饿了吗?”
白子湄摇了摇头,易子抱故意皱皱眉头:“不吃饭怎麽行呢,你又不是铁打的。”,这时服务员送来了粥,他端过来喂她,白子湄把脸撇向一边,她一点食欲也没有。
“不吃吗?”
“不吃。”她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的,让人生不起气来。
“好吧,我替你吃好了。”易子抱吃了一勺,把碗放在桌子上,却俯身下来,把她的脸掰过来,猛地吻住了她。
“呜……”白子湄反抗着,可是他嘴里的食物她还是被迫咽了下去,她忍不住干呕了两下,这种易子抱才能想出来的方法实在恶心。
“还要我替你吃吗?”易子抱笑咪咪地看着她。刚才的挣扎让她苍白了脸颊有了些气色,她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说:“我自己吃。”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端过碗来开始喂她,他连威胁带恐吓才勉强让她把粥都吃完了。吃完了饭,白子湄明显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再睡会吧。”易子抱想给她撤掉枕头,他的动作很自然,就像他们已经是结婚多年的夫妻一样,她病了,他就一直守着她,照顾她,而原来的他是个完全和“宅”扯不上边的花花公子。他一直相信她会挺过来的,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退路,他才是她最後的归宿。
白子湄摇摇头:“我想坐一会儿,易子抱,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别这麽客气行不行?”易子抱故意抚了抚胳膊,“你这口气好像我们以後再也见不到了似的。”
白子湄轻轻笑了笑,“算我说错话了。”
看见她笑了,听到她这麽温柔地说话,易子抱心里也一暖,他觉得她已经完完全全地接纳他了。
“不过你刚才说要拜托我什麽?”他好奇地问。
“就是乔琪,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其实我一直知道她喜欢你。”
易子抱脸上晴转多云:“这话什麽意思,是要把我让给你妹妹吗?”
“你不要这麽敏感行不行。”白子湄故意生气地说,“我就是让你多照顾一下她,就算替我照顾她。”
易子抱盯着她的眼睛,他的目光格外专注和真诚:“我当然可以照顾她,因为她是你妹妹,这是我应该的,以後不要说这麽见外的话行吗?”
“你答应了?”白子湄又问。
“再说这种话我要咬你了。”易子抱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
“以後不说了。”白子湄举起手投降,易子抱摇头一脸无奈地看她:“白子湄,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克星,这辈子我就败在你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