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青年再也维持不了脸上的温和笑容,大惊失色地做了个手势!
顿时一群银甲战士半跪到他们面前,把许久岳和托尔拓吓了个哆嗦。
卢修飞快地下达指令:“你们两个送殿下和殿下的朋友回去。剩下的五分钟内把这里的所有β-033清除!”
“是!”
银甲战士们立即拔刀的拔刀,开枪的开枪,这群粗暴的战士噼里啪啦开始辣手摧花。顿时庭院里洋洋洒洒飘满了红色花瓣。
许久岳连连摆手:“不用的卢修先生,这些花很好看,我不介意的。”
卢修严肃道:“殿下,这是卢修的失误,请先回房间里去,卢修清理好后再来向殿下道歉。”
许久岳快哭了,他真的只是开玩笑的。植物在这个星球多么珍贵啊,都是他的错,不该跟死心眼的外星人较真,被叫声殿下他又不会掉块肉。
“卢修先生,真的。。。。”
“这是怎么回事?”
漫天花雨里,契岑走了过来,沉着脸询问道。
卢修立即半跪下:“陛下,因为卢修的失误,用殿下家乡的不祥之物用来迎接殿下,实在是太冒犯殿下了。”
许久岳欲哭无泪:他真的只是幼稚地随口一说。
“β-033?”
“是,陛下。”
契岑看向许久岳:“在地球,它为什么是不祥之花?”
正好一片花瓣洒落到许久岳眉间,他伸手摘了下来,看着细腻鲜红的花瓣,许久岳回忆自己曾看过的《古代花语实录》。
“曼陀罗花,在我们地球传说里是盛开在幽冥,花不见叶,也不见花,花语是悲伤的回忆,因此地球人用它来比喻没有结果的爱情。”许久岳朝契岑摊开手,手心里红色花瓣如同一朵小小的火焰,“但我并没有觉得它不详,你看,很好看啊。”
契岑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刺痛了一下。
银甲战士们把花瓣都粉碎成粒子重造了,远远地半跪在阴影处,身上还带有曼陀罗娇嫩的花香。
契岑面沉如水,对地球人浪漫的古老传说不置一词。他只朝着卢修说道:“你的休假没有了。”
卢修悲痛欲绝地抬头:“是。”
“浪费的经费从你工资里扣。”
卢修:“陛下,您太狠了。”
许久岳心虚又愧疚地看着卢修。
离家出走的托尔拓,机甲坏掉的索丁,身受重伤的吉塔,现在又来了个一见面就被坑没工资的卢修。
T.T
他可能天生和外星人八字不合吧。
许久岳偷偷瞥了眼契岑,还好这个人命盘毕竟硬,暂时还没被自己坑的迹象。不对!是他坑了我吧!
契岑敏锐地捕捉到小动物的打量目光。“怎么了?”
许久岳感觉缩回眼光,摇摇头。
契岑握住许久岳拿过花瓣的那只手:“刚刚我有事先从另外一个出口走了。”
怪不得没和自己一起出来呢,可是这有什么好解释的。许久岳心想,正要不咸不淡说个哦之类的,又听到契岑接着说道:
“久等了,现在让我带你去休息吧,亲爱的皇后。”说完还温柔地执起他的手,亲吻了一下。
众目睽睽下,帝国未来的皇后噗一声,喷了口口水到陛下脸上。
许久岳:没忍住。。。。
卢修:皇后的礼仪课得赶紧修。
托尔拓:许许真酷。
许久岳:啧,好恶心!不,不是我恶心!是这个人!吃错药了?!
契岑:啧,这戏接的,毫无默契。
圆:咦?扫描到我儿子球了。
球球:有个白痴在扫描我,屏蔽模式启动!
众侍卫:身上好香搞得有点娘兮兮的啊切!还有他们真的没看到Ajatar被伴侣嫌弃地吐口水这样的画面!也绝对没有录影!啊切!
这就是万里无云,地球人大驾光临阿德莫斯的一天啊。
尽管史书后世专家把这一天作为“光明”来临那天,甚至有狂热者称其为“神启”,而当时所有在场的,后来还活着的回忆起那天,什么细节都模糊了,只还清楚地记得曼陀罗香味弥漫的庭院里,那个莽撞单纯的地球人噗了他们尊贵威严的陛下一脸口水。
太可爱了,所以保留这个秘密吧。
.........
☆、宣布
阿特莫斯帝国皇宫是由银白色的金属搭建而成,从外面看如同一座充满了科技之美的城堡,但走进去,里面的廊道幽深而狭长,人造苍穹的光在这里一块一块被分割亡失。
光被吸收了,沉淀出厚重的黑色。
结果转眼就看见托尔拓憋着一张脸通红,眼睛睁得奇大,头发的粉色卷毛都炸起来了,和许久岳的眼神对视上,立即喘气道:“这里太酷了!”
许久岳担忧道:“你这家伙亢奋过头了吧,脸红得太夸张了?”说着把手伸了过去,自然而然地抚上托尔拓的额头。
但还没触碰到,便被契岑握住手掌放了回来。
契岑对许久岳说道:“他似乎有点不适应这里的压强,带他去医生那里。”后半句是对卢修吩咐的。
托尔拓可不敢被卢修单独带走,立即可怜兮兮地望着许久岳。
许久岳咬了咬下唇,犹豫道:“要不我一起。。。”去。话还没说完,被握着的手便一疼。
卢修十分有眼力地抱走托尔拓,并承诺一定会照顾好皇后尊贵的朋友。
许久岳再说什么就有些任性了。
看着托尔拓死尸【被大型捕猎兽抱着本能地装死了】般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许久岳收回目光。
其实并非完全只是托尔拓依赖他,他也有些依赖托尔拓的。一个陌生的环境,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安心些。
现在让他一个人面对契岑,还有走廊尽头不知道会有什么的什么,总归还是忐忑的。
但许久岳当然不想表现出来,他冷淡又疏离地说道:“抱歉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契岑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玩了一下小东西抗拒的手指头。
“不必客气。”
他是在生气,但这种程度的情绪变化他是可以控制的。但他忽然有些气馁,难道自己还不如那只噜噜可靠?
两人都把复杂的心情埋着心里,客客气气地牵着手沉默不语。
许久岳手指抽不回来,无奈地看着契岑,他神赐般的侧影在光影中有些模糊,只有长睫垂下,为他冷硬的轮廓填上一笔鬼斧神工的温和。
“我好像来过这里,也见过他。”这句话蓦然出现在许久岳的脑子里。但是怎么可能呢?他可从来没有离开过地球。
许久岳转移了视线,把错觉揉吧揉吧丢到大脑的角落去,专心致志地展开自己的手指自由争夺战。
在许久岳终于拔出了自己的大拇指时,他的房间到了。
到了这里金属墙的颜色便变深了,大门自动打开,里面的空间很大,而且看上去房间似乎十分地多。契岑带许久岳走了进去,穿过几扇门来到里间。
许久岳总算是看到软的东西了。
而且那个蓝格子的直男床单看上去真是十分地眼熟!?
许久岳上前去,果然在这张和周围极度违的床脚上发现了几道划痕。这是他小时候一个人在家害怕,躲在床底无聊偷偷划的。
契岑:“据说地球人喜欢在属于自己的床上休息。”
所以不仅打劫了他,还搬走了他的床么
许久岳都不知道对这个还一脸求夸的人做什么表情好了。所以是要他回去的时候也搬着一张床么?