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渣攻进化手册(快穿)/(快穿)误入尘网

渣攻进化手册(快穿)/(快穿)误入尘网_分节阅读_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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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九郎扑进他怀里,堵住他的嘴。

    两人一夜共同求索。拉灯。(着重号)脖子以下不能写(╯﹏╰)

    翌日子时

    夜幕擦黑。

    南阳城城墙上,像往常一样,几个士兵抱着枪靠在角落休憩。半梦半醒间,就听见城外风吹树林,枝叶簌簌。偶尔传来几声狗吠猪嚎声,声音远远近近,听不真切。

    陆亦崐穿着广袖大衫,坐在屋顶上擦拭他的配枪。疾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他的背后是一轮巨大而皎洁的圆月,和一片幽蓝深远的夜空。朦胧的月华如水弥漫,把他笼罩在一片神秘的光纱里。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安静地等待着一场自投罗网。像一只猎豹蛰伏在灌木中,他等来了一场长达三个小时的暴雨,和藏在雨水中的猎物。他享受这种孤独。可这次他不能再慢慢周旋了,他需要速战速决。因为在一场更大的捕猎中,他成了猎物,而贺彦东是猎手。他需要马上离开这个位面,避开追击而来的猎手,同时还要分秒必争地提高自己。

    他也有掌控欲,但与贺彦东不同,他只想掌控自己的人生,绝不允许任何人辖制他的自由。

    陆亦崐平静地盯着一个黑影从街道跑过,跑到城门,“咯吱”一声,拉开门闩。

    难民逃到这里也就十几日路途,胡人都攻下平阳城两个多月了,怎么反而来得这么迟?恐怕是辎重在后,轻兵突袭。昨夜点火烧城,即是暗示南阳,胡人还在平阳,此时最是松懈混乱,也是最佳攻城时机!

    果不其然。乘着月色,一队人马从外边蹑手蹑脚地小跑进来。陆亦崐站起来,举起手中配枪,对着下边人,就像年少时贺彦东第一次教他用枪那样,一枪一个地点射。

    突如其来的死亡,让夜袭的胡人连反应都未反应过来,闷哼一声就颓然瘫倒在地。几十人的队伍,一炷香不到就全军覆没。

    胡人死得悄无声息,南阳城内的兵卒同样看得惊骇胆颤。他们仰头见屋顶上长身玉立的人影,举手便能取人性命,真是如鬼如魅。

    南阳城主坐在自己府邸中,听着哨兵的汇报,也是哆嗦出一头脸的冷汗。他很庆幸方才没有冲动地跟对方翻脸,而是借出两万兵卒。自己能屈能伸,的确有名士之风啊。

    陆亦崐收回枪,重新取出木剑。他朝后方的将士们打眼色,立刻有人将胡人兵卒尸体拖下去,换上胡人衣服,依靠城门朝外招手。

    在夜色掩护下,一大队人马掩步轻声向前走了百来步,忽然呼声大响,举起刀剑吆喝狂嚎着往南阳城内冲杀。

    哪知奔杀到近前,却是兜头淋了一泼黏凉的液体。胡人兵卒举手嗅了嗅,发现却是油水。这时,城墙上下雨似的,飞掷下星星点点的火球。火球落在胡人兵卒身上,立刻距离燃烧起来,发出一阵焦肉味跟惨叫声。胡人大惊,同时仓皇失措地往后退。

    城下惨叫连天。然而胡人最是悍不畏死,缓过一口气便再次往城内冲杀。南阳城内油水昂贵有限。这时,又从两边屋舍扔出不少瓶子。瓶内转的是烟火炮竹,砸在地上,炸得马匹受惊。后方大队见状,想要来援,跑到中间,却是脚下飞起根根绊马索,马匹趵突甩尾,把胡人骑兵甩落马下,场面越发的人仰马翻,一片混乱了。

    陆亦崐不再关注城门前的战况。他飞身上马,策马往丛林深处奔去。他要绕过战场一圈,从背后偷袭敌酋。

    稀稀疏疏的枝叶从眼前掠过。远远举目眺望,可以看见在胡人兵卒后方,骑在马上,被重兵团团保护住的将领。

    夜色昏暗,火光冉冉,那人面容模糊,就看到身形高大,盔甲映着赤亮的光芒。他的身边的另外一匹马上,坐着一个英俊不凡的青年。

    随着一步步逼近,陆亦崐认出来青年的身份。他心念电转,瞬间就想到被“护送”的王六郎,进而又想到王九郎。也许如今王九郎已经被对方以亲人胁迫诓骗出来了。至于辛易的叛变投敌,他并不关心。

    闵晋是个膀大腰粗,满脸横肉的大汉,是晋人最厌恶的粗鄙相貌。他坐在马上,正皱眉望着前方战况,不知南阳城对自己的突击为何能未卜先知。忽然听见身后异响。他猛然回头,正对上一道凌厉的白光。

    旁边的辛易也回头看去,恰巧就看到他最崇拜的英雄的脖子多了一道红线,下一秒,头颅冲天飞去,断处犹如喷泉,向上射出一股股黑红色的血流。

    辛易难以置信。

    眼睁睁地看着那无头身体轰然从马匹上砸落,周围的护卫们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慌乱嚎叫,四处张望散开。瞬间大乱。

    辛易看着摔在泥土中的闵晋,茫然而困惑地想到,这就是他仰慕的人物?

    他不止一次地设想闵晋与陆亦崐狭路相逢的场景,对这二人孰胜孰负难下决断。然而突然间,胜负就决出来了!

    闵晋那么厉害的人物,却连一个照面的还手机会都没有?

    ——不!这种没用的废物,怎么会是他仰慕的英雄呢!

    他所仰慕的,必然是高高在上,人中龙凤!

    辛易策马出列,心急地仰头四顾,终于在前方小山坡上发现了这位来去无影的偷袭者。

    陆亦崐借着前冲的速度,一剑取了敌酋性命后,便纵马从众人头顶越过。落地后狂奔几步,他勒住缰绳,马匹前蹄跃起,“吁吁吁”长声嘶鸣。而他回头居高临下地回望敌营。

    风吹拂他的发丝,他半边脸映照着月光,显得清冷高贵,半边脸则陷在黑暗中,神秘渺茫。他的目光如此冷峻傲慢,胜利与死亡,都不能停留在他眼中。

    辛易看得都痴了。

    他哆嗦了嘴唇,满脸都是激动泛起的红光。

    像溺水者般吃力地喘息着,又像激烈运动后短暂的窒息,他浑身战栗兴奋,同时数股热流往小腹涌去,完全的情动了。

    他心中幸福地想到:先生真是太危险,太迷人了!

    第15章 守南阳7

    将领身亡,胡人士气大泄,纷纷如水溃逃。这场攻城战结束地如此之快,让南阳城人目瞪口呆。但是,乘胜追击自然是不敢的,毕竟胡人凶名赫赫,积威日久。

    陆亦崐停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望着劫后余生,欢呼相拥的人们,面无表情。

    就在这时,他感到握住缰绳的手一阵灼痛。举手察看,他在左手手背上发现一个竖痕。竖痕宛如匕首的轻轻一划,没有血,只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红光,忽闪几下便暗淡了。再看,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竖痕出现的突兀,消失得同样突兀。现在也不是研究的时候,陆亦崐便将关注点再次投向南阳城。

    “先生!”辛易从后边追上来。

    陆亦崐远远朝他一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辛易连忙从马匹上滑下身,越过慌乱失措的胡人兵卒,跌跌撞撞地朝山坡上的人跑去,同时陶醉又痴迷地呼唤陆亦崐:“先生,先生!”

    陆亦崐看他神色不对劲,蹙眉问道:“王九郎呢?”

    就像给兜头浇了一通冰水,辛易瞬间就不高兴了。

    他又妒忌又苦闷地答道:“兴许被南阳城主看管起来了!”

    “王六郎呢?”

    “胡人散去,无暇顾及,兴许尚在后方营帐中吧!”

    陆亦崐一马鞭抽向他:“让人把王六郎送回去,你跟我来!”

    辛易不甘心。

    陆亦崐越是重视王九郎,他就越想干掉对方。可是陆亦崐的命令他也不敢违背。只能不甘不愿地尾随陆亦崐回到南阳城了。

    王六郎投敌背叛,毁了整个南阳王家。可以想见,待这消息传到建康,传到琅琊本家耳中,为撇清干系,本家定会将他们这一分支从宗祠中彻底除名。这是王九郎万万不能忍受的。

    兄长犯错,他也难辞其咎。

    他唯有一死,才能挽救家族声誉。他要向世人证明,南阳王家有叛徒,亦有节义烈士!家族荣誉,泠然不可轻辱!

    王九郎原本都想好了。从接到王六郎的书信后,他便坐在自己书房中,沉心静气地,酝酿着要给陆亦崐写一封诀别信。

    洋洋洒洒写了两页,他那眼泪就渗透了两页。正是泪如雨下。

    窗外秋景枯槁颓败,了无生机,看得王九郎黯然神伤。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陆亦崐果真不知道?

    当然知道,只是不在乎而已。

    南阳城主派遣护卫来,请他入府对证。王九郎知道其实也没什么好对证的。无非就是他死了,功劳全部归这位城主而已。

    他这一生,能得陆亦崐这么一位知己,得他一夜垂怜,无憾矣。

    他信才写到一半,就听仆役来报,陆亦崐回来了。

    他立刻撕毁信件,整理好形容,反复确定不会让陆亦崐看出破绽后,才起身出迎。

    辛易闷闷不乐地站在府外,眼红地瞪着王府。

    他想先生现在应该正在与王九郎相会,实在可恨!虽然他中途帮忙击退胡人,救出王六郎,算是改邪归正,偏偏王六郎如今恨他入骨,不肯让他再入府内。他只能守在门口磨牙等待了。

    大厅内,王九郎听着陆亦崐说的城外情况,只觉得恍然如梦。他不需要为家族声誉而死了,他成了忠义刚烈,有勇有谋,料敌先机的王家儿郎,全城的百姓都在府外翘首等待他,士族长者盛誉他,所有女郎都期盼与他携手相伴。

    可是,他最想等待,赞美与携手的人,却说他要走了。

    王九郎笑得苦涩。

    可因为太了解陆亦崐了,反而让他说不出挽留的话。空灵隽永,颖悟超脱的先生,既是游侠儿,便是以四海为家,怎么可能为他停下呢!

    若他强留,只是为难他罢了。他是断然不愿使他为难的。

    与之相比,陆亦崐倒显得没什么留恋。

    王九郎收留他,不遗余力地帮他找人,而他帮他守住南阳城,彼此都没有亏欠。王九郎的眼泪不能挽留他。

    “你是不是又在哭啊?”陆亦崐两手抱臂说着风凉话,“你就不能学一学我,坚强一点吗?我就从来不哭。”

    王九郎很羞愧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